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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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也不至於太熱。


  她聲音低,周青柏並沒聽清:「什麼?」


  夏櫻清清嗓子, 直接問:「你想搬出去嗎?」


  周青柏的能耐讓夏櫻敬佩, 因此這會兒夏櫻有點兒不敢再蠱惑他了, 就怕自己那點小心機全被他洞悉,若是惹了他不高興, 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誤會了?


  周青柏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壓下去心底的失望, 問:「你想分家?」


  如果搬出去, 好像的確就是分家了。


  夏櫻沒有直接回答, 也沒胡亂找什麼理由借口, 仍然說了實話:「我不想跟周一鳴焦琴琴住在同一屋檐下, 也不想回頭向美蘭問我這裡要錢要東西, 雖然我確定我可以護住自己的錢和東西,但跟她拉拉扯扯也是煩心。」


  周青柏還真沒考慮過分家, 即便村裡許多人結了婚第一件事是就是分家。


  但現在夏櫻提出來,他也有些意動。


  以前他跟向美蘭自然是不親近的, 但是對於周一鳴和周小草, 前者在他眼裡就是個只知道讀書的書獃子弟弟, 後者是個乖巧懂事但卻常被向美蘭打罵的小可憐妹妹,都是一個爸, 就算是不同的媽, 他也一樣把他們當親人。


  可是這次的事, 卻是讓他又噁心又寒心。


  噁心的是周一鳴的行為, 這是根本就不把他當哥哥看。


  寒心的是周正的態度,都是他兒子,可他心裡卻早已排了高下等級。為了周一鳴好,連和周一鳴早就有關係的焦琴琴都要叫他娶,這怕是為了斷周一鳴的念想,連他會不會被戴綠帽子都不管了吧?

  同樣都是兒子,為了一個犧牲另一個,做的可真好!

  他對這個家已經沒什麼眷戀了,分家,也不是不行。可分家后住哪裡?分家又能從這個家分走什麼東西?還有家裡的地,夏櫻是新媳婦暫時幾年可能分不到地,但是他的地家裡又會給他哪一塊?

  這都是關乎以後生活的,不能不考慮。


  說起來倒是可以靠夏家,只要他能考上大學能有出息,夏維明那邊肯定願意投資。可這樣的投資是伴著要回報的,雖然夏櫻沒直說,但周青柏看得出來,夏櫻並不是那種願意無條件補貼回去的性子。


  當然了,夏維明甚至比周正還讓人寒心,如果夏櫻願意無條件補貼,他對夏櫻的看法也要改一改了。


  所以,不管他未來能不能有出息,他都不願意靠夏家。


  周青柏在思考,夏櫻有幾次差點忍不住想鼓動他,可話都到嘴邊了,想著周青柏對她的幫助,想著她從周青柏身上學到的東西,到底是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同樣也跟著思考起來,真搬了出去,要考慮的東西是真不少。


  周青柏很快就做了決定:「搬出去也行,不過這家裡肯定不會給我們錢建房子的,我現在手裡全部家當也就勉強兩千塊,建個新房哪怕所有事都自己來,沒有四千塊錢也打不住。更別說咱們搬出去還得置辦新傢具,鍋碗瓢盆也得添置,萬一沒多久再有了孩子,那又是一大筆開銷。我看得再等等,起碼等小麥全收完賣掉,我拿了屬於我的那份錢,跟著蓋了新房我還得再出去找找活干……」


  說到這裡他又愁了,要是他出去找活幹了,夏維明會不會把夏櫻搶回家啊?


  要知道夏維明可是指望他考大學的,他出去找活乾的話,可就沒時間學習了。


  夏櫻聽周青柏這麼一條條一道道的,直聽得目瞪口呆。


  萬一沒多久再有了孩子?


  他不是要看她表現嗎?

  怎麼她還沒來得及表現呢,他就想到孩子了?

  難道說以後她要是想走,還走不掉了?


  她原本是想如果周青柏不好,或者和她不適合,那她就不用有負罪感,留了一筆錢就能走。現在雖然沒發現周青柏哪裡不好,但和她適不適合,她卻也不知道。


  這時候就跟她說以後有孩子的事……


  夏櫻正想著,突然跑偏有點難過起來,她想起她孤單到死的前世。


  其實她原本可以不那麼孤單的,前世實際上她有懷過孕,甚至那孩子都已經四個月,肚子都已經能看出來了。後來,沒保住。不過雖然她時常會想起那個沒緣分的孩子,但其實她是慶幸的,慶幸那孩子沒有來到這世上。


  沒有看到噁心的父親,無能的母親,不用過糟糕的一生。


  那孩子沒有出生,但說不定重又投胎去了好人家,有爹疼有媽愛的好人家。


  夏櫻想著這些,難過的情緒越發明顯,她明明是個不愛哭的人,可這會兒卻覺得鼻子酸酸的特別想哭。周青柏還在,她不能哭,她低著頭強忍住了。


  「你還有那麼多錢呢?」她盡量用正常的聲音,岔開了話題。


  兩千塊錢多嗎?


