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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8章 新班底(一)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新班底(一)


  鼠人的傷勢沒有加劇,不過,再拖下去顯然是會要命的。


  我把他帶回酒店裏一個幾乎閑置很久的工具儲藏室。


  這裏比醫院地下室還危險,所以,也更安全……


  鼠人的身體處在極度的虛弱之中,疼痛反而是讓他恢複清醒的辦法, 所以,我就不急著先治療他。


  而我之所以幫他,一方麵是好奇他的經曆,而來,也是欣賞的他意誌力。


  現實中,很少有人能在那樣的劣勢之下反殺對手, 但也不是沒有,也看得出他心中的仇恨, 才是支撐他的唯一支柱。


  現實中,遭到襲擊,裝死之後爆發殺人的,也不是沒有,不過,經曆過之前的慘烈戰役,受傷沒有得到極致治療,隻是草草止痛的爆發,是難上加難。


  現實中,忍著劇痛跳窗逃走的也不是沒有。


  不過,這三樣經曆加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個奇跡般的複仇劇主角。


  當然,現實終歸是現實,沒有我出手,鼠人終歸也逃不出卡卡夫這個二代公子哥手底下的團夥。


  現在,他逃出來了。


  而他的精神意誌,也得到了一次升華。


  如果沒有受這麽重的傷, 或者在逃出去之後能得到最好的醫療照顧, 什麽骨折、內傷之類的都在最快的時間內恢複,他很有可能摸到進化成異能者的門檻。


  可惜,他沒有那樣的條件。


  不過,我來了,他能得到更好的條件。


  身體傷勢暫且放在一邊,他的精神,已經經得起一次普通的夢境投影了。


  於是,我進入了他的夢境。


  夢裏, 他就在陷入昏迷的房間醒來,外麵天光大亮。


  身上的傷痛仍在。


  而我, 就坐在一邊。


  他警惕地起身, 然後發覺自己疼得都快動不了。


  “你是誰?”他警惕的問。


  “我救了你,”我說,“不然他們早就找到你了。”


  他一臉警惕, 同時也難忍疼痛, 不禁咧嘴吸氣。


  “你現在斷了三根肋骨, 左手腕骨骨折,外加內髒受傷,”我接著說,“再不去醫院,恐怕很危險。”


  他掙紮著想起來, 咬著牙說:“謝謝,我要走了。”


  “你出去的話,很快就會被那些人發現的,”我說,“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麽回事……”


  他看著我,說:“我沒有辦法報答你,也不想連累你。”


  接著,居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走到門前,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開門,剛捏住把手,就虛弱得跪了下去。


  “再這麽下去,你會死的。”我說。


  他艱難地扭頭看著我:“那我也要死在外麵,不會連累你。”


  我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窗戶前,說:“我很好奇,你經曆了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他艱難地轉身,背靠著門,說道:“沒什麽,就是是一些殺來殺去的仇恨,你想知道,我可以講給你聽,隻是麻煩你,想想辦法把我的屍體處理掉。”


  我有一些意外的看著他:“你真的不需要幫助嗎?我認識私人診所,還有,報警也可以。”


  他勉力搖頭:“治好了又怎麽樣?我已經報了仇,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至於報警……嗬嗬,警備隊的高官裏都有他們的家族勢力,你去報警,隻會害死你。”


  “那好,我答應你,”我說,“說說看。”


  他這回稍稍清醒了一點,似乎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站。


  “你是個,奇怪的人,”他說,“嗯,看來也不是普通人。”


  我說:“你可能有機會了解我,不過,先說出你自己的故事吧。”


  他慘笑:“我就快死了,了解你也沒用,不過,死前我會告訴你,在城西的守夜城邊上,曾經有個小村莊,現在,那裏是一個公墓……”


  西邊的守夜城,是安尼莫城的衛星城,這座城在曆史上有很多名字,也叫做“首日城”“第一日城”“第一夜城”“首夜城”……其實就是軍隊或者商人向西行走第一天的宿營地。


  在我的時代,那裏隻是一個相對平坦的地塊,軍隊很多年都不會大規模出動,商旅也是偶爾地紮營,不過後來,整個草原經過神權改革,發展生產力,軍事和商業也發展起來,那裏漸漸地有了固定居民,在兩千年的時間裏,慢慢就成了一個不小的城鎮,大約一千年前就成了一個衛星城。


