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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購買比例不足, 需要等一會兒再看哈  閔庸受傷兩天了,才來找他,看來他這個爹還真是心大的很。


  榮王書房內, 榮王閔長岳聽著那楊大夫的稟報, 眉頭上的『川』字更深了些。


  沒入士之前, 這容貌有毀, 閔庸的仕途算是一眼看得到頭了。


  而且不光是容貌, 他的左腿因為斷裂, 就算接好了, 以後也只能是個跛子。


  這當今皇上最重儀態,這,這像什麼樣子?

  這一趟出去,怎麼,怎麼就成這般模樣?榮王閔長岳心中的苦澀不知該向誰吐。


  當年之事雖然閔庸也插手有份,可是榮王也只當他是受了栗氏和錦姨娘的蠱惑。


  所以榮王雖然平日里對閔庸冷淡嚴肅的很,但還是發自內心關心這個兒子的。


  畢竟這個兒子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 比上其他人分量還是要重上些。如今咋一聽閔庸的情形, 才三十幾歲的榮王,臉上瞬間蒼老了不少。


  他子嗣不單薄,但是立住成器的卻不多。


  幾年前閔度早夭, 如今閔庸又變成這樣。而他那大兒子, 還是個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痴傻兒。


  難道是他命該如此嗎?

  他最近翻看周易命相, 書上說他是妨克兒子的命數。若是女兒就沒事。


  還真是如此, 閔飛鸞當初在柳氏的肚子里時, 柳氏被下藥,難產,但是她卻沒事。


  前幾年她又受惡奴磋磨,身子將養了一段日子,如今也是被周氏養的玉雪可愛。


  若這書上所言屬實,他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王爺,四公子來了」在門外候著的阿福老遠看到閔應,就朝著屋內稟報道。


  「對,還有應兒,本王還有應兒。」榮王像是尋到了什麼聊以慰藉的東西,他自怨自艾的眼神中又泛起了光。


  剛進門,閔應注意到的就是榮王較往常熱切了許多的眼神。


  「父王喚兒臣來所為何事?」閔應拱手問道,臉上帶著乖巧。


  「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國子監捶丸賽那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阿福雖然後來也幫他打聽過,但是榮王還是想聽聽閔應的說法。


  「那日」閔應看了看榮王臉上的神色,他又在心中措了措辭。


  「淮南郡王家的小世子突然昏迷,當時不管是場上之人還是觀台上之人都驚慌不已。太子殿下盛怒之下命令黃公公必須要查出原因。或許」他頓了頓接著道,「或許是二哥想要在太子面前露下臉,就上前指正證說是國子監的屈鴻銘給小世子下了毒。當時差點都要扭送屈鴻銘去京兆尹衙門了,誰知小世子又醒轉了過來」


  「哦?所以說你二哥是自己強出的這個頭?」榮王的話里聽不出喜怒,臉上也綳著臉,彷彿誰欠了他銀子似的。


  「後來查出確實是烏龍一場,哪有什麼毒?」當時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指明這一切都是太子指使的陰謀。


  所以淮南郡王並沒有讓閔白卓將此事聲張,畢竟他遠在淮南,若是太子被逼急了,狗急跳牆,他也看顧不上。


  他承諾閔白卓定會幫他出這一口氣,這背地裡下陰手的事,誰都會做,只不過是一個屑與不屑罷了。


  「這個逆子,為了露臉,還真是命都不要了。這種事是他可以胡謅的嗎?你先回去吧,學業雖重,但是這身子更加重要,不要熬夜看書」榮王念念叨叨的,閔應感覺周氏都沒他嘮叨。


  「是,兒子謹記」閔應面上恭敬的行禮退下。


  榮王此時已經完全忘了剛剛讓閔應來的初衷,他開始是想詢問一下為何閔應沒有與閔庸乘王府的馬車回來,而是乘的薛府的馬車。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如今還慶幸閔應沒有乘那輛車回來,老天至少還給他留了個囫圇兒子。


