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打小鳳山
徐二虎見狀不由臉色大變,這幫狗日的來真的,這關怕是難過啊。
戰場忽然陷入了一陣寂靜,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鳥叫聲都消失了。
這沉靜讓徐二虎有些難言的壓迫感,不由咽了幾口吐沫。
“徐寨主,最後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出寨接受改編?”孫柏慶的聲音陡然響起。
徐二虎高喝:“改你娘的改,不服就幹!”
孫柏慶抬手,“弓箭手預備,一輪射!”
雖然大家都能聽見,傳令兵還是舉起了令旗,鼓手也一絲不苟的敲了一下戰鼓。
吱呀呀的聲音讓人聽的牙磣,隨後便是箭矢的破空聲,寨門兩側,包括木台上的徐二虎都急忙低下頭。
第一輪的拋射並未給土匪帶來損傷。
孫柏慶再次高喝:“拋石車,準備!”
新柳軍的拋石車很小很簡陋,石塊也隻比碗口大些,不過石塊砸在寨門上還是劈啪作響,讓寨門一陣晃動。
山上一共不到七十人,像樣的弓手隻有六七人,手裏的弓箭也很粗糙,與新柳軍根本沒法比。
孫柏慶心裏踏實了不少,就這樣耗也能耗死他們。
張北急的亂蹦,嚷嚷道:“真沒意思,這他娘過家家呢,就那幾頭爛蒜,衝上去得了唄,費這事兒!”
“閉嘴,再要胡言亂語下次就別出來!”孫柏慶滿麵怒容。
張南急忙嗬斥張北,“你要不聽話就回家照顧老娘吧!”
張北急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偷偷看了看始終沒言語的羅士信,見羅士信若有所思的看著戰場,張北撇了撇嘴。
山上的徐二虎現在是左右為難,按照目前的形勢,山寨被攻破是早晚的事兒,在他看來,接受改編就是投降,怎麽都覺得不甘心。自己好歹是個大當家的,六七十人的頭領,在這一畝三分地也算是說一不二,現在拱手相讓,任人宰割,怎麽想怎麽咽不下這口氣。
石塊兒砸的寨門砰砰作響,不住的晃動。
露頭的一個嘍囉被劉典一箭射中咽喉,喊都沒喊出來,死屍就栽落在地。
徐二虎一縮脖子,從縫隙中向外觀看。
“大當家的,這,咱這怎麽辦?”副手吳鴻急了眼。
“怎麽辦,我哪知道怎麽辦?”徐二虎有些氣急敗壞,“他娘的,新柳軍這幫狗日的,真是欺負人,咱沒招他們沒惹他們,憑啥來欺負咱們。”
“大當家的,這世道就這樣啊,誰拳頭大誰就是爺啊,哪有道理可講,咱投降吧,這樣下去,破了寨怕是撈不著啥好啊!”吳鴻大著膽子勸道。
“日他先人,憑啥投降,老子不怕他們,就是死,老子也能咬他一口肉!”徐二虎怒容滿麵。
“當家的,咱打不過人家啊,另外你別忘了,咱多久都沒碰著好買賣了,山上都快斷頓了啊!”吳鴻焦急道。
徐二虎依然不為所動。
吳鴻再次勸道:“大哥,都這會兒了,就別麵子不麵子了,您老想想,那新柳寨說領著老百姓開荒種地,可見連官府都沒放在眼裏,咱們這點兒人馬哪是人家的對手,而且,大哥,咱還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呢!”
“那,你喊兩聲試試吧。”提到老婆孩子,徐二虎終於鬆了口。
吳鴻急忙揮手喊道:“對麵的新柳軍弟兄們,別打啦,我們當家的有話說。”
孫柏慶抬手道:“停止攻擊。”
傳令兵依令舉旗敲鑼。
徐二虎起身道:“對麵的兄弟,敢問尊姓大名?”
“徐寨主請了,某新柳軍蕭寨主麾下孫柏慶。”
“好,孫兄弟,我想問問,要是開門那個.……”徐二虎一時難以說出投降兩個字,覺得在弟兄們麵前實在有失顏麵。
“徐寨主,諸位兄弟,孫某不想欺詐你等,因此,我把話講在當麵,我們新柳軍有兩條規矩,第一,淫辱婦女者殺無赦。第二,殺過老人孩子的殺無赦!這是鐵律,沒有商量的餘地!”
“所以,徐寨主打開寨門後,隻要是沒犯過這兩條的,都可以活命,而且來去自如,想走想留全憑自願。”
“這.……”徐二虎犯了難,這兩條自己還真沒犯過,想找兩個娘們兒,可家裏那母老虎最是難惹,老人和孩子他也沒殺過,誰閑的蛋疼做那事,又沒油水兒可撈。
不過他知道,手下有幾個弟兄做過,他說過不止一次,但都表麵應允,背地裏還是照舊,後來徐二虎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操那心了,但現在怎麽辦?交出去吧,心中不忍,而且還落得個不仁不義的名聲,不交出去吧,也就隻能死磕,可死磕到最後還是死路一條。
“孫兄弟,咱打個商量,他們保證以後不再壞了規矩,咱重新打鼓另開張成不?”
