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 北上（七）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北上（七）
離開了沃夫岡城，後邊的程序跟牛頭人族一樣，派戰士和祭司拿著命令書去分發，早日傳到所有有祭壇的村鎮之中，順道降下神恩……
到達狼族領地北麵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隻是太陽還沒出來。
接著，便進入了豹人族領地。
狼族的戰士和祭司，都已經派了出去，隻剩白狼族長沃爾沃和他的大兒子……
狼豹兩族之間的關係雖然不像狼族和牛頭人那樣劍拔弩張，不過也沒多好，隻是，豹族領地本就不大，而且，相比於牛頭人、狼人、象人乃至獅虎各族，豹人族其實比較分散——不是人口分散，是人心分散，如果不是本身實力強大，可能都不會有自己的領地，而是像鹿人羊人狗頭人那樣散居在各地。
說起狗頭人，我又想起遠在桑塔斯的安托管事關於各族名字由來的曆史研究……
本來遠古時代的糊塗賬是算不清了，不過，草原上漸漸形成了習慣，足以說明結果——當初米諾陶斯聯合草原各族，建國稱帝，並沒有完全把其他獸人打服，如果當初他成功了，獸人不是現在的兩族輪流執政王國治，而是他一家傳承的帝製，那麽，後代中一旦出現能力天賦不足之人，帝國說不定也會分崩離析，這是普遍的曆史規律。
當然，說到各族的名字，除了牛頭人和狗頭人，其餘的一般都不帶“頭”字，這樣的習慣，估計也是得到了其他種族的默許，包括獅虎王族，畢竟，他們的王位是米諾陶斯大帝被殺，獸人集體被詛咒“剝奪”無限狂化體質之後的“神恩”，所以，狗頭人作為蔑稱，和牛頭人一起成為草原上唯一帶“頭”這個字眼的種族，是狼族發起，也是各族共謀，背後，自然是是對牛頭人族的削弱……
這些東西，整個草原上估計沒有多少人關心，實際上，這比告訴所有獸人“現在的母神是偽神”更難以接受……不過，至少我知道了，就要讓後世的獸人都了解，雖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至於為什麽隻有獸頭人留在了草原上，而半人獸，諸如半人牛半人鹿之類的都流亡到了異位麵，而半人馬偏又留了下來，還是未解之謎。
都說人類亂，其實，獸人自己也亂……
不過，這一場信仰之戰，能夠幫助艾歐神推翻篡位之後幾乎沒有多少建樹的偽神，再度團結獸人各族，倒也不失為一件大功德，放在地球神話，尤其是華夏神話，差不多可以封好幾個神了。
而我，不過是一個隱藏起來的幕後推手……
這般想著，我默默站在車廂的角落裏，看著車駕一點點穿越豹族領地，直奔安尼莫城。
其他種族，例如狼族東邊的狐人，以及豹族東邊的象人族領地，暫時不著急，拿下了安尼莫城再去，就算偽神降下神諭或者派神使下來，伊恩也早在祭司們心裏定下艾歐神的“心理之錨”，再聽到別的“神之真名”，祭司們也不會馬上轉變，而是會陷入迷茫甚至是懷疑，等到時候就由我們來“澄清事實”，將偽神的陰謀和劣跡昭告天下……
到時候，估計獅虎兩族的王位，也就保不住了，狼族的稱霸陰謀也隨之破產。
對艾歐神來說，並不需要保留獅虎兩族的無限狂化能力，因為整個獸人族實力大漲，就有了將人類和精靈驅逐，間接地削弱人類和精靈神係的可能……
當然，我的目標並不是引起三族大戰，而是共同抵禦龍族，開創新格局。
這將是一場改變整個主位麵的大變局，不過首先要從獸人開啟。
我不太清楚桑塔斯針對精靈和人類那邊的行動進行到了哪一步，但至少，獸人的變局，將會是一個很好的導火索，大大提前了我們的計劃。
安尼莫城越來越近，這場神之戰也越來越接近打響的程度，而我們這一回，可能連過場動畫都看不見，畢竟，戰鬥將發生在神界。
車廂之中，狼族父子二人和牛頭人父子三人，隱隱形成了一種對峙的態勢，不過，牛頭人這邊還有族長的兒媳、還有代行者和幾個牛頭人，狼人顯然占了下風。
不過很快，又有一些個豹人加入了進來，勉強打破態勢……
氣氛雖然有些拘束和尷尬，不過，伊恩的心情卻越來越好，甚至，有那麽一絲神經質般的激動和興奮——艾歐神得到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多，他得到的好處也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接近凡間天花板，對付偽神派下來的對手，也就更容易……