  「來人吶,去庫房裡將我那套皇上御賜的文房四寶給四公子送去」榮王思索了一番,彷彿是下了某種決心。


  「是」門口候著的親隨阿福,低頭應道。


  「還有,將我前陣子收的那副《千里江山圖》也一併送過去。」


  這幅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是榮王前段時間,花費數千金從坊間尋來的,十分難得。


  日日掛在床榻前,他自己還沒稀罕夠,如今竟然直接賞給了四公子,阿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王爺,那幅圖……」


  「怎麼了?本王賞賜給自己兒子點物什,還要容你來置噲不成?」榮王的臉上染起了薄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辦」阿福已經跟在榮王身邊伺候了十幾年。


  榮王的性子,他最了解,任何時候都不能抹了他的面子才行。


  ……


  閔應回到房裡,剛沒看一會兒書,就聽到外面的樂湛說,榮王賜給了他一副御賜的文房四寶。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支用慣了一直未換的毛筆,已經有些禿毛。


  「拿進來吧」閔應將手上的筆放下,這御賜的質量應該會更好些。


  實際上他不知道,他手上的這支不論是選材還是製作都屬上品。只不過什麼好東西都不經糟踐,就閔應那個使用量,還真不能怨人家筆的質量不好。


  「哎?這是何物?」閔應看到樂湛手裡還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捲軸。


  將手上新得的硯台放下,直接伸手接過那捲軸。


  一打開,閔應就被眼前的這幅畫作所震撼。


  山峰疊疊巒巒,河邊亭台水榭,茅屋長橋,盡收眼中。


  「這是《千里江山圖》?」閔應略有些激動的看向樂湛。


  「小的也不知是什麼圖,只是聽阿福哥說,這幅圖是王爺花大價錢尋來的,寶貝的很,日日掛在床榻前欣賞。」樂湛雖然認識幾個字,但是也是在閔應的威逼利誘下才學的,只是為了不當個睜眼瞎。這鑒賞名作,他還真鑒賞不來。


  「當然珍貴,這可是宋代的名畫」當年閔應在現代的時候也就在故宮博物院里見過這幅畫。


  「幫我掛在床榻前,我也要時時觀摩。」閔應小心的將畫捲起。


  不過他這便宜爹最近怎麼對他這樣殷勤,雖然以往的時候對他也不錯,但也沒到這個地步啊。


  閔應頗有幾分的不自在,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這看重總比不看重好,沒人會願意整日的受冷遇。


  ……


  閔庸房裡,他的奶嬤嬤正在幫他上著葯。


  看到他不時疼的冷汗直流的樣子,奶嬤嬤眼裡的淚無聲無息的落下,「我的二公子哎,到底是觸怒了哪路神靈啊,讓你小小年紀就受這樣大的罪。」


  「神靈?哈哈,沒錯,真是神靈。是我惹不起的神靈」閔庸的臉上包紮的甚是嚴實,漏出來的那雙狹長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紅色的仇恨。


  「二公子,剛剛聽說王爺將府庫里那套御賜的文房四寶賜給了四公子。還,還」


  那名親隨有些忐忑的抬眼看了一眼閔庸,看到他那吃人眼神,渾身打了個哆嗦。


  「說,還怎麼?」閔庸的目光想刀子似的直插那名親隨的眼底。


  「還有那幅《千里江山圖》」那親隨索性閉上眼睛壯著膽子將這話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什麼,竟然是《千里將山圖》?竟然是那一幅?竟然是那一幅!父王真的要將我棄了,真的要棄了!」閔庸一把甩開幫他上藥的奶嬤嬤,將炕桌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著什麼。


  臉上還帶著癲狂的笑,那笑聲冷的彷彿能鑽進人的骨頭縫裡。


  閔應和薛啟銘上前將圍著的眾人隔開,薛啟銘直接上前將閔白卓的上半身身子托起,好讓他呼吸順暢些。


  「大傢伙都遠一些,圍得這樣緊,白卓會喘不上氣的。」閔應向周圍的人喊道,臉上滿是不似作為的焦急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快去請大夫」太子的親隨黃公公操著一口陰柔腔兒,想要近處看的仔細些,卻被閔白卓嘴角上和指尖上不經意間露出的青紫之色嚇了一跳。


  「這、這。這是中毒了?」尖利的聲音直衝閔應的腦門兒,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他看到閔白卓的手指好像動了動,忙用自己的衣袖覆上。臉上還是一片擔心焦急之色。


