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成親

  天守閣此時開著窗通風, 陽光從窗戶處照射進來, 暖洋洋的令人犯困。


  葉清手撐著頭, 手指在桌面上一點一點的:「你想說什麼?想好了再說。」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我想說的內容相比主君能夠猜出來。」


  葉清裝傻道:「什麼?」


  三日月宗近微微彎起眼, 寬大的袖子擋住半張臉, 只露出兩輪金色的月亮:「恕我冒昧的詢問一句,主君真的愛上那位先生了嗎?」


  「當然。」葉清抬起眼:「至少是我所能給出最多的愛。」


  「這麼看來, 我沒有任何毀掉這段感情的理由。」三日月哈哈笑了兩聲, 「老爺爺也不想成為棒打鴛鴦的人。」


  「你們不願意搞事情是最好的。」葉清也彎起唇:「我也不想回來后還要解決這些事。」


  兩人相視一笑, 達成了某些共識。


  三日月宗近起身,陽光從他的流蘇上反射出閃爍的金光,他走進了,低聲道:「希望主君幸福。」


  「我會的。」葉清道。


  三日月宗近定定的凝視他, 片刻后無聲的行了一禮,打開門走了出去。路過倚靠在門外等候的死柄木時, 他淡淡的開口:「不要讓我們後悔這次的放棄。」


  「你們不會有機會的。」死柄木冷哼一聲。


  對話短促,三日月宗近的腳步沒有停頓, 寬大的袖擺在風中微微擋起來。


  深秋的天已經有了一絲涼意, 他望著天空,呼出一口氣。


  從今以後的葉清大概就像這天空, 可望不可即, 即使在身邊,伸出手也不可能觸碰。他放棄了將天空囚禁在自己手心的想法, 選擇遠遠觀望。


  人類的一生很短, 刀劍的一生很長, 不能隨葉清一同逝去,這熱烈得恍若將他整個燃燒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化為一種帶有惆悵的懷念。


  三日月宗近面上掛上了笑,眼底的金色慢慢沉澱。


  葉清在屋子裡坐著,死柄木就進來了。他毫不客氣的坐在葉清對面:「都解決了?」


  「也沒什麼好解決的。」葉清笑了笑:「都是些好孩子。」


  死柄木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你才是這裡面最小的那個吧。」


  「我的心理年齡比較大。」葉清嚴肅道,他瞪了一眼死柄木:「最近準備一下,我帶你去我的世界。」


  說起來……那個世界里好像還有個追求者,算了,等到了再說。


  他沒有負擔的和死柄木膩歪起來。


  「什麼時候出發?」死柄木輕輕親他。


  「明天?」葉清笑了笑:「你想早點也可以。」


  死柄木想了想:「去那個世界旅遊,還會見什麼人嗎?」


  他居然還會問這種問題,葉清疑惑地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可能會有幾個我認識的人,還有我的父母和弟弟。」


  父母???


  死柄木驚訝的睜大眼。


  葉清本來就是隨口一說,見他罕見地流露出這麼驚訝的神情,忍不住笑道:「不用這麼驚訝吧,我也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不,只是覺得……」死柄木還以為他的經歷會和自己很像,想不出什麼樣的家庭會養出葉清這種性格。


  「我最近才和他們相認。」葉清解釋道:「不是很熟。」


  死柄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又在本丸待了一會兒,沒想到出陣的第一隊回來時,居然帶了兩套新郎服。亂藤四郎跑上來,獻寶一樣把衣服送到葉清面前:「主君,我們特意訂做了和你尺寸一樣的衣服,在本丸舉行婚禮怎麼樣?」


  小短刀們希望世界和平,準備往老刀們心裡戳刀子,讓他們早日認清事實。


  雖然已經認清事實,但在場的幾位都感覺嗓子里哽了一口血,刀子戳的又狠又准,差點維持不住面上的笑容。


  一期一振沒想到小短刀們能想出這種方法,掃了一眼今天出陣的第一部隊的人,都是對主君沒有奇怪的念頭或者是後來的刀劍,怪不得他們能成功。


  葉清也沒預料到這種事,他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死柄木,從對方眼睛里看見了還沒來得及隱藏的期待。


  「沒問題。」葉清笑道,他拿起衣服看了看,做工精緻,雖然款式有些古舊,但有一種復古的意韻。


  死柄木眼裡的笑意漸漸瀰漫開,他忍不住抱葉清的腰,就著他的手去看衣服的樣式。


  心口裡被戳了刀子的刀們自動退散,將空間留給他們,小短刀們則是興奮的拿著亂藤四郎帶回來的東西裝飾本丸。


  到了晚上,本丸已經裝飾一新,大紅花裝在天守閣上,因為沒有父母在場,他們便拜了天地,以及最後的夫妻對拜。最後在刀劍們的起鬨聲中,死柄木將唇印在葉清唇上,輕輕吸吮。


  故意點燃的大紅色香燭火焰搖曳,將兩人的影子倒映在牆壁上,拉長的影子相互纏繞,永不分離。


  等湊熱鬧的刀劍們都走了,死柄木一把抱住葉清,抱著他在原地轉了幾圈,才將他放在床上,幾下脫掉鞋子,手掌握住那白皙的腳踝,輕輕摩擦兩下。


  葉清任由他動作,感受到那隻手逐漸向上也沒有阻攔,而是而是任由他動作。


  大抵是得到了名分的原因,死柄木格外的有幹勁。他們一般會折騰到後半夜才睡,這次卻足足到天亮,死柄木才饜足的摟著他睡過去。


  葉清的體力比他好,身體被清洗后很清爽,他輕輕摸了摸死柄木的頭髮,嘴角不由的上揚。


  那紅燭已經即將燃盡,殘存的火焰搖曳著,投下小小的光影,依舊溫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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