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二更)
「小憐, 今日我讓你打聽的事, 你打聽的怎麼樣了」溫綺玉回房,換了套輕便點的襦裙。
「回小姐,奴婢聽您的吩咐,跟那丫鬟婆子套近乎。但是那些人無賴的緊, 收了銀子,還跟奴婢裝傻打哈哈。有用的話一句都沒套出來。」名喚小憐的丫鬟有些委屈的道。
她哪知道,自從那次閔庭之事以後。
這府里的丫鬟僕役都被周氏來了次大換血。
原先有主子的,沒出過錯的,基本上都被打發到了京郊的幾處莊子上。
跟著主子做過壞事的, 根據其程度被發賣或者直接扭送官府。
家裡如今主子少, 下人也用不了太多。
經過這次裁減, 府里留下的, 大多都是閔應周氏這邊的人。
所以那丫鬟打探之時,都被下人打太極給擋了回去。
「你先下去吧」溫綺玉轉著手上的鐲子, 眼神飄忽不定。
「是,小姐」小憐雖說是溫琦玉回來后才被遣過來伺候的, 但是她個性單純, 善良。
不論在溫琦玉的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小憐都是這國公府里唯一真心待她的。
「你為何會如此神秘?」在溫琦玉上一世的記憶中, 她這個表哥, 閔應。
並沒有成為榮王世子, 而是平庸無能的很。
整日尋花問柳, 她上一世到死, 也沒聽到閔應被封為世子的消息。
怎麼如今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
完全與她重生之前的世界不同。
就像是同樣一盤棋,但是卻不知道被什麼人給弄亂了,毫無章法可循。
她本來以為靠自己重生的優勢,可以擺脫跟前世一樣的困境。
但是如今看來,好像並沒有那麼容易。
既然如此,老天讓她重生這一次的意義何在?
不管這些了,她一定要報復,報復前世那些瞧不起她,害她的那些人。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彎成了一個滲人的弧度。
這首當其衝的,就是她那位表面上跟她姐姐妹妹叫的親熱的五姐。
酈國公府除去幼年早夭的三小姐,共有五位小姐,兩位公子。
其中大公子和大小姐為去世的先國公夫人所育,大公子已被酈國公請封世子。
大小姐也已經出嫁。
所嫁之人正是太子。
溫大小姐正是當朝太子側妃。
溫二小姐與溫四小姐,還有國公府的二公子,都出自國公府里唯一的一位良妾秦氏。
至於這最能掀起風浪的五小姐,她的娘則是通房林氏。
溫琦玉每次想起她這個五姐上一世害她之後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就恨不能將其剝皮拆骨。
她剛回府,還不能有大的動作,只能先收拾一下如今蹦躂的最為歡快的那個。
二小姐,也就是她那位自命不凡的庶姐。
因為心機淺薄,總是被人給攛掇著當出頭鳥。
前幾日竟然還敢當眾侮辱她,說她是鄉下來的野丫頭。
前仇加舊恨,溫琦玉這次要一塊兒給它報了。
……
「世子,您真的不去嗎?」
樂湛有些遺憾的詢問道,他還想跟著去長長見識呢。
「去什麼去,這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你家公子喜歡清靜你不知道」閔應將盤子里的如意糕抓起一塊塞到樂湛手裡。
又自己往嘴裡塞了一塊,拿出他剛剛默好的簡略版的《三十六計》,細細品味其中的智慧。
此次是太子妃組織的賞菊宴,雖然菊花還未到盛開的時節,但是這精心培育的早菊,更能顯現出其難得。
太子妃的宴會,邀請的當然是王公貴族子弟,世家大族的小姐。
但是閔應早就看明白了,這自古以來,逢宴必出事。
這是小說必有定律。
閔應可不想去看,什麼哪家小姐被發現與某某家公子在塌上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結果發現原來是那位小姐害人不成,反而自己中招。
大家都同情那位僥倖逃脫的姑娘。
但是卻沒人懷疑是那位幸運的姑娘害的人。
幸運姑娘成功引起在場幾位優秀男子的注意,自此在幾位男子的追逐下走上了人生巔峰。
嘖嘖嘖,閔應搖了搖頭,將最後一口如意糕塞進嘴裡,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碎渣。
「怎麼,你想去?」閔應抬頭時恰好看到樂湛那充滿怨念的目光。
「嗯嗯」樂湛點了點頭,臉上換成了期待的笑。
「沒門兒,趕緊給你公子我磨墨」閔應指著桌案上的硯台故意裝作凶神惡煞的道。
「那公子,您既然對這宴會不感興趣,做什麼要讓冬芷姐跟著夫人去?」
樂湛一邊認命的磨著墨,一邊又有些不甘心的道。
「冬芷那丫頭功夫好,能護著娘與飛鸞,還是女兒身,不容易引起注意」閔應看著書,邊拿起一隻硃筆標註,還抽空回答了樂湛的疑問。
冬卉冬芷,這倆丫頭一靜一動。
冬卉性子慢,心也仔細。
冬芷則是性子活泛,而且還跟著小凌學了幾年功夫,隨便應對個丫鬟婆子或者壯年男子,都不在話下。
所以每次周氏出府,他都讓冬芷跟著伺候。
