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購買比例不足, 需要等一會兒再看哈 這懲罰就是跟著綉娘練習穆雨棠最不喜歡的刺繡, 這是凌氏先前與穆雨棠約定好的。
……
最近幾日,閔應老是感覺有些不對, 走在國子監里, 老是有些人向他指指點點。
待到走近時卻都齊齊住了聲,但是目光里的鄙夷不屑,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旁邊的薛啟銘則是捂著嘴偷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來那日也是, 難道這國子監對待新來的,都是這樣的規矩?」
閔應有些好奇的側身問道。
但是薛啟銘搖了搖頭,稍微斂了斂笑意, 他解釋道。「其實以前也沒這個習慣,據我猜測,應該是你年紀小的原因。」
「年紀小?」這也能歧視?依著大梁貴胄子弟的規矩, 應該十二歲時入國子監初班學習, 一年半后升入中班。
可是閔應如今不禁比別人早了兩年入國子監, 而且還直接跳級入了中班。
就算這樣,也不該遭到歧視啊。閔應有些哭笑不得。
「這其中是有緣故的,我們去那邊涼亭坐一會,我給你講講其中關竅」薛啟銘指著不遠處的涼亭道。
兩人坐下, 薛啟銘才開始講述這件事的起由。
原來幾年前,這國子監中也來過一名年僅九歲的『神童』, 他以九歲的稚齡, 初來乍到, 就直接進了中甲班,一年半后,順利的進入了高甲班。
可是臨近畢業時,又被退回了初班。
被趕回初班的原因,就是國子監祭酒被革職,新任祭酒大人眼裡揉不得沙子,直接將那『神童』打回了原型。
「哦」閔應一副瞭然的模樣。這『神童』的背景太過強大,還不知道給前任祭酒大人送了多少禮呢。
這樣說來,閔應心裡出奇的暢快不少。現任祭酒大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但還是允許他跳級進了中班,是不是說明,他這幾年在學習上下的功夫,還是頗有成效的。
「你傻笑什麼?」薛啟銘看閔應突然咧開嘴傻笑的模樣,還以為他是氣糊塗了。
「那如今國子監的同學們是不是以為我也是靠強硬的關係和銀子,直接跳到中班的草包?」如此說來,閔應可以理解這幾日同學的鄙夷和敵視是因為什麼了。
「嗯」
薛啟銘有些擔心的看著閔應,應道。他知道閔應不是裝出來的神童,從這幾日的接觸相處下來,閔應的談吐,和對於學問的見解,都讓他自愧弗如。他自問,自己十歲時,不如他。
名聲可以通過金錢權力,造勢造出來。但是這學問只能是靠自己的天分和努力,別人是幫不了的。
「阿應,你看」薛啟銘突然拽住閔應的胳膊,神神秘秘的指著遠處走過來的一人小聲道。
「什麼?」閔應順著薛啟銘指的的方向看去。來人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穿著和他們身上一樣的青衿。但是脖頸上掛的長命鎖鑲珠嵌玉,看起來華貴的很,腳上蹬的是一雙銀紋小靴。就算閔應不識貨,光看他這身打扮,也知道,這小子家底不薄。
「你還沒跟我說,他到底是什麼背景呢。」閔應一邊觀察著迎面走來的小暴發戶,一邊問道。
「他是淮南郡王家的世子爺,閔白卓五歲時被送入京城,淮南郡王看他背井離鄉的可憐,就歲歲派人給他送金銀珠寶進京,做花用。當今皇上也念在他年幼,還有淮南王的面子上,時不時的會派人去給他送些賞賜。」
「淮南郡王府的世子?」閔應若有所思的托著腮,好耳熟啊。
「說起來,你們還是同宗,他閔白卓按輩分還得喚上你一聲小堂叔」薛啟銘也看向遠處的閔白卓道。
「閔白卓,難道是那個閔白卓?」閔應終於記起自己為何覺得這名字耳熟了,原書中確實出現過這人。是女主龐大備胎軍團中的一個,可是原書中描寫他是與男主並稱京城四大公子之一,怎麼會是個徒有名頭的關係戶呢?
