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喝她的水
「姜憶，我們聊聊。」
姜憶神情怔楞了下，對方的大手像充斥著電流般，惹的姜憶沒有意識也不敢亂動，「聊什麼？」
「關於某種酸性東西的問題。」
「什麼？」
江景陽拉著姜憶到籃球場的休息區坐下，他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她，看著她的眼神有少許的不滿，「上次跟你說過的毛病，你什麼時候能改改？」
姜憶沒接水，直直望著他，「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說，以後不要不看全過程就走，忘記了？」
「……」
姜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當即接過他還舉著的水，飲了一大口，然後保持沉默是金的態度。
江景陽無言地盯著她側顏。一陣風吹來，吹動樹葉發出唰唰唰的聲音，落在地面的落葉被風喚起，在空中飄蕩后又落在別處。
因為周末，整個操場安靜的只剩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兩人都沒說話，江景陽不知看著她側臉沉默了多久，才悠悠嘆口氣。
「她送的水和毛巾我都沒收。」
江景陽的聲音包含了太多情緒，其中委屈的意味濃郁的連姜憶想無視都無視不了，她扭頭看去，就看見江景陽怕她不相信似得，點頭表達：「真的。」
姜憶被他這驚鴻一瞥的可愛模樣驚到，噗嗤笑出聲。
江景陽也鬆一口氣，習慣性的惡作劇把她頭髮揉亂，「所以啊，你別吃醋了。」
「我沒有吃醋。」姜憶縮著脖子躲開他搗亂的手。
「是咩？」江景陽挑眉，手臂放低順勢搭在她肩上，趁她關注他手時猛地傾身靠近她。
兩人唇與唇相隔兩厘米不到，姜憶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呼出，感覺到江景陽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往後退，卻被他大手困住。
江景陽逐漸靠近她，鼻子湊近她漂亮的嘴唇，裝作認真的聞了聞，「酸酸的，還說沒吃醋。」
「……」姜憶被他tiaoxi的臉頓時唰的紅起來，用力推開他，「那是晚上吃餃子的醋好不好。」
後者淡定的點頭，「我說的就是那個醋啊。」然後歪著腦袋看臉色不對勁的姜憶，笑，「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醋？」
姜憶後知後覺自己被耍了，舉起拳頭預想捶他，然而手剛抬起，就有一道刺目的白色光線照向這邊。
「誰在那邊偷偷摸摸的！」
巡視的保安拿著手電筒過來。
我靠！
江景陽暗罵，拉住姜憶就跑到主席台旁小過道躲著。
保安走到籃球場發現沒人，嘀咕：「奇怪，剛剛好像看到有人的，唉現在的小年輕啊這麼快就開始戀愛，回去一定要好好給我女兒灌輸一下思想教育，不知道一歲能不能聽得懂……」
隨著聲音逐漸遠去，江景陽和姜憶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江景陽把姜憶護在裡面，過道很暗，沒有燈，姜憶咬咬唇，溫軟出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江景陽聽言回眸，沒說話，聽她下文。
姜憶抓著衣尾，「看到那個畫面我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說著，她抬眸，燦若星辰的眸子望著他，「不好意思啊，今天害你這麼擔心。」
江景陽順勢倚靠在牆邊，微昂起頭，「其實我更喜歡小時候的你。」
他看她，「那時候的你就算不高興也不會不理我，姜憶，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不要藏在心裡，我們還是可以跟小時候那樣，你也可以隨時向我發脾氣。」
姜憶：「這樣會不會影響到你？」
江景陽莞爾，「沒關係。」
就一直這樣影響著吧，我很喜歡。
確定了保安走遠了，江景陽帶著姜憶回宿舍，因為怕中途被保安看見一男一女大晚上出來，兩人隔了一臂距離行走。
途中，江景陽問：「明天我籃球賽，你來嗎？」
姜憶：「來。」
——
周日上午的訓練，江景陽格外認真，就連中場休息的時間他也都沒休息，綜合昨天如死屍的情況，球員覺得他魔怔了。
游羽勛坐在休息區看還在打球的江景陽，「你們這群單身狗不懂被喜歡的人影響的心情。」
眾人：「是什麼心情？」
游羽勛清清嗓子，突然飆歌讓所有人猝不及防的閃了腰。
