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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帶她回家

  “該死!”霍瑞久暗咒罵著。


  看來她喝了那小溪裏麵的水,喝的還不少。


  小溪裏麵的水是從山上流淌而下,山上有一種帶有能麻痹人神經功能的花,花粉順著水流而下,一般吃了會有輕微的幻覺產生。


  但若再加上清晨森林裏出現的瘴氣,後果不堪設想。


  “是我,小乖,別怕我這就帶你出去。”霍瑞久顧不上身份,雙膝跪在地上將林喏喏打橫抱著,嘴裏一直不停歇的安慰,“沒事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瑞久,真的是你嗎,我看不見,我什麽都看不見……”


  依稀間,她是能聽見霍瑞久的聲音,但她的眼前為何還是那鮮血淋漓的畫麵,不斷出現在耳畔的那股陰森森的聲音還是沒有散去。


  “還愣在這幹嘛,快去溪水邊將帶有球狀的花摘來。”


  這種神經性的毒隻要將帶有球狀的花煮水喝,再好好休息症狀就會隨著時間消失。


  “多摘點。”


  “是。”


  傅寒等人在霍瑞久的命令下快速趕往溪水邊。


  “小乖,累了就睡吧,睡吧!”霍瑞久看著抱在懷裏一身狼狽的女人,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不,我不能睡,不能睡……”林喏喏突然在他懷裏劇烈掙紮起來,手腳胡亂的揮舞著,“我知道了,你不是瑞久,你不是瑞久對不對?”


  “小乖,我是,是我……”


  “不,你不是,你是想讓我睡覺,然後死在這,讓我再也見不到他,對不對?”林喏喏越發的覺得想的很對,手腳更加不安分,拽著他的領口拳頭就對著揮過去。


  “怎麽會?”霍瑞久擰眉,低垂下的眸裏溢滿了憐惜。


  這一晚,她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摧殘。


  “哼,我告訴你,你別想碰我,別想害我,你不是我的瑞久,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還要繼續往前走,走出去,等瑞久來接我,帶我回家……”


  林喏喏說的更加激動,手腳也越發的不安分,一拳接著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霍瑞久一拳又一拳的受著,臉色愈發的不好。


  不是被她打的不好,是那種由內而發散發出的怒氣的那種不好。


  “小乖……”


  最終,執拗不過林喏喏,又怕她再這麽折騰下去,將她最後一點力氣都給折騰個幹淨。


  而且這種神經性的毒最是傷人,他沒敢硬來,唯有蹲下身,讓她再次雙腳踩在地上。


  當再次腳踏實地,一直亂動的兩腳終於恢複安穩。


  林喏喏好似折騰累了,手也變得老實起來,整個人借著霍瑞久摟著她的半邊蜷縮著。


  叫喊聲也開始慢慢停止住,可嘴巴裏依舊在不停歇的呢喃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會帶著你的份好好珍惜的,真的,我會好好珍惜的……”


  霍瑞久聽不懂她再說什麽,直到後麵那句話傳入他的耳,他整個人猶如被凍住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瑞久,你怎麽還不來,你怎麽還不來……”林喏喏兩手拍打著臉,又掐著自己的耳朵,“清醒點,清醒點,一定要努力再堅持一下,一下……就可以走出去,就可以見到瑞久了,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蒼白的小臉蛋也隨之抹上堅定色,可下一秒,眼前看不到邊的茫茫大霧,卻又讓她陷入彷徨。


  “怎麽辦,瑞久,我好像堅持不下去了,我好累,好想休息……”


  “九爺……”傅寒等人再次回來,看到他們的九爺正毫無形象的抱著林喏喏坐在地上。


  而昨晚楚家宴會上穿的那套西裝早已,去掉西裝外套剩下裏麵那件方領白襯衫,而白襯衫此刻在林喏喏的“功勞”下變得灰頭土臉的。


  “快拿來給我。”


  霍瑞久朝傅寒伸手,傅寒著實愣在原地,最終還是季斯先一步從傅寒袋子裏將他們采摘回來的帶球狀的花拿到霍瑞久的麵前。


  “九爺,屬下這就去讓他們將車開過來。”


  “恩。”


  季斯看著還愣在原地的傅寒,搖頭拽著他往外走。


  “季斯,你……看到了嗎?”路上回過神來的傅寒突然開口。


  “什麽?”


  “九爺,那樣的九爺!”傅寒說。


  “不好嗎?”季斯瞧見傅寒凝重的神情,有些不解。


  有血有肉的九爺這回是實實在在的回來了,而且當年那檔子事,經過昨夜已被揭開,一直塵封多年的心結被打開,不是好事嗎?

  “好?”傅寒冷笑,搖著頭,“哪裏好了。”


  “怎麽不好,難道你不希望九爺過的好嗎?”季斯反問。


  “不希望?”傅寒再次搖頭,他怎麽會不希望,隻不過,他又是一聲歎氣。


  將季斯搞得更加無厘頭,“怎麽了?”


