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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賣唱女(修)

  入了夏,蟬鳴嘰啾,天氣一天比一天悶熱。


  五星級大酒店,空氣優良,氣氛高亢。桌上傳來杯酒相撞的清脆聲,聲聲悅耳動聽。


  「行長,溫檢察官一看就是天生做大事的人,年紀輕輕就是市檢察院的組長,了不起啊。」


  「哈哈哈,我家這崽子別看人模人樣,做事情半斤八兩,不能獨當一面,以後還是多歷練才行。」


  溫勁南皮笑肉不笑,重重拍了拍溫羨的肩膀,桌底下順便甩出去幾腳,對方依舊乖寶寶一樣吃飯。這臭小子是幾天沒吃飯,一旦相親就裝聾作啞。


  「現在嘛都靠著年輕人這份幹勁兒,像我們家閨女成天忙著會診,哪有什麼前途,書都白讀了。」


  溫羨瞥了眼容光滿面的彌勒佛,也不知那笑得直顫抖的啤酒肚裡裝了多少油水,端正清廉的他,也要學會心底無私天地寬。


  相親飯局比比皆是風雲人物,這次第二位相親對象,正是對面這位赴美留學凱旋歸來的麗質佳人。


  同老媽口中的描述相差不遠。


  貌美如花,珠光寶氣,嬌生慣養,兩人要是結了婚還真有點瑕疵。


  畢竟他不是恃才傲物之人,低調的比水蒸氣要透明。


  「我看見這次檢察院表彰大會直播,溫羨小侄前途不可估量啊。」


  「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叔叔客套了。」


  對方溜須拍馬,阿諛奉承,溫羨再悶不吭聲也太掃興。


  他緩緩地放過碗里的魚肉,笑眯眯的說。


  溫大檢察官做事井井有條,每天十多個小時工作,加班加修加馬力,做一隻為人民服務的小蜜蜂,是他進入檢察院的第一志願。


  先不說他老子省級行長的位置一直是他覬覦之物,他媽那律師寶座也是他一面仰仗,一面嫉妒羨慕恨。


  要比不能比富有比管理層,比窮那才有幹勁。


  耳邊的手機鈴聲打破兩老的談笑,思緒回到腦海。


  溫羨說了聲抱歉,走到旁邊接通電話:「小楷怎麼了?」


  「溫檢,你讓人蹲點的那個酒吧預計今晚行動,這會是一頭大肥羊。」


  他嫌悶地扯了扯領帶,勾唇笑了笑:「肥羊好啊,今天沒吃飽,正好宰只羊當下酒菜,晚上讓兄弟們便裝混進去,先不要打草驚蛇,見機行事。通知警察局那幫人,今晚一起埋伏。」


  「大傢伙就等你來號召呢,誰知道你偷偷相親去啦。」


  「哥哥心裡苦懂不懂,這次相親的美女很標緻,你喜歡介紹給你。」


  電話那端落得幾聲乾笑。


  做這一行,找對象真他媽也不容易。


  溫羨推了推眼鏡走過去,拳頭放在唇邊低咳,朝著桌上紛紛望過來的人,說:「我還有事,今天的飯局先到這裡,有緣再見。」


  「臭小子,你又要去哪裡?!」溫勁南一聲怒吼,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就差站起來指著他眼睛大罵。


