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世孫羅天元
晉仲元搖搖頭:「如果無故殺人自然會根據身份、理由等問罪, 不過他們是刺客,當場擊殺沒有任何罪責, 你不用在意。」
「哦!那就好,真擔心被官府問罪呢!」現代還有防衛過當呢!古代這法律沒關係吧?錢冬在心裡吐槽一句后, 視線無意中掃過周圍圍觀的人們, 驚訝的發現這些人除了年幼的孩子, 其他人無論男女都沒有露出一分看到死人和殺人兇手應有的表情。
反倒是個個用現代那些追星族看明星般的眼神,眼睛發光的看著自己,這情形令錢冬心裡莫名的一驚,忽然感覺到非常害怕,因為她忽然意識到這裡的人對生命的尊重很有限,他們更看重的是力量, 今日自己以勝過對方的力量擊殺對方。
沒有任何人對那些刺客的死產生感嘆, 也沒有任何人出手為他們搏得一線生機, 那是不是有朝一日有比自己更強大的人對付自己時,其他人也會跟今日一樣, 站到強大的那一方吧!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嗎?
錢冬便隱藏著心裡的糾結,邊故作鬆了口氣的模樣,側頭看向天一問道:「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這些屍體的事要怎麼處理?怎麼跟官府交代清楚?」
「屍體?不用管,扔在這裡等會兒自有府衛來給他們收屍,官府那裡, 咱們交了那麼多入城稅, 結果進城后竟然還被刺殺, 要給交代的是他們, 所以咱們繼續趕路,等待官府把刺客的事給咱們交代就好。」聞言天一訝異的挑挑眉,發現未來少主夫人心裡邊竟然比少主更乖寶寶,竟然想著跟官府交代,有點想笑怎麼破。
「那我回馬車上去了。」漲姿勢了,原來這個世界的官府跟武道人士、民眾的關係是這樣的,自覺長見識的錢冬聽後點點頭,看了一眼被修羅血印擊殺的體征后道,說完向自己乘坐的馬車走去。
看著錢冬的背影,晉仲元左眼裡出現一點紫芒,隨即又如星星之火般掙扎了下后快速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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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武宗嗎?」停放著昨日錢冬幾人見過的青木馬車的精緻奢華如宮廷般的房屋內,一個斜倚在榻上,手握書卷,烏黑長發垂落書頁上的清瘦端秀男人似心不在焉般問了一聲。
依舊任由谷藍鳥站在肩膀上的齊國公府管事恭敬垂手站在青年面前,謹慎的回答道:「只是府根據當場擊斃那些刺客的傷勢、人數,以及對方出手的威力推斷,沒有人清楚感知到她的境界。」
「什麼來歷可弄清楚了?」聞言青年眼皮都未抬的問。
管事半躬著身子回答道:「他們落腳的宅子是署名晉昭儀名下,晉昭儀的戶貼是落鳳城織陵縣人事,他們來的方向又是落鳳城,推測應當是晉昭儀的家眷,或相關人士,小的已經派人前往落鳳城查探,詳細情況要等他們歸來后才清楚。」
「嗯!盯著點吧!只要別被羅氏的人拉攏過去,其他無所謂,羅氏那些人這些年越來越囂張了。」青年說完翻了一頁書,好似他剛才比起處理事情,更在意書里的內容。
管事卻聽得額頭冷汗直流,聲音微顫的道:「這等背主之人,必然難逃主人的制裁。」
……
同一時間珞瑜候府內,剛練完外功,出了一身大汗的世孫羅天元邊從丫鬟面前的托盤裡拿起布巾擦汗,邊道:「看來赫連武尊的到來把各方隱藏的蛇鼠都引出來了,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領地內還有這麼一個人才。」
「屬下見過他們車廂上的族徽,是……晉氏,不過珞瑜府封地內的晉氏只是那一族裡不起眼的旁支,混的相當差,前陣子還聽說他家失竊,家境正在敗落,跟安樂王那邊一個天上地下。」武衛裝扮的小鬍子中年男人提到晉氏兩字眉頭一皺。
羅天元隨手扔下布巾,嘴角嘲諷的道:「但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旁支,卻能得到一位武宗保護,還是那麼一位少女武宗,安樂王……或者說晉氏在謀算什麼?咱們封地里這一支有什麼特別的?刺殺他的人又是誰你安排人去查了嗎?」
「刺客的衣著裝扮很像於尚書家的武衛,不過只是模仿得像,屬下查過他們的體征、骨骼等后,沒找到於氏的印記,武功境界都只是武徒,也沒有於氏武衛練習獨門功夫后的表現,斷定他們應該是冒充者。」
