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馬陵山大戰
目前東海郡沈覓耽盧公暹奉臧君相為主,總兵力近十萬。
臧君相得到稟報心中歎息,該來的還是來了,他也曾想主動出擊去打新柳軍,可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敢輕易與新柳軍開戰,今,人家卻主動打上門了。
沈覓敵問道:“大哥,咱們怎麽辦?”
“能怎麽辦,打唄!”臧君相麵不改色,“勝敗在此一舉啊,我決定了,出兵迎戰新柳軍!”
盧公暹道:“大哥,新柳軍雖然人數比咱們少一些,可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不若咱們固守城池吧,反正咱們糧草也足夠支撐幾個月的。”
“若是別的義軍或者官軍,咱都可以守城,但新柳軍不行啊!”臧君相心裏也有些躊躇。
“二位賢弟,蕭正有個厲害的法子,就是他的什麽狗屁下鄉工作隊,對老百姓像對親爹親娘似的,少吃的他管,少穿的他管,房子破了管,沒田沒地,孩子進學……就沒他不管的!”
“可老百姓就吃他這一套,若是讓他們進來,再想趕出去就難啦!”
臧君相心裏對蕭正很羨慕,也很妒忌!一樣從底層起義,可蕭正混的就比他們強多了,他也曾想學學蕭正,在軍中開個什麽掃盲班,可一幹弟兄以為他瘋了,最後臧君相不得不熄了心思。
沈覓敵道:“大哥的對,蕭正貫會收買人心,不能讓他進咱們的地盤。”
最後,臧君相和沈覓耽盧公暹統兵十萬由朐山出發迎戰新柳軍。
在東海郡西北,有一座山,名叫羽山,在羽山的西側,和下邳郡郯縣之間還有座山,叫馬陵山。
馬陵山並不高,基本是丘陵為主,整個山體連綿起伏,長達二百餘裏,是曆史上著名的古戰場,孫臏和龐涓就曾在此大戰。
今,新柳軍和臧君相又在這裏擺開了陣勢。
山上有飛鳥,有走獸,可忽然之間都消失了,它們似乎都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空中,隻有幾隻禿鷹在高空中盤旋著,或許它們知道,人類又給它們送美食來了。
鹹濕的海風吹的人臉上有些涼,像秋風夾雜著秋雨,讓人很不舒服。
臧君相讓沈覓敵率兩萬人在左側距離他五裏左右紮營,盧公暹率兩萬人在右側五裏紮營,他自己統六萬人馬居鄭
這是典型的人多對人少的陣勢,讓對方既不願分兵,又不得不分兵。
起義多年,大陣仗經曆無數,臧君相和沈覓耽盧公暹早已今非昔比,都已有了長足的進步。
新柳軍這邊牛秀也開始分兵派將,羅士信率五千人進攻沈覓敵,張北率五千人進攻盧公暹,劉典率五千人作為機動部隊,隨時支援羅、張二人。總之,左右兩翼交給了羅士信的人馬。
牛秀則和龐卿惲、綦公順、梁林率三萬人迎戰臧君相,其餘人暫守營地。
戰鼓隆隆,旌旗獵獵。
羅士信率隊緩緩向前,即將進入弓箭射程時,羅士信突然加速,一馬當先衝向敵軍,敵軍弓手立刻開弓放箭。
羅士信毫無懼色,手中長槍上下翻飛撥打箭矢,胯下戰馬風馳電掣般迅速接近敵軍弓箭隊。
沈覓敵立刻下令弓箭隊後撤,長槍兵和刀兵從兩側出擊,迎頭堵住羅士信。
羅士信大吼一聲,“殺!”
緊隨羅士信的五千士兵齊聲高呼:殺!殺!殺!
兩方終於短兵相接殺到一處。
新柳軍士兵依然延續著老傳統,迅速結成一個個方陣,沈覓敵手下同樣如此,以方陣對方陣。
這沒什麽奇怪的,蕭正的長槍陣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很多義軍都學會了。
羅士信身邊數十親隨護衛,和他一起殺向沈覓擔
沈覓敵沒想到羅士信居然殺奔他的中軍,直接奔他殺來,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帥旗下,沈覓敵巋然不動。
羅士信胳膊上、腿上,包括戰馬,都染滿了鮮血,他抬頭看了看沈覓敵的大旗,哇哇大叫著向前拚殺。
凡是攔在他馬前的士兵,沒有超過一個回合的,簡直勢不可擋。
沈覓敵不由讚歎,“羅士信名不虛傳,真猛將也!”
