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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錯在他

  龍氏夫婦眼中閃過波動,徐珍秀輕歎氣,“終究是怪我們,這不怪你,不怪你們……”


  林喏喏知道他們沒懂她的意思。


  恰巧此時,握著她小手的大掌有力的將她的小手完全包住,眸光深深看過來。


  一眼望到無盡深情,林喏喏嘴角露出唯有他能讀懂的笑。


  這一刻的一切都釋然。


  此趟,龍家人和徐家人一起前來上官家的目的無疑是希望這麽多年過去,上官泠能夠釋懷往事。


  這也是上官泠煞費苦心的目的,當然真正的目的在於。


  徐珍秀望著一旁坐著的蒼老的爸媽,抽開被龍輒森抓著的手,走到他們跟前,“爸媽,您看都過去這麽些年了,泠兒都長這麽大了,要是妹妹雅兒看到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徐珍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徐父打斷,“哼,她會高興?她懂什麽懂,成天隻顧著自己尋開心,還會照顧人,真笑話了!”


  “爸!”徐珍秀大喊著。


  一旁的徐母拍著老頭子的背,“老頭子,你看看你就是倔脾氣,都這麽多年了,明明心裏牽掛著雅兒,都這時候了還嘴硬……”


  徐父滿臉掛著不存在這事,但嘴上卻沒有開口否認。


  徐珍秀見此目光轉向一直等待著他們這邊回話的上官泠,“泠兒,這些年是我們對不起你。”不論大人做出什麽事,歸根結底孩子都是無辜的,這些年,徐、龍兩家因為當年龍月和龍雲兩孩子因為上官玦和徐珍雅兩人的原因而出了那麽大的事,他們都無法釋懷。


  這些年,縱使知道此事與上官泠無關,他是無辜的,甚至上官泠還因為他們從小失去了雙親,可就是這樣他們也做不到認上官泠……


  “但你瞞著我們孩子還活著的事,我們也不會就此罷休!”


  一碼事歸一碼事,上官泠早就知道他們兩孩子還活著的事情,並且在十年前就已將龍雲帶回到上官家,卻刻意隱瞞他們,刻意不讓有關於她們兩的消息傳回國,若不是李家那通電話,他們還不知道要被蒙蔽到什麽時候。


  此事於他們,於徐、龍兩家人都是不可饒恕的。


  上官泠沒有否認,冷冷道:“隻不過是讓她們也嚐嚐我母親當年受過的罪!”冰冷的眸光掃過徐父徐母,又掃到一旁坐著的龍輒森和徐珍秀夫婦兩人,“你……還有你們……論起當年你們對我母親所做的那些,這些都算輕的。”


  上官泠的聲音沙沙的,啞啞的,很是沉悶,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上官昱來時,正看到此番,他快步走過去,接過他哥手旁準備拿起的日記本,輕拍著他哥的肩膀,“哥,有我。”


  平淡的三個字,無形中卻給了上官泠巨大的力量。


  伸手拍了拍弟弟的手,抬手做著手勢。


  上官昱點了點頭,拿著有一本書那麽厚的日記本走到徐父徐母的跟前,“這是徐珍雅的日記本,你們看看。”


  對,上官昱沒有喊徐珍雅媽媽,並不是因為他對徐珍雅沒有他哥上官泠對徐珍雅敬重,而是徐珍雅不是他的母親。


  上官昱和上官泠是同父異母所生,當年他們的父親上官玦在親眼看著徐珍秀嫁給龍輒森後,一蹶不振到處花天酒地,之後又迫於無奈迎娶了徐珍雅,在此期間,也是經常流連於煙花之地。


  上官昱就是這樣來的,上官昱的母親死於那種病,在臨死前將上官昱帶到上官家,那時候上官家正值徐珍雅死亡,上官玦坐牢,亂成一鍋粥,上官泠卻收下了他,從此又是扮演著父親的角色,又是扮演著母親的角色帶著他、照顧著他,兩人相依為命。


  並且在那次,上官家幾乎所有傭人都換了個遍,因此真正知道上官昱身世的傭人基本不存在。


  “雅兒的日記本?”徐父徐母詫異的抬起眸,朝上官昱遞來的日記本看過去。


  他們的小女兒愛寫日記這種事情,他們真的不知道。


  在他們的眼裏,他們的小女兒除了會扯他們後腿,會丟徐家的臉外,其餘的寫日記,安靜的研究學問等高雅的事情,隻會屬於他們大女兒秀兒做的事。


  徐珍秀接過日記本,翻開看到上麵潦草的字跡,鼻梁突然一下酸起,“是妹妹的字,是雅兒的字,原來雅兒還有寫日記這樣的習慣,連我這個做姐姐的都不知道……”


