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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瓮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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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不上話。


  方金河感覺貓爪子在他胸口揉了又揉, 瞧著她這不知所措的模樣簡直可愛死了, 回想起她在家裡嬌嬌氣氣趾高氣昂的模樣, 想逗她又想弄哭她。


  他突然就板起了臉,利劍似的眼睛盯著她, 聲音沉了沉:「你什麼意思?還不理我?往後我便是你夫君、你先生、你老爺, 如今你也成了方太太。」他眼睛微微垂了垂,「知道怎麼伺候自己夫君的嗎?」


  關玉兒一下子心涼了半截,這才新婚洞房呢,就讓她伺候人了, 口氣還這麼的凶, 往後還了得?


  「怎麼?不會啊?」他眼睛眯了眯帶著點兒笑意, 又板著臉, 「乖乖的聽話老爺我就教你, 不過你得用心學著, 要不然你將來得和姨太太爭寵嘍!」


  他尾調又打了個旋, 像是用棉花釣魚般,帶著餌又吊著胃口, 等待著漂亮的魚兒上鉤。


  關玉兒這會兒很乖,她判斷了會形勢,應著話答, 聲音小小的,宛如奶貓兒喉嚨里擠出來的細聲:「我乖乖的, 我不和姨太太爭寵, 你放心。」


  方金河愣了一下, 他仔細品了品這句話,心裡頭並不是什麼滋味,又瞧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再次問了一句,他盯著他:「姨太太可是要和你搶夫君的!」


  關玉兒弱弱濡濡地說:「我搶不過……」


  方金河這一刻被氣了一下,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悶氣浮了上來,心裡想著你都不搶,怎麼就搶不過了?又瞧著她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未來必然有個姨太太出現在這家裡,她能坦然接受並且面不改色!


  這跟他在上元、在京城所見所聞都不一樣,那些太太們為自己的男人爭風吃醋,使出了渾身解數,恨不得把姨太太打入冷宮、擠到了天邊!


  「你怎麼就搶不過了?」方金河深吸了口氣,他不裝模作樣了,就很生氣,盯著她袖子里握得緊緊的手,沒好氣地開口,「還握著拳頭幹什麼,想打你老爺啊!」


  他說著又想著,你有本事打我一下唄,那小拳頭白白的像棉花似的,打起人了定然軟軟的,最好是打在我胸口,像貓抓的肉墊一樣踩來踩去,肯定一點也不疼。


  「沒有,我就是緊張……」關玉兒小聲地說。


  方金河的耳朵動了動,蚊子似的聲音他也聽見了,軟軟濡濡的聽著像是要哭了,他坐在旁邊,離她近了點兒,細細的香味一點一點的滲進了他的鼻腔,他氣不知怎麼就消了,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面不改色地說:「那把手拿過來我瞧瞧。」


  關玉兒猶豫了一下,她向來吃軟又吃硬,這會兒已經被方金河鎮住了,自然很乖,她就縮了一下,接著聽話地把手伸了過去。


  喲,這麼乖啊?


  方金河內心裡哼著小曲,只覺得差不多鎮住了自己的媳婦,往後的日子必然能讓她服服帖帖。


  然後他過去碰了碰他的手,他頓了一下。


  她的手冷得像臘月天的瓷瓶,像是下一刻就能結冰,他伸手過去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細又小,都能包在他的手心裡,他手心裡灼熱的溫度一瞬間侵染了過去,他將他另一隻手抓住,不經意地搓了一下,攤開她的手心,滿是細汗。


