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十九年後（二）
11.叛徒
這並不是霍格沃茲第一次出現, 「本該屬於斯萊特林的學生居然來了格蘭芬多」這種情況。
在發現孔昭的確揍起斯萊特林毫不手軟, 而詹姆對阿不思的惡作劇行為也完全不像裝模作樣后,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們最終都愉快的接受了, 「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的設定。
然後生活繼續。
12.夜遊
小天狼星是在五樓的大鏡子後面發現夜遊的一年級格蘭芬多的。
午夜的霍格沃茲靜悄悄的，明亮的月光穿過玻璃窗，隱隱約約的映亮了小半個走廊。黑魔法防禦教授正微垂著頭想著些心事, 只是在經過那面巨大的鏡子時, 被細微的聲音引得本能的停下腳步。
隨著他的動作, 那道說不清的聲音也隨之停了下來。
小天狼星看了一眼明凈的鏡面, 若有所思。
他的目光僅僅在鏡子上停留了一秒, 很快就收了回來,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黑魔法防禦教授轉過頭, 向著原本決定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男人的身影從走廊的盡頭徹底消失, 那面鏡子這才突然向右挪動了一下。
靜謐的角落裡, 一大一小兩個少年悄無聲息的從鏡子后的密道里鑽了出來。
「看, 我怎麼說的來著？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詹姆低聲說著, 一邊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你們太疑神疑鬼了——可要我說，只要你們肯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可以讓你們成為整個格蘭芬多……不, 整個霍格沃茲，第一個去霍格莫德的一年級！」
一年級格蘭芬多聳了聳肩, 對他這番自信的宣言不置可否：「謹慎一點, 總不會有什麼損失, 不是嗎？」
他說著，一邊微微彎下身，對著空蕩蕩的密道伸出手。
「『第一個進入霍格莫德的一年級』，聽起來真是個好主意，教授們一定會為此給格蘭芬多加上五十分的。」伴隨著一道細微的女聲響起，金髮藍眼的女孩跟著從裡頭鑽了出來，長長的微捲髮順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白皙精緻的小臉。
「謝謝你，昭。」羅絲-韋斯萊對她的朋友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然後扭過頭，冷靜的數落道：「詹姆，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是為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小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
因為下一秒鐘，她就被詹姆重新推回了地道中，措不及防的女孩險些摔倒在地，她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見兩個男孩對視了一眼，羅絲不知道他們究竟是通過怎樣的方式交流的，只能隱隱透過昏暗的光線看見，詹姆皺了皺眉頭，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
但孔昭顯然沒給他選擇的機會。
很快，羅絲就發現，詹姆的動作已經算是很溫柔了：相比他突如其來，卻還算控制了力道的推搡，詹姆可以說是被孔昭踹進來的。
等詹姆反應過來的時候——鬼知道為什麼孔昭一個一年級生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那面巨大的鏡子就已經「哐」的一聲，合上了。
13.驕傲
「別想跑！小混蛋，總算讓我抓到你們了——」寬闊的霍格沃茲走廊昏暗又寂靜，襯得管理員的聲音顯得愈發陰森可怖起來，等到目標近在眼前的時候，卻又明顯的愣了一下。
當發現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另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時，緊隨費爾奇而來的小天狼星也明顯的怔了怔——他本以為自己會見到更熟悉的人，比如一個波特，或者韋斯萊什麼的。
可仔細想想，似乎也並不意外。
無論對方來自一個怎樣的家族，他現在都是格蘭芬多。
不同於小天狼星的默然無語，費爾奇對眼前的成果就明顯不滿意了，他皺了皺眉頭，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四周，一無所獲后，臉色更難看了：「別指望能夠騙過我，我知道不止你一個人，你的那些同夥呢？」
「我想您誤會了，先生。」低年級格蘭芬多說，他的語氣平穩自然，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眸光沉靜寧和：「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有那麼一個瞬間，費爾奇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赫奇帕奇。
這讓本欲發火的管理員先生難得的頓了頓，久遠卻溫暖的回憶令他微微緩了緩態度，一邊揚眉注視著對方，一邊用恐嚇的語氣說道：「別想欺騙我，小兔崽子，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他說著，一邊不死心的轉過頭，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周圍，在發現附近的確沒有什麼藏身的地方后，他慫恿道：「只要——只要你告訴我那些小混賬是誰，那麼我就考慮對你從輕發落，怎麼樣？」
管理員的目光烏溜溜的轉了轉：「或者，你願意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里走一趟？」
對於一個格蘭芬多來說，這儼然就是霍格沃茲最可怕的威脅了。
被威脅的那個人卻彎了彎唇角，平靜的微笑了一下：「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先生。」
「更何況——」他說著，眼角輕輕一挑，面色沉穩而內斂，明凈如湖的眸底卻透出幾分鋒芒畢露的驕傲與睥睨來：「格蘭芬多永遠不會背叛朋友，先生。」
彷彿時光倒流。
14.少年
孔昭最後是被小天狼星領走的。
雖然費爾奇堅持聲稱孔昭還有同夥存在，甚至敏銳的察覺，搬開了那面隱藏著一條已經崩塌的密道入口的鏡子，然而空空如已的密道卻無疑證明了孔昭的說法。
抓不到人，沒有證據，費爾奇也不好把自己的猜測當做事實來處理，加上小天狼星有心保人，而他又的確對那張臉沒什麼仇恨值——於是這樁看似嚴重的夜遊，就這麼被輕拿輕放的解決了。
