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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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嗯了一聲, 表示聽到了, 真是個話少的出奇的人。臨走看到趴在雜物房門口的小狗子睜著好奇的狗眼偷偷看他,跟謝韻說;「你這狗不行, 回頭我幫你訓練下。」


  「哦, 好的」, 謝韻機械的點頭, 才回過味來, 小狗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在這人面前叫一聲都不敢,難道這人能吃狗怎麼地?真是給她們家丟人。


  說好后,男人轉身出了院子。


  這人真有意思,面容冷峻, 身上散發的氣勢是軍人無疑。能看出來, 是個特彆強勢的人, 應該也是個內心極度驕傲的人, 過剛易折,怪不得第一次在路上碰上時,他會有那種眼神。不過這種人要是從大挫折中挺過來, 變得更加強大。今天看來他是想明白了,走出來了。


  果然, 謝韻對他的固執沒有猜錯, 第二天院里仍靜靜地放著一大捆柴, 謝韻很有些無語。


  想到那男人被送來時, 身上還是單衣,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寄。看其他三人身上的衣服還算厚實,只有他連鋪蓋都沒有,按節氣現在已經交九了,現在還在一九,等三九四九的時候,北方的戶外零下20多度,鐵打的人穿那麼少也會受不了。


  不是可憐他,謝韻最怕欠人情,她沒覺得上次幫他有多大事,反正空間里消炎藥多得是,可看他那麼冷的天上山給自己砍柴,衣衫單薄的樣子覺得特別過意不去。


  謝韻上回從於哥那買了好些棉花還沒用,拿土布做面。以前沒怎麼自己動手做過衣服,但是她人不笨,給自己做衣服、棉襖時做壞了就拆,拆了改,改了不滿意再拆很是練了番手,所以再做一次也不算勉強,花兩天時間,做了一套棉衣。又想了一下,找出以前蓋的鋪蓋,謝韻用買的土布跟棉胎,已經給自己重新做了床被褥。原先打了補丁的被面,謝韻拆洗乾淨合著舊棉胎疊起來放在箱子里。拿出來,又重新絮了些新棉花,重新把被褥縫起來。不是不想給他新的,但是他們那裡還是低調些好,還不知道每月過來檢查的人看到他的棉襖跟被子會不會發難。


  做好后,在一天早晨顧錚來送柴火時,謝韻叫住他,當看到小姑娘捧著高高一大摞棉衣、棉被都快把眼前的路擋住了,搖搖晃晃走向自己,說要把這些給他時,說不感動是假的。出事以來,以前熟悉的面孔平時有多和善現在就有多猙獰。所以,對面走過來送溫暖的姑娘,就顯得那麼難能可貴,與他來說,她送的可能不是普通溫暖而是有一個小太陽那麼多的溫暖。


  看到男人站在面前,雙目沉沉地盯著自己老大一會,也沒說要不要。很沉好嗎?她捧著這些東西也很費勁不是?「那個,被褥是我以前用得的你別嫌棄,我都給洗乾淨了。天氣越來越冷,你先拿去應應急,如果家裡有衣物寄過來,你再還給我也不遲。」


  過了老大一會,才聽男人開口:「應該不會有人給我寄東西。」


  嗯?

  「我母親跟家裡所有人都劃清界限了,我的事情她不會沾邊,我妹妹去西北插隊,那邊條件惡劣,這會她也自身難保。」


  被親媽拋棄?但想想現下這情況,也很常見。平時很能說的謝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就把手裡的東西直接推到他懷裡,說道:「那你就拿著,衣服我是估量往大做的,你應該能穿。還缺了雙棉鞋,可我不會做鞋,又不方便找村裡人幫忙做,你多大號的腳,等我去縣裡或市裡有合適的幫你買一雙。」


  顧錚接過東西,向來話少,只鄭重地說了聲謝謝。他欠她的越來越多,債多了不壓人,留著以後慢慢還。


  手裡捧著對他來說有千斤重的棉衣、棉被,顧錚聽著小姑娘絮絮叨叨替他打算,心裡又酸又軟,家裡母親自私又冷漠,小時候也許對母愛有所期待,失望太多次,心冷了。從小爺爺就說男人不應該過多的被女性包圍,容易變得軟弱,男人只需要不斷的讓自己變強,從心裡到外在都要強悍跟冷硬。以前,他可能覺得爺爺說的對,但今天被一個還稱不上是女人的小姑娘關心,讓他的心跟著變暖,反而增添了勇氣,戰勝眼前坎坷的勇氣。


  看他捧著東西進屋,老宋有些瞭然:「還是謝丫頭細心,顧錚,這些東西你就放心用吧,上面知道也不會說什麼,上回那兩人走了之後我仔細品了品,雖然表面看不出,但話里的意思還是有人關照過,對你應該會松一些。」


