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觀齡』幾年？
世道不好, 大家多理解
佟冉甩甩有些酸痛的手臂，覺得趙司這個提議相當好。
車裡剩下的兩人都看在外面兩人的背影, 孫武德轉頭看了裴時衣一眼, 說道：「我覺得佟冉還不錯，做事挺認真的，目前看來也沒出什麼幺蛾子。「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沒聽到任何關於她和裴時衣的傳言。
裴時衣聽后卻想到某件事。
孫武德見裴時衣蹙著眉, 一副並不認同的表情, 就知道自己這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他之前看裴時衣願意接受佟冉給他做第一個女生活助理, 還把合約里關於助理的著裝改了一小處, 今天在電梯里時還特別看了佟冉一眼，就以為裴時衣對那長得過分漂亮的小藝人有一些好感，現在看來似乎是他想多了。
兩人進了小區里的洗衣房，趙司將洗衣卡交給她又讓她跟裡面的工作人員交接了一下, 就帶著她一起出來了，裴哥還在車裡等著，他們也不適合在外面待太久。
「每天的衣服你早上送去, 下午拿回來就可以了，洗衣卡里有很多錢會自動扣, 如果沒錢了，你找孫哥要。」走在回車裡的路上，趙司忍不住又囑咐佟冉。
佟冉點頭說好。
兩人上了車, 車子繼續開動。
裴時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因此, 車廂里沒人說話，很安靜。
半個小時后，汽車停在了臨近郊區的一座寫字樓前，四人下車直接上電梯到了15樓。
電梯一打開，「裴時衣工作室」六個燙金大字出現在眼前，再往裡走，佟冉見識到一個上百人的工作室的規模，而後，她很悲哀地地想起了葉卿跟別人合夥開的那家辦公室越換越小的工作室，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葉卿的工作室在對比之下就像小作坊，佟冉內心不禁嘆了一口氣，以後葉哥也能在這樣的地方辦公就好了。
「裴哥早。」
「裴哥早。」
「裴哥早。」
……
裴時衣工作室的人不稱呼裴時衣老闆或其他的，反而都叫哥，佟冉跟在幾人後面，一路就像走進了HK黑/社會電影片場。咳，好吧，沒有那麼誇張，從未正經上過班的佟冉覺得大概每個公司的早晨都是這樣的吧，一定是她見識太少了才大驚小怪的！
等裴時衣和孫武德進了裴時衣的辦公室，趙司將佟冉拉到了旁邊一個小一些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有一個簡單的辦公桌和一組沙發。
佟冉將自己的包放在桌上，問趙司：「趙哥，生活助理到辦公室來了，一般需要做什麼？」
裴時衣出門的時候，像老幹部似得自帶了一大杯枸杞茶，因此這會兒也不需要她倒水進去，佟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自己需要做什麼。
關於裴時衣身邊兩個助理的分工，佟冉以前聽葉卿說過，孫武德作為首席特助，負責宣傳工作，微博粉絲後援會，而趙司負責陪同制定完成每天的行程，聯繫媒體，主辦方，開車等，佟冉來了兩天發現趙司很多的事都被孫武德給代勞了，他現在充其量只是一個司機兼職跑腿的。
而對於她自己的職責，現在想想合約里所說的「衣食住行」，簡直太寬泛了，佟冉覺得這個職位應該是隨行丫鬟般的存在，而且全年都無休的那種，佟冉把自己比作丫鬟，又十分好心地給孫武德和趙司各封了一個號：孫武德是大太監，趙司是隨行侍衛。
趙司想了想以前助理做的事，回答道：「等裴哥的安排吧。」
佟冉覺得這樣不錯，至少暫時可以休息一下了。
兩人待在小辦公室里低聲說了一會話后，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趙司過去開門，一看，居然是妞哥。
「妞哥，早上好。」
妞哥不在意的點點頭，透過趙司肩膀上方往裡看，佟冉果然在裡面。
「哎呀，今天天氣真好。」
妞哥身穿一件花襯衫，眼睛處仍然化了眼線，騷包依舊，他推開趙司就往休息室裡面走。
佟冉受了教訓，也不敢再對僱主的朋友失禮，因此起身向妞哥問好：「妞哥早上好。」
妞哥故作驚訝狀，「這位可愛的小姐姐是新來的嗎？」
