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手入
到手入室的四把刀,有兩把是重傷狀態,但情況不如一期一振那般危機,甚至還能自己走動,還有兩把是中傷。
「本體給我,一個一個來。」葉清坐在檯子那,也沒有管這些人看他的眼神,伸出手:「誰先?」
「我先來吧。」淡金色髮絲的青年笑眯眯的將手中的刀放在葉清手上。
葉清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回刀劍上。源氏重寶髭切嗎?那另一個太刀是膝丸?他暗襯,來這裡還有個好處,日本的名刀都能拿在手中看一看,這在以前可是做不到。
就算他能搶過來,有些也已經成為傳說,現實中根本找不到了。
髭切處於重傷狀態,雖然他表面上風輕雲淡似乎什麼事都沒有,實際上身上血跡斑斑,身上纏著不少繃帶。
葉清給一期一振手入后,對這項工作熟練不少,給髭切手入也得心應手。由於靈力充足,他半個小時左右便完成了修復,看著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刀,他在刀刃上摸了摸,竟是被割傷了一道血口。
「很鋒利。」葉清沒有在意,他把刀收回刀鞘,誇獎了一句。
「畢竟是能連鬍子也一起切掉的刀。」髭切身上的傷完全好了,他毫不在意地當眾解開繃帶扔掉,然後被膝丸用身體擋住。
「回去再收拾啊!」
「這有什麼,啰嗦丸,該你了。」髭切笑眯眯的,語調綿軟。
「是膝丸!」膝丸眼裡開始漫上水汽。
阿尼甲今天也沒有記住我的名字。
都暗墮了為什麼記不住名字這種屬性還是沒有改變啊!
「快點。」葉清催了他一句,膝丸便利落的將本體遞了過來。
在葉清手入時,髭切有些感興趣的湊過來:「審神者大人似乎不需要再待在水裡了。」
「有了營養液,靈力充足,可以隨時修復傷口,不必擔心開裂。」葉清答道,他一心二用,竟是分毫沒有耽誤手上的動作。
膝丸坐在另一邊,他不像髭切那樣能掩飾自己的感情,所以只好離遠了。說實話,他很久沒有感受過手入的滋味,靈力在身體中掃蕩,不算輕柔,可足夠美妙。
傷口迅速癒合著,在結束時他還頗有幾分意猶未盡。
「弟弟丸,走了。」髭切伸手招呼他。
「是膝丸!」膝丸下意識吼道,有些複雜地從葉清手中接過自己的本體。
大概是閑置的太久了,被人拿在手上時,竟是有了一種這樣才對的感覺。
「出陣加油。」葉清也不管他們手入完就離開,隨口說了一句。
「自然。」髭切拉著膝丸離開,看他有些傻愣愣的模樣,笑容加深:「怎麼了好色丸,被新來的審神者迷住了嗎?」
「是膝丸啊!」膝丸下意識反駁后,才紅著臉大喊:「好色丸是什麼!根本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好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髭切笑容不變,歪著頭聲音依舊柔軟:「還不確定這個新來的審神者是不是惡鬼。」
膝丸怔了怔,沒有再出聲,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把兩把重傷的太刀送走,剩下的兩把刀一把打刀一把脅差,而且只是中傷,修復起來就輕鬆多了。
「山姥切國廣和堀川國廣嗎?」葉清打量了他們兩個一眼,對白被單著重看了看:「柔軟劑的味道,你的披風是誰洗的?」
什麼柔軟劑?
