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我的師父秋道人
果不其然,在傳業授道這種事情上,秋道人還是不欺人的。
當我一口血碰到了藍鱗旱魃的臉上,它的行動明顯停滯下來,並且開始搖搖晃晃起來,有點像是機器人卡殼了似的。
我想趁著這個機會翻身,但是自己一用力,整個人全身都疼的要命,感覺就像是塊散架了似的,雙臂完全支撐不起來。
這一刻,我意識到剛剛兩次被拍在牆上,對自己的身體已經造成了很嚴重的內傷,隻能繼續像死狗似的被它壓著。
半晌之後,藍鱗旱魃恢複過來,它伸出雙手,再度朝著我的胸膛後頸抓來。
啪!
隨著一聲爆裂的聲音,我的身體直接輕快了許多,等到站起來的時候,就看到黃大爺手裏提著半個香爐,瞠目結舌地看著站著,顯然是他救了我。
那香爐是陶瓷的,而且看起來是有一定年頭的,不知道是用來供奉什麽的,但肯定是什麽神,否則連鐵都打不動的藍鱗旱魃,不可能會被一個陶瓷打的有反應的。
藍鱗旱魃想要攻擊黃大爺的時候,武德已經將那些豆萁點燃了,一時間火光四起,嗆鼻的煙味也同時讓人很難受。
但是,不要說是有一定靈智的藍鱗旱魃,就是一聲沒腦子的生物,在遇到火也知道躲開,自然是被它輕易避開,除非是把黃大爺整個屋都點燃了。
武德顯然沒有這個瘋狂的想法,而且屋子也不是說點就能燒照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一團韁繩,拴了個套,把藍鱗旱魃的脖子給套住。
本來想要固定一下,限製藍鱗旱魃的活動範圍,但是被它一把抓住,直接將武德甩飛出去,他也像我似的,重重地拍在那牆上。
我心疼地看了一眼牆,本來用料就不怎麽結實,加上年代久遠,被我們兩個撞了三次,都已經開裂了,基本上這房也就成了危房了。
“師弟,你多找一些木柴燒它,拿繩子有個屁用。”我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多恢複一些,對著武德就抱怨地喊道。
“師兄,臥槽,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咱黃大爺家窮連柴也沒有幾根,這輩子老子絕對不打光棍。”
武德扭著腰,氣急敗壞地拍了起來,看到他還能罵罵咧咧的調侃,估計也沒有什麽大事,畢竟體格在那裏擺著呢!
聽到武德的話,我心中暗叫不好,這藍鱗旱魃根本不是我們小貓兩隻,外加一隻老貓能對付的,沒有大火攻它,即便我解鎖了精鋼傘的新技能,也完全不是它的對手,再這樣打下去,我們三個人都會死的。
確實,從古至今,隻有燒了旱魃,老天才會降雨,這也就是說旱魃隻能火燒,其他的都奈何不了它。
“張大千,旱魃除了怕火之外,還怕情人淚!”這時候,忽然張繼雅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聽到她的聲音,我內心一動,心想她既然知道我現在在拚命,怎麽不現身來救我,反而給我出點子,可是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怎麽可能哭的出來,而且還是什麽情人淚。
唰!
忽然,藍鱗旱魃朝著黃大爺衝了過去,顯然這家夥還是記仇的。
我發現了它的舉動,也來不及問什麽是情人淚,直接提著精鋼傘追了上去,畢竟黃大爺年紀那麽大了,不像我和武德那麽抗揍,要是被藍鱗旱魃磕到碰到,那估計老命不保了。
看到黃大爺要被那鋒利的十指抓到,我拚了命地追,幾乎在一個助跑之後,整個人雙手舉起精鋼傘就騰空而起,狠狠對對準藍鱗旱魃的後腦敲去。
但是,情急之下,我忽略了藍鱗旱魃是有靈智的,甚至都小看它靈智開啟的程度,它一個猛然轉身,側身躲過了我砸下去的精鋼傘,同時伸手抓向我的胸膛。
這鬼東西竟然耍詐!