  「爸,我身有公務,忙得不得了。今天就先陪到這裡,你們慢慢吃,先走一步。」


  「你——你這個小崽子!有種別給你老子回家!」溫勁南早已不顧面子鐵青著臉,重重地喘出口氣,怒火一丈更比一丈高。


  他揚起手指點了點眉,朝著那位一言不發的美女使了個眼色,如同解放了般趕緊奔出酒店。


  溫羨的腦子裡一直有個影子流連在心尖兒劃過,雲霧飄渺,轉瞬即逝。


  他想撥開雲層,讓金光灑向夢境,衝上前抓住那愛跑的人。


  可他一直看不清那個影子,只能看出對方是個小光頭和尚。眉目依稀清麗,纖小的臉,笑容凝著光線讓人眩暈,好像在哪裡見過,又好像很陌生。


  讓他食不甘味,寢不安神。


  這樣一個小和尚,只能在他的夢裡出現過。


  溫羨本次負責的案件,涉及某公司董事買.兇殺.人的嫌疑,對此檢察院特批逮捕令,於今晚實行。


  每次逮捕犯人像走高壓線,抱著會被電壓觸死的可能性。


  與之同流合污的幾名嫌疑人正潛藏在某個不起眼的酒吧里,暗中進行交易。


  溫羨帶著同院小組裡的三名同事,混了進去。


  三個人能做什麼,打麻將還要拼桌,別提對付這些埋地底下的碩鼠。


  未此調開十多名警局人員埋伏在外。


  耳邊的小楷說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指尖夾著一支煙,叼在嘴裡。


  漸漸地。


  狹長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站在台上唱歌的女人。


  女人一頭黑色的長發蝴蝶結紮起,身上挎著一個吉他。


  指尖撥亂琴弦,靠近話筒,微啟嫣紅唇,低聲吟唱。


  [再相見,回憶其實消散。]

  [再離別,相愛化作黃土。]

  在倚紅擁翠的杯酒燈影中,遠遠地看著那個女人,不知為何體內的血瘋狂的流動,眸子瞬間冷厲。


  邢楷喝了杯白開水,擠了擠他的手臂,趴過去說:「溫檢,咱們是抓嫌犯,不是聽人賣唱,你可別被那個賣唱女給迷住了。」


  溫羨瞥他一眼,彈掉指尖的猩紅,吐出口煙霧,「迷個屁。別插科打諢,好好辦正經事。」


  「誒,看的這麼著迷,她不會是你什麼舊情人吧。」


  聽似玩笑話,溫羨竟一時沒了動靜,掐滅煙頭,抓起手邊的冰水灌了幾口,混著煙草味滋潤肺腑,這才滅掉體內的無名火。


  台上的謝粟收住琴弦,剛唱了一首歌,喉嚨癢而干。


  她走下台階時不小心撞到一個中年男人,那人神色惶恐地左顧右盼,手上捂著什麼東西,詭異得很。


  謝粟還未說什麼,對方便大力地把她從台上推了下去,怒聲道:「別擋道!」


  「啊!」


  台階雖不高,一旦摔下去,十有八九腿腳骨折斷裂。


  身體一陣失重感,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突然從半空托住她的腰帶了過去。


  心驚肉跳間,謝粟雙手抵在對方的胸膛,剛才那一下使得身子僵硬地不行,幸好沒摔下去,暗自鬆了口氣。


  「謝謝……」


  她抬起臉道謝,然而在看到對方的臉時,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臉上的血色倏地褪去,身心驟涼。


  ——怎麼是他。


  溫羨沒有看她,攥緊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攬,她皺緊眉頭,不舒服的掙扎了下。


  「別動呀,小美人。」嘴角含笑,加之手上的動作簡直像個壞透的色狼。


  「……」


  他轉身不慍不怒地對中年男人道:「我還正愁抓不到人呢,你到耐不住寂寞跑出來了,兜兒里藏著的是什麼?」


  「你是什麼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中年男人怒氣沖沖地樣子,準備干一架的趨勢嚇到了不少客人。


  溫羨一臉陰鬱的從胸前拿出證件,邪邪地勾出笑。


  「檢察官。「


  「你……你是檢察院的?」對方大驚失色,忙不跌地不顧後果往外跑。


  他揉了揉頭,向來脾氣不好,也沒什麼耐心。都這樣了,還不乖乖就範。


  那隻鼠還沒跑多遠便被邢楷一腳踹倒在地,反剪背後戴上手銬,緊接著警方出動,穿梭在聲音喧鬧的酒吧,在狂野的音樂中衝進了包廂,抓捕此次犯案人員。


  謝粟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皺了皺眉。


  他安之若泰的神色和處亂不驚的舉止,讓她不堪心理上的重負而遽然失色。


  「可以放開我嗎。」


  溫羨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摟著女人的腰,他從兜里取出眼鏡重新戴上,透過鏡面看清了女人最完整的容貌,驀然攫住他的心魂。


