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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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美蘭心塞的很, 明明餓得要命卻也吃不下去了。
吃完飯, 周小草手腳麻利的收了碗筷搶著去洗涮了。
焦琴琴坐著沒動,她是真累啊, 以前在娘家也會下地幹活, 可那時候到了飯點她是要回家做飯的,做飯可比幹活輕鬆多了。現在呢,現在需要一直不停的干,腰一彎就是半天, 動作一慢向美蘭就咳嗽, 這半天下來焦琴琴感覺半條命都快沒了。
向美蘭看她不順眼的很, 罵道:「這一天鬧得, 一鳴的衣服你還沒洗吧?明兒個你們回過門一鳴就要回學校了, 你不趕緊去把他衣服洗了, 回頭叫他穿什麼去學校的?」
焦琴琴都要哭了。
她已經累得動一下渾身都疼了,難道還要洗衣服嗎?
她不由可憐巴巴看向周一鳴,周一鳴低著頭正在吃飯,今晚的菜做得太好吃了,這根本不是小草的手藝, 想來應該是夏櫻做的吧?真是沒想到她手藝居然這麼好, 這菜做的也太合他胃口了, 已經吃了一個大饅頭, 什麼活沒幹的他愣是又拿了一個。
至於焦琴琴可憐巴巴的眼神, 他根本就沒想著要去看。洗衣服這種事跟他無關, 這是女人乾的活。
當著向美蘭的面,焦琴琴就算是想悄悄擰一下周一鳴都不敢,最後只得苦著臉拖著身子回東側間了。昨天的衣服要洗,今天的衣服也要洗,她進去等了片刻又出來跟向美蘭解釋。
「等會洗過澡,我把今天的衣服一起洗了。」
向美蘭「嗯」了一聲,出去了。
周青柏也想起了自己昨天脫下的衣服,還有身上這一身汗臭味的衣服,雖然夏櫻已經是他媳婦了,可是一想到讓夏櫻幫他洗,他就有點兒不好意思。
因此放了碗筷,他第一時間沖回西側間。
晴天霹靂!
他的衣服呢?外面的衣服就算了,昨晚上衝過澡脫下來的內褲呢?因為向美蘭從來不給他洗衣服,周小草他又不想欺負,所以他的衣服一向是自己單獨洗的。
現在不在了,那麼只能有一個可能,夏櫻洗了。
不用刷碗,又沒別的事干,夏櫻出去把已經晒乾的衣服收了,便也進了門。見周青柏背對著門似乎在找什麼,她納悶道:「你在找什麼呢?」
周青柏回頭,赫然看到夏櫻手裡抱著的衣服。
「你……」他指著衣服說不出話。
夏櫻倒沒覺得什麼,她沒出嫁時一到農忙,一家四口人的衣服就都是她洗的。今兒要洗衣服,自然連帶著把周青柏的也給洗了。
周青柏臉紅脖子粗,偏還不好意思問。
你幫我把衣服洗了?
你幫我把內褲洗了?
這樣的話一問,不用夏櫻回答,他自己就想鑽地洞里去。
因此憋了半天,他才道:「明天就要回門了,我想問你咱們要帶些什麼?你爸抽煙喝酒嗎?」
原來是要談這個,她如今是周青柏的媳婦,向美蘭應該不會幫她準備回門禮。而且據她所知向美蘭也沒錢,周青柏和周一鳴即便一起結婚省了不少,但總開銷卻也不小。而這時候出禮多是給點兒雞蛋或者布匹,給錢的即便有,那也頂多就是幾塊錢的事兒。
向美蘭還得幫周一鳴那邊準備回門禮,而且周一鳴似乎這時候也得要補習費了,還有周家對外的欠債,向美蘭現在只怕還在想著怎麼從她手裡掏錢呢,絕不可能主動拿錢出來的。
這回門禮必須得有,不管多少,最起碼得有這個事兒。
周青柏不提衣服的事兒,夏櫻把衣服抱到床上準備疊,倒是主動提了:「明兒咱們到鎮上隨便買點吧,還得先買個盆,今兒我洗衣服沒有盆,還是去曹瑞雪家借了個盆的。」
周青柏就看他那藏藍色的內褲被放在最上邊,夏櫻把衣服一放一抽,還好,抽到了他一件條紋的短袖襯衫。
正緊張地要死,突然曹瑞雪三個字讓他回了神。
「曹瑞雪?」他驚訝道:「你認識曹瑞雪?」
夏櫻本就覺得如今的曹瑞雪奇怪,再看周青柏現在驚訝的模樣,心裡就更覺得不對勁了。她停下疊了一半的襯衫,道:「嗯,我跟她是初中同學,今天在路上碰到的。怎麼了嗎?」
周青柏立刻搖頭,輕輕咳嗽了聲才道:「沒事,就是沒想到你們認識。」
難道兩人真有事?