小天狼星最後也沒怎麼給格蘭芬多扣分，他只是象徵性的扣了十分，便大方的揮了揮手，示意孔昭可以走了。
一個無論是孔昭還是羅絲，都能輕易加回來的分數。
眼見著孔昭鞠了個躬，轉身要走，小天狼星想了想，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五樓的密道就算修好了，也會被費爾奇警惕——或許三樓會有你需要的東西。」
孔昭的腳步一頓。
黑髮的格蘭芬多轉過身，沖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貌似天真的狡黠微笑：「抱歉，布萊克教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晚安，教授。」
辦公室的大門漸漸合上，少年活潑愉快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又遠去，彷彿黎明時天邊最後的那麼一抹黑暗，隨著破開雲層的旭日朝陽，悄無聲息間就不見了蹤影。
15.不悅
斯科皮是在早餐的時候，聽阿不思談起這件鮮有人知的「秘聞」的。
坦率說，他對格蘭芬多其實並沒有什麼偏見，對於孔昭被分到格蘭芬多這件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也許父親會對此略有微詞，但這不重要，他知道孔昭一向擅長搞定那個。
斯科皮不會，也不願為了學院的糾葛，去疏遠孔昭。
奈何弟弟就想當戲精，而且十分之入戲，斯科皮向來拿他沒轍，又不是什麼大事，索性也就隨孔昭去了。
然而很快，斯科皮就發現，他想得太簡單了。
當他親耳聽阿不思用略微不是滋味的語氣談起，孔昭是如何講義氣的沒有出賣詹姆，而他的混蛋哥哥又是如何感動的告訴他，從今往後孔昭就是他的兄弟了的時候，斯科皮終於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了。
說實話，他對格蘭芬多是真的沒什麼偏見。
他只是對詹姆-波特本人有著無論如何都難以抹煞的偏見而已。
16.吃醋
這一天，斯科皮在結束了魔葯課後，特意繞遠路去了一趟魁地奇球場——雖然因為年齡原因，無法提前加入格蘭芬多魁地奇隊，但他知道，自從孔昭「無意中」展現了他的魁地奇天賦后，就已經是格蘭芬多隊的准球員了。
如今魁地奇學院杯臨近，孔昭自然也難免和球員們一起泡在球場，討論比賽的戰術等事宜。
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斯科皮沒有靠的太近，事實上也不需要靠的太近——
他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人群中央的詹姆-波特，以及同樣就站在他身邊的孔昭，不知道詹姆說了什麼，也許是一個笑話，又或者是某種好玩的新計劃，引得周圍的格蘭芬多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黑髮格蘭芬多不像他們那樣肆無忌憚，勉強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笑得彎下腰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紅色的圍巾隨著他的動作也輕輕晃動，在淡金色的陽光下，映出如楓似火的光澤來，張揚又熱烈，很是輕鬆愉快的模樣。
斯科皮想起他最近做的那些事：
和詹姆夜遊被布萊克教授抓了個正著，和詹姆成功挖掘出一條鮮有人知的密道，和詹姆惡作劇被平斯夫人趕出圖書館，和詹姆打魁地奇，和詹姆……
事到如今，這顯然已經不再是無關輕重的小事了那麼簡單了。
據說史上最溫和可親的斯萊特林領袖略一低頭，掩去了驟然沉下的灰藍眼眸。
17.生氣
詹姆坐在霍格沃茲一樓走廊的扶手上，懶洋洋的等著和斯科皮的「巧遇」。
這是兩人達成「交易」后商量好的結果，指望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不打架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事實上，就算是詹姆本人，有時候也難免有些想擼袖子和斯萊特林干一架的衝動——他是真心覺得斯萊特林欠揍。
當然，這句話反過來對斯萊特林們來說也同樣成立。
在這樣的情況下，適當打架，並且將打架控制在可控範圍內，就變得非常有必要了。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就在昨天晚上，詹姆還特地和斯科皮商量了一下雙方今天干架的流程。這會兒趁著斯科皮還沒來，他索性坐在欄杆上，把昨天商量的結果又回憶了一遍。
很好。
萬事俱備，只差演員到齊，就可以隨時開演了。
回憶完劇本的詹姆對自己的創意感到十分滿意，他暗自點了點頭，想著待會兒如果結束得早，或許還可以溜去廚房那邊，拿點糕點什麼的慶祝一下……
他想了一會兒，冷不丁被身邊的同年級格蘭芬多拉了下衣角，只見對方皺了皺眉，謹慎道：「詹姆，小心點，我覺得馬爾福他們來者不善。」
詹姆不以為然的一笑：「好了，布朗，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我和馬爾福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了，他心裡想的什麼壞心思，我能不清楚嗎？」
話剛說完，他想也不想，非常勇敢大氣的迎了上去——
然後就被一個油膩咒絆得摔了個底朝天。
詹姆愣了一下，被這個完全意料外的魔咒摔得有點木，他四腳朝天的躺在人群中的地面上時，才後知後覺的想道：
等等！劇本不是這麼說的啊！說好的演戲呢？
他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頓時心頭的火就涌了上來，一手握緊了魔杖，一邊想著質問斯科皮究竟是什麼意思，然而在此之前——
「統統石化！」
詹姆驚呆了。
他保持著直視鉑金髮斯萊特林的姿勢，此刻眼睛里簡直是滿滿的憤怒和不可思議：
我.操——斯科皮馬爾福你他媽居然來真的？！
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讀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反正他沒懂馬爾福究竟是突然發了什麼瘋——
大獲全勝的斯萊特林們得意洋洋，趁機在討厭的格蘭芬多們臉上畫了好幾筆，有的畫烏龜，有的寫字，還有的別開生面的畫了條和斯萊特林標誌中一模一樣的蛇。
斯科皮-馬爾福什麼都沒有做。
眾目睽睽之下，從始至終，他連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分給詹姆絲毫，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據說最溫柔體貼好說話的斯萊特林領袖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留給他們一個冷漠又傲慢的背影，走了。
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