可能是發覺到閔應與薛啟銘太過明目張胆的目光,閔白卓狠狠的朝著兩人瞪了一眼。冷哼一聲,朝著涼亭對面綠柳掩映的荷花池走去。
閔應和薛啟銘相視一笑,都沒往心裡去。看他如今形單影隻的樣子,怕是在這國子監中還受著冷遇。
這國子監中一直崇尚學問,是整個大梁讀書人心目中最為神聖嚮往的地方。只要能進來這國子監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就算是蒙蔭入學的,也是切實有幾分真實才學的。
「我們走吧,不要誤了夫子講學」閔應站起身,他們這是剛剛上完一堂課,出來放風休息。
「嗯」薛啟銘也起了身,兩人最近同進同出,儼然已經是好兄弟。
「救,救命!」閔應聽到不遠處傳來呼救聲,這聲音離的不遠,是從荷花池的方向傳來的。
「不好」閔應往荷花池方向跑去,定是有人落水了,剛剛過去的是閔白卓,若是他在國子監丟了命,怕是以淮南郡王護短的性子,還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呢。
薛啟銘也跟在他身後,荷花池裡的不遠,兩人到時,果然發現有人在池塘里撲騰。
「薛大哥可會游水?」閔應看著那池面上起起伏伏的人影,面帶急色的看向旁邊的薛啟銘。
薛啟銘蹙著眉頭,搖了搖頭。
閔應看向四周,這裡清凈,一般無人經過,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可以救命的人。
「那是——」閔應看向一旁地上剛剛修剪下來的幾摞樹枝,從中選了根最粗最長的,扛在肩上就往池邊跑去。
還是差一點,可是這已經是最長的一根了。
「薛大哥,把腰帶解下來」說著,閔應也放下樹枝,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啊?」薛啟銘一時沒明白過來。
「快,救命用」閔應來不及解釋,忙將自己的腰帶綁在樹枝上,拉了拉,確定結實。又接過了薛啟銘手上的那條,接上。
「你拉住了,我們拉你上來」閔應將樹枝一甩,跟釣魚似的,直接甩到了閔白卓撲騰的那片水域上。
「幫忙,薛大哥」閔應這幾年雖然通過練武,力氣見長。但是閔白卓到底是個十二歲的少年,體重比閔應要重上不少。閔應拉的實在有些吃力。
兩人艱難的將閔白卓拉上來,直接將他拖到池畔的草地上。
將他肚子里的水擠壓出,這小子命挺大。吐了幾口水之後就躺在那兒,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
閔應和薛啟銘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們是誰?」閔白卓撐著地,勉強支起身子,頭頂上還頂著幾根水草,狼狽的很。
「我是閔應」閔應也支起身子,可是手底下怎麼這麼硌的上,他拿開手一看,不動聲色的又用手覆了上去。
「這位是薛啟銘,薛大哥。我們都是中乙班的學生」閔應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
「多謝了,我是初甲班的閔白卓」閔白卓拱起手,道謝,臉上的表情比剛剛在涼亭外不知和善了多少。
「你是如何落水的?」一直未開口的薛啟銘面帶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想到這荷花池旁散散心,結果剛站定,就被人給推了下去。」
「你是被推下去的?」閔應和薛啟銘臉上帶著驚訝,這可不是小事,難道這國子監中有人想謀害閔白卓的性命?
「我們先回去吧,如今雖是春天,但是春寒料峭,你身上濕了,吹風久了會得風寒的。」閔應好心的提醒道。
薛啟銘先起身,準備去將閔白卓扶起來。閔應趁著這個機會,將地上他一直用手掩著的東西不動聲色的拿起放進了懷裡。
……
是夜,屋裡只有閔應一人,他將懷裡小心揣了一天的東西取了出來。
這是一個荷包,青緞面上綉了一隻蒲牢。這荷包是周氏過年時給他做的,可是前段日子不小心丟了,他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竟然出現在那個荷花池邊,如果閔白章真的丟了性命,這個荷包怕是會讓閔應十張嘴也說不清。
畢竟他初來乍到,就因為受閔白卓的影響,遭到了國子監大多數學子的排擠。要是有心之人一添油加醋,怕是會變成閔應嫉恨閔白章,推他入荷花池泄忿。
還真是防不勝防啊。不過他這荷包,在入國子監之前就丟了,難道是王府中的人做的?
不用想了,閔應用腳指頭也能猜出,肯定又是閔庸這小子在悶聲作大死。
……
「公子,怎麼辦,二皇子那邊要怎麼交代?」閔庸的心腹一臉擔憂的看著站在窗前,背對著他的閔庸。
「無法,只能跟二皇子實話實說,計劃失敗了。不過,我一定會另尋機會的。這個閔應,真是礙事,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閔庸一剪刀將窗前一盆生長茂盛的文竹齊腰剪斷。
「謝謝四公子」冬卉感動的接過閔應雙手捧著的橘子,這橘子是從淮南運過來的,金貴的很,還是上次閔應的外祖周明達派人送來的。
「書,書——」閔應指了指炕桌上的書,已經抱著自己的布老虎端坐好。
冬卉自小跟著周氏,周氏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這貼身的婢女當然得是能識文斷字的。
自從冬卉來了之後,閔應就老拉著她給他念書聽。這書是周氏房裡書架上的,名叫《大梁雜記》,應該是本介紹大梁風土人情的書。
但是書上的字是繁體字,閔應有很多字都是猜的。而且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聽書和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看書,還是前者不太會引人注目一些。
剛念了幾頁,閔應就抱著布老虎靠在迎枕上睡著了。
將手中的書放下,冬卉小心翼翼的將其抱到床上,輕柔的蓋上被子。
閔應一覺睡得長,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應該是子時左右,平時他這個時辰都要起夜。可是等了良久,還是不見冬卉,他心裡存了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