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 155 章
購買比率不夠百分之七十的, 防盜72小時。 這是夏櫻嫁到周家的第二天,既然認下周青柏這個女婿了, 那這樣的時候就不能再鬧出事兒, 不然外界的品論可不會好聽。
見周正答應了,夏維明朝周青柏深深看了眼, 帶著嚴麗容走了。
周青柏跟夏櫻一道送人出去。
「行了, 別送了。」走到門口,嚴麗容站住拉了夏櫻的手,「別送了, 已經嫁人了, 以後要好好的過日子。」說著看向周青柏, 也拉了他的手,接著把夏櫻的手放在他手裡,哽咽道:「你們兩個要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事兒商量著來, 不要吵架,要對彼此好……」
前世她死得時候,她媽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而直到臨終,她媽都在後悔,後悔沒有在發生周一鳴的事情時,拼著命不要也要叫她離開周家。就是因為這個心結,她媽本來極好的身體, 隨著她在周家過得不好, 也很快就不好了。
要不然, 也不會那麼年輕就去世了。
這輩子,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同樣……夏櫻垂下已經濕潤的眼睛,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嚴麗容的,同樣,也要時刻關注娘家那邊,這次的事鬧不起來了,就看她爸還會不會有其他事,如果有,她一定要及時發現,勸說她媽離婚!
「媽,您放心吧,我和櫻櫻會好好的。」周青柏笑著保證。
「別的話就不說了,三朝回門的時候,咱們再好好說。」夏維明不耐煩看他們這樣,丟下這話甩了袖子就走了。
嚴麗容便也急匆匆跟上。
以往夏櫻在家,雖然很少下地,但家裡所有家務活都是她做的。如今她出嫁了,家裡事兒就都落到嚴麗容身上,可有的忙呢。
直到嚴麗容的身影徹底消失,夏櫻才想伸手抹淚,習慣性想伸右手,結果一動,才發現被人握在手裡。
夏櫻看過去。
周青柏順著她目光也看過去,然後猛地一下甩開她的手,腳步有些慌亂的衝進了院子,走了兩步才想起什麼似得回頭對夏櫻道:「你先在外面站著,十分鐘以後再進來。」
他說著,隨手還把院門給反鎖上了。
這是要幹什麼?
夏櫻只能往前站一步,將耳朵貼在小院的木門上。
大門和正房隔得有點遠,隱約只能聽到向美蘭的咒罵和尖叫,周正的呼喝周一鳴氣憤地喊,最後……似乎有凳子重重摔在地上,然後是周青柏斷斷續續的說了什麼,接著就徹底安靜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快到聽到聲音出門過來想打聽的鄰居,還沒來得及跟夏櫻這新媳婦開口,周家的大門就打開,周青柏就出來了。
東邊那家的大嬸就問:「青柏,你家怎麼了?」
西邊那家的奶奶憐憫的看著周青柏:「青柏,是那姓向的又幹啥了?」
周青柏笑道:「沒啥事,別擔心。」說著,當著兩人的面就拉了夏櫻的手,「我媳婦才嫁過來,嫁妝什麼的都還沒開始整理呢,我們先回去整理,回頭叫我媳婦跟你們說話去。」
大嬸和奶奶笑眯眯點頭應好。
可等周家大門重新關上,兩人對視一眼后就覺得不對了。
「媳婦?我怎麼記得青柏的媳婦是咱們村焦家那二閨女?」
「可不是,剛剛那個漂亮姑娘,好像是姓向的給她兒子找的媳婦啊!好像是夏家村村長夏維新的大閨女!」
「那怎麼……」
「難道咱們搞錯了?實際上這夏家大閨女是青柏媳婦,咱們村焦家二閨女是一鳴媳婦?」
「有可能,要是這樣的話,那姓向的這回可幹了件人事啊!」
「可不是……青柏這孩子,還是有福氣的。」
·
這些話夏櫻並沒聽到,不過周青柏在鄰居跟前拉了她的手,說她是他媳婦,實際上就是在對外說她的身份。她不可能一輩子躲屋裡不出門,只要出去,那就要面對。
她並不怕別人指指點點,說什麼她從周一鳴媳婦變成周青柏媳婦,被人說兩句又掉不了肉。只被人說兩句,但卻再不用過前世那樣的日子,算起來她賺大發了。
說起來,她即便有先知,但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好的地步,都是周青柏的功勞。
夏櫻覺得手心有汗,即便周青柏的掌心很乾燥。
被他的大手包裹著,她不知怎地感覺心跳有點兒亂,可猶豫了又猶豫,到底是沒把手抽出來。
