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眼中的人與鬼
這雪有問題!
在我意識到這一層的時候,周天明沒有開眼自然看不到,他奇怪地站了起來,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也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而那個惡鬼則已經開始行動了,它腳踩在那些雪花上,一步步從上走了下來,目標非常的明確,就是周天明本人。
噠!噠!噠……
那聲音就像是穿著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麵,周天明看不到,但是他也聽到了,整個人嚇得麵部表情都有些失控了,慌亂之中四下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是,是誰?給我出,出來!”周天明滿眼的恐懼,步步地後退著,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的嘴唇顫抖地張合著詢問。
我想,如果不是有我們在的話,他此刻就算是沒有嚇得昏厥過去,隻怕也大叫著跑回主別墅的臥室裏,鑽進他的被我中,瑟瑟發抖了吧?
但是不管周天明怎麽喊叫,四周一片靜謐,並沒有人回答他,但是那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來越響,對於他來說怕是已經如炸雷一般。
忽然,那惡鬼發出了一連串“嘁嘁嘁”的鬼笑聲,就好像是故意要嚇他,想要看他窘迫的模樣。
“有鬼啊,真的有鬼,張道長救我,鬼來了!”
此時,周天明徹底無法自控了,直接朝著我們大聲叫喊了起來,同時拔腿就朝著這邊跑,一個不小心左腿扳在右腿上,他把自己扳到了四腳八叉。
見狀之後,我也沒有再等,對著身後的武德和黃偉光打了個招呼,三個人一起將胸膛的黃符撕掉,把自身的陽氣提到了極點,一起朝著那惡鬼衝去。
惡鬼冷不丁見我們三個人突然出現,並且不管不顧朝著他跑過去,一雙眼睛中有些疑惑和不解,下一秒就對著我們張開血盆大口,鮮血嘩嘩往外流。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冷哼一聲,這隻不過是嚇唬普通人的把戲,不但沒有停止,而且將速度提升到了自身的極限,上去先是給他一棍子(沒有打開的精鋼傘),把他敲倒之後,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黃符貼在他的胸膛上。
轟!
但是,下一秒那黃符竟然燃燒了起來,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道行不夠,畫的符的法力有欠缺,還是說這個惡鬼的怨念太深太重,外加修煉過靈體,從而導致這張“鎮陰符”竟然完全沒有起到作用。
惡鬼大吼一聲,接著一腳就踹向了我,即便我反應及時,撐開精鋼傘擋在身前,但還是被巨大的力道踹的連退了好幾步,要不然自己煉過體,此時已經重心不穩坐倒在地了。
見我不成,武德和黃偉光也拿著黃符朝著那惡鬼衝了上去,自己穩住身子,也再度從口袋抓了三張黃符,重整旗鼓再度逼上前。
我之所以選擇的符都是“鎮”而不是“驅”,那是因為我不想把這個男鬼直接打的魂飛魄散,畢竟他還沒有害過人,也就是說他罪不至“死”,能夠渡之最好,除非是萬不得已。
當時還沒有等我上去,他們兩個已經被一人一拳打翻在地,那惡鬼漂了起來,直接朝著我撲過來,自己連忙一個委身躲了過去,一轉頭卻發現他已經伸長胳膊,張開雙手掐在了周天明的脖子上。
周天明被掐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舌頭都伸在外麵,隻能勉強地朝著我伸手,示意我過去救他的性命。
當我剛準備衝上去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張繼雅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她說:“大千,你先等等。”
“為什麽?”我內心不解地詢問,整個人停在了原地。
“你要救的這個人靈魂不幹淨,他不是什麽好人。”張繼雅說。
“你想要我怎麽辦?見死不救嗎?”
我很是奇怪她說這話的意思,自己做到修道之人救人是分內之事,在不確定那個人十惡不赦的時候,自己無法做到見死不救的。
張繼雅笑了笑,對我說:“我也沒有說讓你不救,但我覺得救這種靈魂不幹淨的人,你應該多要一些錢,這樣可以幫他洗刷一些孽障,對於的修行也是極有利的。”
聽到這話之後,我無奈地暗暗苦笑,估計賣了個破綻,隻是把惡鬼的一隻手逼開,另一隻手還繼續掐著周天明,這樣他就可以說話了。
“張道長,你搞什麽啊?快點滅了這鬼啊!”周天明大叫著,因為脖子還被一隻手掐著,聲音就像是太監似的。
我大喘著氣,擺了擺手說:“周董,不是我不想對付他,而是他的境界超出我的所料,如果想要拿下他必須要動用我的真元陽氣,那是我的本錢,用一次少一次,三年五年就算是天天吃名貴的補藥都補不回來,恕我愛莫能助了!”
