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舊人
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蘇伯駒深深呼出一口氣，伸出手按下門鈴。
“叮咚.……”
“誰呀？”
一位中年婦女將門打開，蘇伯駒看著這位中年婦女的樣貌，瞬間回憶起了那個女孩。
“你是？”
“阿姨好。”蘇伯駒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我是李楠楠的同學，我叫蘇伯駒。”
“你就是蘇伯駒。”
蘇伯駒將手中的營養品遞給李媽，抬起頭對上李媽的眼睛。
“楠楠.……”
那雙眼睛充斥著悲傷，嘴中呢喃著，就在這時，從屋子裏傳出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媽，誰呀？”
“哦……你姐的同學。”
李媽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朗聲道。
蘇伯駒往屋裏看去，一個小男孩走到他的麵前，他越看這個小男孩越熟悉。
“是你！”
小男孩看著蘇伯駒驚聲呼道。
“你是？”
蘇伯駒看著麵前的男孩，實在是想不起之前在哪裏見過他。
“你們認識？”
李媽看著身後的男孩輕聲問道。
男孩重重地點頭，看著李媽說道：“他就是我那次從蜀南竹海回來和你們說的那個訓練家。”
“那個有拉魯拉絲的男孩！”
一段遠古的記憶從蘇伯駒的腦中浮現，這個男孩正是之前蘇伯駒在蜀南竹海智鬥精靈獵人的那個小男孩。
“你先進來吧。”
李媽把手中的營養品遞給小男孩，蘇伯駒輕輕點頭，脫下鞋進入了房間裏。
“你是我姐的同學，那你知道我姐現在在哪兒嗎？”
小男孩帶著迫切的聲音朝著正跟著李媽身後的蘇伯駒問道。
蘇伯駒和李媽的身體都微微一滯，蘇伯駒不知道怎麽回答小男孩，李媽率先說道：“尹天，我不是跟你說了姐姐在秘密訓練嗎？”
“媽，你別騙我了！”
尹天朝著李媽激動地喊道：“以前姐姐訓練至少會給家裏通個電話，現在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
李媽皺著眉頭看著尹天，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你給我進房間呆著。”
“我不！”
“你進不進！”
李媽作勢舉起手，尹天本能地縮著脖子，但是很快就重新揚起自己的臉，對著李媽舉起的手。
“你打吧！”
“你！”
李媽一時哽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尹天，你先回屋，我和阿姨有事情說，等會兒哥哥告訴你姐姐在哪裏好嗎？”
蘇伯駒看著麵前倔強的尹天，輕聲說道。
“真的？”
蘇伯駒微微點頭，尹天這才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李媽放下自己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朝著蘇伯駒略帶歉意的說道。
“阿姨，李楠楠的事.……”
“我已經知道了。”
李媽雙肘撐著，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臉頰，輕聲說道。
“對不起。”
蘇伯駒朝著李媽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沒有保護好李楠楠。”
他鞠躬地時候看到客廳的茶幾玻璃下，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笑容開朗的女孩，身邊正依靠著略微比她矮一頭的小男孩。
“不怪你們。”
李媽的聲音略微有點哽咽，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
“她連入土的機會都沒有。”
蘇伯駒聽到李媽的話，雙拳捏緊，默默地低著頭。
“我能看看她的房間嗎？”
“嗯，就在那邊。”
李媽低著頭，指向一個方向，蘇伯駒走過去，握住門把手，將房門打開。
房間內很整潔，充滿著少女的氣息，蘇伯駒走到桌邊，用手輕輕拂過桌麵。
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
看著桌麵上整齊地放著各種關於精靈的書籍畫冊，蘇伯駒輕輕拿起放在其上方的筆記本，慢慢地翻開。
一頁頁的日記在蘇伯駒的眼前浮現，直到看到最後一篇，那篇在一月二十號寫的日記。
眼眶濕潤地看著那句沒寫完的希望，蘇伯駒抬起頭，努力地不讓自己的眼淚滴下來。
“傻姑娘，你這是何必呢？”
蘇伯駒默默地看著麵前的房間，將筆記本合上，放回到那堆書籍上麵，走出了房間。
“阿姨，請問叔叔呢？”
“幾年前因為癌症去了。”
“對不起。”
李媽微微擺手，輕聲說道：“尹天跟著他爸姓，楠楠跟我姓。”
“尹天遲早會知道的。”
“但是.……”
李媽話沒有說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有勇氣告訴他，正好你來了，你去說吧。”
蘇伯駒點了下頭，對著尹天的房門輕輕敲了下。
“尹天，我能進來嗎？”
尹天將門打開，看著蘇伯駒，重重地點頭。
蘇伯駒回頭看了眼李媽，跟著尹天走進房間。
“我姐現在在哪兒？”
蘇伯駒一進來，尹天就急切地問道。
“她……”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在戰鬥中犧牲了。”
尹天聽到這句話，眼神瞬間呆滯，跌坐在床邊。
“不可能……姐姐那麽厲害的。”
在尹天心中，自己的姐姐就是最強的訓練家，從小到大，自己無論是學習還是戰鬥，都沒有贏過姐姐一次。
“尹天，你要振作，你姐姐是英雄，我相信你也是的，對嗎？”
蘇伯駒蹲在尹天麵前，輕聲說道。
“我姐姐真的犧牲了？”
看到蘇伯駒點頭的動作，尹天終於明白了，自己認為最厲害的姐姐已經不在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高考。”
尹天脫口而出，但卻不知道為什麽蘇伯駒會問這種問題。
“你現在讀幾年級？”
“高一。”
“你想成為訓練家嗎？”
“我想！”
“如果明年的這個時候.……”蘇伯駒微微頓了下繼續說道：“我還活著，我會來找你。”
“找我？”
尹天看著蘇伯駒的雙眸，疑惑地說道。
一張職業訓練家證出現在尹天麵前。
“讓你成為真正的訓練家。”
但是尹天卻微微搖頭，輕聲說道：“謝謝你，不用了，姐姐走了，我要照顧媽媽。”
蘇伯駒輕輕點頭，看著尹天，將自己的聯係方式留給了他。
“如果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
尹天看著蘇伯駒微微頷首，蘇伯駒也沒有再繼續打擾尹天，走到客廳，朝著李媽說道：“尹天真的很懂事。”
“謝謝。”
“阿姨，我.……”
“不用安慰我，當我知道她去訓練的那天，我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刻了。”
“那……阿姨，我先走了。”
“嗯。”
蘇伯駒退出李楠楠的家，深深地看了眼緊閉的大門，低著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