到了正房門口,周青柏先鬆開她的手,道:「你先回房,我去幫你搬東西。」
夏櫻的嫁妝在十里八村是頭一份,不僅有自行車縫紉機,還有一台小小的黑白電視機,這些其實原本都該是男方家準備的聘禮,但到了夏櫻這裡,她二叔二嬸給添了自行車和電視機,她爸給買了台縫紉機,她媽則給她打了好幾口大箱子。
這麼些東西周青柏一個人搬可得搬一會,夏櫻就道:「我一起。」
周青柏還沒出聲,坐在門裡側地上的向美蘭就一下子跳了起來,夏櫻嚇了一跳看過去,就見她旁邊不僅有海碗的碎片,還有個被摔的四零八落的板凳。
聯想到之前聽的聲音,夏櫻知道這隻怕是周青柏乾的。
的確是周青柏,他剛剛進來要夏櫻嫁妝,向美蘭自然不願意給,結果周青柏臉一黑碗和板凳一摔,狠話還沒出口向美蘭就嚇得慫地上了。之後說了狠話,向美蘭自然不敢吭聲,周一鳴就更別說了,唯一的周正倒是氣得想理論兩句,可又怕周青柏真能幹出廢了周一鳴和向美蘭的事兒,於是只能閉嘴。
這會兒向美蘭跳起,卻不是沖著夏櫻和周青柏,而是衝進東側間,很快就抓著焦琴琴的手臂出來了:「走!你這個賤皮子,我倒是要去問問你老子娘,是怎麼養出你這樣賤皮子的閨女的!」
向美蘭也是個欺軟怕硬的,這會兒把對周青柏和夏櫻的怒火全撒在焦琴琴身上了,力氣那個大,焦琴琴被抓出來時雪白的手臂上都被抓出了血痕。
「一鳴哥,一鳴哥你說話啊!你說話啊!」焦琴琴哭著喊。
周一鳴早就說不出話了。
夏櫻居然真的跟了周青柏了。
夏家人居然就這麼接受,說走就走了。
他現在腦子裡都是亂的,哪裡還能聽見焦琴琴的哭嚎。
周正也氣,眼見向美蘭抓焦琴琴吃力,氣得衝進廚房把周小草提溜了出來,一腳踢了過去:「你是算盤珠子啊?看不見現在是怎麼回事啊?趕緊的,幫你媽一把,把人給我薅住!」他一大個男人,不好去薅焦琴琴。
周小草從地上爬起來,抹著眼淚去另一邊拉了焦琴琴的手。
周青柏冷冷一笑,沒管,只對夏櫻道:「周一鳴在屋裡,你別來!」
夏櫻見他堅持,這才先回了西側間。
東西都搬過來后,周青柏並沒幫著一起整理,而是交代夏櫻:「我得出去一趟,你在家收拾東西,記得把門反鎖了,假如周一鳴過來,別給他開門。」
夏櫻倒是不怕周一鳴,不過對周青柏現在要去哪兒有點好奇。
「你要去哪兒?」
周青柏道:「去焦家看熱鬧,向美蘭那個人,一會兒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我不去,還不知道背後怎麼編排我們呢。總不能吃了啞巴虧不說,背地裡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不怕,可夏櫻是嫁過來的新媳婦,可不能有那樣的名聲污點。這也是他為什麼剛才那麼配合夏維明的原因,要是今天真和夏維明杠起來,回頭夏櫻肯定被全村人說道。
夏櫻就算比不上周青柏通透,但到底多活了一輩子,周青柏這話一說,她也就立刻明白了。
周青柏這樣,其實大部分都是為了她。
她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卻是感動,可看著周青柏,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到周青柏想直接走了,她才忙抓住他,然後從脖頸里的項鏈上掏出鑰匙,打開其中一個箱子摸出個大紅包。
「這裡是一千,先給你!」
周青柏看著她低著頭,但以他的高度卻能看見那已經變紅了的耳朵,不由自主舔了下嘴唇,覺得心裡莫名有點兒癢。
這讓他顧不上別的,接了錢轉身就走。
直到聽見外面開大門的聲音,夏櫻才鬆了口氣,跑上前反鎖了門,輕輕拍了拍胸口。真危險,她剛剛差點就誤會了。
還好還好,周青柏只是比較敬業,他接了她的錢,還是記著他們的交易的。
·
夏維明回家后,夏小弟夏宏康正眼巴巴在家等著,見了他立刻衝上來:「爸,怎麼回事,我姐公婆來叫你們幹什麼的,我姐沒事吧?」
夏維明伸手扒著兒子的頭,眼底是一片慈愛:「沒事,你姐好好的呢。」
夏宏康今年十歲,聞言小大人一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可嚇死我了。」因為從小跟姐姐關係好,夏宏康說著眼睛竟然有點紅了:「爸,都怪你,我姐才十八歲,你那麼著急把她嫁了幹什麼?」
在鄉下,有比十八歲還小的女孩子嫁人的,但有疼女兒的也有二十三四才叫嫁人的。以夏家的條件,不為錢的情況下是沒必要那麼著急把女兒嫁了的。