  “嗬,在你們這群人的眼裏,早已把我媽定義成廢物,你們能知道些什麽!”上官泠幾乎是用鼻腔哼出這段話,上官昱拍打著他的後背,眸色深深的望著自己的哥哥。


  這些年,他哥受的這些苦,作為與他最親近的弟弟看的最深,但卻因為同父異母的關係,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正是因為這樣,上官昱縱使知道哥哥走的路不對,卻沒有立場出手阻攔。


  而且每個人都需要輸出口,他也怕一再的阻攔他哥,遲早有一天他哥會憋壞。


  他們圍繞在一起看的徐珍雅的日記,徐父徐母活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通過這種方式了解他們小女兒的心事。


  翻著皺巴巴的紙張,泛黃的紙張,時不時上麵暈開的墨,揪著他們的心。


  這本日記幾乎記錄了徐珍雅在世時,所有的心路曆程。


  不是每一天都記錄在這本本子上,而是上麵隻記載了對於徐珍雅而言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本子雖不厚,卻格外的全,格外的完整。


  “都看完了?”上官泠掃過他們臉上翻出的表情,“怎麽樣,是不是這時候才覺得你們的小女兒是有多麽的可憐,是有多麽的傻,她所做的那一切隻不過是想要引起你們的對她的關注的,對她的關心……而你們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處處覺得她不如你們的大女兒……”


  上官泠知道他身為小輩,這種話不應他講,但隱忍了這些年,再憋下去,指不準他就真的病了。


  徐父徐母已經是半個腳踏入棺材裏麵的人,此刻卻手拿著日記本泣不成聲。


  “都是我們的錯,我們的錯,是我們忽略了雅兒。”


  當初,徐珍秀和徐珍雅同時出生時,徐珍秀由於在母體裏就長的瘦小,連帶著出生後從小體弱多病,相對的徐珍雅則健康很多。


  自然而然,徐父和徐母兩人從小就對體弱多病的徐珍秀多多嗬護,忽略了身體健康的徐珍雅,時間一長,還小也要想得到父母親愛的徐珍雅,卻不懂得表達,借著鬧脾氣,耍小性子來得到他們的關注,一次、兩次的成功讓她誤以為這樣就能獲得父母更多的愛,就能到她想要的照顧……如此下去,惡性循環。


  “泠兒,是我們對不起你媽媽,你媽媽的墓……”徐母兩眼紅紅的,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後麵被徐父接了過去,“雅兒的墓,我們早早的選好了。”


  拿出手機翻開照片遞到上官泠的跟前,“這裏就是當年我們為你母親準備的墓。”輕歎氣,“到底是我們徐家的孩子,我們又怎麽會真的不要她!”


  他的母親徐珍雅這輩子都沒能得到上官玦的愛,還一直被上官玦當做替身而活著。


  通過徐珍雅寫的那本日記,上官泠也能看出徐珍雅是恨他父親上官玦的,是想死後能夠回歸徐家的。


  徐珍雅對徐家,對徐父徐母一直有一種得不到,卻想要的執念。


  也正是因為看了這日記本,上官泠才暗自發誓要讓自己的母親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回徐家,待在徐家的墓園裏受徐家的後輩悼念。


  上官泠翻看著手機裏的照片,在看到旁邊放著的徐父和徐母的墳,他眼紅紅的,握著手機的手不停使喚的開始抖。


  “你……你們……”


  “雅兒,那孩子在我們心中她是貪玩了點,但我們一直以為她的心不壞的,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上官玦……你父親……”徐母又是一歎氣,“其實當年你父親娶雅兒的原因,我們也是猜到了,可是我們會錯了意,我們以為雅兒是喜歡你父親的,哎……都是我們的錯,不然,雅兒也不會走了歪路……不管怎麽說,雅兒始終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還是想把雅兒護在身邊的。”


  所以當時他們表麵上說是跟徐珍雅斷絕關係,但內心裏還是將徐珍雅視如珍寶的。


  得到徐珍雅逝去的消息後,就開始讓人打造起這樣的墓來,但那時候出了這麽大事情的上官泠恨透了他們,事情也就一直這麽耽擱。


  “原來……原來是我,一直是我……”上官泠自責的手蓋著臉,痛苦不堪。


  林喏喏看著陷入深深內疚的上官泠,似乎這些天來他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那些怨恨一下輕了很多。


  不知何時,許久不見的月雲容來到她的麵前,手輕搭在她的肩頭,衝她看過來的眸一笑,“霍夫人,您也別怨他了,這些年,他過的也不容易。”


  被仇恨蒙蔽雙眼昧著良心做事,讓自己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之下能過的好嗎?

  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林喏喏能感覺到上官泠在這段仇恨中的掙紮,她沒有回答月雲容的話,抬起下顎看著月雲容那笑容,反問道:“這些年,你過的就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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