其他新柳軍士兵見羅士信殺向中軍,也齊齊調整方向,跟著羅士信殺了過去。
戰鬥越來越激烈,雙方都殺紅了眼。
探馬不停的向後方負責支援的劉典匯報戰場情況,劉典深知羅士信和張北的脾氣,這兩位爺要是殺紅了眼,那就是不死不休。
根據戰況,劉典認為敵軍不是軟柿子,戰鬥力也很強悍,於是決定立刻增援,而且不分兵,全力增援!
劉典立刻下令,全軍向盧公暹部發起攻擊。
之所以決定先支援張北,是因為盧公暹一上來就把兩萬人毫無保留的全壓了上來,而沈覓敵那裏明顯有所保留,他相信羅士信暫時還能夠支撐的住。
張北這裏比羅士信那裏的戰鬥還要激烈,盧公暹擺出雁型陣步步推進,任張北使出渾身解數也難進寸許,敵軍好像嚴密的包裹一般,打開一層還有一層,再打開一層,還有一層,層層疊疊……
張北輪著狼牙棒衝殺在最前,他犯了牛脾氣,就不信殺不透敵軍,看你有多少人夠爺爺殺的!
就在戰況膠著的時候,劉典率五千人殺向盧公暹的側翼。
盧公暹頓時大驚,他手中已經無兵可派,這便是沒有預備隊的弊端,難以應對戰場的突變。
“快,傳令收兵!”
盧公暹立刻做出反應,而且反應的非常及時。
劉典所部還沒與敵軍接觸,就見對方已經緩緩後撤,而且在後撤過程中依然保持著嚴謹的陣型。
劉典下令向張北處運動,兩軍匯合後追著盧公暹衝殺一陣,在接近敵軍營地後才收兵後撤。
來不及別的,劉典又下令增援羅士信。
羅士信這裏,沈覓敵已經從探馬口中得知新柳軍去增援張北的情況,立刻把五千預備隊壓了上去。
剛剛占據上風的新柳軍氣勢為之一頓,沈覓敵所部卻把氣勢漸漸扳了回來。
雙方誰都不肯退後一步,戰鬥已經不能用激烈來形容,而是慘烈!
時間緩緩而過,縱使羅士信勇猛,也感受到了疲憊,連他都感到疲憊,更別其他將士,新柳軍的傷亡逐漸增加。
這時,身在後方的牛秀動了,派龐卿惲、綦公順殺奔臧君相營盤。
臧君相率軍出擊,雙方迅速短兵相接。
劉典通過探馬得知牛秀出擊的消息,明白這是在牽製臧君相,使其不能分兵來阻擊自己,那就明羅士信那裏有危險了。
劉典下令加快速度,其實已經夠快了,但劉典依然覺得太慢。
雖然支撐的很辛苦,但羅士信知道,此時絕不能後撤一步,否則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恰在此時,劉典援軍到來,遠遠的就聽見了嘶吼聲,新柳軍氣勢大震,仿佛注入了興奮劑一般,再次變得生龍活虎。
沈覓敵知道臧君相那裏來支援的可能性很了,現在隻能硬拚到底!
盧公暹收兵回營後並沒有安心的睡大覺,待探馬來報,牛秀殺向臧君相,劉典殺向沈覓敵,盧公暹再次集結兵力,準備與臧君相匯合。
不料在半路遇到梁林所部,這讓盧公暹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梁林所部是以逸待勞,很快占據上風,殺的盧公暹所部節節敗退。
盧公暹知道,這時候撤兵必然一敗塗地,隻能全力衝破敵軍封鎖,與臧君相匯合。
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人都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尤其是戰場上的士兵,更是如此。
梁林和羅元武也急了,這種情況下還讓敵軍衝過去,那簡直是恥辱!
二人身先士卒,率部死死攔住盧公暹所部。
馬陵山,曾經的古戰場,再次被鮮血染紅,仿若一個輪回。
雙方將領鬥智鬥勇,士兵奮勇拚殺,直到夕陽漸沉才各自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