妞哥的表情誇張，而且這句話特別假，顯然已經選擇性忘記他全程圍觀簽合約那天的事情了，佟冉也不點破，順著他的話說道：「嗯，我是裴先生新來的生活助理，我叫佟冉。」
妞哥聽佟冉稱十一為裴先生，稱自己妞哥，內心微微有一絲優越感。
「佟冉是吧，我是裴先生的朋友。」
佟冉瞭然地點頭。
妞哥見佟冉一點都不奇怪，猜測她肯定看過他和十一的「緋聞」，解釋道：「你千萬別相信網上說的關於我們是一對的新聞，」然後特別地加了一句，「我可是直男！」
佟冉其實對他和裴時衣的緋聞一點興趣都沒有，但王萱感興趣啊，而且這樣的結果大概是她最想看到的，於是佟冉直點頭。
「我相信你！」
妞哥看著佟冉認真的樣子覺得好玩，忍住想摸摸她頭的衝動，閑聊了幾句就出去了。
佟冉見他出去的背影，吐了一口氣，坐在了沙發上。
趙司見佟冉面對妞哥時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就安慰她：「妞哥雖然換女友勤了一點，但還是挺有品的，不會做強迫別人的事情。」
妞哥的條件不錯，人雖然有點娘氣，但有錢有名聲，並不缺投懷送抱的女生。
佟冉單手支著下巴，說道：「我也不是怕，就是不知道怎麼應付他，他是裴先生的朋友，我總不能太過份吧。」
之前妞哥打電話逗她的事情，佟冉還記在心裡，今天再次看到他，佟冉有點懷疑他對自己大概有一點歪心思。
佟冉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並不表示對未來的男朋友沒有要求，而她的要求第一點就是不能花心，而幾乎每月都要換一個女朋友的妞哥絕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但怎麼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又不至於讓雙方都難看，這就是技術活了。
趙司看著眼前的佟冉覺得她挺有意思的，對主動示好的妞哥無動於衷，對裴哥也是敬畏居多，趙司突然有些好奇她以後會喜歡一個什麼樣的人。
過了一會兒后，門口又響起來了敲門聲。
趙司過去開門，是財務室的王會計。
「佟冉在嗎？」
佟冉被點名，連忙起身往門口走，「我在。」
門口的王會計看了她一眼，「帶上身份證和銀行卡跟我來一下。」
又是身份證又是銀行卡的，佟冉猜到大概是去辦入職，帶著東西就屁顛屁顛地跟了出去。
佟冉跟在王會計的身後，穿過大大的格子間往財務室去，她一邊走一邊打量忙碌的人群，不得不說裴時衣管理很有方。
雖然她只是一個18線藝人，但之前蹭裴時衣熱度那事鬧得挺大的，現在又以生活助理的身份出現在裴時衣身邊，但工作室里的人居然一點都不好奇，打電話的打電話，看電腦的看電腦，連半個眼神都不分給她，她一開始跟著裴時衣進來是就發現了，那時她以為是因為裴時衣在現場，所以大家都很克制，但通過現在的觀察，她肯定這種克制已經深埋在了大家的心裡。
進了財務室，帶佟冉來的王會計將佟冉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各自複印了一份后就把原件還給了她，然後公事公辦地說道：「公司每月給你繳納五險一金，繳完，你的工資兩萬兩千五百一十四塊八，每月會在5號打到你的賬戶，你注意查收，如果有任何問題請儘快聯繫我。」
說著又將一張印有她的各種聯繫方式的A4紙遞了佟冉。
佟冉有點恍惚地接過紙，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是說，我每月的薪水兩萬兩千五百一十四塊八？」
王會計以為她嫌少，於是又說：「我們隔半年會評估加薪一次的，工資會越來越多的。」
佟冉終於確認了這個金額的真實性，內心是無比的激動，干助理可比她做十八線穩定多了啊！然後腦子裡開始認真思考一件事——這麼穩定的工資，還給繳五險一金，要不就此改行得了！
佟冉坐在去劇組的車上刷微博，一邊跟葉卿感嘆：「葉哥，你覺得我可以走走喜劇人路線嗎？大家都說我很好笑。」
葉卿聞言忍住笑，他昨天回家也看了那段被放在網上的視頻，說實話，真的很好笑。
「如果你想去闖闖，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佟冉其實也就順嘴問一句，並沒有真的想去做諧星，畢竟喜劇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還是算了吧，我更喜歡在台下聽人說笑話。」