  而鼠人所說的村子,已經不存在了,就在幾年前,改成了公墓。


  那一片有山有湖的,風水倒是不錯,雖然我們的世界不講風水,不過,玄學這東西在哪裏都差不多,也有科學道理,其實就是風景宜人,通風光照什麽的都好,看著舒服。


  這個村子其實不大,不到十戶人家,一大半都是鼠人,而這個鼠人,就是其中一家的小孩。


  說起來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隻是,現實的殘忍,發生在風光明媚的山間湖畔,卻沒有人知曉。


  小村原來是要搬遷的,安置補償什麽的,都已經談好了。


  不過,村民們沒有收到任何補償,甚至還沒來得及搬走,就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動手的是一夥河馬人,背後是一個承包場地改造的建築公司。


  村民們死在搬遷之前的那一夜,隻有一個人逃了出來,就是這個鼠人。


  那時,他還是十四歲少年。


  黑夜之中,他記住了幾個河馬人的臉。


  其中為首的一個,就是建築公司老板雇來的打手,也就是死在地下拳壇的河馬人,而進入病房試圖殺死他的,自然就是那人的同夥。


  我不確定在拳台上,河馬人有沒有認出這個當年逃走的鼠人少年,不過,認不認得出,似乎問題不大——反正他覺得自己不會輸。


  而少年在全村人都殞命之後,一直在安尼莫城周邊流浪,也幹過很多髒活苦活累活,就是為了找到仇人,再度複仇。


  終於,他找到了曾經的仇人,知道對方在地下拳壇打黑拳,自己想要偷襲會很困難,便努力訓練自己,進入其中。


  如果不是我正好來,整個故事會有一個慘烈的結局——大仇得報,無人生還。


  故事不長,鼠人的表達能力也一般,不過,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按說,一個重傷之人,在沒有得到醫治的情況下,就這麽幹耗著,肯定是越來越虛弱,不過,他在講述之中,似乎忘掉了身上的傷痛,越來越自然。


  最後,他甚至捏緊了拳頭,滿臉的不甘:“我知道,他們隻是拿錢做事的人,可是,真正的惡人,我鬥不過,好在,我已經報了仇……”


  我慢慢走回之前的椅子前,坐了下來,說:“確實,獸人已經走在了整個世界文明的前列,卻還是存在那麽多血腥野蠻的黑暗角落,距離真正的文明,還很遠,對了,你的學業怎麽樣了?”


  “學業?”他愣了一下,“五級沒畢業……後來我成了沒有戶籍的人,也不敢接受市政廳的救濟,因為一旦接受就會發現我原本的戶籍……”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不錯,那麽現在,該輪到你來了解我了。”


  他苦笑起來:“我都快死了……”


  說到這裏,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他的左手,正緊緊握成拳。


  按說,已經骨折的手腕,做不出這樣的動作……


  接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肋。


  然後,一抹驚異,爬上了他的臉。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發生了什麽?”他驚詫不已。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


  不單單是夢境之中,連現實中的身體也恢複了。


  當然,他還沒醒來。


  我笑著說:“這就是你了解我的第一步。”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額雙手,隨後,遲疑地問:“你是,異能者?”


  我反問他:“你相信異能者存在嗎?”


  他搖頭:“聽說過,但是,都說是假的,最強大的特種士兵也不可能達到那種程度。”


  我點點頭:“這說明,那些掌管著整座城市,整個草原的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他低下頭,好像在想什麽,隨即抬頭:“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問:“然後呢?”


  “你救我,一定有目的,”他說,“我可以為你做事,做你的手下。”


  “誰教你這些的?”我繼續問。


  “如果你不想讓我做你的手下,甚至沒有任何目的,我會馬上離開,找個地方躲起來,絕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他看看窗戶外麵。


  “很好,”我笑了,“看來,你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請放心,我會忠心為你做事。”


  我說:“難道你自己就沒有打算了嗎?”


  他頓了一下,說:“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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