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蕩漾
世道不好, 大家多理解 一分鐘后，有一個穿白色T恤白色牛仔褲的年輕男子打開了門，笑著跟葉卿打招呼：「葉哥來了, 裴哥剛吃完飯, 快進來吧。」
佟冉認出那男子是裴時衣的助理，叫趙司。
葉卿領著佟冉往房間走, 一邊對趙司友好地微笑，「小趙, 麻煩你了，這件事情解決了, 哥請你吃飯。」
為了找到這個跟裴時衣面對面道歉的機會, 葉卿拜託了很多人，趙司也是其中一個，最後裴時衣答應見他們最終也不知道是誰在裡面起了作用，但邀請他們過來的電話是趙司打的, 葉卿就把這份人情安在了趙司的頭上, 現在說這話其實也是暗示趙司等會兒能繼續幫幫他們。
但趙司聽了葉卿的話並沒有應, 一笑帶過。
葉卿看著趙司的神情, 內心不是滋味，三流經紀人真心連個屁都不是，沒錢沒資源沒人脈，遇到事情只能求人家助理, 而人家助理都對你愛搭不理。
跟在兩人身後的佟冉眼睛閃了閃, 心裡有點沒底,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佟冉微微握拳，給自己加油。
三人一起走到包間中央的一個大圓桌旁，圓桌旁坐著兩個男人，此時桌面上只剩殘羹冷炙，兩個男人剔牙的剔牙，喝茶的喝茶，顯然吃完飯正在消食。
佟冉抬頭快速掃了桌邊坐著的兩人，一個穿紫色西裝化眼線的男人她不認識，一個穿灰色襯衣的是裴時衣的特助孫武德，但不見裴時衣。
「孫特助，請問裴影帝在嗎？」剛剛明明聽趙司說裴時衣在的，這會兒沒見著正主，葉卿很客氣地問裴時衣的特助。
「裴哥有點事，你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孫武德明知故問。
葉卿笑容不變：「哦，是這樣，這位就是我家不省心的小藝人佟冉，前兩天的事真是對不起了，我帶她來給裴影帝道歉。」
這時，一邊身穿紫色西裝的男人搭了腔，「喲，這什麼事啊，十一被欺負了？我就晚回來三天，怎麼感覺就錯過了整個世界啊。」
男人坐姿很妖嬈，微微上翹的桃花眼滿是興味。
佟冉一聽男人開口說話就斷定了他的身份，經常跟裴時衣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氣質屬性為娘炮的，可不就是妞哥嗎？妞哥本姓牛，在時尚界名氣很大，人稱牛哥，這「妞哥」的由來，正是他的好基友裴時衣最先叫出來的，傳出來后，大家覺得新改的名字更符合牛哥娘娘的氣質，於是大家都開始這麼叫了。
葉卿輕描淡寫：「也沒什麼，就是小孩子不懂事。」
妞哥的目光饒有興緻地投向佟冉，三秒后，眼睛就是一亮，眼前的女孩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她有一張美艷的臉，即使素著的臉上只塗了一層殷紅色的口紅，也讓人移不開眼，穿著打扮在他這個專業造型師面前也是不差的，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孫武德切了一聲：「真的沒多大個事嗎？既然如此，你們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
這話聽著有些刻薄，佟冉想說什麼的時候，葉卿及時地攔住了她。
孫特助在裴時衣身邊待了十多年，雖然叫特助，其實就是經紀人的存在，管理裴時衣的各種合約洽談及宣傳工作，裴時衣很信任他，所以不能輕易得罪。
「孫哥說得對，不知我們能做點什麼？」
孫武德轉轉眼珠，想到吃飯前的那通電話，瞬間計上心來，「既然你們誠心來道歉，就讓這位小姐來給裴哥當生活助理吧。」
孫武德從不擔心這位剛剛蹭了裴時衣熱度的小藝人會有膽量再次出什麼幺蛾子，一來，一向眼高於頂的裴時衣絕對不可能看上她，二來嘛，就像現在，他就一個電話打出去葉卿的工作室就直接癱瘓了，葉卿不得不舔著臉上門道歉求原諒，所以說他們在他眼裡就跟螞蟻一樣不堪一擊！
讓一個女藝人給人當助理，這話還是一個助理般存在的人說出來的話，葉卿內心受到莫大的屈辱，「這樣不好吧，佟冉年紀小，做不來助理的事，要不這樣，我替你找一個助理，絕對比她合適。」
女藝人的花期本來就短，當生活助理期間必定不會有作品，而且還不知道這時間會不會很長，等佟冉重新復出，怕是早沒人記得她了。
孫武德有些不耐煩：「我們這般大的公司找助理找了半年都沒找到合適的，就憑你一個小工作室就行？你不是想道歉嗎，我們只接受這個形式的道歉！」
妞哥聽孫武德說這樣的話，低頭默默喝了一口水。
葉卿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包間一側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身穿白襯衣的裴時衣出現在眾人眼前。
孫武德連忙上前給裴時衣解釋前因後果，「之前我接到電話，公司那邊還沒有招到合適的生活助理，剛好佟小姐誠心給您道歉，我看她挺合適的，要不就讓她試試？」
