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霜喉部族（三）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霜喉部族（三）
“您今天消耗太多，還是我們來吧，整個部族都指望著您，您必須好好去休息。”年輕人擔心阿吉卡卡過度勞累，勸道，“我們昏睡了一整天，都沒事的。”
“我今天變強了，”阿吉卡卡強硬地說，“不需要休息，你快去休息！”
年輕人拗不過他，隻得回去休息。
阿吉卡卡精神不錯，還在聚居點周圍巡邏了一圈，不時地拿出回旋骨刀，感受著身上的力量。
突然，他隻感覺渾身一震酥軟，整個人軟軟地癱坐在了地上，靠著旁邊的冰壁。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望著四處，又望向滿天繁星。
很快的，他的驚恐就變成了疲倦，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就該我出場了。
我依舊是變成名叫冷酷追獵者的萊卡恩先祖。
“是您救了我？”阿吉卡卡驚疑不定的問我。
“我已經死去千年，怎麽可能救你？”我說。
“那，今天我明明看見是你，可他們都說是我？”阿吉卡卡又問。
“在危急關頭，萊卡恩就能激活血脈之中的狩獵本能，消耗自己的一部分生命，來換取實力的提升，”我說，“這是一種禁術，隻有在非常苛刻的條件下激發，我也看得出來，你的部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所以，你爆發了，可是，這樣的禁術，你隻能使用一次，從此以後，你的力量會慢慢定型，不再增長，接著就開始衰退，直到成為一個廢人。”
阿吉卡卡聽得滿臉愕然，隨後，愕然便便為迷茫和擔憂。
“這麽說來，我就算救了他們，以後也隻能指望他們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不完全是這樣，”我說，“你的身體會衰弱，但是你的經驗和智慧還在，可以指導後輩們。”
“就像老拉拉塔一樣？可是，我還沒學會所有的祭司本領，他就……”阿吉卡卡又是一陣失落。
“沒有人教你？難道所有萊卡恩都死了，隻剩下你們這個小部族了嗎？”我看時間到了，直接拋出問題。
“不，還有其他部族，可是，他們不會教，而且，我們分屬於不同的部族……”阿吉卡卡搖著頭。
“那麽，你們就等著滅亡吧。”我說，“不夠優秀的萊卡恩，還不如滅亡。”
“可是，偉大的先祖……”阿吉卡卡終於露出了一絲哀求之色，“所有部族都不會接納其他部族的，更何況……”
我冷冷的打斷他：“萊卡恩起源於同一個先祖，現在卻寧願滅亡也不願意和其他聯合聯合？哼，愚蠢的家夥，難怪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你們還是滅絕算了，我本來就不在這個世界，現在，我要徹底離開了，至於你們這些不合格的，沒有絲毫獵手榮光，沒有一點智慧的後代，我絕對不會關心你們是怎麽滅絕的。”
說著，我直接消失在他的夢境中。
大半夜的，阿吉卡卡從夢中驚醒，身體依舊孱弱不堪。
他艱難的爬回居居點中間的黑木圖騰前，仰視著黑黝黝的圖騰柱，眼中滿是絕望和悲哀。
“難道，霜喉部族，就這樣滅亡了嗎？”他最嘴裏出低到極點的呢喃，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圖騰依舊如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阿吉卡卡艱難地做起來，麵對著圖騰，怔怔發呆。
許久，一個不放心他的年輕人醒了，畢竟白天其實沒什麽損傷，大白天在雪地裏睡一覺對冰屬性親和力不俗的霜喉萊卡恩來說根本不叫事。
他偷偷流出住處，驚訝的發現阿吉卡卡竟然在圖騰麵前發呆，就湊了過去。
“族長……”他小心地試探。
阿吉卡卡緩緩轉頭，臉上的疲憊和虛弱，在夜裏都能看清。
年輕人更為驚訝，阿吉卡卡卻直接說了一句：“我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獵人的全部力量，接下來，部族隻能靠你們了。”
“族長，您在說什麽？”年輕人震驚不已，聲音都不自覺的大了起來，然後又趕緊捂住嘴。