我不知道伊恩和艾歐神此時的想法，也不能完全猜到羅恩城主和沃爾沃族長的想法，不過，看似一片大好的形勢，顯然並不能讓所有人，尤其是這些個一族之長完全滿意。
很快的，豹人族的族長也到了車上，車廂裏的氣氛越發尷尬。
這其中最不是滋味的，自然就是艾倫。
那幾個跟隨卡文的士兵和跟隨伊露的祭司都已經走了，隻剩下他一個身份最為奇怪的“小孩”，按說他跟伊恩算是一路，不過伊恩身份又太高，而我這個唯一可以幫他壯膽的三哥又藏起來了。
他可能都懷疑我已經不在車上……
所以，我悄悄給他一點安慰，好讓他放心，同時也不被羅恩城主看出什麽貓膩來。
豹人族領地本就不大，而且我們闖穿過的那一塊其實也不是主體部分——他們的領地像一塊切下來的大雞腿，首都正好在扇麵和棒骨相接的地方。
很快，安尼莫城就在眼前了，時間，正好是上午十點半多一點。
這一次是在大白天，而且守門的城衛軍眼力見也不錯，沒急著喊打喊殺，而是很有禮貌地詢問。
然後，羅恩城主上去做引，搬出伊恩這個神之代行者，消息馬上就傳到了神廟和王宮那邊。
還沒進城，我就看到了一個熟人——當初的獅人百夫長科隆。
按說經曆了那一次的青年勇士大會，還參加了西部戰事，他好歹也該升官了，可沒想到還是在守城門。
當時倒也聽說，在獅族之中，科隆的家族也不是選王血脈，不過一身金毛，地位自然有些尷尬，沒想到會“尷尬”到這種程度。
可惜了，我也沒空出去跟他敘敘舊。
車駕直奔神殿祭壇，半路上自然是驚動了城中百姓，神殿中人以大祭司阿加儂為首，王宮以當初“代替”不幸死於災難的新王哈薩奇而上位的安菲爾德選王為首，很快就到了祭壇前，恭迎神之代行者。
他們的態度，比起牛頭人和狼人豹人更為積極，對神權的依仗可想而知。
集合全城的居民的難度很大，保守估計就要兩三個小時，伊恩似乎有點不耐煩。
於是，他做了一個臨時決定——將狐族、象族以及其他一些順道的種族首領都帶過來，比如依附於狐族的貓族，象人那邊的犀牛人、和河馬人。
如果中途不作停留，車駕的速度是趕得上的。
按計劃，我們應該“收複”了安尼莫城再去，不過，他改主意，顯然是艾歐神也改主意了……
“說不定，天上的戰鬥已經到了關鍵階段，”李奧有些嚴肅，“艾歐神搜集到的信仰之力越多，偽神得到的就會越少，甚至都不用等泰拉瑞雅匯報……所以，偽神的反應要提前了，主要是，我們低估了信仰之力對神明的影響，我們的刻板印象裏，信仰之力就跟能源一樣，燒一升釋放一升的能量，準確的說，利用率能夠達到半分之七十以上都算牛，百分之九十以上就是神，實際上，你有沒有想過，信仰之力的利用率，可能，超過了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我愣住了，“這不是打破了能量守恒？”
“笨！”李奧有些著急，“能量守恒對應的是本維度，三維層麵自然守恒，但以太是來自高維的，所以，用一份信仰之力，說不定就能換來，遠超一份的神國力……這個艾歐神應該是古神中的強者，掌握一些連新神都沒有的秘技，總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伊恩這小子身上的波動越來越玄乎，明明有一個凡間的天花板在那裏攔著，但我還是覺得他在變強……神的領域，對我們來說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新大陸！”
“哪能怎麽辦？連過場動畫都看不到……”我說。
“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李奧說，“很大概率，就算是神罰或者天降神使，都會在這裏，所以，在這裏布局。”
“就，不去象人狐人那邊了？”我說。
“不去了。”李奧很是肯定。
“要跟他們交代一下嗎？”我問。
“說一聲，”李奧說，“好歹你老弟的安全要有保證。”
趁著羅恩城主他們三個族長下車，我跟艾倫交代了一聲，又跟伊恩說的了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