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驗品
在阮圓圓離開后,霍茲醫生便斂了儒雅的笑容,給A市的雷鎮海打去電話:「鎮海,這段時間你記得關注下萬鈞的動向,圓圓應該知道我們的秘密了……」
「圓圓!」聽到他的囑託,正在起身準備出發前往雷萬鈞別墅的雷鎮海一滯。
「放心,我已經對她催眠讓她忘卻那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了,」霍茲醫生自信地道,「這幾天你別讓萬鈞到她身邊就好,我再給她催眠幾次鞏固下。」怕當事人到她身邊激起她的回憶,就功虧一簣了。
雷鎮海沉默了許久,應了一個「好」字便掛斷電話。
當他趕到雷萬鈞的別墅時,早已人去樓空。
雷鎮海深沉地黑眸幾欲與夜色融為一體,隨即卻是輕笑一聲:「果真還是被發現了啊。」語氣中卻是帶著一抹釋懷的輕鬆。
隨即驅車向機場出發,去乘前往X國的飛機……
當雷萬鈞到達X國的時候,已經第二天的凌晨3點,抵達燈火通明的別墅時,阮圓圓正心焦地站在窗口等待他的到來。
「大叔!」見到熟悉的車子時,焦灼了十多個小時的人,終於吃到定心丸般,飛快地下樓迎接她。
「大叔大叔大叔!」
雷萬鈞接住狠狠朝自己撲來的小人兒,俯身抱起她往屋裡走:「我在我在,不要怕不要怕。」不難聽出她語氣中的無助與依賴。
「你沒有患雙重人格,你很健康,一切都是霍茲醫生臆造的假象!」一落入熟悉的懷中,阮圓圓再也不用緊繃著神經,迫不及待地將她意外發現的重大真相告知於他。
趴在他肩頭,盡情地汲取著他的氣息,想起自己在霍茲醫生那遇到的一切,忍不住落淚:有感慨,有后怕,也有喜極而泣……
一聽到她的話語,雷萬鈞瞳孔一縮,望著淚流滿面的人,不可置信地問:「圓圓,你在說什麼?」
「大叔沒有患雙重人格!」阮圓圓肯定地道,「是霍茲醫生給你替換了假的記憶,讓你一直以為自己有嚴重的雙重人格,讓你以為是……」你殺了自己的母親……
後面的話語戛然而止,透過這個掩藏多年的真相,又牽扯出另一個巨大的真相。
阮圓圓愣住了,望著面色凝重的人,對方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只記得在霍茲醫生的筆記本上看到,他是如何讓大叔忘卻兒時所見,如何安置新的記憶,讓他從此活在被擬造的假象中。
可以說大叔算是霍茲醫生的一個試驗品,不難看出對方筆記本中字裡行間的喜悅,就是那種史無前例實驗成功的喜悅……
現在靜下心來一細想,期間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摻雜。
雷萬鈞壓下心中的震驚,抱著懷中的人坐到沙發上:「圓圓,不要急,從頭到尾慢慢說。」
感受著後背上大掌一下又一下耐心地安撫,阮圓圓平定心神緩緩訴說:「今天上午我去找霍茲醫生,想體驗下身為催眠者的切實感受……」
阮圓圓將自己記得的全部傾述,間或還有些記憶雜亂,但是重要的她都記起來了。
「趁霍茲醫生不在,我忍不住好奇偷偷翻看了他的筆記本,裡面記載的就是二十多年前到今天,他對你實施催眠的一切歷程。」
「時間太短,我沒有看完整,只見到裡面寫著是雷伯伯主動把大叔作為試驗品讓霍茲醫生開展記憶安置實驗,從一開始讓你忘記痛苦的真相直至逐步安插人為的記憶……」
將自己看到的筆記內容全全告訴對方,阮圓圓嘀咕:「他們又為何要如此煞費苦心地做這些?」
「那隻能說明當初我母親的死另有隱情,」雷萬鈞接話,「而我,成了那個替罪羊。」
說到此處時,雷萬鈞渾身忍不住顫抖,意識到當初的一切都另有隱情時,他就忍不住激動,彷彿幾十年的未解之謎,只要伸手撥開眼前的一層薄霧,就能見到真相。
「所以大叔沒有患病,也沒有失手殺害伯母,真正的兇手可能、可能……」阮圓圓想起和自己爸爸一樣的雷伯伯,那慈祥的模樣,怎麼也讓她得不出結論他是殺害伯母的真正兇手,又可惡的將這一切轉嫁到大叔身上,讓小小年紀的他背負如此深重的痛……
雷萬鈞漆黑的雙眸愈加深沉,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一切,恐怕得問兩個當事人了。」雙臂忍不住更緊地抱住懷中的小人兒,內心百感交集。
感覺從小到大壓在心底的大石頭有鬆動滑落的趨勢,只差一點點力,就能徹底從他心口移除。
而這力,也得靠當時知曉一切的人來出了……
「怪不得我第一次請教霍茲醫生的時候,他那麼堅決地否定了我的方案,和我說你的情況複雜,不能走尋常路,就是得催眠著讓你忘記以前發生的事情才行……」
阮圓圓記起初次與霍茲交談大叔治療方案時,對方剎那的激動。
當時只當自己的方案會導致更糟的後果,以至於他連連否認,現在想想,果真是有隱情的。
雷萬鈞短時間內消化著信息量巨大的消息,翻湧的思緒最終歸為寧靜,低頭吻了吻懷中人的發:「他有沒有傷害你?」餘光瞄到對方手腕的紅痕,眉眼一凜,拾起她的手,「這是……」
阮圓圓想抽回手卻無法。
她也記起來了,霍茲醫生是如何禁錮她,如何強制給她打了鎮定劑以進行二次催眠,但這些自己都沒和抱著自己的人說。
怕他太擔心,結果一不小心還是被發現了……
「大叔,我沒事……」
雷萬鈞的眸色沉沉,不顧她的掙扎檢查著她身上有沒有其餘的傷痕,當再看到她腳腕上的紅痕時,周身隱隱的怒氣有噴薄而出的架勢。
「去醫院。」雷萬鈞抱起人就出門。
「大叔,我沒事,你應該先問問霍茲醫生和雷伯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會處理。」雷萬鈞腳步不停,抱著人出門前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