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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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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捂被子之前關玉兒把方金河帶的蜜棗吃光了,還喝了好幾口白開水、甚至讓方金河許下了諸多不平等條約。


  方金河在旁邊搖了她好久, 她死活不肯出來, 彷彿出來就得被吃掉。


  方金河怕她在被子里悶久了呼吸不順暢,見他在這裡又不敢出來, 只得彎著眼睛無奈地出去。


  「我出去了。」


  「真出去了!」


  那門一開一合有著輕輕的響動,鎖轉動一下, 關上了。


  關玉兒在被子里聽著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打出半隻眼睛,方金河真的走了。


  她掀開被子深深地吸了口氣, 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燙得厲害。


  什麼「夫妻一體」。什麼「喂葯」?方金河就想親她!

  她纖細白皙的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唇,這就是傳說中的親親?跟吃人似的,青天白日的方金河可真不害臊。


  關玉兒哼哼地想, 下次要親親的時候,她肯定要躲開的。


  ……..

  方金河並不是閑人,他算是整個中區的商會會長, 平陽南邊接接壤的是桂西, 北邊挨著德都, 西邊還通銀海,地理位置在正中心,方金河在平陽買了公館辦事十分近。


  平陽的商業在全國並不出挑, 但它四通八達, 流水絡繹不絕, 金銀來來往往, 總會漏下些肥的,一百年前,這裡的繁華非同小可,然而今非昔比,世道變了,什麼地方越肥便哪裡開刀,舊時代的末尾在平陽開了大刀,動了平陽的根基,平陽便不再輝煌,再有如今國門被強硬的打開了,外國的東西源源不斷流了進來,直接通的是上元,上元便成了整個國家最繁華的地。


