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要去市裡啦!
謝韻端詳手裡的糧票跟錢,前世家裡的爺爺就有好幾本收藏的紙幣、郵票還有這種特殊年代發行的一直流通至80年代的票據,謝韻回去看爺爺時曾一起細細地翻看過。
考慮其他票據大部分都是省一級以下行政機構發行的,這位叔叔人在外省換票不方便,只給她寄了最為實用的全國糧票,一共200市斤,糧食謝韻不缺,這些票據留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跟別人換些有用的票來用,她缺很多東西,比如鑄鐵鍋空間里就沒有。空間里一些東西一看就不像這個時代能有的,也不方便拿出來用,看來去市裡還是得找機會換些錢跟票。
閃身進了空間,看看有什麼東西適合拿出來交易。其實,糧食肯定是最受歡迎。但糧食太打眼,何況空間里的東西消耗完也不能自動補充,吃一點少一點,謝韻不準備交易糧食。
紅旗大隊所在的安市,建國后在國家扶持下,先後設立了好幾個大廠,工人多的家庭手裡的錢跟票應該很富餘。不賣糧食,那賣什麼呢?謝韻邊逛邊想,有了!
謝韻正逛到家紡區,兩排貨架擺滿了床上三件套,有差不多幾百套,倉庫里各品牌還有幾十箱的存貨,好像外租區還有一家家居用品店。把那些顏色花哨的單獨挑出來,找來把剪刀撕布。
她當然不是要賣三件套,現在布多金貴,誰那麼奢侈能用上一樣花色的床單、被罩。
床上用品都是以斜紋細棉為主,還有些還是高級絲質的,大品牌的質量沒的說,拿來做衣服很不錯,穿被單做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的服裝主色以藍、綠、灰為主沒有艷色,感謝現代日系性冷淡風流行,她還真找出點灰的、藍的,其他的挑些顏色素雅的包括田園風的白底小碎花准沒錯,想了想又找了幾套大紅的出來。
謝韻先從床單下手,雙人規格大多2.5m*2.3m,單人的也有2m*1.8m,剪去商標和部分鎖邊,一條床單撕成兩份或三份疊好,沒有尺寸比照,估摸一塊布夠做一件上衣,就是不夠巧手的主婦也能想出辦法。大概分了幾十塊,謝韻沒準備賣太多,先試試路子。
收拾完布料,謝韻把她前幾天收到空間的原主的舊手娟打開,裡面包著零零散散的一堆錢,數了數一共61.52元。
當時在大爺爺家住的時候,原主雖小,但是還知道留個心眼,那家人再過來要飯錢的時候,推說沒有,貼身衣物里其實還藏起來50塊錢,這些年一直放在那沒花,平時跟村裡的老太太學著養雞,用賣雞蛋的錢換些油鹽醬醋,其他也沒有什麼花銷,把蘑菇、榛子等山珍賣到公家的收購站,還攢了10多塊錢。這些錢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也算挺大一筆,謝韻心裡有些酸酸的,原主從一個嬌生慣養的城裡小姑娘變成一個精打細算勤勞簡樸的小村姑中間要經歷怎樣的艱難。
睡覺之前,像前幾天一樣,謝韻從空間玩具貨架拿出來有一陣特別流行的黃顏色長脖子尖叫雞,分散放到進門的地上,這種小雞一碰就會從微張的小紅嘴裡發出凄厲的尖叫,前世常被大家拿來惡搞,現在她用來當報警器正好。又從賣場的保安室找來根橡膠棍放到枕邊,有備無患,如果有事再找怕時間來不及。找了兩床被出來,一床鋪身下,一床留著蓋,把原先破的不成樣子的被子,搭在上面。
一夜無話,早起,謝韻用前一晚泡的雜糧,給自己煮了個八寶粥,又吃了兩個煮雞蛋。收拾收拾出了門,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洗把臉,把頭髮編好,原主這兩年長得快,原先的棉襖跟棉褲都有些短了,腳脖跟手脖子都漏出來了,而且外套也補丁打著補丁,好在現在剛入冬不是很冷,先湊合著。先去趟大爺爺家找大伯給開個證明,自己想在市裡呆幾天,開了證明有備無患。
謝韻出來的早,到大爺爺家時一家人正好在吃早飯,大爺爺家一共三兒兩女,三個兒子又生了五個孫子,四個孫女。一大家子十幾口人,沒分家住在一塊,反正謝韻家房子寬敞。一家人看謝韻進來,頭都沒抬,該吃吃該喝喝。對這家人的冷漠自私謝韻也見怪不怪。
「大伯,我想請你幫忙開個證明,以前也沒怎麼去過市裡,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我爸爸的朋友,如果時間來不及,我就找個地住一晚,第二天再回來。」謝韻開口提道。
「喲,三丫頭還有錢住店呢,不是說吃不上飯了嗎?」謝大伯還沒吭聲,大娘先開了口。
