78.電影院
此為防盜章, 如購買比例不夠, 24小時后可看。
說好后,男人轉身出了院子。
這人真有意思, 面容冷峻,身上散發的氣勢是軍人無疑。能看出來,是個特彆強勢的人,應該也是個內心極度驕傲的人, 過剛易折,怪不得第一次在路上碰上時,他會有那種眼神。不過這種人要是從大挫折中挺過來, 變得更加強大。今天看來他是想明白了, 走出來了。
果然,謝韻對他的固執沒有猜錯, 第二天院里仍靜靜地放著一大捆柴, 謝韻很有些無語。
想到那男人被送來時,身上還是單衣, 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寄。看其他三人身上的衣服還算厚實,只有他連鋪蓋都沒有,按節氣現在已經交九了,現在還在一九,等三九四九的時候, 北方的戶外零下20多度, 鐵打的人穿那麼少也會受不了。
不是可憐他, 謝韻最怕欠人情, 她沒覺得上次幫他有多大事,反正空間里消炎藥多得是,可看他那麼冷的天上山給自己砍柴,衣衫單薄的樣子覺得特別過意不去。
謝韻上回從於哥那買了好些棉花還沒用,拿土布做面。以前沒怎麼自己動手做過衣服,但是她人不笨,給自己做衣服、棉襖時做壞了就拆,拆了改,改了不滿意再拆很是練了番手,所以再做一次也不算勉強,花兩天時間,做了一套棉衣。又想了一下,找出以前蓋的鋪蓋,謝韻用買的土布跟棉胎,已經給自己重新做了床被褥。原先打了補丁的被面,謝韻拆洗乾淨合著舊棉胎疊起來放在箱子里。拿出來,又重新絮了些新棉花,重新把被褥縫起來。不是不想給他新的,但是他們那裡還是低調些好,還不知道每月過來檢查的人看到他的棉襖跟被子會不會發難。
做好后,在一天早晨顧錚來送柴火時,謝韻叫住他,當看到小姑娘捧著高高一大摞棉衣、棉被都快把眼前的路擋住了,搖搖晃晃走向自己,說要把這些給他時,說不感動是假的。出事以來,以前熟悉的面孔平時有多和善現在就有多猙獰。所以,對面走過來送溫暖的姑娘,就顯得那麼難能可貴,與他來說,她送的可能不是普通溫暖而是有一個小太陽那麼多的溫暖。
看到男人站在面前,雙目沉沉地盯著自己老大一會,也沒說要不要。很沉好嗎?她捧著這些東西也很費勁不是?「那個,被褥是我以前用得的你別嫌棄,我都給洗乾淨了。天氣越來越冷,你先拿去應應急,如果家裡有衣物寄過來,你再還給我也不遲。」
過了老大一會,才聽男人開口:「應該不會有人給我寄東西。」
嗯?
「我母親跟家裡所有人都劃清界限了,我的事情她不會沾邊,我妹妹去西北插隊,那邊條件惡劣,這會她也自身難保。」
被親媽拋棄?但想想現下這情況,也很常見。平時很能說的謝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就把手裡的東西直接推到他懷裡,說道:「那你就拿著,衣服我是估量往大做的,你應該能穿。還缺了雙棉鞋,可我不會做鞋,又不方便找村裡人幫忙做,你多大號的腳,等我去縣裡或市裡有合適的幫你買一雙。」
顧錚接過東西,向來話少,只鄭重地說了聲謝謝。他欠她的越來越多,債多了不壓人,留著以後慢慢還。
手裡捧著對他來說有千斤重的棉衣、棉被,顧錚聽著小姑娘絮絮叨叨替他打算,心裡又酸又軟,家裡母親自私又冷漠,小時候也許對母愛有所期待,失望太多次,心冷了。從小爺爺就說男人不應該過多的被女性包圍,容易變得軟弱,男人只需要不斷的讓自己變強,從心裡到外在都要強悍跟冷硬。以前,他可能覺得爺爺說的對,但今天被一個還稱不上是女人的小姑娘關心,讓他的心跟著變暖,反而增添了勇氣,戰勝眼前坎坷的勇氣。