當我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但已經太晚了,那麽近的距離不說,自己幾乎全部的力量都用在揮下精鋼傘的時候,完全不可能躲避。
然而,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黑影朝著我直接衝來,我感覺自己的自己被撞飛出去,等到自己重重落在地上,卻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那一刻,我的大腦都是空白的,武德幾乎就站在我剛才的位置,藍鱗旱魃的一隻手的指甲完全插到了他的身體中。
武德的臉色已經毫無血色,胸膛的傷口在不斷地流血,他是為了救我,把我撞開之後,他自己卻被藍鱗旱魃直接插了進去。
那個位置,如果我還神智沒有被衝昏的話,應該是人體心髒的位置。
伴隨著,藍鱗旱魃把手縮了回去,武德整個人失去了支撐,直接倒在了地上,而藍鱗旱魃卻仿佛挑釁似的,伸出一條詭異的長舌頭,舔了舔指甲上的鮮血,滿臉都是得意。
看到這一幕,我幾乎氣得差點昏厥過去,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怒火幾乎控製不住地往腦門竄。
五弊三缺!
我內心想到了這四個字,要有多少人跟我倒黴才行?
提著精鋼傘,我怒發衝冠朝著藍鱗旱魃衝了過去,不斷對著它的瘋狂的砸,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這個藍鱗旱魃給武德報仇。
藍鱗旱魃麵對我的衝殺,它還是輕易地躲開了連續三下快攻,找準了機會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是抓住我緊握著精鋼傘的手腕。
吧嗒!
一滴眼淚落在了藍鱗旱魃抓我脖子的手腕上,隻聽到它怪叫一聲,立即放開了我的脖子,留下五根手指印,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哭了。
“張大千,把眼淚滴在你法器上,任何一件都可以,隻要能命中這旱魃,它必然有死無生。”此時,張繼雅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來不及更換其他法寶,手裏就提著精鋼傘,正準備摸一把眼淚到精鋼傘上,但不曾想到那藍鱗旱魃再度衝了過來,直接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想要把我摔出去。
這時候,我已經恢複了理智,正全神貫注中,立即往後一仰,勉強躲了過去,但是重心不穩,一下子就坐倒在地。
看到我的窘境,藍鱗旱魃怪叫一聲,再度伸出手想要抓我的天靈蓋。
我坐在地上無法避開,直接咬著牙,用最快的速度撐開精鋼傘,扇麵完美擋住了自己的身體,但藍鱗旱魃卻也豁出去了,直接抓在了精鋼傘的頂部,想要把它從我手裏拽出去。
其實,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強弓弩末了,畢竟作為人不像旱魃不會累,受了傷也不會疼,在打鬥中早就傷痕累累了。
“北鬥魁首踢,急急如律令。”
伴隨著一聲口訣,配合著一擊飛踢之下,頓時已經抓到精鋼傘的藍鱗旱魃,直接被踢出去有好幾米遠。
我回神一看,沒想到是秋道人來了,他這也來的太了,我都懷疑他是包了飛機過來的,此時鞋底貼了一張字畫超多超繁瑣的黃符。
秋道人什麽也沒有對我們說,隻見他快速結印,同時嘴裏念叨著咒語:“水淹雷劈,火燒風助,明魔護道,滅魔伐妖。吾奉覺明至尊急急如律令,勅!”
藍鱗旱魃怒吼一聲,直接伸出雙臂,再度抓向了秋道人,我這才發現它的恐怖,剛才一條胳膊被精鋼傘傷及骨頭那麽嚴重,它竟然這麽快就恢複如常了,看來它的真正恐怖之處,是自身超強的恢複和自愈能力。
秋道人穩如老狗,完全不慌不忙,從背後摸出一把黑色的桃木劍,直接對準了藍鱗旱魃劈、砍、挑、刺、勾等等,把這旱魃打的連連後退。
我本以為秋道人是占盡了上風,但是交手超過五十招之後,還沒有看清楚怎麽回事,便聽到秋道人一愣慘叫,直接被打翻出去,掉進了黃大爺家的小菜園子,起來滿身都是泥濘。
那藍鱗旱魃和我們打鬥了那麽長時間,又和秋道人對了那麽多招,它依舊保持著不變的戰鬥力,怒吼一聲,直奔秋道人殺去。
我擔心秋道人會有什麽意外,立即跟了上去。
此時,秋道人手裏捏著好幾張黃符,他站在院子中間,和藍鱗旱魃對峙著,後者也是如此,似乎都在找對方的破綻。
