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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竇建德求援

  新柳軍正式平定弋陽,蕭正又收到竇建德來信。


  根據淩敬奏報,竇建德攻打虎牢關快一個月了,不僅沒能將其攻克,還屢屢被李世民擊敗,甚至後方運送的糧草也被王君廓劫走。


  範願等人就此提出建議,大軍渡過黃河,攻取懷州、河陽,甚至越過太行山攻取上黨等地。


  可王世充派來的王琬和長孫世安幾乎每天都痛哭流涕的向竇建德哀求,讓竇建德盡快救援洛陽!


  竇建德認為,如今王世充處境危急,如果棄之不顧,是畏懼敵人而背信棄義,於是拒絕範願等人提議,堅持攻打虎牢。


  對蕭正在一旁看熱鬧,竇建德極為憤慨,甚至想轉頭攻打新柳軍,給蕭正個教訓!可蕭正似乎早有防備,在尉氏,在東郡都屯有重兵,竇建德隻好作罷。


  最後還是範願建議,向蕭正求助,借兵借糧。


  本來竇建德對此沒抱多大希望,蕭正這人隻會占便宜,哪會講什麽道義。


  但竇建德沒想到,蕭正居然把淩敬這位重臣派來了,一時不由滿懷期待。


  淩敬一進竇建德大營,心裏便是一沉,一路所遇巡邏將士都是無精打采,淩敬心中暗想,竇建德日子怕是不好過。


  對淩敬的到來,竇建德非常重視,在中軍大帳親自接見淩敬。


  淩敬上前躬身施禮,“外臣淩敬見過夏王!”


  “淩軍師免禮。”竇建德抬了抬手,“賜坐。”


  “淩敬謝過夏王。”


  畢竟竇建德已是一國之君,不可能親自和淩敬交涉,寒暄幾句後,範願說道:“淩軍師,不知新柳軍何時出兵?”


  “這.……”淩敬一臉糾結,顯得非常為難。


  竇建德本就因為虎牢受阻而心情不爽,眼下一看淩敬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什麽說什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何必惺惺作態?蕭正安的什麽心誰不知道?


  但竇建德也不好立刻發火,不過,臉色卻十分難看。


  範願熟知外交門道,也不催促淩敬,就靜靜的看著。


  淩敬拱手道:“夏王,我軍在桐柏、義陽和穀水連番血戰,將士十分疲敝,杜伏威在丹陽,徐毅在漢東都是蠢蠢欲動,眼下我軍實在是有心無力,還望夏王理解!”


  理解你個頭!竇建德差點兒就要指著淩敬鼻子大罵,你他娘糊弄鬼呢?當朕是聾子還是瞎子?桐柏怎麽拿下的,羅山、義陽怎麽拿下的,當朕不清楚?

  至於什麽杜伏威,徐毅,哪個會缺心眼主動去打新柳軍?有心無力的怕是他們才是!

  忍了又忍,竇建德還是沒忍住,沉聲說道:“淩軍師,眾所周知的事,就不必糊弄朕了吧!”


  淩敬急忙起身施禮,“淩敬不敢欺瞞陛下!”


  “陛下有所不知,很多豪族都對我新柳軍充滿敵意,那些人表麵順從,實際卻心懷鬼胎,甚至與李唐暗中勾結,他們藏匿人口,私造兵器盔甲,屯集糧草,隻要我軍稍有鬆懈,他們就會作亂鬧事!”


  “陛下,不誇張的說,幾乎每個縣、鎮都需要派兵鎮守,否則他們就會將派駐官員趕走,甚至實施暗殺!”


  淩敬搖了搖頭,一臉苦澀,“我軍每占據一地,都不得不麵對這些問題,實在是苦不堪言,還望陛下明察!”


  竇建德臉色稍緩,他在河北經營多年,對淩敬說的事一點兒都不陌生,甚至心有戚戚。


  不說遠的,就在前些日子,普樂縣令程名振,不僅投靠了李唐,還率人襲擊鄴縣,並俘虜了上千人,竇建德恨的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淩敬又道:“陛下,我主曾言,他與夏王皆是草根出身,與李唐道不同!”


  “如今我主在江淮用兵,也是在牽製和削弱李唐,並非袖手旁觀,還望陛下明鑒。”


  這倒是實話,竇建德點了點頭,蕭正對江淮那些投靠李唐的勢力確實毫不手軟。


  範願見竇建德情緒緩和,再次說道:“既如此,可否借些糧草於我軍?放心,待我軍凱旋必加倍償還!”


  淩敬點了點頭,“淩某來時,主公一再叮囑,新柳軍與夏國本就是一家人,如此時候更當齊心協力,不能讓李唐看了笑話,暫時出不了兵,但送些糧草還是沒問題的。”


  “哦?”竇建德一喜,若糧草充足,就不怕與李世民對峙了。


  範願說道:“衛王深明大義,範某佩服!”


  “是啊!”竇建德一臉喜色,“淩軍師回去代朕謝過蕭賢弟。”


  淩敬稱諾。


  答應了借糧,但借多少,怎麽運送,這些事就需要淩敬與範願詳談。


  談話間,淩敬又提出新柳軍可以為夏國受傷將士提供些草藥,範願頓時大喜,連連道謝。


  淩敬便提出去傷兵營看看受傷將士的具體情況,範願勸阻道:“傷兵營髒亂之地,豈敢勞淩兄大駕。”


  淩敬擺了擺手,“無妨,淩某在軍中也常去傷兵營,對外傷也略懂一些,看過之後才知道送哪些草藥。”


  範願還是有些猶豫。


  淩敬道:“可是有什麽不便?”


  在借糧草一事上,淩敬極為爽快,範願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鬧的不愉快。


  隻好說道:“哪裏哪裏,既如此,那範某就陪淩兄走一趟。”


  還沒到傷兵營呢,淩敬就是一皺眉,這與新柳軍簡直是天壤之別!


  離著老遠便聞到一股股的腥臭味兒,到了近處一看,地上髒亂不堪簡直無處下腳,帳篷裏幾乎所有傷兵都躺在地上,一個個麵黃肌瘦,很多人身上、頭發上都是血跡斑斑,也沒多少人在此照顧,不少傷兵在那有氣無力的呻吟著,看上去像在等死一般。


  看著看著,淩敬竟然哭了,“讓範兄見笑了,淩某就是河北人,見父老兄弟這般模樣,一時失態,還請範兄勿怪!”


  範願尷尬的笑了笑,“無妨無妨,淩兄真乃性情中人。”


  淩敬略微提高了聲音,“範兄,先前某說過,我主曾言,新柳軍與夏國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見死不救!”


  “這裏條件如此艱苦,淩敬願將這些受傷的兄弟帶回尉氏縣城診治,等他們傷好再送回來。”


  “一切費用都由我新柳軍承擔,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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