嚴麗容目露不滿地看了夏維明一眼,對於女兒早嫁她心裡是有怨言的。
夏維明卻沒跟兒子解釋,他這個兒子啊不知道怎麼回事,長了個太過心善的性子,要是跟他說是為了給他未來鋪路才叫他姐嫁的,他心裡還不知道多難過。
「你姐總要嫁人,這遇到好對象了,當然得趕緊嫁,不然被人搶了咋辦?」他笑呵呵道。
夏宏康卻皺著臉,不高興道:「我可真沒看出那周一鳴好在哪兒。」
嚴麗容想要解釋,夏維明立刻瞪了她一眼,然後就打發夏宏康去玩:「行了,難得周末,你別管這些,去玩吧!」
夏宏康走後,夏維明臉色卻沉了下來。
「櫻櫻她媽,我得去一趟鎮上。」這一路他冷靜下來就覺得不安了,剛剛在周家時候自己好像被周青柏忽悠住了,腦子一時不清楚居然就做了那種決定。
可決定都已經做了,現在也不能再去周家反悔。
他得去找二弟問問,看看他是不是真錯了,要是真錯了,可得想辦法儘快反悔才行。
「你和周一鳴在我們酒里下藥,我們即便在一起,那也是受害者被迫在一起。可你們呢?蛇蠍心腸想出這樣的毒計,又什麼都做了,難道自己身上髒了也要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嗎?」
「櫻櫻啊,話可不能亂說啊!」向美蘭急得聲音都發了抖,恨不得立刻拉開被子好好檢查一番,看看夏櫻和周青柏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要是真的……
向美蘭臉色頓時一片煞白,要是真的在一起了,那即便夏家有再多錢,她也不能叫一鳴受這樣的委屈!
焦琴琴自然否認:「你胡說!才沒有,我和一鳴哥……」
「怎麼?難不成你想說你和周一鳴什麼都沒有,昨晚上你們只是關了門清清白白睡了一覺?」夏櫻打斷她,語氣嘲諷。
「我……我……」焦琴琴哪裡敢否認,她打的主意就是要生米煮成熟飯嫁給周一鳴,別說現在她已經是周一鳴的人了,就算她不是,她也會硬說成是的。
這可是她和周一鳴唯一能走的路了。
「是又怎樣,是發生了,但那也不能證明就是我和一鳴哥害了你們。我還說是你們害的我們呢,你可別否認,你看你自己脫的幾乎什麼都不剩了,你敢說你和周青柏什麼都沒有?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髒了,別指望一鳴哥還會要你!」
她又得意又憤怒的說完,誰料話音剛落,立刻就是一聲尖叫。
「啊——」是向美蘭再也忍不住,衝上來打了她一巴掌。
焦琴琴昨晚本就被折騰的過了,這會兒身體還有些虛,向美蘭怒極下了死手,尖叫過後,她「咚」地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賤皮子,我叫你再嘴裡吐不出人話,你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面對焦琴琴,向美蘭可沒有面對夏櫻時候的春風化雨,她這會兒就像傳說里吃小孩的老妖婆,「自己不檢點勾引男人,還敢污衊櫻櫻!櫻櫻是我認定的兒媳婦,人品我更是知道,她說沒發生就是沒發生!倒是你這個賤皮子,我等下倒要去焦家問問你老子娘,怎麼就養出了你這樣沒皮沒臉的東西!」
在沒有確定夏櫻和周青柏到底有沒有事之前,向美蘭只想將這事忽悠過去,當然了,就算夏櫻和周青柏真的不乾不淨了,她也不打算要焦琴琴這個兒媳婦。
所以不管是打還是罵,她都毫無保留。
她還想著她這般表現一番后,最差的情況就是夏櫻真的跟了周青柏,但因為她的表現,只會怪焦琴琴而不會怪周一鳴,這樣也能在周一鳴讀書上叫夏櫻多出點錢。
雖然只是個鄉下婦人,但向美蘭卻極聰明,極懂得取捨。
又被打又被侮辱,焦琴琴到底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時承受不住,便面色發白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了。
前世向美蘭也是這樣,一心喜歡她,對焦琴琴卻不是打就是罵。前世她覺得向美蘭這是偏心她,是認可她不認可焦琴琴,可現在看,卻只覺得可笑。向美蘭是偏心她認可她,但那是因為她手裡的錢,而且,向美蘭越是對焦琴琴嚴苛過份,便越是凸顯了把周一鳴護在身後的行為。這件事周一鳴可是罪魁禍首之一,甚至還很可能是主謀。
只罵焦琴琴未免太不公平!