那前世,曹瑞雪怎麼跟她交好了十幾年都沒提過周青柏?
夏櫻正要再問,周青柏已經岔開了話題:「那咱們明兒早點起,先去鎮上買了東西回來,然後再去夏家村吧!」
他一面說一面極力保持面色平靜自然,上前坐到床沿,把內褲一抽,胡亂揉了下放在身後。這才抬起頭看向停在屋裡靠窗位置的自行車:「咱們騎車去吧,我帶你。」
周青柏這是明顯不樂意說了,他不樂意說,夏櫻自然沒有立場再問。因此點頭應下,倒是突然想起前世周一鳴上學把自行車給騎走的事兒了,因此就道:「去我爸媽那的時候你也騎著吧,咱們買了東西拎著累手,放車頭上掛著。」
這是要買很多東西嗎?
也對,夏家把夏櫻嫁出來,雖說夏維明是別有心思,但給的嫁妝卻著實不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夏櫻如果回去帶的回門禮太少,那是三方面的臉上難看。
周青柏直接答應了:「行!」
這麼熱的天,尤其周青柏又割了半下午的小麥,晚上自然是得洗澡的。他一向是冷水洗,聽著外面暫時沒聲音,就拿了夏櫻剛疊好的襯衫,又摸了身後的內褲,急急起身欲往外去。
「我先去洗澡。」
夏櫻心一跳,也顧不得想曹瑞雪的事了,跟著立刻站起來:「你、你去哪裡洗?」
聽她這緊張的語氣,周青柏也緊張起來:「院、院子里!」
哦,那還好。
夏櫻淡定點頭:「那好,你去吧!」
趁著周青柏在院子里洗,夏櫻便立刻打了水回屋,速度加快,這樣她幾乎是和周青柏前後腳擦洗好的。
這年頭是沒什麼娛樂活動的,夏櫻的嫁妝里雖然有一台黑白電視機,但現在也並沒拿出來用。所以兩人洗好澡回屋,雖然還不到九點,但也只能睡覺了。
夏櫻先上床,自動縮到了床的最里側。
昨晚上周青柏是不省人事,但今晚上……他們可已經是夫妻了。哪怕之前周青柏說了什麼看她表現,但他白天也說以後有了孩子這樣的話,還莫名其妙對她態度突然變得特別好,好到讓她都有些不適應了。
一間房,一張床,他要真的想幹什麼,她似乎連反抗都不能。
而即便反抗,鬧起來讓人笑話?
叫別人知道了,只怕沒一個會幫她。
「我關燈了。」周青柏聲音緊繃著。
夏櫻回神,看到他站在床邊並沒往她身上看,突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緊張,也太過份了!
她怎麼能那樣想周青柏?
她可不能忘了,正是因為周青柏,她才避免了一場「惡戰」。
如果沒有周青柏,她未必能順利離開周家,而即便離開,說不定還要被她爸逼著再嫁。如果沒有周青柏,她看不開事情,不會有膽子對上周一鳴還能獲勝,不會認知到前世她過得那麼慘,實際上她自己至少佔了五成的錯。
連周小草都知道嚮往外面的生活,都敢於出去闖。
而她,如果沒有周青柏,她即便再活一輩子只怕也比前世好不了多少。
周青柏不是周一鳴那樣無恥的人,如果她不願意,周青柏肯定不會強迫她。而假如……假如周青柏真的想要對她怎麼樣的話,那、那她就算應了又如何!以後社會風氣可是開放的很,結婚前甚至可以談好幾次戀愛,離婚了也照樣可以再嫁好幾次。如果最後她不和周青柏在一起,也一樣可以再談戀愛,再嫁人。
本來就是這樣,要是不多談幾次戀愛,怎麼知道男人的好壞。
要是談的或者嫁的男人不好,不再另談不繼續再嫁,難不成要繼續生活在泥潭裡?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好運氣,一次就能碰到好男人。
夏櫻不斷給自己打氣開解,屋裡暗下來后,她的呼吸也一瞬間舒緩下來。
緊張的人反而變成了周青柏。
周青柏比夏櫻大三歲,這個年紀還從不曾跟姑娘接近過,如今精神抖擻的睡在床上,身側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關鍵是這大姑娘還是他媳婦,挺叫他喜歡的媳婦,他要是能無動於衷,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可夏櫻,願意嗎?