  「發生什麼事了?」穆雨棠想要撩開面前的幃帽,但一想,又將手放了下來,只是有些焦急的問向旁邊站著伺候的爾竹。


  「好像是淮南郡王家的小世子中毒了,剛剛聽人都這樣傳」爾竹遲疑一下,將自己剛剛聽到的細細稟告給穆雨棠。


  她也是道聽途說,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剛剛場上確實是看到有人厥過去。


  「中毒,怎麼會,這大庭廣眾之下,更何況太子殿下還在,怎麼會讓賊人得了手?」薛沛寧提到太子時,語氣還軟了幾分,嬌羞和驚訝之色交織,看起來頗有些不倫不類。


  「這裡有爾葉伺候,你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剛看到表哥也過去了」最重要的還是,她看到閔應也一臉焦急的跑了過去,別是真出了什麼事。


  「中毒?」溫琦玉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靜靜聽著穆雨棠主僕的對話。此時,她心中也起了疑惑。


  這淮南王郡王小世子日後是三皇子的得力左膀右臂,怎麼會現在就死了?


  這怎麼跟她前世記憶中的有些出入?


  她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好能將前面的情況看的更清楚些。


  。


  「這是怎麼了?這比賽還未開始嗎?」剛剛進來的三皇子,和坐在軟轎上的二皇子,有些疑惑的看著這那賽場上的人群。


  「皇子有所不知,剛剛淮南郡王家的小世子被投了毒,如今還在那邊躺著呢。」


  衛夫子主管此次的賽事,如今出了事,他第一個要被揪出來。與其他人說,還不如他自己來開這個口。


  「淮南郡王家的小世子,中毒?」三皇子聽到這幾個字,面上再也淡定不了。他使了個眼神給身旁的人,那人頷了頷首,徑直往場內走去。


  「這淮南王郡王家的小世子可是身份貴重,到底是何人想要挑撥淮南與朝廷的關係?」三皇子的臉上已經帶了薄怒。


  這淮南地界雖然小,但是出產豐富。


  不過這淮南郡王為了偏安一隅,乖乖的將世子送入京城為質,足以看出他想打消皇上戒心的決絕。


  要不是與他達成共同的利益,三皇子相信,他也勸不動他這位堂兄。


  這種人的怒火才最可怕。若是這世子在京城有什麼閃失,有心之人再將這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三皇子真怕淮南郡王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比如一氣之下與他毀掉之前的盟約,要知道,當初為了取得他的支持,他費了多大的勁。


  這樣一來,沒了淮南郡王的財帛支持,他不知自己的大業還要耗上多長時間。


  這邊在觀台上聽消息的太子,聽到黃公公的回話,面上很快掛上了怒色。還做出了一副要追查到底的架勢「去查,給我好好查,我就不信這麼朗朗乾坤之下,這歹人如此明目張胆。」


  「是」黃公公低著頭,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太子臉上的神色。就轉身下了觀台。


  閔庸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突然起身跪在太子身前,一臉大義凌然的道「太子殿下,在下閔庸。剛剛在來校場之前,倒是看到了些什麼,就是不知……」。


  「你有話直說,先起來,孤恕你無罪」太子一擺手,另一隻手撐在腿上,不時用食指敲擊的膝蓋,臉上的神色倒是自然的很。


  「閔庸剛剛在國子監時,看到一人鬼鬼祟祟溜進過活動室」那活動室是為了此次捶丸賽專門準備的休息之所,一般人不會進去。


  「哦?你的意思是說,那人可能是給白卓下黑手的人?你可看清楚他的長相?」太子臉上帶上了幾分激動。


  「看清了,但是,但是……」閔應頓了頓,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好讓人覺得他重情重義。


  「但是什麼?難道此人是國子監的學生?」太子與閔庸的一唱一和,成功引起了觀台上其他人和剛剛趕到觀台的二皇子與三皇子的注意。


  「皇兄已經知道投毒之人是誰了?」三皇子面上的急色掩飾的很好。


  「這閔庸不是正在說嘛,他說他看到了這行兇之人的長相」太子看向三皇子眼裡的急色,臉上隱隱帶了幾分笑意。但是隨即就被他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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