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良藥是吻
謝粟剛從醫院回來, 多年的辛苦終於得到了回報,慕北燕醒來后, 身體各項指標逐漸上升,恢復正常。
兩人童言無忌地說笑幾句, 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
這一次, 她有了想守住這個人的心。
謝粟走到院子外, 一道突如其來的黑影坐在她家門外。
配合黑色的夜,那人垂著睫毛,背脊彎了彎,齜了齜牙。
像只無家可歸的貓。
謝粟走進一看, 在他轉過臉霎時嚇了一跳。
「你……」
溫羨抬眸驀地鎖住她,直起身, 漆黑的瞳仁靜悠悠地望著她。
謝粟站在原地, 不知腳該往哪裡伸,僵著不動。
「我餓了, 可以為我做一碗夜宵嗎?」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落寞,睫毛微闔, 孤零零的站著, 看著地上兩道斜長的影子,扯了下唇。
謝粟沒有跟他計較,從他旁邊繞過,「這次我可不欠你什麼, 有權利拒絕嗎?」
嘴角扯出抹苦笑, 他歪了歪頭, 劉海遮住睫毛,「自然。」
她嘆了口氣,打開門走了進去。
夜風不算大,夾著飛舞的楓葉,毫不留戀地回歸大地。
空蕩的房間似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桌上積了一層薄塵,隨手可摸的角落皆是灰色。然而空氣中飄著的花香,讓人為之著迷。
溫羨左右看了看,雙手插兜走到盛開的薔薇花前,挑起花問:「這花真好看,你還有心思照料。」
「吃飯吧。」謝粟下了碗面,放在桌上,沒有回答他的話。
溫羨抿了抿唇,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吃起來。
「跟我說說我們的過去吧?我想聽我們最快樂的故事。」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快樂的事情。」謝粟坐在桌邊把劇本拿出來,繼續實踐。
溫羨眉毛結起,手指嵌入掌心刻意製造出血絲,他捂住唇突然嘔吐,吃下去的東西全都進了垃圾桶。
這樣惶然的一幕把謝粟嚇到了,她忙著丟下劇本,拍了拍他的肩膀。
眸子一閃,她駭然盯著白襯衫上的血,指尖顫抖,手心打開觸目驚心的血,她聲音很低浮。
吞吞吐吐道:「怎麼……會有血?」
溫羨咳嗽幾聲,抽了張面紙擦拭,神色自然:「沒什麼大事,不過被我爸打了一頓,結疤就好了。」
謝粟喉嚨吞咽了下,跑到卧室把家庭醫藥箱拿出來,走到他身邊,微微蹲下身,從藥箱里取出消毒酒精跟配製的中藥水。
她暗自嘆了口氣,輕聲說:
「把衣服脫了吧,我給你消毒。」
溫羨一聽,臉頰紅了,白嫩嫩的饅頭撒了粉一樣,有點莫名羞躁。
謝粟見此,耳根子燙的厲害,但覺得自己在耍流氓,糾結在到底要不要他脫衣服的一剎那,溫羨把自己的衣服解開,神速地扒下來了。
他微微一笑,如同千樹萬樹梨花開,那般風情萬種。
「上藥吧。想摸哪裡都可以。」
謝粟低咳幾聲,視線飄忽不定,睫毛往上抬,定了定神,低垂便見柔韌平滑的肌膚上皆是深深的痕迹。
有舊傷,有新傷。
縱橫在他的背脊。
無比猙獰。
她的心驀地抽痛,低垂睫毛,指尖輕輕撫摸那些傷痕,不敢置通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溫羨笑了笑,桃花眼一眨一眨迷惑人心,「沒關係,這些傷都有一個故事,如果你想聽,我會給你講一個解悶。」
「謝謝你,我不愛聽故事。」她用酒精擦拭裂開的口子,小心翼翼地觀望他的眉心,擔心弄疼了。
「疼不疼,如果疼就說出來,我可以用別的葯代替。」
「良藥莫過於你的溫柔。」他伸手,側過身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讓她感受自己這顆為他狂跳的心。
她惶然僵住,面色蒼白,無措地收回手。
「……」溫羨訝然地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氣氛很是尷尬。
她骨子裡排斥他的心還是那麼深沉,時刻都抵防著他。
「還有三天中秋節來了。」他輕聲說。
「嗯。」
「我們可以一起去玄武湖放花燈么?」
「那天……我……」
溫羨神色頓變,立馬打斷她的話,誠然道:「我等你。」
她愣住,結巴道:「溫羨,你別這樣,我不會去的。」
「那一天團圓節,我有家不能回,想跟你一起過一個美好的中秋,無論等多久,我都願意。」等到你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