周青柏雙拳緊握,手心裡全是汗,他琢磨著是慢慢一點點靠向里側好呢,還是問一問夏櫻的意思?又……要怎麼問?這種事兒,他怎麼好問的出口啊!
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不然他只叫一聲夏櫻的名字?
「夏……」沒人的時候,周青柏不好意思直接叫櫻櫻,可一個夏字才剛出口,隔壁東側間就忽然傳來尖利的尖叫聲,是焦琴琴的聲音。
周青柏開口時夏維明立刻沉了臉,但等他話說完,夏維明雖然沒笑,但卻神情放鬆,一下子臉上就帶了得意。
還有這種事兒?
能娶到他夏維明的女兒,是祖墳上冒青煙的事兒?
夏維明克制著笑意,但卻忍不住自吹自擂:「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不是我說,我們家櫻櫻這丫頭要是投胎到別人家,那絕對不能像現在這麼受歡迎!」
言下之意,夏櫻現在受歡迎是他的功勞。
周青柏配合的點頭:「誰說不是呢?您不僅是村長有家底,您還很會教育小輩,您不知道我向姨在家都快把櫻櫻誇出花了。還說呢,等櫻櫻三朝回門了,一定要備上厚禮,好好感謝您這位親家!」
夏維明忍不住擺手笑了:「好說好說。」
夏櫻:「……」
事情怎麼有點兒不對勁?
不應該是劍拔弩張吵得不可開交嗎?她甚至都做好實在不行今天就跟她爸決裂,回頭暗地裡找她媽,讓她媽離婚了。
可現在……
自家爸不僅沒生氣,還跟周青柏聊了起來,並且臉上甚至帶了笑!
不過,這樣其實更好,不決裂,她就更有機會勸說。
就聽周青柏長長嘆了口氣,繼續道:「爸,我跟您說實話,今兒跟櫻櫻談了一番后,我這心裡真是……」他故意停頓,見夏維明被吊起好奇心伸長了脖子,才繼續道:「您大概不知道,我們家其實可不止一鳴一個會讀書,當初我上學那會兒成績可不比他差。至於為什麼不比他好,我想您也懂,一鳴平常除了讀書什麼都不幹,可我除了讀書還得跟我爸家裡地里的忙活,學習時間比他少了太多,所以最後就只能和他不相上下了。後來……我爸沒您那本事,家裡窮,掏出家底子也只夠一個人讀書的,所以我就下來了。」
夏維明理解的點頭,俗話說的好,有了后媽就有后爸,周家讓周青柏下來而不是讓周一鳴下來,這是人之常情。
「可櫻櫻跟我說,您特別喜歡讀書人,我要是想讀書,您一定會支持,是嗎?」周青柏問道,不等夏維明給答覆,就趕緊甩出誘惑,「你放心,您只要資助我讀書,我以後一定一輩子對櫻櫻好,絕對不搞什麼小三小四,最後叫人家來分我的人脈和財產。您只要資助我讀書,以後您和媽就是我親爸媽,小弟就是我親小弟,以後夏家什麼事兒都包在我身上。我還敢跟您保證,您若是資助我讀書,以後我考的大學絕對比一鳴考的好!這事兒可撒不了謊,您只管等著看就知道了。」
這是無形中給周一鳴上眼藥了。
雖然之前不知道周一鳴和焦琴琴的事,但周一鳴不願意跟夏櫻結婚,這事兒夏維明卻是知道的。而今天周正那會兒雖然遮掩著沒說完,但聽話聽音,他也猜到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本來他沒當一回事的,可現在周青柏一說……
是啊,一個人的資源有限,即便周一鳴真的一鳴驚人當了大人物了,可他不是那麼喜歡櫻櫻,又有了小三小四,幫了自家總得幫人家,那資源幾下分配著,最後落到自家這裡可就不多了。
他抬頭,看著面前一臉誠懇的周青柏。
但是周青柏就不一樣了,他沒有讀書的機會,他想讀書,自己幫他,那就是他的大恩人!還有……他好像很喜歡櫻櫻,也是,櫻櫻是他的女兒,又那麼漂亮那麼懂事,只有瞎子才不喜歡。
要是選了周青柏,那就會得到周青柏全部資源了。
可關鍵是,他真的有學識嗎?真的能考上大學嗎?