一直以為自己的被單如自己所想的髒亂的山姥切猛地一愣,對上葉清的視線,下意識拽了拽自己的被單,差點把自己蜷成一個球。
這性格真能上戰場?葉清多看了他兩眼,接過旁邊脅差的本體,又順手從白被單裡面抽出打刀的本體,一手一個很快全部修復完成。
「好了。」他把兩把本體都放在旁邊的脅差懷裡,伸了個懶腰:「我去營養液里躺著了,有事叫我就行。」
他房間里的結界一直沒有打開,所以當初鶴丸才能夠輕易的進入。
「祝武運昌隆。」離開前他道,然後打著哈欠走了。
山姥切這才把自己從被單里解救出來,凝視著自己的兄弟,小聲道:「是不是你偷偷洗了我的被單。」
「不是我。」堀川國光笑了笑,將他的本體遞過去:「可能是歌仙吧。」
那位就算暗墮了也要將風雅掛在嘴邊的男人,很有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
山姥切沉默了一會兒,將刀劍別在腰上,才又道:「新的審神者,感覺還可以。」
「當初我們也是這麼覺得的。」堀川國廣笑容收斂起來,按住本體的手用力,指尖發白。
山姥切看著他的神情,不再說話,只是扯了扯頭上的被單,將自己完全隱藏在其中,默默向外走去。
今天的職責完成了,葉清沒有去詢問他們什麼時候出陣,隊伍中還有誰,而是將這些全權交給刀劍們自己處理。
他們不需要他,他何必自己去找麻煩,說不定還會被懷疑。
照例脫光,舒舒服服的躺進營養液中,感受到靈力重新充滿經脈,他閉上眼陷入沉睡。
本丸中某個房間,一個人站在門外,語氣平緩:「本丸里又來審神者了,壓切長谷部。」
房間里頓時傳來異動,還伴隨著意味不明的嘶吼聲。似乎有黑氣蔓延出來,沾染到門外人的身上。
那人臉色蒼白了些許,眼裡紅色的月亮卻愈發明亮起來:「他沒有換房間。」
說完這些,男人離去,就像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少傾,門開了,一個人影出現。他似乎已經要脫離人類身軀的範疇,背部起了高高的骨刺,額上也鼓起了角,兩隻眼睛在黑暗中發出攝人的紅芒,嘴巴咧開,嗓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嘶吼:「審神者……」
身上的黑氣纏繞,又像遠處擴散。
沉重的腳步踏在樓梯上,響起嘎吱嘎吱的聲音,然而屬於審神者的房間中卻沒有絲毫響聲。
壓切長谷部拉開了門,看見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口黑洞洞的棺材。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中了圈套,可心中的暴虐卻控制著他舉起了刀,猛地斬向棺材。
一口棺材而已,和當年斬過的棚子也沒有什麼區別。
他心裡模模糊糊地這麼想到,好像眼前已經見了鮮血。然而那棺材蓋子猛地掀起,一個人影從裡面衝出來,快到幾乎出現殘影。
大力從胸口傳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退,狠狠撞在牆上。
「已經要完全暗墮了嗎?」赤/裸站在地面上的少年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他,「之前沒有見過你,應該是躲在屋子裡了,現在何故突然出來攻擊我?」
倒在地上的人慢慢撐起身體,搖了搖頭,眼前似乎都出現了重影。但很快,那冒著紅光的眼睛便盯住了少年,即使身軀受到重擊,他依舊重新將刀尖指向了少年。
「無法正常交流了嗎?」葉清輕嘖了一聲,這樣凈化所需的靈力可不小,接下來要沉睡一段時間才行。
雖然他也想過直接將這把刀刀解,但是此刻的處境並不適合這麼做。
他動了動身體,抖落因為衝出太快未來得及滑落的營養液,也沒有去穿衣服,而是直接衝出,在打刀沒有反應過來時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扭,讓其本體從手中滑落,另一隻手則是在脖頸后重擊。
打刀乾脆利落地昏了過去,倒在他身上。如果不是葉清力量足夠,肯定會被直接壓倒在地上。
「審神者大人,你沒事吧?」有刀劍聽到這面的喧鬧聲,急忙趕過來。
然後就看到渾身光/裸的審神者抱著比他高出整整一個頭還多的男人,似乎在考慮如何下手。
「沒什麼事。」葉清道,他把壓切長谷部扔到地上,正打算跪下來,就感覺身上被披上了被單。
「注意影響。」山姥切不太自然的撇過頭,耳朵有些泛紅。
「都是男人,沒什麼。」葉清自己倒是不在意,他心底沒什麼羞恥感,對他來說赤身裸/體和穿衣服沒什麼差別,不過穿衣服大多時候比較方便。
「阿尼甲你盯著審神者幹什麼?」膝丸和髭切住在附近,雖然機動受限,但還是很快趕來。膝丸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結果視線轉移到旁邊,髭切正盯著葉清。
「已經活了千年了,很多事情已經不在乎了。」髭切笑眯眯地道。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好嗎!」膝丸炸毛,等山姥切把他的被單貢獻出來,他才敢把視線轉過來,這一下看清了罪魁禍首:「壓切長谷部?他暗墮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葉清把手放在壓切長谷部胸口處,靈力探入,便被那濃厚的暗墮氣息包裹住,想要將其同化。他目光一凌,加大靈力輸出,吞噬掉那些暗墮的能量。
壓切長谷部的神色痛苦起來,雖然還沒有清醒,口中卻發出無法忍耐的痛呼。但是,他身上暗墮的氣息如潮水般涌去,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