夏櫻看向周一鳴。
實際上她挺想承認和周青柏有什麼的,但昨晚一時衝動脫了周青柏的上衣,這會兒她認識到自己太自私,也似乎太沒用了。眼下看來周青柏的確是她的救命稻草,可周青柏本人未必願意和她綁在一起,還有就是,即便她前世沒有出去看過外面的世界,但如今都重來一次了,她似乎也不該還那麼膽小。
大不了再死一次。
可這輩子無論怎麼死,都不會比前世更憋屈了。
因此她道:「我和周青柏的事兒不用跟你彙報,但是你放心,周一鳴跟你昨晚……呵,他已經髒了,別指望我能再看上他!」
焦琴琴說的話,夏櫻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然而她這話一說,屋裡卻同時響起三聲叫她名字的聲音。
「夏櫻!」這是焦琴琴,方才還被向美蘭罵的說不出話,現在卻有力氣喊她了。
「夏櫻——」這是向美蘭,非常憤怒卻硬壓著怒氣。
而周一鳴也開口了:「夏櫻……」
借周一鳴一百個腦袋,他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
他雖然和夏櫻接觸不多,但卻還算知道夏櫻的性子,就是溫柔老實的那一型,這樣的人當老婆實際他也並不嫌棄,可他不能不管焦琴琴啊。但沒想到,他以為的溫柔老實的夏櫻,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簡直……簡直不把他看在眼裡!
他都還沒嫌棄她,她倒先嫌棄起他來了!
他顧不得疑惑夏櫻怎麼知道他和焦琴琴的事,又怎麼知道被他們下藥的,此刻憤怒不已的他只想狠狠打夏櫻的臉,因此看向面色煞白一臉怒氣地瞪著夏櫻的焦琴琴,他想也沒想就衝上去把人抱在了懷裡。
「琴琴,琴琴你沒事吧?」
向美蘭臉色更難看了。
焦琴琴卻淚眼迷濛感動的不行:「一鳴哥,我沒事。」
周一鳴溫柔的道:「臉都腫了還說沒事,你別說話,我抱你出去給你用冷水敷一敷。」
周一鳴抱起焦琴琴就要走,向美蘭卻直接氣瘋了:「周一鳴!」
「媽,現在重要的是解決事情,而不是這樣鬧。」周一鳴停腳,卻只說了這麼一句,就繼續抱著焦琴琴走了。
周小草站在門口,被這麼狠狠撞了下。
她已經習慣二哥這樣了,連個眼神都沒分出去,只擔心的看著夏櫻。
向美蘭被一提醒,也顧不得氣了,轉頭看向夏櫻。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堆出慈祥的笑:「櫻櫻,別說氣話。媽只認你這個兒媳婦,你別著急也別害怕,出了這樣的事情,媽一定站在你這邊。你放心,今天的事情外面不會有人知道的,我這就把焦琴琴趕走,你回頭還和一鳴好好在一起。」
夏櫻看著她,無比認真道:「媽,我真的嫌臟。」
「夏櫻!」周一鳴到底是向美蘭最疼的兒子,夏櫻三番兩次這麼說,她也氣了,「你要再這樣,我可要找你爸媽了!這種事捂著不說出去沒什麼,但若是說出去,你是女人,你可是會被指指點點的!媽疼你,所以才為你考慮,你可別不識好人心!」
找她爸媽嗎?
找吧!
前世不也是這樣嗎?