夏維明問道:「可關鍵是,你好像不讀書很久了?」
周青柏神態從容:「是,所以今年的高考我恐怕參加不了,還好我這幾年一直都沒徹底放下書本,再有之前打下的良好底子,接下來複習一年,我肯定能考上大學。」
周青柏演得太像了。
他如此賣力,夏櫻自然要幫一把:「是的爸,周青柏可聰明了,他屋裡還放了好些書呢,初中高中都有,你不信我帶你去看。」
這是大事,夏維明還真想跟去看看的,結果被嚴麗容一把拉住了:「櫻櫻她爸,我瞧著青柏好呢,和我們櫻櫻站在一起看著就般配。而且他也不是周一鳴那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看他那身形就知道他是個可以依靠的。現在他又同樣有本事考大學,我看就他吧,將錯就錯好了。」
關鍵是他看著很喜歡櫻櫻,不像是周一鳴,雖然和他們這邊見面的時候沒說什麼,可態度卻和周青柏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麼一對比,分明周青柏好。
夏維明本來就意動,再看媳婦和女兒都支持,看著周青柏眼裡的懷疑就少了不少,但他還是最後確定道:「你真能考上大學?你要是考不上咋辦?」
那他不就是虧了錢還虧了閨女了?
夏櫻頓時有點緊張,只她還沒來得及幫口,周青柏就笑了:「爸,咱不整那些虛的,您可是村長,您還有個在鎮上做書記的弟弟,想找有學問的人來考考我不難吧?這麼著,咱們找個時間叫人來考考我,那會兒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這事上我哪裡敢撒謊,這騙不了您的!」
還挺自信!
那看來是真的了,這可做不了假。
夏櫻卻擔心夏維明真找人來考周青柏,兩輩子都沒聽說周青柏有學習那方面的天分,這要是露餡了可就完了。
而就在這時候,一直緊閉房門的東側間突然打開了,是周一鳴聽了全部再也忍不住了,掀開死死抓著他的焦琴琴就衝出來指著周青柏罵:「放屁!你都多少年沒讀書了,高中你都沒讀,你考什麼大學?複習一年就能考上大學,還比我考得好,你說這樣的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周青柏起身,面上的笑一瞬間收的乾乾淨淨。
但他平靜地站著,對面的周一鳴卻怒氣滿臉,面色猙獰,呼呼喘著氣恨不得在原地蹦起似得。
兩相對比高下立見,嚴麗容首先心就偏向周青柏這邊了,她跟著站起,同時扯了下夏維明的袖口:「櫻櫻她爸……」
夏維明扭頭,卻是看著跟在周一鳴身後出來的焦琴琴,冷臉問道:「周一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家櫻櫻才是要結婚的人,為什麼你卻和其他女人待在房裡?」
周一鳴愣住,話不過腦子就出來了:「夏櫻不也跟周青柏待在一起?」
還有理了!
夏維明臉色更難看了:「他們在外面,你們倆孤男寡女卻在屋裡!我聽說昨晚上出了事,所以你們倆是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屋裡?呵,你爸媽可真行啊!」
說著,他的目光就銳利地在兩人身上上下打量。
雖然只是個小村長,還是別村的,但在村民們的眼裡卻是很厲害的人物。周一鳴還能撐得住,焦琴琴卻有些害怕的躲到了周一鳴身後,而周一鳴下意識伸手護住她。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夏維明徹底動搖了。
嚴麗容可沒他那麼冷靜還能思考,一見周一鳴的舉動,嚴麗容大腦一熱,怒氣翻湧:「少來!櫻櫻和周青柏在一起,那肯定是被你們設計陷害的!我家櫻櫻就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反倒是你,你一個大男人跟她躲在屋裡幹什麼?現在還護著她,要說你們之間沒事誰信?」
「哼,不用說了,兩人絕對不幹凈!」夏維明跟著道。
周一鳴徹底慌了。
不是這樣的,他設想的事情發展不是這樣的。
他設想的是,他和焦琴琴生米煮成熟飯硬要在一起,他爸媽沒辦法只能默許。而夏櫻和周青柏睡在一起醒來,夏櫻應該會很恨周青柏,應該會手足無措的哭鬧著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知道夏家人把夏櫻嫁給他是為了什麼,他身上有夏家看好的前途,事情發生了不用他開口,夏家人就會幫忙勸夏櫻了。
他當然沒想過讓夏櫻走,甚至他早就想好了會讓夏櫻做他媳婦。
只不過他心裡真正喜歡的是琴琴,雖然暫時要委屈琴琴不能有名分,但是他心裡只會有她一個。他的未來,也必定有她的位置,他相信她一定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