  方金河的心微微抽了一下。


  她看起來是被嚇著了,收起來翹起的尾巴,縮著一團把自己包住,指不定心裡頭怎麼害怕。


  又有昨晚他這院子里死了個人,關玉兒那丫鬟是他故意放回去嚇唬人了,她從小就嬌嬌氣氣經不得嚇,這一天心裡頭肯定忐忑。


  方金河走去門外頭朝人招了招手,不一會兒下人端了碗雞湯燉肉粥過來,這是他早就讓人備下了吃食。


  「過來。」他招了招手。


  關玉兒認得這個動作,像是她召喚小狗一樣,她瞧了他片刻,眼睛睜得很大,但此時此刻這不是個好放肆的地方,又還沒馬到方金河的弱點,只能乖乖巧巧的聽話。


  關玉兒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她走起路來好看,是個端莊優雅的貴族小姐。


  但好看則是好看,方金河看她走了幾步,怕她不小心摔了,就過去撈她過來了。


  他瞧見她精神不怎麼好,得趕緊吃點東西,這一天著實是繁事太多,她必然是昨夜才吃了東西,這都一整天,都不知道餓成什麼樣了。


  關玉兒摸了摸瓷碗的邊緣,溫熱的溫度像剛才方金河的手一樣,她身體好受了點兒,方金河再給她下達了指令,讓她吃。


  新娘子在成婚這日一般少有吃東西,但若是夫家來了,得陪著吃。


  肉粥是香,但關玉兒已經不知道自己餓不餓了,這會兒吃著也沒什麼味道,但溫暖的食物下了肚,身體一瞬間回了暖。


  她大約吃了五六口就放下了勺子,她眼皮一眨一眨地,身體很累。


  「得吃完!」方金河像個兇惡的大兵,一陣一陣地給人下指令。


  關玉兒吃了幾口熱食,這會兒他口吻更凶,但她不再那麼害怕,她漸漸地開始提要求:「我想躺一下。」


  若是在關家,她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但是新婚洞房裡,夫家的意見很重要,太太這樣教她的。


  「那先再吃幾口。」方金河的口吻軟了點。


  關玉兒又吃了幾口,然後她坐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站了起來,但還沒走兩步,就突然往前邊撲了一下,正巧撲進了方金河的懷裡。


  方金河屏住呼吸,關玉兒身上的香氣好聞極了,她的頭髮軟軟地挨著他的下巴,他氣息有些不穩:「怎、怎麼了?不怕了?這、這麼主動了?」


  關玉兒眼皮子很沉,她靠在方金河的胸口,溫暖的體溫讓她好受了些,她打了個寒顫,也沒聽清楚他的話,她腦子像絞著漿糊,忘卻了太太教的規矩,開始露出點本性,開始使喚人。


  「我走不動了…….抱我去床上躺著……」


  方金河指尖動了一下,他的心跳了起來,懷裡的小媳婦又軟又香,聲音濡濡地像是在朝他撒嬌,又猜著大約是他的「策略」起了作用,小媳婦知道了自己本分,這會兒在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


  還說什麼「走不動了」!後頭還加一句「抱我去床上」!沒想到這麼一副不諳世事、嬌氣巴拉的模樣,還是懂得怎麼套人的嘛。


  方金河內心甜滋滋的,心裡想著這寶貝兒可就是他的了,他一面板著臉還想裝模作樣一會兒,但他壓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這麼嬌氣啊,叫聲夫君就抱你!」


  不過他的手已經抑制不住自己動了起來,碰著她的膝蓋彎,一把就打橫抱了起來。


  關玉兒閉上了眼,縮在他的胸膛,方金河彎著眼睛輕輕笑了起來:「你這會兒還給我害羞?得了,老爺抱你過去。」


  方金河用手掂量了一下,他覺得關玉兒實在是太輕了,在他懷裡像只軟乎乎的小貓似的,重量都是衣裳的,她臉蛋還蹭在他胸膛,他心癢得不行。他抱著人在房裡神經病似的走了兩大圈,然後又慢條斯理地走向床邊,接著她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枕頭好生墊著。


  關玉兒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方金河站了一會兒,又蹲著看著她,企圖瞧出她裝睡的把柄,但是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抓到把柄。