看他捧著東西進屋,老宋有些瞭然:「還是謝丫頭細心,顧錚,這些東西你就放心用吧,上面知道也不會說什麼,上回那兩人走了之後我仔細品了品,雖然表面看不出,但話里的意思還是有人關照過,對你應該會松一些。」
顧錚也猜到,雖然爺爺跟父親也都出事,但他們同僚有的還在位置上,自己現在能在這裡,應該還是有人說過話,把他變相地保護起來。
許良摸了摸新作的棉襖,不是滋味地說:「哎呀,還是小顧長得帥招人喜歡,我的衣服都穿好幾年了破得不行,也不見得小丫頭關心關心我,也給我做套新的。哎,人老了,沒有魅力了,想我當年呀……」
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嘴碎,熱愛回憶自己年輕時還是鐘錶行大公子的時候的風光,說得多了,連開始最聽不得的老宋都免疫了,三人該幹嘛幹嘛,由他在那自個兒嘚啵。
謝韻上了二樓,直奔服裝布匹櫃檯,成衣的種類很少,藏藍的卡其布中山裝一套13元,現在已經有了化纖企業,的確良的衣服也有賣,價格要貴一些,一件白色的確良襯衫要5塊錢。呢子料、厚實的卡其布料都有,棉布也分不同的檔次,質量最好的細棉8毛錢一尺,最便宜的也有4毛一尺的。衣服布料的顏色確實以暗色係為主,藍綠黑灰夾雜著一點白。當然要想購買布類商品都得有布票。
櫃檯前擠滿了人,冬天換季,條件好的人家買布做個新的外套罩棉襖,還有心裡有成算的,提前把過年要用的布買好,省的年前跟大家一起擠,好東西都搶光了。
買東西人太多,售貨員忙不過來,態度也不好,很快賣貨的和買貨就炒成一團,大家也都見怪不怪。謝韻好好地體會了一把啥叫大搶購。
擦著汗從百貨大樓出來,謝韻拐到無人的衚衕,進了空間。她身上穿的衣服太破,補丁連著補丁,平時看起來還過得去,好多人都以穿帶補丁的衣服為榮。但是,要去賣布還是不太合適,當然自身也需要偽裝一下。
後世的賣場服裝不是贏利點,只佔了一小部分,而且都以低檔次的中老年及童裝為主,這樣還真方便了謝韻。從服裝區,找到一件樣式簡單的帶暗扣的黑棉襖換上,褲子也找了小號的卡其布黑褲子,又找了一頂灰色毛線帽子戴上。低頭看看腳下幫子都裂了的棉鞋,出了賣場在外租區一家老式布鞋店,找了個35碼的黑色高幫棉鞋換上,這一身如果不細瞅還算過得去符合當下的穿衣風格。一身黑沉沉的,雖是新衣服,但是不打眼。
把準備好的布放到背簍里,上面蓋了塊拆出來的布,就出了空間。
她原先想在百貨大樓門前守株待兔的,但感覺太顯眼,要是一直在門口待著不動,興許會被當做可疑分子舉報。
正要想辦法找找黑市在哪裡,這時後面走過來一對從百貨大樓大門出來的母女,女兒正不高興地跟他媽抱怨:「全家好不容易攢點布票,我哥說點好話,你就全讓他送去給他那個對象做衣服了,你怎麼不想想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手裡這點布票夠幹啥的,合著就我哥是你親生的,我就是外面撿的呀。」
她媽也不樂意:「你哥說,下個月發的布票都給你,不夠的再跟廠里的工友換點。」
「你也不看現在什麼時候了,櫃檯就剩那麼點紅色布料了,而且賣貨的說了,年前都不進貨了。等他布票拿回來,我還有布可買嗎?真是的,誰結婚不穿點紅的?明面上不好穿,我本打算買塊紅布做襖面在裡面穿呢,現在都白想。」女兒不高興地嘟囔。
謝韻聽到感覺有戲,連忙上前拽住女兒的后衣襟低聲說,「這位同志,我有布賣,你要嗎?」
被拽住衣襟的女兒本來就不高興,走個路還有人打擾,但一聽說有布眼睛一亮,還沒出口的指責又吞了回去。「真的?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