  顧錚也猜到,雖然爺爺跟父親也都出事,但他們同僚有的還在位置上,自己現在能在這裡,應該還是有人說過話,把他變相地保護起來。


  許良摸了摸新作的棉襖,不是滋味地說:「哎呀,還是小顧長得帥招人喜歡,我的衣服都穿好幾年了破得不行,也不見得小丫頭關心關心我,也給我做套新的。哎,人老了,沒有魅力了,想我當年呀……」


  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嘴碎,熱愛回憶自己年輕時還是鐘錶行大公子的時候的風光,說得多了,連開始最聽不得的老宋都免疫了,三人該幹嘛幹嘛,由他在那自個兒嘚啵。


  直到桌上冒著熱氣的菜的香味衝進鼻端才回過神來,許良先不淡定:「不是我太饞出現幻覺了吧?」


  老宋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謝韻又端著東西回來了,進門說道:「我想你們也沒心情做飯,那個大哥生病了,也得吃點好消化的,正好今晚的菜我做多了,就端過來給你們嘗嘗。」


  哪是做多了,分明就是帶了他們的份,有多久沒有正經的吃頓飯了?他們的伙食跟村裡無關,吃的都是上面發下來的,有時候是混著砂子的苞米粒,有時候是地瓜面,量也不多,只能保證餓不死。菜是沒有,天暖和還好說,能挖野菜、采點蘑菇來填補,冬天就不行了,沒菜只能喝稀湯。家裡的通信都要審查,食物不讓寄,衣物跟被褥也是檢查過了,才勉強能到手裡。


  「姑娘,好不容易買點肉,不是一頓都做了吧?給我們帶來這麼多餅子,你自己夠吃嗎?」老吳擔心的問。


  「放心吧,有叔叔給我寄了糧票過來,我最近不缺糧,而且過幾天就發糧食了,你們放心吃吧,我還有呢。」謝韻怕他們擔心多解釋了下。


  既然都拿過來了,也不能辜負小姑娘的心意,哎,只能以後找機會還人家。三人拿來了碗,一人連菜帶湯盛了一大碗,先喝了一口湯后,眼睛瞪直,立馬放下矜持,狼吞虎咽了起來。真好吃啊,蠣肉鬆軟新鮮,五花肉肉香撲鼻,發酵后的酸菜微酸的口感解油膩,而精華都在湯里,酸菜跟豬肉和海物混合成的白湯口感豐富,大冬天暖暖的喝上一口再就著鬆軟的玉米餅,許良感覺很幸福,幸福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怎麼回事?


  老宋吃的滿頭大汗,把扣子都解開了,老吳也放下了平時的斯文,吃飯的速度比平時快很多。一會功夫就把一整個砂鍋的菜都掃蕩個乾淨連湯都一滴不剩,餅子也沒了。


  在這裡這幾年都忘了吃飽飯的滋味了,何況味道還好得出奇的飯菜。


  趁他們吃飯,謝韻來到裡屋炕邊,炕上的人因為藥物的作用,睡得安穩了些。把粥留下來,囑咐他們等人醒了,餵給病人吃。


  老吳跟老宋有些赧然,不知怎麼把感謝說出口,默默望著謝韻出了門。


  老宋跟老吳說;「這小丫頭不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這頓飯和下午的葯,小姑娘遇事不慌身上有股沉穩勁,心裡是個有成算的。」


  老吳也跟著感慨道:「真沒想到謝小姑娘今天能幫上大忙,現在抗生素也珍貴,她能毫不猶豫拿出來,我都沒想到。我們還吃了人家好幾天的口糧,我估計村裡好多人家都好久沒吃肉了。」


  許良難得的吃飽喝足眯著眼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第二天一早,謝韻拿了一碗瘦肉粥跟數個烀熟的地瓜過去,正好趕著那三個人要出門割草。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割草,每天割夠一定的量,夏天跟秋田最累,冬天還好點,因為顧錚病了,他們還要幫他幹完他的任務量。謝韻一人給他們塞了兩個地瓜留著餓了的時候吃。老吳說,顧錚雖然還有點低燒,但比昨天好多了,昨晚醒過來,還把粥喝了,早晨的葯也吃了。


  謝韻發現他的臉色確實比昨天強多了,也放下心來,把粥放在他身邊等他醒了自己吃。


  回去后謝韻推著購物車,在空間里裝了10斤苞米面,半推車的白心地瓜,這東西空間里也不多,但謝韻平時吃的少,再說分糧還會再分,就多拿了些,當地也種土豆,土豆能充饑,謝韻也拿了一些,打開一包粗鹽用家裡淘汰下來裝鹽的罐子裝起來,賣場里散秤的榛蘑裝了一袋子,前些天沒事的時候,自己做了好多香酥黃鯽魚乾,給他們包了一些下飯吃。這些東西都是現在農家的日常吃食,並不顯眼。


  看了看這些東西,也差不多了,每月都有上面的人下來檢查收思想彙報,明面上也不能給他們送太多東西,但謝韻也不擔心,就許良滿肚子心眼的樣子,肯定有藏東西的地方。


  傍晚的時候,謝韻拎著沉甸甸的一筐東西又出現在草棚子里。屋裡的人看到她拿了一大筐東西,都直呼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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