前世她一樣不肯繼續和周一鳴在一起,當然她也不願和周青柏在一起,她氣得要回家,誰知道才出周家的門,她爸媽就來了。
她媽倒是心疼她,抱著她好一頓哭,甚至還撓了周一鳴幾下。
可是她爸……
她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尤其是聽她爸的話。她爸說,有本事的男人都是那樣,她不肯跟周一鳴,以後遇到的說不定還不如周一鳴。而周一鳴好歹認錯了,好歹認可和她的婚事,並且她還有向美蘭這樣偏心她的婆婆,她的日子不會太差。她應該留下,也必須留下,因為她若是一氣之下走了,娘家的臉就讓她丟盡了。再說周一鳴前途遠大,日後發達了還可以幫她小弟,她既然已經嫁了,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只顧自己。
可這是她的一輩子。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不願意這樣委屈自己。
她媽看她可憐,主動幫她說話,結果……在周家這邊,她爸就打了她媽。拳打腳踢,像是要打死她媽一樣,她沒辦法,只能認了。
這輩子,她是不是該攛掇她媽離婚呢?
「m……」喊了一輩子的媽,夏櫻差點習慣性再次喊向美蘭媽,音吐出大半了又收住,她道:「我主意已經定了,再說周一鳴和焦琴琴情深似海,我也想成全他們。」
她也想看看,這輩子沒有她的錢,周一鳴還能不能考上大學。
她也該把周小草救下,看看沒有周小草的犧牲,周一鳴的工作還能不能節節高升。
到那時候,就不知道周一鳴和焦琴琴會過怎樣的日子了。
向美蘭大急,心道難不成夏櫻真的和周青柏成事了?
她想也不想就伸手,猛地一把扯住被子就要往外拉。
一直安靜看戲的周青柏面色一變,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向美蘭的手腕,魁梧高大伺候慣莊稼地的男人,這般使出的不過五分力,向美蘭就覺得手都要被捏斷了。
她怒目而視:「周青柏,你幹什麼?!」
周青柏呵呵冷笑一聲,道:「向姨,雖然你只是我后媽,可這偏心也不能偏心太過頭吧?什麼叫夏櫻跟周一鳴回去,夏櫻覺不覺得噁心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噁心啊。焦琴琴和周一鳴不乾不淨,你卻給我娶焦琴琴這樣的媳婦,你是什麼居心?」
「而現在,焦琴琴被周一鳴碰過了,那就送給他了。但總得陪我個媳婦吧?」在向美蘭氣得能噴出火的眼神下,周青柏越說越起勁:「我瞧夏櫻就不錯,長得漂亮,個性十足,關鍵是家裡還有錢,我決定了,夏櫻這個媳婦我要了!」
中午日頭烈,人們是不下地的,等到下午三四點,太陽不那麼烈了,才是各家各戶都下地的時候。
下午三點,周青柏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推開院門回來了。
打了涼水胡亂擦了一回,猶豫再三,他進了正房要往西側間去。只才到正房門口,偏房那邊周正就出來了,叫住他道:「準備準備,叫你媳婦一起下地去!」
夏櫻也要去?
新媳婦才進門的第二天就要下地,這未免有點兒說不過去吧!
周青柏這樣想著,正好焦琴琴從東側間出來,周正立刻就用冷了一度的聲音道:「你也收拾收拾,一鳴要在家讀書不能下地幹活,你跟著一起去!」
焦琴琴剛剛已經聽到周正要求夏櫻也去的話了,動了動嘴唇沒敢拒絕,「嗯」了一聲。
周青柏沒說話,只心裡對夏櫻的提議更看重了點兒,打開西側間的門,見夏櫻剛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來,臉頰白裡透紅,露著的手臂同樣一片白嫩,他不自由就想起午飯過後他在這屋裡抱著夏櫻的事兒,頓時心跳就加快了。
當時他心裡是對夏櫻有些不滿的,可當夏櫻要離開他的懷抱時,他竟什麼不滿都顧不上了。
明明,他並沒有多喜歡夏櫻。
只不過是覺得她很有意思,只不過是覺得有這樣的媳婦也不錯,只不過是覺得她也有些可憐,只不過是覺得這樣的確能氣到周一鳴和向美蘭……可為什麼,抱著夏櫻又香又軟的身體時,他卻心砰砰砰地跳著,呼吸也重了,想到結婚前跟村裡那幫小子私下說的葷段子,身下更是不由控制地有了反應。
他只能推開夏櫻,胡亂找了個借口就落荒而逃。
好在他逃得及時,夏櫻應該沒發現什麼不對……吧?
