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帶上鳥人

  刺啦!


  ??“不、不要……”布徹滿臉驚恐,跌在地上手腳並用連連後退,“現在不行……不能在這裏……”


  ??他捂著扯爛了的長袍疊聲叫著,驚恐中還夾著些許期待。


  ??司予安:???


  ??去特喵喵的普確信!!

  ??她沒理布徹,看著扯下的布料,來回翻轉了兩下。


  ??是那裏的——


  ??眯了眯眼睛,司予安知道這熟悉感來源於哪兒了。


  ??在她跟噴泉對視之後,進入的第一間石屋,屋中的櫃子裏,有一件發了黴的破爛長袍,那長袍的樣式,跟布徹身上這件一模一樣。


  ??區別隻在於,那件更加破舊,也看不出顏色了,似乎在櫃中掛了很長時間。


  ??“他是主教?”司予安想起了那個眼珠渾濁的老人,“所以——”


  ??“那句‘別去’也是他寫的?他一個金發碧眼的主教為什麽會寫大夏文字?是他尚有良知,還是……為了滿足更歹毒的野心所學?”


  ??一時間,司予安思緒翻湧。


  ??“把字隱藏在淩亂的線條中,他是怕有人會發現那句話?還是為了防範鳥人?那些線條跟鳥人到底有什麽關係?”


  ??雨下不停,羽馬被迫停在原地,焦躁地動著馬蹄。


  ??因著之前是從“雨中鎮”得到的靈魂石,是以司予安決定臨走前再探索一遍燴魚湯鎮。


  ??馬聲嘶鳴。


  ??四匹羽馬被強拽著湊近了街邊的石門,但掌繩的人卻並不放開繩子,而是直接進了屋中,挨個兒探查著每一間石屋。


  ??“我的神靈啊!”


  ??見羽馬如此乖順,布徹驚的張大了嘴巴。


  ??他隻在剛當任主教時見過羽馬一次,然後就被嚇得整整半月下不了床。


  ??在他的印象中,羽馬是邪惡又殘暴的生物……不!它們不是生物,是被偉大的神束縛住,需要贖罪的惡靈!


  ??布徹恐懼地想。


  ??每次祈求神靈,出用羽馬運送勞工之前,他都要先跟鎮長商量,選出一批貧窮……啊不!是犯了錯的鎮民出來,和勞工一同登上馬車。


  ??隻因羽馬凶殘,在穿過濃霧時,需要進食新鮮血肉。


  ??而且不知何故,羽馬隻會吃燴魚湯鎮的鎮民。


  ??若是有哪次準備的鎮民不夠,或者拿勞工充數的話,那下一次……它們就會衝破束縛,衝進鎮中大吃特吃!

  ??到那時,死亡就是隨機降臨的了,連他這個身份尊貴的主教都有危險!


  ??長此以往,鎮民們也隻能自我安慰:


  ??“羽馬食用我等,是因為我等血統高貴,那些低賤的勞工連獻祭都不配!”


  ??可實際上呢?

  ??布徹不敢深想,也不想知道。


  ??他是自由的,燴魚湯鎮的鎮民也是自由的,左右吃的不是他們,那自由的民族何必還要追根問底!


  ??隻是如此可怖的生物,現在卻如寵物般乖順地跟在司予安身後……


  ??“你,你會遭報咳咳!報應的!”雨太大,布徹話音含混,還夾雜著被水流灌入口鼻的嗆水聲,咳個不停。


  ??“神靈是……咳咳咳!是不會放咳咳!不會過你的!”


  ??他被雨水砸得睜不開眼,渾身發抖,也不知的是冷的還是嚇的。


  ??“報應?”司予安來了些興趣,“怎麽遭?”


  ??“羽馬是神靈的仆從!擔負著接送勞工的重任!你欺攔羽馬,得不到神靈祝福,祂是不會原諒你的!”


  ??神靈祝福?


  ??司予安一愣,然後停下腳步。


  ??“倒是把它給忘了。”


  ??她說著,拽了馬上又回到教堂,抽出骨刀……完整地切下了鳥人雕塑。


  ??“你、你竟敢——”


  ??砰!

  ??鳥人砸在了第一輛馬車的車頂上,被繩子五花大綁立在其上。


  ??“鳥人牌兒馬車,夠辟邪了沒!”


  ??“神靈不會放過你的!”布徹絕望,喊出的話也沒有半點新意。


  ??他見司予安沒再理他,好像趕時間一般,拽著馬車快步向前,也急忙跟了上去。生怕被她丟下。


  ??“你跟著我做什麽?”司予安瞥了他一眼。


  ??“我是追隨神靈!”布徹狡辯。


  ??在馬車駛過時,周圍的窺視感更重了,布徹打了個激靈,目視前方,連頭都不敢偏一下。


  ??“哦?”司予安笑容玩味,“你該不會是因為,這裏隻有我一個活人吧?”


