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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珠珠醒來的時候, 她已經被抱到了裡間的床上了。她感覺渾身都疼,尤其是腰下那一塊, 她還沒睜開眼, 先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拿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聲音似乎很著急, 「怎麼了?」


  珠珠聽出是誰的聲音了。


  她睜開眼, 先是瞪了坐在床邊的李寶璋一眼, 然後聲音有些委屈地說:「太監不是不能做那會子事嗎?」


  李寶璋心裡有愧,聞言微微側開臉, 神色有幾分尷尬, 「我並不是真太監。」


  「啊?」珠珠呆住了。


  李寶璋又轉過頭來, 他垂眸看著珠珠,眼裡有著說不出的情意以及滿滿的愧疚,「昨日是我不好,我……沒有控制好我自己,你若想打我罵我都可以。」


  珠珠被李寶璋之前不是太監那句話弄得呆住了,久久不能說出話來,李寶璋坐在旁邊, 也不吵她,等珠珠終於回過神來,她看著李寶璋,緩慢地眨了下眼, 隨後伸出手兩隻手, 有些委屈又帶著幾分撒嬌之意, 「哥哥,抱我一下。」


  李寶璋幾乎是立即地俯下身去,抱住了珠珠。珠珠把臉貼在對方的脖頸處,嗅到對方身上的香味,還滿意地蹭了蹭,「那我現在是你的娘子了嗎?」


  珠珠還對之前李寶璋說他們並不是夫妻一事耿耿於懷。


  「是。」李寶璋喉結動了一下。


  珠珠繼續小聲地說:「那我們都同房,你就要對我負責了,不管你以後娶不娶妻,反正不能再丟下……」


  她話尚未說完,李寶璋已經搶先道:「我除了你,不會再娶任何人的。」他微微抬起頭看著珠珠,眼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這一世認定你了。」


  李寶璋倒沒有說實話,何止這一世,他活的兩世都栽珠珠手裡。


  上一世因珠珠而死,這一世本想復仇,但還是愛上了對方,甚至到不可自拔。


  珠珠唇角微翹,她兩隻手捧住李寶璋的臉,默默把自己的唇壓了上去。她只是短短碰了一下,便分開了,「你可要記得你說的,不是我逼你的。」


  李寶璋長睫垂了下去,掩去眼底的羞意,小聲地「嗯」了一聲。


  珠珠覺得近日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自從她睡了李寶璋,李寶璋現在在她面前終於表現得不像個大家長了,現在是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看什麼就看什麼,哪怕她當著李寶璋的面前看些不太文雅的圖冊,他也當自己看不見。


  珠珠覺得這個睡,非常值得。


  而且她還想再睡一睡李寶璋,不過李寶璋倒是鐵了心,任由珠珠夜裡怎麼撒嬌,都不再碰珠珠一下。


  「為什麼不可以一起睡覺?」珠珠扯著李寶璋的腰帶。


  李寶璋握住珠珠的手,臉紅了一半,「此事……我看書上說,不能貪多,況且你還小,才剛剛破……」他後面那個字是死活說不出口,最後只能含糊地轉了話,「珠珠,等我們離開宮之後,你再長大一點,那時候也不晚的。」


  珠珠追問,「等我再長大一些,是多少歲?」她現在已經十六歲了,馬上就要十七歲了,大多數女子這時候恐怕孩子都有了。


  李寶璋想了下,猶豫地說:「二十……」


  「不行,太晚了!」珠珠立刻給否了。


  李寶璋臉又是一紅,「那十八、十九吧。」他看了眼珠珠,發現她似乎還想反駁,便立刻道,「這是我的底線。」


  他們兩個這情形要是落旁人眼裡,旁人定會笑掉大牙。


  只是珠珠素來是個膽大不害臊的,而李寶璋上輩子連情動是什麼都沒嘗過,這輩子本是為復仇而生,但卻被拖入情.欲之中,弄得他不知所措。其實這跟他當太監當太久了有著關係,他這命根子失而復得,他是寶貝得緊,但這寶貝的意義,只是他因為傳統所云——這沒了命根子下輩子還是當太監,而且死都沒臉見列祖列宗,他才如此寶貝,並沒有說失而復得,便要拿著這個去做什麼。


  若是他遇見是普通女子,不是珠珠,他也不會避此事為洪水猛獸,但遇上珠珠,他就更加地畏手畏腳。李寶璋心裡天人大戰,做此事愉快嗎?的確愉快,可是心慌嗎?他也的確心慌。


  這慌意,從何而來,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珠珠不知道李寶璋在亂想些什麼,她心裡也有一堆想法。


  明明原來那些媚奴姐姐說男人都喜歡做這檔子事,怎麼李寶璋就是不喜歡嗎?是她不夠美?還是她在床上表現得太差?還是李寶璋當太監當久了,早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可是他那一夜差點沒折騰死她。


