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人生要飲一場孤獨的酒啊
他永遠也忘不掉那張唇間的美味,就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美誘人。
觴無獄想到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身體裏有什麽在蠢蠢欲動。
那個人大概不知道,他也進入了夢境。所以在這夢境裏發生的一切,也非全部是假,不然他不會做出這麽唐突的行為。雖未死,可他的實力和孤雲洛的實力硬是要相比,最多打個平手還算是勉強。
蘇傲阡唯一的優勢就是具有再度生長的特例,隻要不砍掉頭,就算四肢全斷了,心髒挖掉他也不會死。哪怕是隻有百分之零點另一的生命力,他都可以靠著這點渺茫的希望重新活過來。
說白了就是他的命比普通人硬,不容易輕易死掉。
在孤雲洛將他仍到荒郊野嶺自生自滅後,說不難過是假,倒底還是有點失落的情緒。不過更多的是興奮,他非常喜歡這場生存遊戲,他也一點都不害怕死亡。這種遊移在死亡邊緣的感覺刺激著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叫囂著,呐喊著。
也是因為如此,他對孤雲洛的執念就越陷越深。蘇傲阡並非完全沒發現孤雲洛的改變,確實有幾分奇怪。單單從這麽久以來的監視裏,他就發現孤雲洛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可是具體哪裏不一樣,卻又挑不出半點瑕疵。對方掩飾得太完美,以至於更容易讓別人產生懷疑。
蘇傲阡低沉地笑了。
很有趣不是嗎?越是神秘的事情越要探索,越是不能發現的禁忌越要將其破壞,越是聖潔不容玷穢的東西越是想毀掉。
他多想撕掉那個俊美男子那層冰冷的麵具,撕掉那身冰清玉潔的華冷錦袍,扯下所有的偽裝。親眼看那人在自己身下哭泣的模樣,一定十分動人。
也為了能品嚐到那人美味的身體,蘇傲阡還不能急,他要放長線,才能釣大魚。總有一天,他會把心裏所想之事在孤雲洛身上一件一件地實踐出來。所以他耐心地等著,等著這天的到來。
一旦得到,就絕不放手!
隻怪那該死的小廝破壞雅致,本是竭力把他想象成那人,卻在小廝叫出自己的名字後瞬間清醒,莫名的煩燥下隻能讓小廝快點滾。
可此刻他的欲望卻依舊沒得到解決,蘇傲阡閉上眼睛,身下似乎有了反應,他想象著那人的模樣,握住自己滾燙的物體。
顧青冥不是沒察覺到魔教裏隱藏的那些監視之人,並非魔教中人,像是誰特意安排下的埋伏,隱藏得太好以至於連暗衛都沒發現有外人混入了他們其中。
他曾經借機處理掉了那幾個“外人”,在他以為這事就這樣銷聲匿跡後,居然又潛入了一批“新人”。不同的是,這披新人實力比上一次的更強更難對付。
顧青冥設計抓到過其中一人,嚴刑拷打下那人硬是不說出他們的背後主子是誰,最終被淩遲死去也沒說出半分有關背後主子的身份。
看來,這次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對手。
另外,顧青冥發現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這次教主回來後,似乎和觴無獄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不對勁。明明一天到晚黏在一起的兩人,竟硬是誰也不理誰,不主動說一句話,像是在互相鬧別扭。
顧青冥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八九不離十是觴無獄惹教主不高興,可若如此,觴無獄那小子又有什麽生氣的理由。
嗯……總之……很奇怪就對了……
根據教主的喜好,教主並不喜歡沾染酒水,而這次居然破例讓他拿了三壇酒精濃度極為強烈的酒,這讓顧青冥不禁擔憂起來。
我斜倚在美人靠上,視線始終是落在那邊白色的花海中。待顧青冥拿來了烈酒,我也依舊未把視線從花海中挪開。
顧青冥將酒倒入精巧的瓷製酒杯中,斟入三分之二的量度,極為小心地遞到我麵前。
“教主……”
我緩緩地接過杯子,慢慢地放到唇邊,盯著那片花若有所思。
接著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顧青冥則負責為我斟酒。似乎怕我喝多,他每次都沒倒滿,倒酒的速度也極為緩和。
開始我還有點耐心,最後直接不耐煩地扔了那精小不足份量的酒杯,拿起酒壇就是灌入口中。
少許的酒從嘴裏溢出,順著下巴流下,喉結滾動,還有咽下酒水的聲音。
顧青冥忽然有點燥熱起來,他想上前阻止我再這樣胡亂地灌下去,卻被我一手推開,他何曾見過教主如此頹唐的模樣。
我用手背擦去下巴的酒水,沉聲說道:“別管我。”
顧青冥眼底的擔憂卻越發明顯起來:“教主,喝多了傷身體。”
我毫不在乎地說:“那又如何?”