  ??布徹不語,但緊攥著胸前項鏈的手卻暴露了他的緊張。


  ??“可你怎麽能確定,我也是人呢?”


  ??“嗬哈?!”急喘一聲,布徹驚懼不已,“你、你!”


  ??話雖這麽說,可他腳下卻是沒停,仍是緊緊跟著。


  ??慫貨!


  ??眸色一沉,司予安不再看他。


  ??此時此刻,寒風冷雨中的燴魚湯鎮家家大門緊閉。


  ??一個一手撐傘,一手拽繩的年輕姑娘走在街上,身後跟著馬形生物和馬車,身邊是個踉蹌追趕的男人。


  ??“傘!你給我傘!”布徹抹了把臉上的雨。


  ??“這是鳥人賜的甘霖。”司予安剛從一間石屋出來,漫不經心地說,“你就受著吧!”


  ??“我會淋病的,會死的!!”布徹大吼,“我給你們提供了房子和食物,現在你竟連一把傘都——”


  ??他的話突然卡在喉中,隻因司予安冷冷望了過來。


  ??“我,我……請你給我把傘吧!”他祈求道,凍得嘴唇青紫。


  ??可司予安依舊沒有理他。


  ??暴雨中的燴魚湯鎮已經探索完了,她沒有找到新線索,也沒有找到新道具。


  ??稍稍放開了對羽馬的限製,她和它們又去到了“勞工區”。


  ??一扇扇的石門打開,勞工們雙目無神地爬進了馬車,不過隻裝滿了一輛。


  ??這期間司予安曾試圖阻止他們,卻被一層屏障擋住。


  ??“是不能更改的劇情進程嗎?”


  ??她眸色沉沉,看著他們短衫短褲,骨瘦嶙峋,生了凍瘡,表情麻木不仁。


  ??而另一邊,登上了另一輛馬車的“罪人”鎮民,雖然貧窮,看上去卻是穿得暖吃得飽,表情也非是麻木,驚恐與倨傲並存。


  ??尤其是在司予安看過來時,他們有的還露出了瘋狂的銀色。


  ??待所有人都進了馬車後,司予安改換了馬車位次。


  ??以勞工所在的馬車為首,且鳥人也轉移到了他們車頂,司予安則坐上了第二輛。


  ??第三輛為空,第四輛才是鎮民的車。


  ??這樣的安排惹來了他們的高聲斥罵,但卻無一人敢推開車門下車。


  ??咣當!


  ??咣當!


  ??馬車前行,漸漸駛離了燴魚湯鎮。


  ??布徹抱著一杯熱茶坐在馬車上瑟瑟發抖。


  ??“好喝嗎?”


  ??布徹趕忙點頭。


  ??“所以啊!”司予安也喝了口茶,“你們這些辣雞強盜,就是因為什麽都覬覦,才出去燒鯊搶掠的吧!”


  ??“不是!”布徹大喝,但想到現在的處境,又把怒言憋了回去。


  ??“你看,做狗不是挺容易的嗎!”司予安笑了,“隻要你回答幾個問題,我就考慮雨停後放你回去。”


  ??“真的?”


  ??“隻是考慮而已。”


  ??“我說!”布徹眼中有光,因太過激動,胸前的鳥人項鏈左右晃動,“我什麽都說!”


  ??咣當!


  ??咣當!


  ??馬車駛入了濃霧中。


  ??車窗外出現了道道凝視,每一道都迸發出強烈的憤恨情緒。


  ??“你們鎮長家門上的線條代表什麽?”收回視線,司予安問。


  ??“是……”布徹的瞳孔突然變得空洞了,“是神靈。”


  ??“神不是鳥人嗎?”司予安疑惑了,怎麽又改成一堆亂線條了??


  ??“是神靈,祂是神靈!”


  ??“你們有兩個神?”


  ??“一個,隻有一個神,獨一無二的,偉大的神靈!”


  ??不對勁!

  ??司予安皺眉看著他。


  ??“是神靈!是偉大的神靈啊!”


  ??“神靈庇佑我等!神靈無所不能!”


  ??布徹不吝溢美之詞,眼神空洞,像個莫得感情的誇誇機器。


  ??“神靈,神靈……”


  ??直到十好幾分鍾後,他眼中才終於重現了光彩,卻也是喉中幹渴,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你記得我剛才說了什麽嗎?”


  ??“你——呼!”布徹燙地急吐舌頭,“你說等雨停了就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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