佟冉最喜歡的女喜劇人就是西貝靈，不開心了就看看她的小品，下一秒立刻就好了，但看了她的成名史后，佟冉覺得自己的經歷已經算很好很好了，喜劇人經歷過的苦和痛是她無法想象的。
說話間，葉卿的電話響了，佟冉低頭刷手機，不打擾他。
兩分鐘後葉卿掛了電話，對佟冉說：「又是一個邀請你站台的廣告商。」
自從佟冉一「站」成名后，葉卿就接了很多類似的邀約，只可惜太不是時候了。
佟冉收了手機為自己默哀一秒，「以前想要這樣的機會怎麼都得不到，現在沒時間了，那些工作反而蜂擁而至，生不逢時大概說的就是我。」
葉卿抽空揉了一把她的頭髮，「別亂說話，等一年後你結束了合約，我肯定接比現在更好的工作給你。」
佟冉整整頭髮望向窗外，剛好有一點紅的跡象，她就隱遁了，一年後哪裡還會有熱度可言了。
「再說吧。」
多想無益，把跟裴時衣的恩怨解決掉才是正事。
到了劇組時，佟冉才知道自己即將睡的水晶棺不在墓地，而在一片綠色的場地，這段劇情不需要實情拍攝，綠幕拍好，後期製作就可以了。
佟冉客串的是一個超大IP改編的盜墓類型的電影，她的角色是一名千年古屍，屍體千年後依然鮮活，就像睡著了一樣，但最後被女主強行拿下手中的玉佩而化成了灰。
佟冉一到，導演從上到下認真打量了她一通，最後讓她跟著化妝師去化妝了。
葉卿看著佟冉的身影消失后揶揄導演，「我的眼光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導演一笑，也不說曾經確實讓他失望過，「這次算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之前選好的演員因為臨時有事來不了了，當時他就跟葉卿提了一嘴，結果葉卿馬上就把手機翻開給他看佟冉的照片，說她本人比照片更美云云，他當時看了一眼，覺得還不錯，看在朋友一場的情誼上就讓他帶人過來直接拍，現在看到本人，導演覺得佟冉確實很適合古裝造型。
果然，半個小時后，身穿大紅色新娘服，頭戴鳳冠的佟冉兩隻手交握在前，微垂著頭慢慢地走出來時，眾人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新娘，彷彿穿越千年，正在參加一位絕色美人的成親儀式。
見慣大世面的導演最先醒過神，他拿著擴音器喊了一嗓子：「各單位注意，各就各位，準備開拍。」
導演一聲令下后，眾人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各司其職。
佟冉走到葉卿面前動動脖子，問他：「這鳳冠應該很值錢吧？」
迄今為止她只演過古裝劇中的丫鬟宮女之類的小配角，像今天這麼華麗的古代新娘服還是頭一次穿，佩戴鳳冠后，佟冉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不能動了，純黃金打造的鳳冠大概有十來斤，拿在手上都沉，更何況是頂在頭頂了。
葉卿看著錢迷似得佟冉覺得好笑，不關心造型美不美，反倒關心鳳冠的價值。
「再值錢也不是你的。」
佟冉眼睛一瞪，「我要這個幹嘛啊，又不能當錢花，還不如給我幾根金條呢！」
葉卿站在佟冉身邊快笑岔了氣。
過了一會兒，有人過來將佟冉往水晶棺旁邊帶，佟冉認真打量那個透明的「棺材」，其實就是用玻璃打造的，規規整整的去了蓋的長方體，為了顯示女屍的身份地位，棺中放了很多昂貴的陪葬品。
佟冉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成功睡在了玻璃棺里，她閉上眼睛開始適應等下的拍攝，任旁邊的人將她的衣服拉扯好。
正如葉卿所說，這個角色挺好演的，只要在鏡頭掃到的時候屏住呼吸，保持全身紋絲不動就可以了，最後在女主試圖拿她手中的玉佩時睜開雙眼，然後在玉佩徹底脫離手心時，化成了灰。
這一段拍了一個上午就完成了，兩人回去的路上，佟冉接到了趙司的電話。
這還是裴時衣那邊的人第一次聯繫佟冉，趙司在電話里表明身份后就要求佟冉後天一大早就到裴時衣小區門口，說是裴時衣要回來了，他們有許多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