  她的臉纖小白皙,兩片月牙的眉,一雙眼睛在整張臉上顧盼流轉,身上的暗香飄進毛孔,連著神經都在顫慄。


  謝粟被他黑亮的眼睛看的臉都紅了,身體直哆嗦。骨子裡厭惡至極,氣惱地甩開他的手,「你看什麼看。」


  「看你長得這麼漂亮。」生氣也這麼軟糯。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流氓。」


  他嘖了一聲,笑說:「你不覺得——我是個還不錯的流氓么。」


  「不要臉。」


  謝粟掀了掀嘴角,心底為他的臉皮表示哀悼,磨了磨牙。


  這麼多年,還是死性不改。


  「再見,檢察官先生。謝粟纖細的手指勾著擋在眼前的一縷亂髮的動作,活像只百般魅惑的白骨精。


  側過身直接越過這位還不錯的流氓,踩著高跟鞋挎著吉他走了。


  溫羨眯了眯眼,指腹抹了抹唇瓣。


  她的聲音嬌軟純粹。


  軟軟的音線帶著幾分輕綃絲的甜味。


  「溫檢,你今天怎麼老盯著女人看啊!」小楷累得撐著他的肩膀,苦拉著臉。


  「小楷,你相信一見鍾情么?」


  「呵,一見鍾情的結果就是一夜發.情。」


  溫羨搓了搓他的頭髮,笑裡藏刀,「你就是太不懂女人了,當然我也不懂,為什麼男人一看見女人就會欲.望.膨.脹,想到床上去了。」


  小楷嚇得心肝兒直顫,「羨哥就愛開玩笑,還有你把不到的妹子。」


  以他的權勢,美人只有掙著投懷送抱的的份兒。


  豐盈的月亮懸挂半空,零散的星星閃爍不定。


  旁邊則站著個假小子,由於戴著鴨舌帽,清涼的光輝下,模糊中看見她那纖小的臉蛋,透著淡淡的銀光。


  保姆看見門外的假小子那一刻,神色慌張趕緊跑過來開門。


  語氣不善道:「這裡是傅家,你怎麼還敢回來。」


  謝粟的聲音很淡:「我不是來搗亂,只是來拿爸爸的照片。」


  保姆無奈搖了搖頭,急聲說:「好好好,你是小祖宗行吧。想要什麼,快點拿走,被傅先生知道你偷偷回來,我也不好過啊。」


  「放心,沖著你這份忠心,我速拿速回。」謝粟低低一笑,兩酒窩若隱若現,白潔如鼠。


  這裡本該是她的家。


  直到爸爸病倒,才明白……家開始分裂大變天了。


  爸爸病逝后,這對貪婪的夫妻開始露出猙獰的面目。按奈不住私慾吞下謝家所有的財產,把他們母女兩趕出了謝家。


  市裡別墅區一帶,溫羨有夜跑的習慣,半個小時繞著別墅區跑了一圈。黑髮濕潤,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他將毛巾隨意搭在肩上,走到一個大鐵門前,望著裡面青草茵茵,整修的非常朝氣,不禁多看了一眼。


  「拿到了嗎?快走吧。」


  聞聲。溫羨停下步子,眯著眼睛看過去。


  沒想到見到了酒吧里的賣唱女,這緣分不淺。


  離開前不禁扯了下嘴角。


  奇怪她跟傅家是什麼關係,看她那身牛仔褲和舊球鞋跟這座名貴別墅十分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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