  平陽的經濟算是一般,應該說整個中區都一般,錢財都被上元吸住了,商人政客削尖了腦袋埋穩了足要在上元站住腳,但平陽也是有錢的。


  平陽山清水秀,住的都是「閑人」,這些閑人拿著大把的錢財,他們有的是舊時代的貴族,正如關家,有的是老牌的商家,他們有大把的錢財。


  因此,鴉.片在平陽銷路很廣。


  太太們都管這個叫「洋煙」,這是洋人帶來的玩意,說是吸一口雲里霧裡,能治百病,就是得花點兒小錢。


  但這「小錢」可是能要人命的。


  方金河是個大度的人,他什麼都干,只要得利。


  但唯獨這「洋煙」不行。


  他曾經跟著做鐘錶的義父,就死在這上面,他有幾個兄弟也因為這玩意陪了身家和性命,這玩意沾不得,一沾就得下地獄。


  像是吸血的螞蟥,又像是厄喉的魔鬼,它能讓一個傑出的人六親不認,能逼出人最惡劣、最殘忍的一面。


  方金河擔任中區的商會會長,頭一件事就是禁煙,而且他手段好,辦事效率還高,說一不二,無法撼動。


  這可動了不少人的利益。


  已經有人想弄死他了,但八字先生說他能長命百歲,方金河覺得要弄死他還真有點難。


  不過麻煩卻是多了起來,他比成婚前更忙,只陪關玉兒好生逛了逛方公館,再買幾套首飾,又做了好多件衣衫,再回了門,便再也擠不出時間。


  關玉兒不懂男人的事,她的本分是在家裡做個好太太,方金河不在,丫鬟可以陪著逛街聽戲,也可以約太太們打牌。


  但關玉兒不怎麼喜歡打牌,她也不喜歡聽太太們沒個底的閑聊、嗑著瓜子暗自攀比,她學不來何瓊香的那一套。


  方公館的守衛森嚴,除了出門得要人跟著,關玉兒幾乎可以使用方公館一切的權利——包括把方金河的錢用光。


  關玉兒用錢其實很厲害,但是她從來沒有親自用錢,要什麼已經有什麼了,東西現成的給她擺著,喜歡什麼任她挑,在關家如此,在方公館也是如此。


  所以方金河的錢暫時沒什麼危險。


  關玉兒如今最是厭惡吃藥,在方金河的手段下,她生了病只得乖乖吃藥,絲毫不能反抗。


  所以關玉兒病一好,就開始想著辦法預防自己少生病,她把多年的經驗寫成了冊子,又找了大把的醫理書籍獨自揣摩,準備給自己量身定做一套調理和養生的法子。


  恰巧方金河有私人醫生許大夫,許大夫出身醫理世家,還喝過洋墨水,關玉兒準備向他請教一番。


  許大夫十分斯文有禮,腦袋常年是低著的,一張臉時常只讓瞧見眉梢和鼻樑,一雙眼睛規規矩矩,從來不胡亂看什麼。


  他得知方太太要向他請教醫理的事,獨自緊張了一番,一來是方太太實在是美麗不可方物,男人若是多看幾眼,難保不動心。二來是方先生本事太大,若是與方太太走得太近,他怕方先生心裡不舒服。


  但令他意外的是方太太只問他有什麼醫理的書是可信的,哪裡可以買到好書,還以老師之禮提了個預警,說若是不懂想要問他。


  許大夫自然是應著,也告訴了她什麼書可信,還把自己讀過的書列了個表,十分細心的備註了書大致講了什麼,甚至拿出了家裡一些珍藏的醫書。


  許大夫如此盡心儘力,不僅僅是因為方金河花了大價錢請了他,更重要的是方金河曾經幫過他,幫的是他的家族,因此他也心甘情願的當個私人醫生。


  再有這位方太太實在美貌又可人,還十分懂禮,請求人的時候一雙大眼睛直直的望住你,不說是男人,女人也難以拒絕,就想捧著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奉給她。


  關玉兒從某一方面來說,她其實是個有手段的人,而且這「手段」是天生的,或者說練了多年。她想要什麼,一般都能得到。她不僅僅懂得撒嬌,還懂察言觀色,更懂進退,知道什麼人該怎麼對付,也知道想要什麼東西、得到的最好方法。


  許大夫看著方太太喜滋滋的拿著他給的醫書、並且吩咐下人去買書,他準備著方太太不久就要來求教,他坐立不安了好幾天,卻硬是不見人來。


  關玉兒坐在書房裡,醫書整整齊齊的擺著,窗外透著自然光微微透了進來,屋子裡亮堂,椅子下並沒有軟墊,她背挺得筆直。


  這是關玉兒的習慣,倘若她要看書、要學習,坐的必然是硬邦邦的凳子,背脊挺直著,唯有這樣她才能靜下心思。


  關玉兒雖說是個嬌氣性子,愛撒嬌又愛哭,但是她念書卻是極好,而且好勝心強。表親、堂親的兄弟姐妹們,沒一個的書有她念的好,念書念的好的孩子能得寵,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關玉兒念書得了第一,就是為了撒嬌時底氣更足,也為了不被「別人家的孩子」壓制,不得爹媽的嘮叨。


  但是念書其實是苦的,應該說堅持是苦。


  關玉兒坐著軟凳子就想慢悠悠的吃點心喝茶,或者是昏昏欲睡,冷硬的凳子和挺直的背能提醒她還得念書。


  不過關玉兒向來是聰慧,也有這個天賦,她知道重點,也能辨別好壞。


  醫書雖說是難,她也從來沒接觸過,但是為了不吃藥,她必須好好的學。


  然而「調理養生」知識又夾在「治病救人」之中,要了解個透,必須一套看下來。


  關玉兒最是不喜半懂不懂的人,她認為半懂不懂比不懂還要害人,她自己當然不會是自己不喜的人,她做什麼其實都是認真的、能做好的,她對事物苛求完美,對自己也是一樣。


  就好比出嫁那天臉上塗抹了胭脂水粉,化了美麗的妝,家裡的人哭嫁時最是感動,她眼皮子淺眼淚說流就流的,但她為了漂漂亮亮的出嫁,硬是忍著不哭,生怕哭花了妝便不美了。


  所以她要學就學一整套,半點不大意。


  而且她也有點喜歡看書,她並不喜歡頻繁的問老師問題,她喜歡自己認真的細看,不懂就記下來慢慢琢磨,她這「琢磨」並非瞎琢磨,而是看更多的書,直到這個問題通透了,倘若不能通透,再問老師也不遲。


