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眼睛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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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上到一半，江景陽寫檢討寫的乏了，扭頭看見姜憶認真做筆記的樣子，微勾唇角，挨近她低聲：「小同桌, 我有個不情之請, 不知你可不可以幫我啊。」
姜憶臉上浮現一抹不解之色看著他, 江景陽就繼續說：「有個問題一直搞不懂, 想讓你這個學霸幫我解答。」
姜憶點頭, 「說說看。」
他從抽屜抽出一本物理書放在桌上，隨意點一道題, 一本正經地：「這道題我不會。」
昏昏欲睡的游羽勛聽見這句話，瞬間睡意全無, 他不可思議回頭，「老大你沒毛病吧, 竟然開始奮發圖強了？」
江景陽瞪他：別影響我，滾開。
游羽勛不屑的撇撇嘴, 繼續釣魚去了。
姜憶也有些詫異，但還是認真的拿起筆給江景陽解答：「根據牛頓第三定律, F=F』得F壓=-FN=650N, 負號表示方向向下……」
江景陽學習基礎還在, 一點就通。但為了讓姜憶繼續講下去, 故作不懂的皺眉。
姜憶問, 「哪裡不懂嗎？」
江景陽撐著下巴, 持著筆在公式後面點了下，「這裡不需要再加什麼其他的？」
姜憶又看了遍提綱，「根據公式套進去就好了，還需要再加什麼嗎？」
江景陽把筆放桌上，義正言辭地：「加你QQ啊，把你Q號寫下來。」
姜憶：「……」
游羽勛：「咚——」
偷聽的游羽勛一下沒克制住，下巴重重砸在課桌上。
姜憶拿筆的動作猛地一頓，抬眼看著江景陽格外認真的表情，她文雅地笑了笑，從書包抽出一張草稿紙，在上面快速寫了幾串字后推給他。
江景陽看到草稿紙先是喜出望外的笑起來，等看清楚內容，臉成大囧樣：「這什麼玩意兒，達芬奇密碼？！」
游羽勛和周旭湊過來看草稿紙，而後捧腹大笑。
「哇哈哈哈哈……姜妹這招高啊。」
姜憶眨眨眼，「公式解出來Q號就出來了。」
江景陽面無表情的盯著紙上亂七八糟的數字：「……」
游羽勛和周旭目中無人的做法已成習慣，此時課堂肅靜，安靜的連老師的聲音都格外的清晰。
「下面我們就請游羽勛同學來給我講講這道題，電流怎麼走法？」
游羽勛笑的額外諂媚，「我對老師放電的電流怎麼走，這個電流就怎麼走啊。」
全班豎拇指：高！
往後一整天時間，江景陽都很忙，特別忙，在別的同學和老師面前，顯得尤其的乖，因為今天他沒有逃課出去打球。
而是……一天都在課室寫檢討和……破解姜憶密碼。
今晚晚自習沒老師管，班上也異常安靜。
原因是因為下午班主任宣布了國慶放假通知，明天開始放7天國慶假期，但如果今晚晚自習表現不好的同學，免除假期。
江景陽花了一天時間，終於把5千加7千檢討完成，靠在椅背上如同死屍的嘆氣。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游羽勛心生一計，召喚周旭江景陽姜憶三人，「反正今天管理不嚴，不如我們出去吃宵夜吧？」
不經意停頓，游羽勛和江景陽對視一秒，異口同聲，「巷口的烤榴槤。」
被路過的陶思穎聽見，她趴過來，「加我一個。」
然後……全部人把視線落在好學生薑憶身上……
姜憶以為他們所說的出去吃宵夜是光明正大的從校門口出去，誰知……
——
夏日夜晚，蟬聲陣陣。
新田一中某角沒監控的圍牆邊上，游羽勛摸黑著尋找墊腳的石頭。姜憶站在江景陽身旁，看著動作嫻熟的幾人，問：「從這出去？」
江景陽點頭，「你知道的，從校門口是出不去的，只能翻牆了。」
察覺出姜憶的擔心，江景陽補充：「沒事的，老師發現不了。」
陶思穎用手機開電筒幫著照亮一片光好讓游羽勛找石頭方便些，她站在姜憶身旁，「小憶憶你不會沒有翻過牆吧？這麼乖！」
姜憶想了想，最後搖頭。
在場除了江景陽和游羽勛，其他兩人都睜大眼看姜憶，「沒想到啊姜妹一個乖乖女也翻過牆。」
姜憶撇撇嘴，「被逼無奈。」
說著，還悄悄瞟江景陽一眼。
是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當時初二上學期，因為雙方父母都很忙，所以兩人住校了一學期。也是晚自習下課，江景陽想吃烤榴槤了，就拉著姜憶一起翻牆出去。
那是姜憶第一次翻牆出校，最後還被發現，全校廣播通報。