“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阿吉卡卡艱難的抬起手臂，“昨天殺死冰元素，我已經耗盡了今後的所有力量，那是一種我們都沒有學過的禁術，用完之後就會失去力量。”
年輕人驚訝不已，卻不懷疑禁術的真假，隻是問道：“您，您是說，以後，您就沒有力氣帶領我們了？”
“是的……”阿吉卡卡點頭，“我隻能，像老拉拉塔一樣，作為部族的祭司長老，把我的經驗和智慧傳授給你們。”
“可是，我們還沒有完全學會您的狩獵技巧啊……”年輕人急的快要叫出聲來。
“你們必須盡快成長起來，否則，像昨天那樣的危險，隻會更多，冰元素不是什麽強大的東西，隻有龍族才是最可怕的，”阿吉卡卡語氣變得冷靜，“我會把我所知道經驗智慧全部交給你們，但這，或許不夠。”
“那我們怎麽辦？”年輕人臉色變得沉慟無比。
“去，找冰牙部族、找霜爪部族求助。”阿吉卡卡說。
“嗯？”年輕人再度愣住，臉上卻顯露出一絲不屑和不滿，“驕傲的霜喉部族怎麽能向他們低頭？”
阿吉卡卡苦笑，然後直愣愣地盯著他，說道：“我做了個夢，夢到了先祖，冷酷追獵者，他說，最初的時候，所有萊卡恩都是一個先祖孕育出來的，為什麽我們要分開？還說，沒有獵手榮耀和智慧的萊卡恩，不如滅絕！”
年輕人瞪大了眼睛。
阿吉卡卡說：“先祖說的很對，我們從小就聽著長輩們教導，偉大驕傲的萊卡恩獵手不屑於求助其他萊卡恩，可是，先祖們相互協作，才能戰勝一個又一個強大的獵物，我們卻在快要滅絕的時候還堅持不跟別的部族合作，這是不是愚蠢？這樣下去，整個部族都滅亡了，我們又該如何麵對先祖？”
“可是……”年輕人發自本能地想要辯駁，卻說不下去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
許久，阿吉卡卡才說：“活下去，才有希望，求助，不是恥辱，這，或許就是先祖想要告訴我的。”
年輕人嘴角囁嚅，卻沒有接話，
“就這樣吧，”阿吉卡卡說，“熬過這陣子，我們就去找最近的冰牙部族，給他們帶上幾隻冰牙鼠做禮物！”
年輕人麵色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候，其他幾個年輕人突然走了過來。
實際上，他們剛才就已經被驚醒了。
“你們都聽見了？”阿吉卡卡也不驚訝，“部族的將來，就靠你們了，但萊卡恩的處境，也應該有所變化了，我們，要使試著說服其他部族，或許，才有希望重回天梯溪穀！”
年輕們看著阿吉卡卡，似乎，依然在遲疑。
“你們，不願意嗎？”阿吉卡卡不解。
“其實，我們早就想這麽說了……”那個被老拉拉塔救過的年輕人說，“霜喉部族就我們幾個男孩，其他部族的都是女多男少，如果再不交流，我們連女人都找不到，怎麽，給部族留下後代？”
幾人有些羞赧地笑著撓頭。
“是啊，你們也快到找女人的歲數了，我都差點忘了……”阿吉卡卡苦笑，“三年裏換了五個地方，這樣的生活，都讓我忘了你們快成年了。”
“其他部族也在到處躲，”第一個出來的年輕人說，“半年前不是還碰到過冰牙部族的人嗎？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話是這麽說，”阿吉卡卡笑笑，“要是我們先把求助的話說出口，總感覺，有點丟臉，但是，為了你們能找到女人，為了部族的延續，我也把臉豁出去不要了！”
被救的年輕人靦腆一笑：“族長，這個，其實我們自己去會更合適，到時候你就出麵跟他們族長商量，這樣，丟臉的就是我們了。”
“嘿，你小子，居然還能想到這個！”阿吉卡卡笑著抬起手，想在他腦袋上拍一下，結果，手抬到一半就無以為繼，頹然落下。
剛開始有點活躍起來的氣氛，頓時沉了下去。
眾人也是一陣低落。
“為了部族，也隻能這樣了。”阿吉卡卡歎氣，“行了，我是真的要把部族交給你們，今天晚上，我也隻能回去睡覺，你們，繼續守夜。”
幾個年輕人低聲應是，做好了分工。
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長。
阿吉卡卡醒來，女人們把食物準備好，他就宣布了自己成為部族祭司長老，剩下的五人，暫時不選出下一任族長，看誰的實力和威望最高，過一陣子再當族長。
女人們很是驚訝，小孩子們不明所以，年輕人們卻一個個躍躍欲試。
出發狩獵之前，阿吉卡卡再三叮囑他們小心，不要犯昨天那樣的錯誤，年輕人們這才小心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