裴時衣看了佟冉一眼，沒說話。
佟冉感受到裴時衣那別有深意的一瞥，這一眼涼嗖嗖的，佟冉心裡發虛，她猜測對方可能希望自己主動道歉，於是微傾身體向裴時衣的方向鞠了一躬。
「裴先生，對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願意當您的助理，只求您高抬貴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裴時衣的動作只是針對佟冉一人，她還不會如此低聲下氣，但他拿葉卿開刀，這就讓佟冉不得不服軟了，況且當生活助理這個要求也不算很過分，在佟冉的容忍範圍之內。
「隨便你。」
裴時衣的聲音淡淡地，是那種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冷淡，佟冉身體輕顫，覺得這聲音比包間里的櫃式空調還製冷。
可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對這樣的道歉依然不滿意嗎？佟冉跟葉卿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眼裡都有些忐忑。
倒是趙武德很開心，快步走到桌邊，拿出筆記本電腦將助理的協議列印出兩份拿給裴時衣過目。招生活助理一向最難的工作，裴時衣對身邊的人要求太高，導致他的助理一兩個月就要換一次，最近好不容易鬆口可以用女助理，雖然看著對這個新助理也不太滿意，但也不是沒拒絕嗎，既然如此，孫武德哪有放過的理。
裴時衣接過合約看了一遍，用手邊的筆劃掉一行字，又在旁邊加了一行字。
孫武德看著裴時衣修改後的合約，想說點什麼，但裴時衣眼中的不容置疑讓他閉了嘴，他回到電腦旁，重新列印了兩份新合約，拿了一份給佟冉。
佟冉接過合約，認真地看了一遍，又遞給了葉卿。
合約內容中規中矩，並沒有很多刁難之處，合約時限一年，內容無非身為生活助理，負責裴時衣衣食住行各個方面，不出差時，工作時間早上8點到晚上8點，在外拍戲或者出外景都需要陪同，每月有生活補貼。另外必需安分守己，保守裴時衣的秘密，對於裴時衣的事情不經允許絕不能外傳，更不能綁著他一起炒熱度等等，一旦發現有違背合約的跡象，她和葉卿將承擔一切後果。合約終止時，兩人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雖然最後裴時衣拿葉卿威脅她，佟冉並不在意，畢竟有了這次的教訓，就算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再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如果有機會，她現在一點關係都不想跟裴時衣沾上。
值得一提的是，合約中有一條「著裝要求」有些另類——上衣必須過手肘，衣領不能低於鎖骨，下衣必須過膝蓋，衣服顏色以白色為主。
看到這條規定，再結合孫武德之前說這個助理不好招的話，佟冉瞬間腦補了其中的理由：一，有助理蓄意勾引過他，二，坊間傳聞裴時衣是嚴重潔癖患者，可能是真的。
葉卿看過合約后，斟酌著開口道：「如果在此期間佟冉有工作，這個怎麼協調？」
那孫特助想也不想，「她一個十八線還有什麼工作？」
葉卿一哽，這是徹底斷了佟冉合約期所有的工作啊，葉卿不死心，又問：「合那約生效期能推遲幾天嗎？我們這邊還有些工作需要處理。」
孫武德看了沉默喝水的裴時衣一眼，開口道，「可以，給你們五天時間，簽完合約你們就可以走了。」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佟冉拿回葉卿手裡的合約，在飯桌上找了個乾淨的空地，唰唰簽完名就跟著葉卿出了包間，裴時衣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佟冉不敢多待，生怕又出什麼幺蛾子。
等兩人走後，孫武德帶著李司出門辦事情去了，包間里只剩下裴時衣和妞哥。
妞哥拿著那份合約，看了一眼佟冉的簽名，她的字就跟她的人一樣，好看又大氣，讓人賞心悅目。
「這小妞有點意思，而且還是我最喜歡的小雛菊，我決定了，她就是我下一任女朋友。」
妞哥喜歡以「小雛菊」稱呼沒有經過人事的處女，在老司機面前，是不是處，也不需要跟對方真槍實彈的來一發去驗證，他們只要看看對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就可以辨別出來，堪比火眼金睛，而老司機中的戰鬥機——妞哥，在這方面簡直是博士后導師級別，例數他交往過的幾十個女朋友，幾乎每一位都是由他將對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號稱業界有名的處/女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