周氏寵他,知曉他孝順,也就沒拒絕過。
其實閔應此次還是帶了几絲私心,她讓冬芷在保護周氏之餘,充當一下他的眼睛耳朵。
將這宴會上發生的事都回來與他稟報一下。
此次若他所料不差,溫琦玉肯定會出手。
畢竟上次機會被他和閔白卓幾個給破壞了,她想要引起三皇子的注意,只有另尋她法。
而且這太子側妃正是她的長姐,這賞菊宴,怎麼也會有她的一張帖子。
想到明日的宴會,閔應作為一個旁觀者,只是淡淡的嗤笑了一聲,繼續埋頭書中。
八月二十,這場賞菊宴終於開始。
一大早,周氏就帶著閔飛鸞收拾停當。
閔應去請安時,兩人就等著用完早膳就出發。
這宴會設在中午,但是地點卻是在太子京郊的莊園里。
若是乘馬車,怎麼也得一個半時辰。
所以巳時就要出發。
「應兒,你真的不去?」周氏其實也不喜歡這種宴會,但是她身為榮王妃,若是連這點臉面都不給太子妃,很容易讓人聯想,是不是榮王已經站好了隊,站在了太子的對立面。
「兒子不去了。娘要記得少說多看,有什麼事千萬別上湊。還有你也是」閔應輕輕拍了下閔飛鸞頭上的兩隻包包,眼神中滿是嚴肅之色。
「知道了,四哥跟李嬤嬤一樣啰嗦」閔飛鸞護住自己今日的髮型,向後閃開一步,抱怨的嘟囔著。
「應兒,你當娘是小孩子嗎?」看到閔應跟個小老頭似的操心囑咐她,周氏真是感覺既暖心,又想笑。
看到周氏和閔飛鸞上了馬車,閔應開口道,「去吧,一塊兒跟著」
半天沒有人應聲。
「世子是在跟小的說話?」樂湛面帶試探的側臉問道。
「難不成是和它?」閔應一臉無奈的指著路邊一隻灰色的小野貓。
那小野貓與閔應對視了一眼,『喵嗚』的叫了一聲,傲嬌的將身子背了過去,只留下一個灰色的小背影。
「你正好去提醒一下白卓,薛大哥他們,讓他們無論碰見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不要輕舉妄動,對了,最重要的是。讓他們離酈國公家的小姐們遠著點」
閔應本來是想提前告訴他們的,但又怕他們多問。
索性到正日子時直接讓樂湛告訴他們,還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
這一天過去,臨近傍晚,周氏才與飛鸞回來。
看到周氏臉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閔應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他使了個眼色給後面跟著的樂湛與冬芷。
兩人一個搖頭,一個點頭。
互相對視一眼之後,又變成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閔應瞪了他倆一眼,示意讓他們回去好好稟報,就進了屋。
……
「世子,我跟您說……」
「世子,還真讓您料著了……」
閔應剛回院子,就被這倆給圍住,兩人嘰嘰喳喳的,閔應壓根兒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你倆一個一個說,那——就冬芷先說」
閔應指著激動的冬芷道。
「是,世子。今日的賞菊宴上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酈國公家的小姐被發現與太子,嗯,那個。樂湛,還是你來跟世子爺說吧」冬芷說到一半,但是硬硬的給憋了回去。臉漲成了豬肝色。
有些話,她一個姑娘家,雖說只是一個丫鬟,但是也不合適說出口。
「是,冬芷姐」樂湛已經開始變聲,一激動說話的聲音就喑啞如公鴨子叫喚。
「賞菊宴行宴到一半,突然有人發現在客房中,太子與一女子正在行苟且之事,那名女子正是酈國公府的二小姐。」
樂湛將剛剛冬芷的話補全。
看向閔應時,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又讓他家世子爺給料中了,這賞菊宴上果然發生了不好的事,還跟酈國公家的小姐有關。
他家世子爺就是厲害。
「後續呢?」閔應的反應平淡,彷彿早就知道的樣子。
「世子怎麼知道還有後續?」這次換冬芷驚訝了。
「太子妃當場大怒,命人徹查。結果發現那間客房中原本在那兒的應該是酈國公府的六小姐,可是六小姐沒進那間客房。二小姐恰好進去了。」
「當時所有的人都差不多以為是那酈國公府的六小姐想要陷害她的二姐,都已經對她指指點點了。這時三皇子突然為她說話。說是他明明看到是那二小姐事先鬼鬼祟祟在那間客房裡做了什麼」
「這下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酈國公府的二小姐害人不成,反而使自己失足落進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陷阱。」
今日這酈國公府的面子裡子算是都沒了,冬芷至今還記得剛剛那酈國公夫人和那世子妃灰頭土臉離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