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魏郡之爭
再黎陽倉和東郡這裏。
程咬金率隊已經抵達靈昌,胙城也嚴陣以待。
可王君度在到達滎陽酸棗後居然停滯不前。
黃河北岸,段達和韋霽倒是進軍神速,已經抵達清淇紮營。
劉簡通過探馬得知段達、王君度動向後,越加篤定自己的判斷。
果不其然,就在雙方對峙幾後,王君度突然向北渡河與段達、韋霽匯合,然後直接殺入魏郡。
劉簡立刻明白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王世充的目標還是李淵!
他想趁著劉武周南下之際解決東都附近投靠李淵的郡縣。
劉簡立刻把這裏的情況和自己的判斷傳信給蕭正。
蕭正見信後讚同劉簡的判斷,於是立刻命令程咬金進攻梁郡,與牛秀南北夾擊盡快平定該郡。同時嚴令劉簡、秦瓊不得大意,防止王世充殺個回馬槍。
李神通為人雖然跋扈善妒,但卻並非真的是草包,在王世充發兵攻打蕭正的時候,他就提高了警惕,並迅速做出了部署防止王世充突襲。
魏郡境內南部有條河水,名為洹水,在洹水南岸自西向東有林慮、靈泉、郡治安陽、堯城以及西南端前出的臨淇五座城池。首先,李神通派王德仁率兩萬人馬進駐林慮,這是繞過洹水北上的必經之路,不容有失。
然後,李神通派徐圓朗率兩萬人馬守靈泉,崔世幹率一萬人馬守堯城,他自己則率兩萬兵馬坐鎮郡城安陽,至於臨淇,隻能戰略性放棄。
按照李神通的部署,就是全力守住洹水一線。
既然李神通有了防備,王君度、段達等人經過商議後決定穩紮穩打步步緊逼。
因此,在大軍在渡過永濟渠後,王君度等人也未分兵,直接沿著淇水向西,先行攻取了臨淇,然後由臨淇北上進攻林慮。
王君度等人率軍抵達林慮後,先是派遣使者招降王德仁。
王德仁早年便在林慮山一帶起義反隋,後來投靠李密,再後來殺了房彥藻投靠李淵,被李淵授予鄴郡(注)太守。
現在王君度派人招降他,王德仁沒覺得是對他的看重,反而覺得是一種羞辱,出身草莽就是牆頭草?就是無信無義之輩?背叛李密,是因為李密不講江湖道義,連恩仍讓都殺,這對綠林出身的王君度來,簡直不可容忍。
而李淵不同,禮賢下士,寬容仁厚,對他們這些底層出身的草莽也十分器重。
所以,王德仁很為當初自己的選擇感到明智,尤其後來徐圓朗也投奔而來,更讓王德仁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若不是手下人相勸,王德仁就當場斬殺了使者,即便最後饒過使者性命,王君度依然割了使者的耳朵。
王德仁態度如此強橫,讓王君度和段達等人有些意外,這些草莽之輩最是牆頭草,從來都以保存實力為先,怎麽今倒忠心耿耿了?
不解歸不解,意外歸意外,既然王德仁頑固不化,那就隻有戰場定輸贏。
林慮縣雖然城池不大,城牆也不高,但若是貿然強攻也未必容易,而且傷亡也會很大,於是段達提出圍困的建議。
王君度覺得這個建議可取,王德仁既然固守林慮,突圍的可能性就很,六萬人合為林慮,切斷林慮與外部的聯係,王德仁的糧草總有耗盡的時候,而且,若是李神通不派兵來救的話,王德仁會不會感到寒心?會不會投降?這不是沒有可能,因此,隨著王君度一聲令下,大軍將林慮團團包圍。
包圍之後,王君度開始指揮攻城,雖然以襲擾為主,但每從早到晚一刻都不曾停止,持續給城內施加壓力。
起初的時候,王德仁洞察到王君度的困城之策並未在意,一來,城內糧草準備充分,二來,既然王君度沒有分兵,那麽安陽、靈泉那邊就沒有壓力,李神通定會派兵來援,不定還可以裏應外合大破敵軍呢。
可讓王德仁沒想到的是王君度如此陰險,攻城都是以襲擾為主,可他們守城卻不得不全力以赴,唯恐被鑽了空子,幾次虛的來一次真的,但長期保持高度的警惕,將士們要麽身心疲敝,要麽輕敵大意,無論哪一點,對他來都是極其危險的。
果然,在七八後,王君度突然下令全力攻城。
王德仁親自登上城頭指揮,雙方血戰整整一,最後王君度未能攻克林慮,隻好暫時歇兵。
李神通在得知王君度並未分兵,而是圍困林慮,立刻下令給徐圓朗,率軍兩萬馳援林慮。
針對這種情況,段達建議道:“越王,徐圓朗來援,那靈泉必然兵力空虛。這便是咱們的機會。”
“殿下,徐圓朗來此定然打著和王德仁夾擊我軍的主意,屬下以為我軍可將計就計,放徐圓朗進城,待徐圓朗進城後,咱們便做出大舉進攻靈泉的樣子,王德仁和徐圓朗如果派兵追擊咱們,咱們就伏擊他們,如果他們依然固守林慮,咱們就真的轉而進攻靈泉,看他李神通如何應對。”
王君度聽罷道:“段公不愧當世名將,次策甚好!”
隨後,王君度派漢王王玄怨率軍一萬迎戰徐圓朗。
雙方在林慮縣城東南方向二十裏展開戰鬥,按照既定部署,王玄怨且戰且退,可待到最後距離林慮縣城五裏左右的時候,徐圓朗居然沒進城,而是後撤紮營。
既然徐圓朗不上當,不進城,王君度決定全力迎戰徐圓朗。
就在雙方大戰的時候,王德仁親率大軍一萬五千人從城內殺出,兩下夾擊王君度。
王君度和段達立刻調整兵力,將重點放在外圍,最後終於將徐圓朗也趕進林慮縣城。
雖然徐圓朗也被困在林慮,李神通並未因此而擔憂,一來雙方兵力相差不多,二來裏麵糧草充足,三來,他這裏還有數萬兵馬,足夠應對戰局變化。
計劃很好,可李神通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背後突然出了問題。
注:李淵登基後改魏郡為鄴郡,後又改為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