  珠珠想了一堆,都沒能想出個章法來,她聽到李寶璋說等她十八、十九歲之後再行房,掰著手指算了算,起碼還要等一年兩個月,不大高興。


  「為什麼要等那麼久?」


  李寶璋想了下再回答,「醫書上說的,太早不好。」


  珠珠狐疑地看著李寶璋,過了好一會才說,「好吧,這一年兩個月我等得起。」說完,她就從李寶璋的腿上溜了下去,「我要吃荔枝,今天有荔枝嗎?」


  珠珠去了外間,李寶璋長吐一口氣,拿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


  此事,兩個人暫時談妥了,李寶璋看著珠珠沒心沒肺吃著荔枝,心裡又忍不住生氣,氣對方怎麼能半途而廢。這種想法一浮現,李寶璋就暗罵了自己一聲。


  珠珠吃著荔枝,心裡也在盤算,等一年多,也太難等了,她可不想等。但李寶璋態度那麼堅決,這事她還是先緩上幾日,等過幾日,再去哄騙李寶璋上她的床,給她睡一睡。


  幸好珠珠所想,李寶璋不知道,要不然他定不會覺得自己禽獸了,這裡有個比他更禽獸的。


  翌日,菩提殿來了一個人。


  珠珠看到對方,有幾分驚訝,「白卉,你怎麼來了?」


  白卉看到珠珠便直接跪了下去,她眼裡刷刷地往下掉,神色凄慘,「郡主,您去看看十六皇子吧,他……他現在情況不太好。」


  珠珠怔了下,「他怎麼了?」


  白卉抽噎了一聲,「您去看看吧,奴才也是……這兩日才知道的。十六皇子現在一直喊著您的名字,奴才好不容易才進了這菩提殿,見到您。求求郡主,您去見十六皇子一面,晚了,就再也見不著了。」


  珠珠手抖了一下,她立刻扶起了白卉,語氣還算鎮定,「你先別哭,你帶我過去。」


  白卉擦了擦眼淚,連連點頭,「好。」


  白卉在路上跟珠珠說她本來也是被關在了玉泉殿,只是十六皇子那裡出了事,便調她和另外兩個宮女過去照顧,她過去當日便被嚇住了。


  梁紹言披著頭髮站在院子里,神色迷茫,有宮人小心翼翼在旁邊勸他用膳,他便抓著那人的頭往牆上撞。白卉瑟瑟發抖的時候,旁邊有一宮女抖著聲音說:「你們知道為何調我們幾個人過來嗎?我聽說了,因為十六皇子宮裡的宮女全部被十六皇子掐死了,我們是玉泉殿的人,是皇後身邊的人,現在皇后失寵,便把我們先調過來。」


  「你說他殺了人?」珠珠嚇了一跳。


  白卉說:「奴才去了之後,其實並沒有看到十六皇子殺人,他只是會打那些奴才,可是一到晚上,奴才便聽到慘叫聲,第二日宮裡便少了一個人。奴才夜裡也給十六皇子送過東西,但是十六皇子似乎因為郡主的原因,認識奴才,並沒有打奴才。」


  等珠珠到了梁紹言的宮殿外的時候,都愣住了。


  原先,梁紹言住的地方向來都是熱熱鬧鬧的,他什麼時候,屁股後面都跟著一群太監,那些太監擁護著梁紹言,彷彿是星星在擁護月亮一般。


  如今這宮殿外,門庭冷落,甚至連個把守的侍衛都沒有。


  珠珠神色微動,跨步走了進去。


  這宮殿裡面更冷靜,別說說話的聲音,連腳步聲,珠珠都未曾聽到。


  原先她進這宮殿,便能聽到一些太監說:「快快快,把這裡打掃乾淨,十六皇子最愛潔了。」


  「這樹上的蟬怎麼還沒有捉完?別擾了十六皇子午休。」


  珠珠有些愣神,她左右望了望,有點不敢相信這是梁紹言的住處,他最愛熱鬧,除了睡覺的時候喜歡安靜,平日都不讓殿里太安靜。


  「太安靜了,我就忍不住想著殿里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宮殿那麼大,若是只有我一個人,便太瘮得慌,還是熱鬧得點好。」梁紹言原來如此說道。


  珠珠問身後的白卉,「白卉,他現在在哪裡?」


  「十六皇子現在在寢殿里,他現在已經基本不出寢殿了。」


  「那些太監宮女呢?為什麼連門口的侍衛都沒了?」珠珠忍不住問。


  「現在宮裡還是有幾個伺候十六皇子的,但是他們現在也害怕,平日就躲在自己房裡,而那些侍衛……」白卉擦了下淚水,「皇上新納的崔美人懷上了,皇上非常喜歡那位崔美人,調了好多侍衛去保護崔美人。」


  「可梁紹言是皇上的親兒子。」珠珠沒想到門口沒侍衛居然是梁帝的原因。


  白卉垂下頭,「如今皇后失寵,十六皇子生病,皇上派了一個太醫過來,那太醫卻說十六皇子沒病,皇上便沒有來看十六皇子,那些侍衛向來捧高踩低,都知道崔美人現在得寵,若是好好侍奉著,定能得到皇上的賞賜,便紛紛去了那邊,本來還是有兩個侍衛守著,那這幾日那兩個侍衛也不來了,十六皇子生病後,就不關心此事,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沒辦法。」


  珠珠在這個時候只感覺到寒意,她忍不住抬頭望了下天,明明是烈陽高照,她卻覺得自己在寒冬臘月里。


  這宮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帶我去見見他吧。」珠珠道。


  白卉帶著珠珠往梁紹言寢殿去,走到寢殿門口的時候,白卉先是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才輕輕推開了門。她推開門之後便行了禮,「奴才給十六皇子請安,十六皇子,郡主來看你了。」


  那寢殿黑漆漆的,只是門口這一塊是亮的,還是因為門被打開,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的緣故。


  珠珠往裡面瞧了瞧,沒看見人,也沒聽見動靜,便腳往裡面踏了一步,「梁紹言?」


  她只喊了一聲,便聽到寢殿內間方向有了聲響。


  珠珠停住了腳步,聽見那聲響越來越近,等近到眼前的時候,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還是用手扶著門,才沒有摔倒在地。


  眼前的這個人怎麼會是梁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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