孫柏慶搖了搖頭,“徐寨主,對不住了,沒商量,這不是針對你或者針對某個兄弟,孫某在此可以向你保證,我新柳軍上下八百餘人,沒有一個做過喪盡天良的事!”
“徐寨主,我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來,不想一條魚腥了一鍋湯,帶壞了其他弟兄,二來,放掉的話,他們不是去禍害百姓就是投靠其他綹子,翻回頭拿著刀槍再與咱們為敵,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再者,徐寨主,誰都是爹生娘養的,誰都有父母姐妹,咱們換位思考,若是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不會拚了命為你的親人報仇?”
“會,我當初就是因為地主家的狗才欺負我妹子,我才殺了人上山落了草!”徐二虎點了點頭。
“所以啊,徐兄弟,不是孫某不講道理,隊伍的規矩就是規矩,倘若沒了規矩,那還叫什麽隊伍,你也是一家之主,該當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我懂,可是,好歹是跟著咱老徐混吃混喝,一起生生死死滾過來的弟兄。”徐二虎道,“算了,我不能不仁不義,咱還是手上見真章吧。”
徐二虎的手下聞聽此言,不少人都對其中的幾個敗類怒目而視,平日裏這類人就不招人待見,現在又要因為這些人拚命,心中自然怨恨。
孫柏慶道:“徐兄弟且慢,我還要說上幾句。”
“哦?請說。”
“凡是殺過老人孩子的,沒商量。不過我們寨主說過,奸**女者懲罰也有所區分,奸淫有夫之婦者,奸淫十歲以下幼女者,殺無赦!其餘杖一百。”
這下範圍又有所縮小,山上六七十人誰做過什麽幾乎都心知肚明,互相看了看,不由都離那該死的混蛋遠點。
剩下幾個人在眾人或厭惡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很是不安,徐二虎一看,心中還是不忍。
央求道:“孫兄弟,事情畢竟都過去了,你看就放了他們吧,要不也打一頓就是。”
孫柏慶想了想,說道:“徐兄弟,我破例給你個機會,選出你們山上武藝最好的一位和我這小兄弟比試比試,若是你們贏了,就依你所言,若是敗了,就再勿多言,可好?”
“哦?是哪位小兄弟?”徐二虎來了精神。
羅士信提馬來到前麵。
徐二虎大喜,原來是個小毛孩子,心裏對孫柏慶感激不已,這分明是給咱老徐台階下啊!
“好,就依孫兄弟,開門,咱老徐會會這位小兄弟。”
寨門打開,徐二虎騎上戰馬衝出山寨。
這廝身高體闊,方臉大眼絡腮胡子,手上拿著鐵杆長矛,能使用這等兵器顯見力氣不凡。
雙方退後,為羅士信和徐二虎空出戰場。
徐二虎抱拳道:“對麵的小兄弟,尊姓大名?”
羅士信回禮,“羅士信。”
兩人各退了數十步,而後各自縱馬飛奔對衝。
徐二虎覺得自己力氣大兵器沉,羅士信在力氣方麵更是誰都不服,所以兩下兵器來了個硬碰硬。
徐二虎顯然沒想到羅士信沒有躲避自己的鐵矛,而是和他硬磕,不由心裏吃了一驚。
羅士信知道用這樣兵器的都有把力氣,也是卯足了勁兒。
兩下兵器撞到一起,發出巨大的碰撞之聲,徐二虎隻覺得自己手掌酥的一下,像不聽使喚一樣,險些撒手扔了兵器。
雙方錯馬而過,誰都沒向後發招。
羅士信嘴角動了動,心裏有了底。
徐二虎心裏驚駭莫名,這他娘是孩子嗎?我操了的,姓孫的可坑苦咱老徐了。
雙方再次對衝,這次羅士信率先舉起了長槍,潛龍出水般刺向徐二虎,徐二虎舉矛格擋,羅士信手中長槍迅速一抖繞過鐵矛,隨後一壓一送,長槍去勢不減,直至徐二虎咽喉方才止住。
戰場再次陷入沉靜。
羅士信收回長槍,拱手道:“徐寨主,承讓了!”
身後一個土匪見勢不妙,撒腿就跑。
劉典抬手就是一箭,正中後心,逃跑的土匪哀嚎一聲栽倒在地。
剩下幾個土匪被眾人圍住,其中一個大聲吵嚷,“我不服,我不服,姓徐的你不仁義,老子跟你生生死死,你為了自己活命拋棄兄弟,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徐二虎驚詫莫名,“你,你這樣看我?”
“我說的不對嗎?你就是為你自己,你故意輸的!”
徐二虎惱羞成怒,“你他娘瞎眼啦,這是老子故意輸的?”
孫柏慶來到徐二虎麵前,“徐兄弟,知道他犯了什麽錯嗎?”
徐二虎瞅了瞅孫柏慶,道:“他……他殺了個老頭,把……把老頭的孫女禍害了。”
“是個孩子?多大?”
徐二虎低下了頭,“好像七歲,我當時抽了他一頓。”
“我操你娘的,畜生!”孫柏慶大吼一聲,“張北,行刑!”
“好嘞!”張北躍馬而出,幹錯利落的解決了此人。
山上的土匪見狀都是臉色一變。
剩下的幾個土匪被推了上來,孫柏慶心裏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