「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
就像……
她的一顰一笑時刻牽動著他的情緒。
她笑，他一日都陽光明媚。
她哭，他一日都狂風暴雨。
-
周日下午，新田一中迎來高二年級的友誼籃球賽，恰好在聖誕節當天。
比賽的日子選的比較衝突，在周末兼聖誕節的日子，所以陶思穎覺得今天很多人都會去約會而沒時間來看比賽，誰知，在她們去買了零食悠哉的來到籃球館，現場的狀態讓幾人瞪大雙眼，深深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柴雪抱著一袋薯片，「我的法，大家都不跟男朋友過聖誕嗎？！」
劉夏默默託了托自己驚掉的下巴，「舍長，你不是說今天沒什麼人的嗎？」
陶思穎清清嗓子，「這是個錯誤的判斷，我哪兒知道現在的女生都這麼瘋狂不去約會來看江大佬比賽啊！」
鄭童薇環視人山人海的觀眾席，突然不知看到什麼，笑說：「人家都帶男朋友來看比賽了。」
「啊啊啊那怎麼辦啊，要不我們坐在過道看吧？」柴雪抓狂提議。
姜憶發現了一個沒什麼人擠的角落，開口：「要不我們去那邊看看還有沒位置？」
眾人泄氣的邁步去，剛走一步，姜憶就感覺頭頂蓋下一隻大手按住她腦袋，她還沒轉頭看去，就聽見輕快的聲音，「來啦。」
柴雪看見是江景陽，難得的興奮不起來，她苦笑，「來是來了，可是好像來的有些晚。」
後者唇角微微勾著，幫姜憶拿過她手裡的購物袋，帶著她走到觀眾席中央，「我給你們佔了座位。」
來到座位，姜憶受寵若驚地坐下，宿舍幾人除了鄭童薇比較淡定，其他三個像得到至高榮耀的寶座似得瘋了。
她仰著頭看江景陽，少年站在她身前，正欠身跟籃球場休息區的球員手勢交流什麼，姜憶看見某角落的球員看她眼神怪怪的，她沒細看，江景陽就轉過頭來。
江景陽見姜憶眼神直直的看休息區的球員，心裡酸酸的，伸手在她額頭稍重的彈了下，「認識我球服上的數字嗎？」
姜憶看他衣服，「7啊。」
「記好了，等會不許看別人。」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便跑回球場一起準備熱身運動。
臨近開場，球館大門被關上，觀眾席位置不夠，有很多高一的師妹都坐在過道上，說是怎麼樣都要看新田X3打球。
姜憶聽見這句話哭笑不得。然後專註於看球場上運球投籃的7號，江景陽帶著球以一個假動作騙過防守，靈活的轉身，站定在線外，手臂握球揚起，三分球。
全場拍手歡呼，江景陽與隊員擊掌后習慣性的看向觀眾席中央第一排的位置，而後露出一排大白牙笑起來。
初中，江景陽剛迷上打籃球那會兒，天天拉著姜憶到球場當他的觀眾，當時姜憶問他，「為什麼偏偏要我做你的觀眾，你可以叫多點人呀。」
江景陽是這樣回答的：「一個就夠了。」
只要是你，就夠了。
中場休息，陶思穎和柴雪幾人才開始吃零食，買好的零食本想邊看邊吃，誰知剛才全場人看的入神，根本沒一個吃東西的。
她給陶思穎遞去一包薯片，嘴裡包著一口餅乾支支吾吾得講不清，「你次啊，灰常好次噠。」
坐在過道的師妹不知第幾次偷瞄姜憶，這會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拍拍她手臂，等姜憶遞來目光，她才說，「師姐你跟江大佬是兄妹吧？」
姜憶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師妹：「我看你們姓氏都差不多啊，不是親的也是表的吧？」
姜憶看到她眼中閃爍的希望，驟然一笑，笑容優雅得體，「要讓你失望了。」
師妹身旁的同學也湊過來八卦，「可是你們的姓氏真的很像……」
「那是夫妻姓。」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背後慢慢的包圍過來，幾人耳畔傳來他的聲音，都下意識扭頭看去，便看見江景陽兩手叉腰站在姜憶身旁的台階上，額頭還有些剛才打球過後留下的汗珠。
師妹是第一次這麼近看江景陽，許久才愣神過來，「……什麼？」
江景陽沒理她，蹲下在姜憶座位旁，清冷的眸子突然可憐無措的看著她，「隊員都有人送水，我沒有。」
姜憶看著他如一灘湖水可憐巴巴的模樣，才發現自己拿著礦泉水，她來之前是想著給江景陽買的，但是開場前不久，那瓶水被游羽勛搶走了，現在……
她有些心虛地拿起僅剩的半瓶水，「給你買的被游羽勛搶走了，這個是……」
話未說完，江景陽二話不說拿過她手裡的水，仰頭一飲而盡，喉結跟著水流上下滾動，脖子上蒙上一層汗珠，襯托著上下滾動的喉結有說不出的xing感。
姜憶無奈：「……這是我喝過的。」
後者只敷衍的點頭應了個「嗯」的鼻音，然後把空瓶子還給她，「又不是沒喝過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