“師父,你沒事吧?”我擔心地問。
秋道人活動著脖子說:“為師可是你師父,連你們都能和它打一會兒,為師自然不再話下,剛才就是試試它的力道,馬馬虎虎,一般一般。”
隨著秋道人的話音剛落,藍鱗旱魃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怒吼了幾聲,隻見它渾身的藍色鱗片開始剝落下來,最終在它的手中凝聚成一柄看起來非常威風的長槍。
看到這一幕後,秋道人頓時收斂表情,變得無比嚴肅起來,手裏結出一個法印,然後將剛剛鬆開即將落地的黃符,用那把黑色的桃木劍進行了一個串糖葫蘆。
下一秒,那些黃符頓時自燃起來,緊接著黑色的桃木劍仿佛著了火似的,但那火又和尋常的火苗不同,其中還夾雜著一道道的雷霆閃電之光。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在一聲聲電擊般的聲音之下,秋道人沉聲對我說:“徒弟,你回去看看他們的情況,外麵有為師一人足矣,不必再出來了。”
我看秋道人自信滿滿,立即沒有猶豫,回到了屋子裏邊,立即就去看武德的情況。
武德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涼,傷口流出的鮮血卻是發黑的,有很明顯的中毒跡象。
我知道中毒並不是最嚴重的,主要還是被傷及到了心髒,傷口看著特別的深,已經是一片的血肉模糊了。
按理說已經這麽長時間了,心髒如果被傷及的話,不可能還有生命特征,我立即用手去堵他的傷口,心裏卻“咯噔”一下,因為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心跳了。
但是,當我的手去摸他的頸動脈的時候,發現卻還有血液流動的跡象,把脈也是同樣的情況,這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
此時,黃大爺也朝著我們兩個人走了過來,看著我問:“怎麽樣?還有救嗎?”
“我,我不知道,不過他還有體溫也有脈搏,就是沒了心跳了。”我奇怪地對他說,其實也是在問自己,但卻沒有個答案。
黃大爺從房間裏邊拿出了一個破匣子,裏邊竟然有外用的雲南白藥,以及兩卷紗布。
在我給武德處理傷口的時候,黃大爺輕輕摸著他,片刻之後,臉上出現了笑容說:“娃,這個娃和額們不一樣,他的心髒是長在右邊的。”
聽黃大爺這麽一說,我立即把手放在武德的右胸膛上,立即感覺到了有節奏的心跳,一下接著一下。
我倒是聽說過,有那麽一小部分人是這樣的,隻是關心則亂,完全沒有想到武德就是其中之一,幾乎喜極而泣,立即給他上了藥,對傷口進行了包紮,至於解毒的事情,隻能等我們的師父秋道人勝利凱旋之後,再進行操作了。
“娃,你師父在外麵怎麽樣了?”黃大爺伸長脖子看著外麵。
其實,我也隱隱擔心著秋道人,他這個人就是嘴硬,自己和那藍鱗旱魃已經交過手了,確實太過於棘手了,各方麵都遠勝人類,即便秋道人道法高深,但一對一的話,我覺得他的勝算未必有五成。
那可是一個成了精的大粽子,能引起天災這樣的自然現象,必然不會簡單。
“我師父肯定會贏的。”我對黃大爺說著,也是在說服自己,外麵不斷傳來各種撞擊和悶響聲,具體戰況怎麽樣,也無從得知。
但是,每聽到一次,我的心就緊一分,那將意味著秋道人還在戰鬥,沒有能戰勝藍鱗旱魃,持續了足足十分鍾,這可是我從拜師以來,第一件見秋道人和邪物打這麽長時間,平時都是三下五除二的。
但是,我記得他對我說話,自己出去已經幫不上什麽了,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便透過窗口朝著院子裏邊看去。
借助明亮的月光,我看到秋道人已經手裏多了一麵小盾牌,不斷抵擋著藍鱗旱魃的攻擊,這一人一妖屍有來有回,好像誰都占不到誰的便宜。
藍鱗旱魃對於秋道人手裏的黑色桃木劍很忌憚,僅我看著就被刺了好幾劍,同樣秋道人也非常忌憚對方手裏的藍色長槍,期間也被拍了兩槍。
咯咯嘍!
忽然,伴隨著一聲公雞打鳴聲,遠處相繼也響了起來,這是之前聽過後又一次聽到,我看了一眼遠處的啟明星,知道金雞報曉,天要亮了。
藍鱗旱魃怒吼一聲,逼退了秋道人之後,一個跳躍翻過了牆頭,整個人消失在即將要亮起來的夜空中。
秋道人也沒有追,而是深吸了口氣說:“終於走了,再打下去,道爺就要丟人了。”話音剛落,他的身子一歪,整個人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