  “哎,你不懂,你不會懂的。”傅寒搖頭沒再解釋,大步朝前走。


  做個有血有肉的人就代表著有弱點,而九爺身為霍家這一代的掌舵人,最不許的就是有弱點。


  一旦有了弱點,就容易被敵人抓住把柄。


  要是說以往林喏喏待在霍瑞久的身邊,被霍瑞久所嗬護,疼愛……


  引起霍家的注意,引起霍老的出手,這還有可能留林喏喏一條生路,但如今看來,極有可能連最後的活路都沒了。


  季斯看著快步走過他的傅寒,不滿的撇嘴,自言道:“有啥不好的,我就覺得這樣的九爺才正常。”


  這些年來,九爺過的什麽日子,他們這些做下屬都看在眼裏。


  成天板著臉清心寡欲,也隻有生理上的需要才會碰一下女人,平時連逢場作戲都懶的做,曾今一度他們為此擔心,現在能有這麽一個人讓九爺摯愛如此,不是很好嘛!

  季斯搖著頭,不再管傅寒怎麽想,也大步跟上去。


  霍瑞久拿起帶球狀的花,想都沒想直接往嘴裏塞。


  一朵,兩朵,三朵……


  直到全部將口腔塞滿,停止塞花的動作用口咀嚼著,快速將它們嚼碎。


  彌漫在口腔裏的苦味,令他有些不悅的皺頭,可他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加快速度,差不多時,對準摟著的女人俯身而下。


  還在呢喃自語的林喏喏忽然被人銜住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著兩眼,雙手自然捶打著。


  “唔唔……”


  不知什麽東西灌入她的口中,濃濃的苦澀味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味。


  她的神誌也漸漸清明起來,瞪大而無神的雙眸,慢慢恢複神韻。


  茫茫大霧漸漸散去,男人英俊輪廓在薄霧中逐漸顯現開,一抹陽光透過樹木散在他們的臉龐。


  “小乖……”


  她的主動回吻激得霍瑞久興奮的忘了他是在喂花汁,叫喊出聲,那花汁又一次進了他的口裏,苦澀令他再次皺緊眉頭,深深的。


  之前隻知亂揮舞,亂揮拳的兩手伸向他俊朗的臉龐,劃過他硬朗的輪廓來到他的眉心處,


  一點點的給他撫眉,嘴角哼唧著,“不皺,不皺……再皺成老頭了。”


  霍瑞久鬆開她的唇,又似戀戀不舍般在她的唇邊輕啄,一下接著一下。


  最終才放開,將口裏嚼碎的那些花葉吐出,隨後一手伸著地起身,“小乖,我帶你回家。”


  “好。”林喏喏任由他抱著,窩在他的懷裏,應聲後,閉上雙眸。


  “小乖,小乖……”


  霍瑞久再次低頭,她已閉合上雙眸。


  一抹後怕閃過,直到感受到懷中女人平緩的呼吸,霍瑞久才勻過氣。


  “小乖,你好好睡,有我在,我會陪著你。”


  車已經開過來,霍瑞久抱著林喏喏上了車,車開往山下被迫停下,隨著車窗的敲響緩緩落下,白荷站在車窗口邊,看著裏麵抱著林喏喏的九爺,不帶一絲情緒的開口,“九爺,這是老爺讓我轉交給您的。”


  隨後一個黑色的帶著伸進車窗口,霍瑞久沒接,等到黑色的袋子自然落在車的座位上,才抬起冷眸。


  “告訴他,我不再是當年的我。”


  “好的,九爺,我會將您的話帶到。”


  白荷站在車窗邊看著緩緩升起的車窗,目送著勞斯萊斯離去才轉回身朝裏走。


  穿過荷塘,走上小亭,穿著中唐裝的老者正拿著生肉喂著一池塘裏的鱷魚。


  “老爺,東西已經送到。”白荷站在他的身旁停下,恭敬的垂頭道。


  “少爺,讓我給您帶話,他說他不再是當年的他。”


  老者沒有吭聲,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手拿著盤子裏的生肉專注的喂養著池塘裏的鱷魚。


  鱷魚們看著從天而降的生肉全在那裏一哄而搶,不惜為了一塊生肉開始互相撕咬著對方……


  直到白荷站的雙腿麻木,老者將盤子中最後一塊生肉拋出去,才開口道:“白荷,你跟在我身邊有多久了?”


  白荷一愣,隨即心裏盤算起,“今年一過該有十個年頭了。”


  “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老者伸手一招身旁的管家連忙將盤子收起,送來拐杖扶著他走到石桌前坐下。


  “說說看這些年你究竟為何所存在。”老者淩厲的眼打在白荷的身上,令她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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