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期末
訂閱比率不足, 等待時間or補訂可見喲, 么么噠! 厄尼的聲音很緊張, 甚至透著些顯而易見的驚恐。察覺到了這一點, 孔雲轉過頭看他,眼裡流露出不解。
「那是迪戈里學長的位置。」厄尼快速的說道,他依然很緊張,這讓他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不, 我的意思是說——只有迪戈里學長能夠坐在這裡…不是…」
「聽著, 雲!」賈斯廷的表情很嚴肅,他並不像厄尼那樣恐懼, 但結結巴巴的語氣還是透露出了他心中的不安:「你身後那盆神奇植物很危險!至今為止能夠坐在它身邊不受傷害的只有……」
他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被他形容為「很危險」的神奇植物彎著花瓣,像某種乖巧的犬類動物一樣,親昵的蹭了蹭孔雲白皙的手指, 這種帶有撒嬌意味的動作讓他不覺莞爾:「你是說多琳嗎?」他眼眸微軟,神色也變得柔和起來:「她很可愛啊。」
可,可愛……?
對於曾經恰巧親眼目睹這盆「小可愛」吞掉一隻遠比她大一倍的鳥的厄尼來說,「可愛」這種說法他真心是拒絕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孔雲的面前, 這盆兇猛的食人花, 的確看起來很像「小可愛」, 就像……
「就像在迪戈里學長面前一樣。」賈斯廷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他大著膽子稍微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盆中的植物:「迪戈里學長也管她叫多琳,他告訴我們,多琳是『神的饋贈』的意思……」
誒?
「這盆花之前一直是由迪戈里學長負責照顧的。」厄尼似乎也從恐懼中緩了過來,他依舊不敢靠近,只是佩服看著孔云:「大家都不太敢接近她……」
他這話一說,孔雲這才發現,在熱鬧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內,這一塊角落就像一個真空地帶,不論有沒有人坐在這裡,小獾們都不會靠近過來。
哪怕這一塊角落,其實是整個休息室陽光最充足的地方。
孔雲想了想,問:「她傷害過人嗎?」
「這倒是沒有。」厄尼撓了撓頭,他明白孔雲的意思,只不過:「話雖是這麼說……」可也得有小獾敢接近才行啊……
「……」孔雲掃了一眼四周,果不其然,這會兒休息室里的其他小獾們都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偶爾有大著膽子看過來的,目光也頗有些躲躲閃閃。但他能夠看出來,這種躲閃並不是針對他本人,而是針對多琳本身。
「斯普勞特教授本來打算把她收起來的,因為大家都不敢接近她。」厄尼說:「後來發現迪戈里學長和她相處得很好,就留在這裡了,不過一直都是由迪戈里學長負責照顧的。」
孔雲眨了眨眼睛。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聽見「迪戈里」這個名字,正好相反,這位他至今還沒有見過面的學長,在赫奇帕奇學院里非常受歡迎——不分男女的那一種。
他心中有些好奇,但這會兒顯然並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你們真的不考慮來這裡嗎?」他試圖說服他們:「多琳真的很可愛,這裡的陽光也很棒!」
厄尼默默的後退了一步,孔雲看向賈斯廷,後者雖然沒有後退,但也是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好吧。」孔雲只好遺憾道:「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和厄尼,賈斯廷相繼告別,孔雲抱著自己的一疊信,重新坐了下來。這會兒他身邊幾乎沒什麼人,但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倒也恰好方便他讀信了。
孔雲首先取出了父親和母親寄來的信,這是一封很長的家書,他認得這是母親的筆跡,而屬於父親的只有寥寥幾句,也多是叮囑他好好學習,獨自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
他沒有因為信中內容的瑣碎而一目十行,相反,他看得很認真。家中並非沒有更高效更簡便的通訊方式,只是在孔家人心中,在宣紙上一筆一劃寫出的信,更能寄託寫信者的真情罷了。
他能想象母親端坐在桌前,一邊挂念他,一邊借筆墨訴之紙端的情景,而一向嚴厲寡言的父親,會不會也是一邊想著通過書信教導他些什麼,一邊遲疑著寫出那些一筆帶過的思念呢?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將看完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整理起來,他低頭看向第二封信,這封來自日本的信件則相對較短,信中只簡略的談到了自己在日本的所見所聞,倒也的確是孔雲記憶中李小狼的風格。
讓他稍微有些在意的是,李小狼告訴他,他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但遺憾的是,那些遺物中的一部分,已經自行認主——
「……我決定暫時先專註於收集遺物中剩下的那一部分,至於已經認主的那一部分……」孔雲能夠從筆墨略深的『分』字上,看出對方寫信時猶豫又矛盾的心態,「就等全部收集完再做考慮吧。」
除此之外,在這封短短數行的信中,孔雲還留意到,一個叫做「月城雪兔」的名字頻繁出現了不下四五次,看得出來李小狼對這位學長挺有好感的……不過話說回來,他在寫信回家的時候,也沒有刻意提厄尼或賈斯廷的名字啊……
大概是這位月城學長真的很照顧李師弟吧?