夏櫻的確沒發現,即便她多活了一輩子,早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兒,可是前世那種事她一輩子有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清,而且一想到周一鳴和焦琴琴,實際上她就很抵觸那種事。
所以即便是感覺到周青柏那會兒有些不對勁,但她並沒往那方面想。
「爸說叫我下地是嗎?」夏櫻本來就迷迷糊糊要醒了,周正聲音又不低,自然聽到了。
周青柏點頭,看著夏櫻那白嫩嫩的讓人想咬一口的臉,想著她這副模樣想來在娘家時就是不下地的,要不然養不出來這樣水靈靈的好皮膚。
可到了他周家給他做媳婦,結果卻要下地幹活……
周青柏其實也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但此刻一想到夏櫻要跟著下地,嫁給他卻反而過的不如在娘家,他這心裡就一陣又一陣的不得勁。他還是生平頭一回覺得自己無能,沒辦法讓媳婦吃香喝辣過好日子就算了,還讓媳婦過的比不上在娘家的時候。要是夏櫻嫁給周一鳴,別的不說,單隻向美蘭覬覦她手裡的錢,只怕就不會叫她這麼大夏天的下地。
他脫口就道:「你別去了,我去就行。」
夏櫻前世剛嫁來周家的時候,的確是不下地的,可是後來,她幾乎可以說是地里一把小能手。沒辦法,男人靠不住,娘家靠不住,想要日子過下去只能靠自己。
「沒事兒,不就是割麥子么,我會的。」夏櫻已經下了床,找來襯衫要穿。
周青柏忙偏開頭不敢看。
夏櫻倒不是怕被晒黑,而是即便是下午三點多了,這麼曬也很可能會把人晒傷。她前世有經驗,當初下地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沒做保護,後來胳膊和臉都曬得火辣辣的直蛻皮,不僅難看還疼得很。
「對了,你有多餘的草帽么?」系好扣子,她抬頭問。
周青柏視線移回來看向她,再次開口:「你別去了,周一鳴都沒去,他們那邊出了焦琴琴,我們這邊出了我,說起來我不管是力氣還是速度,肯定能抵得上兩個焦琴琴,你不去咱們也吃虧了。」
夏櫻愣住,沒想到周青柏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斤斤計較,可初衷——是因為不想她下地嗎?
夏櫻不知道,但卻控制不住的心裡湧進一股暖流,她認真問:「為什麼不叫我去?」
周青柏哪裡好意思說出真相,竟難得的低了頭,半晌才一板一眼道:「不公平啊!」他沒娶媳婦時吃點虧就吃點,但現在娶了媳婦,總不能帶著媳婦一起吃虧。
夏櫻知道,她若是不去的話,村裡肯定會傳來流言蜚語,說她這個新媳婦懶,比不上焦琴琴勤快能幹。可是那又如何,她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難道還在乎別人說嘴?要是周青柏真不想叫她去,那她就不去,不必在乎別人會說什麼。
可她不在乎,周青柏卻未必不在乎。
夏櫻解釋給他聽:「我要是不去的話,外面人可能會品論。」
她如今已經是周青柏的媳婦,外面人說她懶,其實也就間接是在說周青柏無能。在農村大部分都這樣,體現一個男人的本事往往看他怎麼對女人,如果他在家是個大老爺似得兩手一攤什麼不幹,而他媳婦卻家裡家外忙得條條道道還不跟他吵的話,那這就叫能幹的男人,能管得住媳婦。
相反的情況,那就是窩囊的男人,被媳婦管住。
夏櫻多活一世可以不在乎外人的閑話,但她有責任叫周青柏也知道這些。
周青柏並沒想那麼深遠,夏櫻提起他才想了想,不過很快他就道:「你是怕被人說嗎?要是怕被人說,那不然你跟去,找個樹下乘涼,不用去幹活。」
那樣別人只怕就更是酸話連天了。
夏櫻道:「不是,我是擔心別人說你管不住媳婦。」
哦?
這是怕他被別人說窩囊?
周青柏看著夏櫻已經收拾齊整,想著也對,女人嘛,雖然他沒接觸過什麼,但聽也聽說過。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女人,她們都很愛護自己的臉,一個個嬌嬌氣氣的,是需要男人捧在手心裡疼的。這大熱天毒日頭,夏櫻又長得這麼好看,想來她自己也是不高興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