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虎視眈眈的餓狼
第四十七章：虎視眈眈的餓狼
“雖然鶴首不知道您為什麽會來到虛穀，但是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見到您，鶴首也死而無憾了。”女子笑中帶淚，眉梢都透著由衷的喜悅，這倒是讓一無所知的賀洞仙感覺十分不自在。
被這麽一位絕色美人用這麽崇敬的目光盯著，饒是底下最鐵石心腸的漢子也承受不住，更何況是對一個心誌不堅的丫頭呢。
但賀洞仙卻沒有沉迷第一道的美貌，她低聲咳嗽一聲以掩飾之前失神的尷尬。
鶴首柔柔一笑，左側臉頰漾出一個酒窩，“恩人，我的時間不多了，請您坐到我跟前來，我好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細細講於您聽，這也算是還了您的救命恩情。”
賀洞仙點頭，盤腿坐下直麵第一道山泉般清澈又冰涼的目光。
不得不，看著這雙眼睛，她總有一種被冒犯到的感覺，好像是那種被人看穿了心底最陰暗的想法一樣的令人瑟縮的羞恥福
賀洞仙眼神向下，流連過一整張完美無瑕的臉，最後視線定格在秀氣精致的鼻尖上，她定了定神豎起耳朵來聽鶴首接下來的話。
第一道正襟危坐，收斂了柔弱的姿態，沉聲道：“我從恩人您身上感覺到了其餘三個道的氣息，想必您已經和它們打過照麵了。”
三個道？除了之前那個山洞中的第四道和梧桐山莊見到的第九道，剩下一個難道指的是她身上的鶴十二嗎？
這麽，若是真有前世，她也一定不會是鶴十二。
賀洞仙心下有了定奪，眼神裏濃重的迷霧驀地散開，露出幾分炫目的光彩來，“是，姐姐的一點兒沒錯，算上您，一四九十二，道一脈總共已見過四位了。”
鶴首道：“我想您對其中幾位肯定有幾分不好的印象，但我懇請您相信，道一脈絕對不會做出不利於您的事情，他們永遠站在您一邊。”
語畢她俯身再拜，被賀洞仙給攔住了，“您的話我會考慮的。”
除了暫時還捉摸不透第九道的路數，其他的倒是也沒有對賀洞仙的人生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
不過，賀洞仙想起了因為第九道瞎眼的敬師姐，略帶嘲諷想道，就算站在她這一邊，恐怕也隻不過是簡單保住她的性命，其餘的他們倒是不會考慮。
鶴首看了一眼便知她在想什麽，微微一笑道：“鶴四身死道消，它的輪回眼被梨花拿走送給了您的敬師姐，這是出於雙方自身意願的交易，您要相信我們。”
賀洞仙一下子被看透了，她臉色有些不好，交換過盤著的兩條腿，繼續抿唇不吱聲。
“鶴十二作惡多端，被萬人唾罵也是她應得的報應，您往後若是有機會能見到她瀕死的境況，千萬要記著幫我吐上一口唾沫星子。”鶴首涼涼道，麵上滿是淡淡的嘲諷。
賀洞仙心道，要是真有機會碰上那一刻，她怕是連爺爺的那一口唾沫星子也要跟著一起吐。
胸口的玉佩發熱震動，被鶴首麵無表情掃了一眼又複歸平靜，她繼續講道：“鶴四膽子，當時見您的時候一定講的含含糊糊的，現在我給您捋一遍，這輩子也隻講那麽一遍，您可要仔細聽好了。”
正題來了，賀洞仙認真點頭，湊得離這個話最多的道更近。
“大道初始，生十二道監管世間萬物。某日地感應，命道震蕩，元氣兩分。一化輕舟，二化歸鶴，這便是雙生世界的誕生。”
“我身為道，知曉萬物始終，熱愛此間所有能呼吸之生靈，所以我要告訴您，我們腳下的土地是真實的。”
柔和卻堅定的嗓音在賀洞仙耳畔炸響，她顫抖著身體，終於克製不住自己，讓兩饒視線終於交匯。
賀洞仙啞著嗓音問道：“是真實的？”
“是真實的。”鶴首唇角綻放一抹溫柔的笑意，“你我呼吸交錯，存在即為真實。”
賀洞仙緊緊握住鶴首的手，激動到失聲。
鶴首把手覆到賀洞仙的手背上，道：“但是世界即將奔潰也是真實的。大道誕生於他人之手，我們受大道的庇佑，也相當於被他人掌握了命運。世界之外，有一群餓狼對我們虎視眈眈。”
賀洞仙問道：“餓狼們是誰？”
問的，當然是創造這一方地的人。
鶴首搖頭道：“我不知，但肯定與您有關，所以大道把這地間僅剩的氣運托付給您，所以您成為了命之子，嚴格意義上來講，您是大道之子。”
局勢還是很不利啊，賀洞仙失魂落魄地掙脫兩人交纏著的雙手。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您是有資格和他們對話的，盡管您現在還沒有這種能力。百年之期不過是他們拿來哄你的幌子，您要知道，修仙者的心結一旦成了心魔，便是提前失去了問鼎大道的資格，您千萬要心。”鶴首毫不在意的抽回雙手道，“鶴四跟著糊塗，您可千萬不能糊塗。”
鶴首眼神突然銳利起來，加重語氣道：“恩人，他們想要束縛您囚困您，讓這些東西成為您一輩子的桎梏，這樣一來他們便沒有了威脅。可他們要知道，他們麵對的是兩個活生生的世界，活生生的生命，凡是生命總有追求自由的想法和欲望，這些欲望糅雜在一起，便成為了大道的氣運。”
“而您，”她緩和下語氣，“不屬於他們，也不屬於我們，是氣運最好的承載者。”
賀洞仙咂摸了一下信息量，遲疑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的使命就是保住雙生世界，而且百年之期就是那些饒口頭威脅而不具有任何約束力的了？他們約束不了我，所以想在精神方麵讓我自殺？”
鶴首停頓片刻，道：“好像，大概，就是如此。”
賀洞仙心想，所以，如果能夠除去宋芳影對她的敵意，兩人在以雙生世界為大本營探索世界外領域的想法方麵是能夠達成一致的。問題就是宋芳影好像人品不太行，而且，對她的殺心是格外嚴重。
鶴首眨眨眼，翻手變出了一本書交到賀洞仙的手裏，道：“我想您大概需要幫手，這些是大道為您挑選的人，我把他們記錄了下來，待到這本無字書書頁金光亮起之際，便是你們相逢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