“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有錢,我可以給你買,你現在給我對付這鬼!”周天明聲嘶力竭地大叫著,仿佛現在隻要能救了他,就算是傾家蕩產他都願意。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用大招了。”
我回應了一聲,直接從身上摸出了天官印,口中念叨著“天官賜福,百無禁忌”,頓時這八個金色大字就憑空出現,一個接著一個重重地拍在了那惡鬼的身上。
“啊啊啊……”一時間,惡鬼被拍的七葷八素,整個靈體完全貼到了地上,我便是將三張鎮陰符,一起貼在了他的腦、心和脾的位置,並將精鋼傘撐開,翻過來以傘麵壓在其身上。
接下來,我就開始念渡魂咒:“巍巍道德尊,功德已修成,降身來引渡,魂應自明悟,慈悲沐浴恩,先洗前生孽,後洗今生障,永渡川嶽魂,送魂到府地……”
我一遍接著一遍念著渡魂咒,那包裹著周天明頭發的黃符,忽然自燃起來,而被壓在精鋼傘下的惡鬼也不再掙紮,但卻聽到他陰測測的聲音,說:“我要拿回去,再死一次也必須要拿回去。”
“師兄,怎麽搞得,你怎麽沒有送這鬼走啊?”看到被壓在精鋼傘下的惡鬼沒有消散,武德不解地問我。
我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跟我說話,自己低頭看著那惡鬼說:“人死如燈滅,該投胎就去投胎,人世間的事情無須你再插手,他如果犯了什麽錯,那自然有天來懲罰,而不是你擅自出手要他性命。”
然而,那惡鬼聽到我這樣說,依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不肯自動散去,惡鬼就是擁有自身的執念,往往這樣的執念就是它們存在的原因,說什麽都不會聽進去的。
正當我不解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張繼雅的聲音說:“你還記得被埋的那團頭發嗎?那是他生前最愛之人的,你讓他把頭發帶走,他自然會離開不會再回來。”
“給他刨出來嗎?”我不解地心裏問張繼雅。
張繼雅無奈地苦笑一聲,問我:“你是不是傻啊?每年七月十五的時候,活人是怎麽給死人送值錢和東西的?”
我立即就明白了過來,立即讓武德去把之前埋的頭發刨出來,然後用火把頭發燒成了灰燼,頓時空氣中多了一股燒毛發的味道。
隨著那些成了灰燼的頭發落下,那惡鬼的身影漸漸從凝實到虛化起來,我拿起來精鋼傘,他就抱起地上的那團灰燼。
隨著他抱起來的時候,灰燼再度成了頭發,看著他用臉輕輕地摩挲著,又朝著我看了看,片刻之後,主動對我彎腰鞠躬,之後便化作一團黑霧,抱著頭發飄走了。
此刻,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鬼並非是惡鬼,他隻是因為執念,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而他的執念就是他生前所愛之人的那團頭發,不知道是誰被頭發關在了周天明家裏小花園地下的棺室中,所以一直以來他沒有傷人,因為找不到一直徘徊,才有了那些靈異事件。
難怪古詩中也在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果然,真的就算是死了也有鬼魂放不下,故而生成如此強烈的執念,永生永世飄蕩在一個不屬於他的世界上。
“老大,這下完活兒了吧?”在我內心感慨的時候,黃偉光跑過來就問我。
“已經引渡了,以後不會再來了。”
我回了一聲,便是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周天明說:“周董,鬼已經幫你處理掉了,你還坐在地上幹什麽?不涼啊?”
“腿,腿麻了。”周天明伸出了手對我說道,我搖頭笑了笑,便是將他一把拉了起來。
休息了片刻,周天明緩過來之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張道長,這事兒真的要謝謝你了,以後那鬼不會還來我家吧?”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了,還是之前那句話,有人想要害你,剛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飄雪,那男鬼是不會害你的,他的執念隻是那團頭發,是那場雪讓它迷失了自我,才會起了要殺你的心,所以你還是想象到底是誰把棺室放在你家的花園中,那人就是想害你的人。”
周天明抱了抱拳,微微欠身道:“再次謝謝張道長,我心中已經有數了,明天中午我做東,請你們三個兄弟吃個飯。”
“吃飯就免了吧!”武德這時候走上前,直接拿出了給的支票說:“這是你之前答應過我們的,現在事情給你辦了,你該給我們蓋章了吧?”
“那是自然。”周天明說完,便直接跑回了主別墅中,一會兒就抱著一個盒子出來,從裏邊取出了印章,啪地一下給蓋好了。
武德遞給了我,自己貼身放好之後,對周天明說:“周董,剛才我們說好的,你需要給我另一份,現在一起給了吧!”
“你說什麽?我剛才被嚇壞了,已經不記得了!”周天明眼珠子一轉,但是隨著我念出了他的生辰八字之後,他立即就一拍腦門說:“看我這個記性,就是比不過張道長的記性,我願意再出一百萬,我現在回去拿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