  關玉兒寫得一手好字,與她嬌氣的性子和漂亮嬌軟的外表不同,她的字漂亮又利落,透著一股子不可觸碰的孤高與洒脫,她的字很有力,若是不看她這個人,光看這個字,少有人能辨清寫者是男是女,她的字既有女人的娟秀漂亮,又有男人的霸道與利落,工工整整漂漂亮亮,即使是打草稿,都好看得像在潛心抄佛經。


  她不喜一切不美的東西,字如此,擺設、吃食、房屋宅院皆是如此。


  她喜歡所有的東西都有次序,就算是雜亂,也得是漂漂亮亮的雜亂,就好比這書房,她如今得了一半的權利,就在一日之內將書房按照自己所想命人擺設好了。


  關玉兒對美很有一套,也能考慮得方方面面,方金河要用的東西,怎麼樣舒坦,燈光在哪裡、書籍筆墨如何最便利她都已經安排了好。


  倘若她是個男人,是個有權利的男人,必然是控制欲極強的,就像明太.祖,也是個事事喜歡安排的人,他控制欲極強,甚至是最小的官吏如何當官的準則都有一套,關玉兒看過許多史書,倘若她能與這位明太.祖見面,必然能促膝長談。不過關玉兒也同時覺得這位皇帝太過天真和刻板霸道。


  一個天真的人,比不天真的人更能成事,特別執著而堅韌的人,如果加上天真,他們的威脅性會無比的大,他們甚至能把別人認為天真的、不可能的事變成現實。


  但天真也是兩面的,它只適用於有這個資格實現它的人,對於別人卻是巨大的災難。


  關玉兒讀過許多書,她在學問的道路上獨自探索,冥冥中也探知到了世界與歷史的一些規律,她能清楚的知道自身十分渺小,也知道順應波濤奔走才是最好。


  但是身在某個時代、某個地點,某個事件之中,往往會看不清也辨不明它的本質。


  你不會清楚和確定哪條路是正確,總會在懷疑中迷惘、甚至迷失。


  然而關玉兒是錦衣玉食的,她知道這個世道已經亂了起來,但是如今還不會波及她,她也知道她屬於並不會被輕易波及的人。


  至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樣的事,她如今並沒有想過,打仗也許會打的,但歌舞昇平的地方也不少,她如此的渺小、力量如此的薄弱,對什麼都沒有影響力,國家大事、擔責之事,怎麼著也不會落在她肩頭。


  不過她是個喜好舒坦的人,如今只為了這個,她將方金河的書房摸了個透頂,其他讓他也舒坦。


  讓她失望的是,方金河的書房裡並沒有什麼書,而且方金河的一手字也簡直沒眼看,狗爪子都能比他寫得好,真是浪費了他帶著眼鏡時的一副斯文有學問的模樣,關玉兒只單單瞧了他書房,就已經摸透了他肚子里沒什麼墨水,但是她看得出這傢伙會裝模作樣,也會哄人。


  她就這麼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懵懵懂懂地就嫁過來了。


  他長得好卻是不假。


  關玉兒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商人重利,錢財大把,倘若往後納了有手段的姨太太,關玉兒得被人壓死。何瓊香是過來人,她這些年有著自己的為人之道,她心思深,人不壞,謀求的是平和安穩和富貴,她認為關玉兒至少能做到她這樣才行。


  何瓊香一方面寫了信給兒子關樓白,說是關玉兒要出嫁了,讓他趕緊回來。一方面則著手辦給關玉兒辦婚事。


  關樓白如今已經從軍校畢了業找了事務,他很看重這個妹妹,若是收的了信沒什麼大事必然要回來的。


  關玉兒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初九,如今都四月中旬了,辦得很緊。方金河那邊也十分主動且效率高,時常派人過來對接與商討禮儀步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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