  他往她胳膊彎撓了一下,見人確實沒動靜,才發現她真的睡了。


  「新婚燕爾的,居然就睡了,怎麼伺候你夫君的?」他過去摸住她的手,感覺到還是冰冰涼涼地,他將那雙纖白細膩的手放在手心捂了捂,感覺到捂熱了,又出去讓人打了盆熱水。


  他一點一點地給她擦了妝容,好生地擦了乾淨,再把金貴的頭飾首飾給她卸下,髮髻散開。


  露出了她本來的面容。


  少了一分妖冶,多了一分嬌媚清純,臉上沒了妝容的關玉兒看起來很稚嫩柔軟,方金河呆了一瞬,很想揉揉抱抱她。


  燭光照得屋子裡很暖,方金河的手伸了過去,一碰就輕輕地碰到了她的下巴。


  接著他探了探她的額頭,另一隻手立刻在她纖細的脖子邊探了一下。


  他心裡一抽,滾燙的溫度刺到了他的皮膚,她渾身是細細的冷汗,打出在脖頸的裡衣不知哪個時候就濕透了。


  一片冰涼濕冷。


  一般新郎得陪客人喝酒喝到半夜,新娘就這麼等著,關玉兒頂著紅蓋頭,遮住了光線,她昏昏欲睡,眼皮一合一合的,周公盛情,正在喚她,彷彿要跟新郎官搶人。


  突然一聲門響,關玉兒驚了一下,瞬間清醒起來,腳步聲漸漸近了,她垂眼瞧見了來人的鞋,是方金河無疑,想來是新郎官和周公搶人搶贏了。


  這會兒不過六七點,按理說方金河應該在外邊陪客人,此時進來的確早了點兒。


  關玉兒心裡開始緊張,她性子嬌氣,在家裡是放肆,那是她知道父親和太太都寵她,做什麼都能給她撐腰。


  這她現在嫁了人,嫁了人就成了方家的人,方金河是圓是扁她還沒探清楚,待她好不好也未曾可知,一切都在未來。


  再有阿香的話猶在耳畔,關玉兒指望不上他能給她撐腰,只覺得不作弄她就好。


  她有點兒害怕。


  她瞧見大喜的布鞋又近了一步,大紅蓋頭垂而晃動,她垂著眼只能看見他的鞋面頭子,然後她感覺自己的紅蓋頭動了一下。


  她屏住了呼吸,瞧見那雙修長的手托住了她的蓋頭邊緣,在她屏息的一瞬間,蓋頭掀起的風拂過她的臉頰,溫涼的風彷彿沁進了她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這這一瞬間眨了一下,婚房裡紅彤彤的顏色與橙黃的光呈現在了她的眼裡,她仰頭的一瞬間微微晃了一下,瞧見一名大紅婚袍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眉眼如利劍一般,五官深刻利落,俊美得生出一絲冷硬的質感。關玉兒被這樣的樣貌懾了一下,他的氣場與相片中完全相背。


  那架細金邊的眼鏡取了下來,露出了狹長的眼,徒然一瞧顯出一絲凌利。


  關玉兒一瞬間有些害怕,與相片里斯文漂亮的模樣有所差異,真實的方金河氣場很強,雙目深邃,五官利落,像極了奔走於荒野的野獸,像是一瞬間能咬破人的喉嚨。


  他非常的高,大約要高關玉兒一個腦袋,關玉兒此時坐著他站著,這樣壓迫而危險的感覺愈加強烈,讓她一瞬間將阿香說描述的話語配上的畫面。


  她往回縮了一下,方金河卻微微俯了身,他挑開狹長的眼盯著關玉兒,像一隻即將進食的野獸。


  「怎麼著,你還想躲啊?」他笑了一下。


  關玉兒簡直要哭出來,她聲音又弱又小,語調還不穩:「你、你怎麼不去陪客人喝酒呀?」


  方金河『嘖』了一聲,瞧見了她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像只小兔子似的可憐兮兮,不敢躲又怕極了,他心裡像是被貓爪子揉了一下,又十分樂呵爽快,心裡想著你也有今天啊?


  方金河平日裡帶著副眼鏡裝模作樣,像個有文化的先生,西裝革面,一表人才,說話還慢條斯理懂得跟人打太極。


  但他其實沒什麼文化,一年前還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半年前還認不得幾個字。但他勤奮,能揣測人心,而且糊弄人的本事他學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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