謝韻沒理她,看著大伯說道:「我打聽了,住旅社一晚上幾毛錢就可以了,但是得要證明,大伯我爸爸的朋友據說是市裡造紙廠的領導,萬一他要是去外地開會不在家,說不定還真得等幾天。」
「行了,老大你趕緊吃,去大隊部趕緊給三丫頭證明開出來。三丫頭去市裡遇著好事可不能忘了你大伯啊。」謝韻就知道以大奶奶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一聽謝韻要找的是市裡大廠子的領導保管比誰都積極。
「三妹,你一個小姑娘去市裡也不安全,正好我這兩天放假,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謝春杏從外面進到堂屋,聽說謝韻要去市裡,親熱地抓著謝韻的胳膊建議道。
「二姐,你在大堤上做飯的活能離開嗎?」謝韻可不能讓她跟著,別說自己乾的事不能讓她知道了,這人現在還在考察名單上呢,能盡量遠離就盡量遠離。
「去什麼去,不幹活了,當初給你安排這麼輕鬆的活,隊里好多人還不樂意呢。」大伯娘怎麼能讓到手的工分飛走,不管謝春杏央求,堅決不肯讓謝春杏跟著去。
好不容易大伯吃完飯,出了院門。謝韻指著外牆根下挖的大坑,問謝大伯,「大伯,你家挖這麼大坑幹什麼?」
謝大伯眼睛閃了閃,答道:「準備種樹。」
騙鬼去吧,大冬天種什麼樹?看來是屋裡沒收穫,把目標轉移到院外去了。挖吧,使勁的挖,最好把牆也拆了,看看裡面有沒有藏金磚。
大奶奶看著謝韻出了院門,心裡也在想著事情。謝明義這老狐狸到底把東西都藏到哪去了,當年這老東西可是拉了好幾車的東西回來,自己曾偷偷看過,可不只是傢具擺設,還有幾口大箱子,死沉的,當時隨車跟過來抬東西的人,抬著箱子步都邁不穩身子直往下墜。
可是,這個屋子自己家也住了幾年了,該找的地方全都找了,連院子能挖的地方都挖了,別說放東西的密室,就連一塊大洋都沒找著。謝明義這老東西,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就避著村裡的人,連工人都是省城直接找的,根本就沒讓村裡人上手,弄得她連這些東西的影子都沒看見。
找東西的事,僅自己跟老頭子和三個兒子知道,女兒、兒媳、跟孫子和孫女都不知道,這些年動靜鬧的有些大,他們多多少少有些猜測。要不先消停些時候?可不能讓再多的人知道自己在找謝明義留下的東西。
真是不甘心,到底那小丫頭知不知道些什麼?這些年她在村裡可沒少受苦,那麼小的孩子,如果知道有好東西,能忍住不拿出去換錢?她在家住的這一年,餓著的時候多,自己也旁敲側擊的誘過她,如果家裡有金子可以偷偷拿金子出來換些錢回來買新衣服買肉?她表現的可不像知道家裡藏著好東西的樣子。難道真是一點不清楚?
不知道老太太背後合計,謝韻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著急上火,謝爺爺藏的東西如果那麼容易被找到,也就不是謝爺爺了。以為隨便就能在地主家的豬圈裡挖出金子了?天真!
謝韻此刻正走在通往縣城去的路上。紅旗大隊距離縣城步行得1個小時,平時村裡有馬車去縣城辦事,大家就順道坐車一起跟過去買個東西。今天沒馬車,但謝韻心情依然很好。通往縣城的路是沿著江修的,說是江,其實就是條大河,也是從白山起源的,蜿蜒好幾百里,最後在東南匯到大海里。
初冬時節,江面還沒有結冰。水汽遇冷,在江面上形成一層白霧,貼在江面上,時聚時散。江兩岸的植物已經凋零,相信春天萬物復甦景色一定特別好。謝韻呼吸著冬天清冽的空氣,腦子正想著江里特有的麵條魚的吃法。
心情好,時間過得就快,謝韻不知不覺走到縣城。70年代的縣城很是乾淨整潔,一條主路,醫院、供銷社、政府機關都集中在一起,周圍邊上還有肉聯廠、農產品收購站,東邊還有個糧庫。謝韻之所以不在縣城活動,還是因為這裡離紅旗大隊不遠,做事不方便。
謝韻就直接去了車站,交給售票員2毛錢的車票錢,坐上了本市汽車製造廠生產的大客車,發動機的位置在車頭,車上人多的時候還有人坐在上面。現在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很響,減震效果也不好,顛簸的很,還有很濃的汽油味。做這種長途大客車真是酸爽的體驗。車速也不快用了一個半小時才到達安市。
安市雖然地處北方邊地,有國家的政策扶持,工業很發達,儀器儀錶尤其佔優勢,好多都是名牌產品,市貌是縣城沒法比的。還沒有進到市中心,謝韻就看到廠區面積巨大的車輛廠,還看到父親朋友的造紙廠的大牌子。
下了車之後,本著考察市場的念頭,謝韻沒逛別的地方,直接奔向市裡的百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