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賈洛軒15
“洛軒，你…….你回來了？”她難以很置信，那麽多個日日夜夜，盼著我可以回家吃飯，我一次都沒有答應。就在她完全不抱希望的時候，我回來了。
或許是越來越老了，看到鄰居家的相熟的人，抱著孫子和孫女曬太陽時，突然覺得挺幸福的，也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短暫的幸福。就像有個人說的，人這一輩子，老了，還能做什麽，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子女過得好一點。
我懶得理她，盡自坐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一杯熱茶，我接過來，喝了好幾口，都驅趕不了我心裏麵的寒氣。剛從T市回來，我心裏的疲憊更是重地令我喘不過氣來。
“洛軒，你很累嗎？”她看著我疲倦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沒有答複她，應該是厭煩了她一次次虛假的問候。她如今這個樣子，不過也是為了彌補。可是我為什麽要回到這邊，或許是那個別墅有很多是關於她的。而她，或許還沉浸在某個男人製造的甜蜜氛圍中，幸福的眉眼飛揚。
“洛軒，要不要我讓廚房那邊準備好飯菜，你吃完飯，就回房睡覺。”她見我不回答，也不覺得無趣，繼續接著問道。
我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挽在左手臂上，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不用。”
她略微緊張地看著我，害怕我下一刻就會消失在她眼前。我不覺得她會如此依靠我，隻不過是想為了讓她自己心安罷了。
“我回房間睡一覺，沒什麽事情不要打擾我。”說完，我再也不願意看她一眼，就回房間休息了。
一晚上都無夢，睡到早上八點多，我睜開眼睛，擋住光亮，等適應後，才放下手，伸了伸懶腰，真的很久沒有嚐試過睡懶覺了。
平常時間，我都是雷打不動的六點醒來，不管是有事沒有事，除了那一段時間，被她纏著，才會稍微遲了一個小時醒來。
我下扶梯時，看到她仰著頭，向上張望，看到我，她訕訕地跟傭人說：“扶梯怎麽那麽多塵土，叫人上去擦擦。”
傭人很快就應下來，動作利索地提著小水桶和抹布上前，我撇嘴，都什麽時代，還動用人工。雖然科技發達，可是真正的有錢人卻不願意買那些所謂的高科技，尤其是生活方麵的。說到底，他們還是受到古代思想的束縛。
為了彰顯他們的地位和身份，隻有請傭人，才能襯托他們的不同於別人的尊貴。
“洛軒，你醒了，我讓傭人準備了早餐和西餐，你畢竟在國外住過，我不知道你平時是吃早餐還是西餐。”她顯得有些局促地說。
的確，很多媽媽或許不知道他們兒子的夢想是什麽，但是幾乎所有的媽媽都對自己孩子的喜好掌握的一絲不苟，甚至是熟悉到不能熟悉。
中西餐一起準備？我看著桌上豐盛的早餐，諷刺地一笑，“真是豐盛，這些早餐也足夠非洲一些孩子吃上一年。一年，在別人的眼裏看起來什麽都不是吧。”她被我諷刺地啞口無言。
倒是站在一旁的傭人看不下去，給我端上一碗粥，說：“少爺，這是夫人親自熬的。你嚐嚐看，她說你小時候特別愛喝她煮的粥。”
我看著那冒著熱煙的白粥，小時候？對於我來說太過於遙遠。她始終低垂著頭，不肯跟我對視，我把粥放在她的位置上，說：“既然準備地那麽辛苦，就你喝吧。“
她沒想過我會絕情到此，愣了一下，受傷地說：“洛軒，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們？”
“原諒？您這個詞有點嚴重，畢竟我生下來，就已經背上了你們給我的人情債。還人情債，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你也不用這樣，還有幫我轉告他，我隻幫他一次，下一次他要是想坐牢，我也沒有辦法。”我攤攤雙手，很欠揍地說。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囁嚅地說：“洛軒，你不要我們，不要我們這個家了嗎？”
“有人把家人當成棋子的嗎？這是我聽過的，最荒唐的話。”我自嘲地說。
“不是的，洛軒，我們當時是想，肖家也算知根知底的，而靜柔也是個挺溫順乖巧的大家閨秀，配你應該是再合適不過。可是，我沒想到她……唉，洛軒，如果你還是喜歡那個小女孩，你就去追她吧。”
我狠狠地把刀叉放下，它們碰撞著盤子，那麽清脆的一聲，聽得人直發慌。讓周圍的人都聽得心神一震，大氣都不敢出。
“你以為你想要就可以要的嗎？你知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再也不可能擁有了。”想起那次去T市，我的心裏就像填滿了憂傷的曲子，耳邊聽到的都是傷感，除此之外，什麽都不剩下。所有我感覺不到，身邊之人對我的關心，一味的想去傷害他們。
“洛軒，你怎麽可以……”她咬著唇，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在她很長一段日子裏，聽到的都是別人對她的恭敬和讚美，估計很少有人大聲地對她說話，更何況是她的親生兒子。
“我怎麽可以，我還想問問，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父母。看不慣自己孩子的幸福，在你們心中，地位永遠是第一位。現在突然對我那麽好，又是為了什麽？”我想起了特助跟我說，他想引進外國的產品，但是缺乏資金。
“我已經受夠了被你們當成是棋子，所以請你們別妄想我會成為你們的提款機。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這兒，以後我都不會踏進這兒一步。還有，沒事幹的時候，你還是好好勸勸他，否則他隻會引火自焚。”我彈了彈衣服上的髒東西，正準備走。
她卻上前把我抱住，拚命搖頭說：“洛軒，世界上沒有狠心的父母，我們做了那麽多，都是為了你能夠做得更好。你爸他那麽辛苦的掙錢，也是為了我們賈家的後代，希望百年以後，不至於愧對賈家的列祖列宗。洛軒，如果我們有錯，那也是因為我們賈家可以永遠不會埋沒於世。”
“這麽偉大的夢想，恕不能理解。”我無情地擺脫她的束縛。
“洛軒，如果你是因為我們害得你無法和她在一起，我會努力讓她回到你的身邊。這樣子，你是不是可以回家看看我們？”她說得越來越小聲，我也沒怎麽留意去聽。
隻是勾唇一笑，說：“等到你真的把她給我找回來，我們再說吧。現在，請你放開我，我還要去上班掙錢。”我看著她的手從我的手臂上滑落下來，是那麽無措和惶然。
這種表情，多麽像極了我小時候，為了讓他們不要漠視我，拚命努力，卻得不到他們認同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她體會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了。我應該開心才對，可是我卻覺得索然無味。
“洛軒，不管用什麽方法，我一定會讓她回到你的身邊，你相信我。”她承諾道。
“是嗎，我拭目以待！”我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這個讓我每每想起，都隻有冷和不悅的別墅。
如果我知道她會采取這麽極端的方法，讓她回到我的身邊，我想我就不會讓她行動了。而她所謂的方法，不過是把我和她推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這都怪我，一直想得都是她降下身份家乞求她回到我身邊，誰會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做呢？
我開著車，奔向了冬日中。因為把自己關在了車裏麵，享受不到絲毫的陽光。身體的冰涼或許隻要開一下窗就可以解決，那麽心靈的缺口，又靠什麽來填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