游羽勛對這件事印象極深，也是從那時候起，才知道姜憶和江景陽意味深長的關係。
游羽勛摸索到一塊較高的石頭，艱難地從草叢陰暗處拉出來，然後拍拍手，「得虧有我把這寶貝藏的隱蔽，不然被四大名捕發現就慘了。」
姜憶不解，「四大名捕？」
游羽勛把石頭挪到牆前，「是啊，就是那個教導主任。」
「為什麼要叫四大名捕？」
陶思穎答：「因為她抓人一抓一個準。」
姜憶：「四大名捕，那還有三個呢？」
江景陽悠悠得說：「她一個頂四個。」
想起教導主任嚴厲風行的模樣，姜憶忍不住笑，她抬目看他，透過月光望見他燦若星辰的眸子，「那你們有被抓過嗎？」
游羽勛搬好石頭大功造成的拍掉手上的灰，得意洋洋地：「教育處的門我們都摸熟了，你說她抓過我們沒有。」
說著，他開始催促，「好了別聊了趕緊翻吧，不然等下門衛大叔過來我們幾個死翹翹。」
游羽勛首當其衝第一個踩上石頭，因為石頭高度，長臂輕而易舉的搭上圍牆頂，稍加用力，就爬上牆上，然後一躍而下，穩妥站在地面。
江景陽一手插兜，環視一圈周旭和陶思穎，然後對陶思穎說，「你先上，九日最後。」
陶思穎女漢子稱呼不白來，她的動作乾脆利落地爬上，然後跳下。姜憶就聽見陶思穎和游羽勛在牆另一邊的打鬧聲，好像是跳下時踩到游羽勛了。
然後是江景陽，他踩在石頭上，轉身回視姜憶，聲音如風飄進她耳朵：「等會九日托著你上去，我在下面接住你。」
姜憶心有餘悸的點頭。
江景陽微勾唇，「別怕。」
周旭剛想開口催促兩人膩歪的氣氛，就聽見江景陽對自己說：「當心點，她腳還有傷。」
周旭：……我現在不想說話。
江景陽兩手撐起身體躍起，整個人就蹲在牆之上，隨後轉身跳下，一抹黑色身影就消失在黑夜。
周旭任命地蹲在石頭上，手扶牆面，「你踩我肩膀，我扶你上去。」
姜憶聽話照做，只是周旭有些不適應，在扛著她起身時，想扶住她以免摔下去，卻不知從何下手，生怕碰到哪裡不該碰的，導致他肢體動作詭異，還翹起蘭花指。
姜憶蹲在牆頭上，看著已經著陸的三人，江景陽站在牆邊，雙手微張，「下來吧。」
周旭從她身旁位置翻上牆，見她緊張的模樣，他笑，「要不我推你下去？體驗一回蹦極的感覺。」
「……」
姜憶側目，無語的看著看熱鬧的周旭。
周旭感覺到江景陽遞來的死亡凝視，聳肩，「放心跳吧，老大不會讓你受傷的。」
他跳下前，還跟姜憶說：「再不跳門衛來了我們幾個都遭殃了啊。」
姜憶初二那次翻牆，江景陽也這樣說要接住她。
結果，江景陽沒接住讓她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膝蓋上的傷疤現在還在。
經過前車之鑒，姜憶不太敢相信江景陽。
她蹲在那前後兩難，看著江景陽仰頭望自己和陶思穎三人焦急的表情，姜憶一咬牙想往下跳，就又慫了。
最後在她還躊躇之際，身後突然照來一道光線。
「誰在那！？」門衛拿著手電筒徐徐走過來。
所有人心弦緊繃。
姜憶也沒管那麼多，閉著眼就往下跳。
三秒后……
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姜憶緊緊抓住江景陽袖子，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映入眼帘的是江景陽那張妖孽地臉笑著看她，「真是膽小鬼。」
游羽勛借著路燈看姜憶，倏地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她，「姜妹你臉紅了。」
姜憶暗暗瞪他，然後掙脫開站在地上，臉紅的頓時無處遁形。
好在江景陽沒參與嘲笑她，而是踹了游羽勛一腳，「還走不走。」
「走走走。」
三人率先走開，姜憶還有些后怕，生怕明天爸爸媽媽就會知道她翻牆出來。
她站在那盯著牆出神，頭頂突然多出一隻手按住她腦袋，隨即傳來一道如暖陽般的聲音，「出了事哥哥罩你。」
*
離開學校旁的巷子，五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快活地蹦躂在夜市的每個角落。
出了學校的首站，就是大家心心念念的烤榴槤。
這家店是江景陽、姜憶、游羽勛三人初中經常來的店，周旭和陶思穎有些費解，「這麼極端的東西光聞著就難受，為什麼你們還忍受的了它被拿去烤？」
游羽勛連連搖手，「你們不懂，烤了之後榴槤的精華才會出來，哎呀說了也不懂，等會嘗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