「不過他們的武器、衣著等根據質量、打造方式、產地卻很可能跟落鳳伯有關,這次落鳳伯府兩女都來了,而晉氏那一行的人里有個男人跟落鳳伯年輕時十分相似,落鳳伯嫡子丟失的事屬下也曾有所耳聞。」看得出小鬍子武衛辦事很周全。
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收集到很多情報:「所以猜測刺客的真正目標應該是那個與落鳳伯相似的人,晉氏的人只是被牽連進落鳳伯府的內鬥中,刺客既然並非真正的於氏武衛,那顯然幕後指使者應當是跟於氏無關的落鳳伯長女。」
「落鳳伯那隻於氏養的狗怎樣無所謂,我更對晉氏的事感興趣,對了,他們來府城的目的是什麼?」羅天元邊走出演武廳邊問。
小鬍子武衛垂手回答道:「他們也是來參加擇生試的,現在已經在報名處排隊等待報名,不知他們資質如何?」
「咦!參加報名?晉氏的人應該沒有武脈,難道他們找到解除武脈封印的方法了?」本來一派雲淡風輕,語氣隨意的羅天元聞言臉色一變,想到晉氏人恢復武脈的後果,他立刻皺眉道:「如果是這樣,那可就糟糕了。」
「世孫,晉氏已經失其鹿千多年,就算他們恢復武脈又能如何?」見羅天元面色巨變,小鬍子武衛疑惑的問道。
「童舒你可知晉國為何千年來無論如何改朝換代,晉國之名卻從來沒變過?因為晉氏並非簡單……」羅天元簡略的給下屬講了下晉氏血脈遍布周邊二三星各國,很多一星國皇室也是晉氏,晉國至今仍歸屬晉氏名下等事。
然後接著道:「所以歷代朝堂中除了最初篡位那一代,其他朝代都對晉氏特別雍容,第二代朝廷更是冊封了他們的嫡系安樂王王位,以此討好上位國的晉氏,這安樂王位比鐵打都牢靠,可謂鐵打的安樂王,流水的朝廷。」
「那晉氏既然如此了不起,為何不幫他們搶回皇位,解除武脈封印呢?」童舒聽了只覺頭大,沒想到他從未在意過的晉氏竟然有這麼大來頭。
「據說似乎是因晉國的晉氏人得罪了上位主枝,使主枝決定懲罰他們一段時間,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新上位的皇室比原本的分支更聽話,還給了很多孝敬之類,晉氏主枝就默認了他們的皇權,但屬於他們晉氏的領土卻也不會真的在名份上給別人。」
「也不會允許他們迫害晉氏人,之後這就成了慣例,新朝成立后必然會給上位國的晉氏進貢,使出渾身解數討好,然後在國內還要寬容對待晉氏的人,晉氏人比什麼王室貴族活得更舒坦。」羅天元想想乾脆轉身向門外走去。
並邊走邊給部下回答道:「因為只要在族譜上的就沒有死刑,像本朝創建后,江氏不止給其送了無數奇珍異寶,連自己親女兒長公主都送給了上位國晉氏的人做妾,同前朝一樣封了嫡系做安樂王。」
「這還是在他們沒有武脈的情況下,若是武脈解除封印,可想而知,千年間對分支已經消氣了的上位晉氏主枝會怎樣培養他們,甚至幫他們奪回晉國所屬也有可能,這樣咱們的布置就亂套了。」
「嘖!真沒想到會是如此,那珞瑤皇女的師傅和這個晉氏比孰高孰低?」童舒聽得咂舌。
「沒得比!」羅天元廣袖一甩,似嘲諷、又似感嘆的道:「區區一個二星國的武聖怎麼能跟三星國大人物相提並論,人家族裡別說武聖,就是武帝之上境界的都有。」
「……那晉氏若解除了封印,您準備怎麼做?」童舒聽的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兒才問。
聞言羅天元身形微頓,隨即道:「先看看再說,若是全族封印都解開了,我也無可奈何,若是只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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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瑜候府另一處院落,一雙桃花眼的十三四歲少年看著忙忙碌碌的丫鬟、郎中,又看看床上瘦的皮包骨頭,比逃難者更狼狽的少女,擔心的道:「老師,她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啊?」
「精氣、脈系全部被抽離,這種傷任她昏睡數月就能醒,只是醒來后就只是個普通人了,要想治好,除非給她服用武道樹葉,並以元氣藥劑補充元氣,沒想到區區一個一星國竟然有修鍊奪取他人脈系的人存在。」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音容出眾不凡的男人皺眉說道。
「武道樹葉?元氣藥劑?」少年聽到這裡心頭一動,眨眨靈動的桃花眼道:「老師咱們這次回來不是帶的有嗎,給她服用下不就好了嘛!總不能讓她真的躺幾個月,從此不能修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