我仰頭,繼續灌入第二壇酒,胸前的衣襟上也沾染了幾滴酒水,半閉的雙眼,睫毛顫抖得厲害。
束縛長發的發帶落了,一頭可以說是妖異的白發散開,滑過肩頭,垂落臉側,連同眼神也一起渙散了許多。
蕭月……
蕭月……
蕭月……
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這個名字,油然而生的苦澀讓這上好的烈酒仿佛都變了質。
我好害怕……好害怕這夢裏的一切都變成真的……幾度都差點讓我陷入夢境無法自拔……我隻能不斷地提醒自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盡管如此,我依舊是控製不住的害怕。
還有那日看到的女子,像極了蕭月,有那麽一瞬,我誤以為那就是她本人。
但仔細想想,又不是。再怎麽相像,那女子也終究不會是蕭月。是啊……蕭月不可能來這個世界……
係統有提示過,這個世界隻能有一個闖入者,那就是宿主本身。若是沒有獨立的媒介,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可能有捷徑來這個世界。
所以那女子絕對絕對不會是蕭月。
可是內心忽然又覺得失落起來……連我自己都不曉得在失望什麽……
是希望蕭月能來這個世界嗎?
我甩甩有點暈呼的腦袋。
不,我並不希望如此……這個世界存在太多危險……會傷害到她……
而此時此刻,我多麽想回去……回到我那間樸素的房間,做回那個普通得不能再如同的林安。
我不要當什麽魔教教主,我不要什麽屌炸天的魔尊修為,更不想走係統這個什麽爛劇情……
我想回去……我隻是單純的想回去而已……
“教主……你醉了……”
顧青冥上前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生怕我一個不小心給摔了。
三壇酒下來,我的神智模糊了起來,連力氣也小了許多,推開顧青冥時跟撓癢癢似的,讓他的瞳眸立刻就晦暗了許多。
這簡直就是在考驗顧青冥的意誌力,眼前的人一定不知道自己這副迷迷糊糊,甚至臉上浮著紅暈的模樣是多麽的引人瞎想。
而這人的薄唇還不安分地一張一合地喃呢著什麽……
何等難見的模樣……
我幾乎整個人都伏在了顧青冥的身上,以至於讓他失神撞倒了一個空酒壇,瓷片碎了一地。
顧青冥輕輕地喚道:“教主……”
我聲音有幾分沙啞,頭暈呼呼的,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小、小忠犬……你怎麽、怎麽臉紅了……”
顧青冥頓時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教主,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和教主清醒的時候比起來,真的要好太多了。
兩人的距離太近,我說話的氣息全部噴在顧青冥的臉上,防止我摔倒,他又不得不扶著我快滑下的身體。
“花……”我茫然地說,“我的花……”
顧青冥不解:“教主指的是?”
我又說:“花呀……笨蛋……”
顧青冥恍然大悟,看了一眼那片花叢:“教主,有何不妥嗎?”
我從他的身上走開,腳步有幾分踉蹌地走到那片花海前,呆呆地看了很久。
風拂過,臉龐的白發吹起,花海搖擺不定。我眯著眼,俯身摘下一朵白色盛開的花兒,打量許久後,小聲喃喃道:“這是她最喜歡的花了……”
是蕭月最喜歡的花,所以我才會親自種,後來才會交給顧青冥打理。
也許所有人都奇怪,我這個教主要什麽有什麽,還對一叢花那麽上心,養得跟什麽似的。
他們怎會明白,這其中倒底有什麽意義……
白色的長發,白色衣袍,白色的花兒……眼前的人仿佛和這片花海融為一體,幾乎在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樣,又透著近乎脆弱的錯覺。
顧青冥下意識地從身後環住我的肩,隱忍的氣息徘徊在我耳邊。他真的很努力地在克製自己,把眼前人摟進懷的衝動。
這樣脆弱的教主……
我垂簾,自言自語:“可惜她永遠也看不見……”
我為她種的花……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回去後的世界……又變成了什麽模樣……
借著身後顧青冥的力,我才勉強沒有倒下,幾乎整個人都是背靠在他的懷中。我握住顧青冥環著我肩膀的手臂,似有似無地說:“小忠犬……我好累啊……”
真的好累……
下一刻,顧青冥不顧一切地抱緊了我,想讓我的身體不那麽冰冷,讓那絕望的深淵得到少許的救贖。
他說:“教主累了,還有我。”
他可以替教主一切事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