孔雲也沒有多想,他將信收入信封,開始看下一封。
第三封來自已經在封神學堂正式上課的墨榕,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是,墨榕純粹是在向他抱怨吐槽學校里的一些現象:
「……我真的是受夠哪吒老師了!他就不能成熟一點嗎?身體永遠十三歲難道就是他熊孩子的理由嗎?我現在已經開始想念當初上預科班的時候了,重言哥可比他負責多了……」
「哦,對了,還有個好消息。姜校長終於說服李白先生了——他答應在封神學堂擔任劍術老師,不過只教一個班,大家都高興瘋了,真希望我能搶到名額……」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都是學校里那些煩惱或有趣的事情,孔雲靜靜的看著信上意氣風發的字跡,手上微微一頓。
彷彿感知到身側人類心中的失落,多琳伸出花瓣,探「頭」過來,擔憂的「看」著他。
孔雲抿了抿唇,放下信件,沉默的拆開了第四封。
信件剛拆開,不等他去看信的內容,一張被包含在其中的宣紙就飄了出來,掉落在淡棕的木桌上,與此同時,一股驚天劍意騰然而起!
空氣仿若凝固,一種說不出的殺意和威壓彷彿化作了實質,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同被猙獰的野獸咬住了脖頸,帶著漫不經心的檢視,又似隨時會一口咬下,生與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間。
但這裡並沒有所謂的「他人」。
隨著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漸漸散去,孔雲這才從那種彷彿被鎖定的,逼近死亡的恐懼中脫離出來。
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依舊熱烈又溫暖,耳旁還有其他小獾低聲八卦的議論聲,模樣可愛的多琳彎了彎花身,困惑的看著他。
一切靜謐如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唯有咚咚跳動,彷彿隨時都會從胸口掙脫出來的心臟在告訴他——那股勢若驚濤駭浪,又帶著貓戲老鼠般漫不經心的殺氣,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低下頭,往桌面的宣紙看去——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明明只是用普通墨水寫下的字跡,卻又偏生帶著入木三分的詩魂劍意,彷彿粘稠的殺氣凝結的實體所化,然而筆勢卻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連帶著其主人的措置裕如,洒脫不羈,都恍若近在眼前。
他愣了愣,又去看書信的內容——這封信寫的比任何一個都要簡潔明了,沒有寒暄和問候,也沒有絮絮叨叨的關心,意簡言賅,卻又不容置疑。
「想要完整的?」
「期末第一,背完論語就給你。」
「孔顏。」
孔云:!!!
*
孔雲還原以為這件事情會在小獾們中間造成一點負面影響——事實上並沒有。就像赫奇帕奇級長杜魯門所說的那樣,赫奇帕奇是一個非常在乎集體榮譽的學院,當有人明目張胆的羞辱赫奇帕奇時,孔雲即使因為教訓對方導致學院被扣分,他們也只會認為他「乾的棒極了」。
赫奇帕奇的確脾氣軟,但並非沒有脾氣。一旦碰上真正無法退讓的事情,即使是赫奇帕奇,也是不介意用武力折服對方的。
「而且二十分也沒什麼啦。」事後厄尼還特意安慰他道:「這些天以來,你為學院掙的還不只二十分呢!大家根本就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責怪你的——不信你問賈斯廷。」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正站在霍格沃茲的走廊上,三人結伴一起往霍格沃茲禮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還有些許認識的,不認識的赫奇帕奇,笑眯眯的和他們打招呼。
賈斯廷一下子笑了起來,他狹促的沖孔雲眨了眨眼睛:「雲,你沒有發現,從今天早上開始,主動過來和你搭訕的姑娘們越來越多了嗎?」
孔云:「……啊?」
「因為大家都覺得你之前太溫柔了,雖然溫柔也沒什麼不好,但英國的姑娘們可是更喜歡身體健壯,運動出眾的男孩啊。」
伴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孔雲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他偏頭看過去,赫奇帕奇級長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邊笑嘻嘻的道:「不過你昨天暴揍勞倫特的時候實在是太帥了!好多姑娘都說對你芳心暗許呢。」
「……你是說,今天早上過來找我的那幾個姑娘?」孔雲想了想,的確是有那麼一回事沒有錯,只不過……他困惑的道:「她們不是說,論文里有些知識點不太理解,所以才來問我的嗎?」
三人哽了一下,表情頓時十分一言難盡。
「咳,這不是重點。」杜魯門輕咳一聲,將話題重新拐了回來:「我聽他們說,你和勞倫特決鬥的動作非常漂亮利落!霍琦夫人告訴我說,你在飛行課上也幹得不錯——」
他煩惱的抓了抓頭髮,表情十分發愁:「你知道的,赫奇帕奇近來在魁地奇比賽里的表現不太好。伍德最近一直在向我炫耀他們擁有了一個多麼了不起的找球手,還有拉文克勞,聽說他們的新任找球手秋-張也非常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