  好像是挺多的,他今兒去看熱鬧,得知周家給他娶焦琴琴只給了二百塊錢聘禮。而焦家更絕,只給焦琴琴打了幾口箱子,據說壓箱禮錢只有幾十塊。向美蘭那會兒可是指著焦琴琴的媽狠狠罵了一通,最後認下焦琴琴,也是焦家又回了二百塊錢嫁妝錢給她的。


  而夏櫻嫁過來,明面上的嫁妝應該是除了大件就是一千塊錢。


  而這錢已經讓向美蘭那麼急切,可想而知的確多。


  周青柏就有點兒自得:「嗯,還可以吧!我媽沒的早,什麼事兒我都得為自己多考慮幾分,以後娶了媳婦有了孩子,到處都得花錢。我為家裡累死累活的,當然得自己手裡攢點錢,要不然也虧大發了。」


  實際主要還是因為向美蘭是后媽,如果是親媽,他也不會有這種心。


  夏櫻贊同。


  要是手裡不攢點錢,那累死累活也都是為周一鳴忙的了。


  怪不得前世他打了周一鳴后乾脆利落就離家出走了,手裡有快兩千塊錢,以周青柏的本事,有這筆錢去哪裡都能過得好。別的她不知道,前世她活到三十八歲,後來社會如何發展,很多人尤其是做生意的人是怎麼第一批富起來的,她多多少少也聽過些。


  前世周青柏,說不定就在外面哪個大城市做大老闆呢吧!


  應該沒跑了,他這樣的人,去哪裡日子應該都能過的好。


  「你有兩千,我有兩千五,咱們拿了四千出來建新房,剩下的留在手裡用。至於後期怕沒錢,咱們不如想想做個小生意?」想著周青柏剛剛連續兩次說什麼孩子,夏櫻到底忍不住說:「而且四千塊錢可以蓋一個三間大瓦房了,要是以後我走了,你再娶就有現成的房子。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的。」


  周青柏抬眸,定定看著夏櫻。


  夏櫻頓時有些緊張,悄悄握了拳,揚起臉微笑:「我是說假如,假如我表現的不合你意,你就落了個大房子。是不是……呵呵,還挺划算的?」


  周青柏道:「還有你的自行車縫紉機和電視機?」


  夏櫻點頭:「對!這些我也都不帶走!」


  「你對我可真好!」周青柏呵呵笑,笑意卻沒達眼底,且還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難不成真是內心深處還喜歡周一鳴?

  他承認,他暫時對她並沒有多麼喜歡,可他對她不差了吧?

  她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時時刻刻想著走!

  他缺她那點東西么?


  不過是看上她這個人罷了。


  他既然看上了,如今又已經上了他的船,想走可得他同意才行。


  夏櫻看他笑得詭異,配合著也笑了兩聲:「那是當然,你對我也很好啊!」


  周青柏看著夏櫻的笑,卻慢慢皺起眉,伸手一拉,便把夏櫻拉到幾乎要和他貼在一起的距離。夏櫻大驚想要掙扎,他卻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她眼角。


  是濕潤的。


  「你什麼時候哭的?」


  夏櫻一怔,停下掙扎抬起頭,她明明很好的把握住了情緒,抬起頭時應該看不出來才對,怎麼周青柏……


  周青柏改為用拇指擦過夏櫻的眼睛,擦到了更多濕潤。


  他問:「為什麼哭?」


  想要分家?想要離開他?還是捨不得周一鳴?

  周青柏心裡閃過一個又一個疑問。


  夏櫻當然不能說是因為想起前世的孩子,可這種時候也一時想不起說什麼,她松下手抓住周青柏的手臂,然後一咬牙,硬著頭皮撲在周青柏懷裡。


  「因為感動,你對我好,除了我媽和小弟,還有二叔二嬸和桃桃,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除了那麼多人,那我對你還真好。


  周青柏心裡腹誹,但夏櫻就這麼撲在他懷裡,女孩兒可和男人不同,她軟軟的又香香的,這麼撲在他懷裡他覺得她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這一瞬間他渾身僵硬,明明很想伸手把人抱住的,結果半天都抬不起手來。


  直到夏櫻久等不到他出聲,尷尬的想抬頭時,他才猛地動了手。


  手摟在夏櫻纖瘦卻柔軟的腰肢上,一點兒力氣都不敢放。


  頭疼得厲害,夏櫻下意識想揉揉太陽穴,卻使了幾次力都沒能抬起手。


  奇怪,這是怎麼了?

  眼皮子重的厲害,她用力咬了下唇,費勁地睜開眼。昏黃的燈光,頭頂卻是大紅色的紗帳,做工非常粗糙,即便是在鄉下也很多年沒見過的那種紗帳。


  她一時間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直到——直到身邊傳來略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夏櫻嚇了一跳。


  她這是死了嗎?下了陰曹地府,身邊的是惡鬼?

  不,不是。陰曹地府怎麼可能有這樣粗糙的紅紗帳,還有熟悉的木頭房梁。那這是哪兒?她心頭浮現了詭異的熟悉感,用盡吃奶的力氣扭了頭,先看見的不是身側的男人,而是讓她猛然一驚的屋內擺設。


  她熟悉無比的屋內擺設。


  她十八歲嫁給周一鳴,入的卻不是周一鳴的房,而是被人在酒里下了東西,送進了周一鳴同父異母的大哥周青柏的房間。她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在這間房睡了一夜,而後來……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最後她在這間房度過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直到她死。


  十八歲到三十八歲,可是這二十年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裡,起初偶爾周一鳴會被婆婆向美蘭硬趕過來,但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身側的男人不是周一鳴。


  周一鳴是讀書人,雖然身材高大,但卻生得文弱。


  可不是他,那身側的人是?

  周青柏!

  當這個名字跳入夏櫻腦海時,她身上好像被突然注入了一股大力,讓她猛地半坐起身,撲到了身側男人身上,清清楚楚看見了男人的臉。男人魁梧高大,一張臉也生得凌厲硬朗,即便此刻正睡著,但緊緊皺起的濃眉也昭顯了他和周一鳴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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