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葉宸冰微笑：「成交？」
「成交！」賀星豪面無表情, 他鬆了葉宸冰的手，抓起桌上的啤酒，仰脖咕咚咕咚直喝, 葉宸冰在對面看著他的喉結上下不停的滑動著, 有酒液從他的唇邊溢出，沿著下巴滑到滾動的喉結處, 竟然有說不出的性感。
賀星豪喝乾了一罐啤酒, 接著拿了另一罐, 象是跟誰生氣一樣, 繼續喝。
葉宸冰抿了抿唇，「哎」了一聲。
賀星豪停了喝酒的動作，手執啤酒，眼神淡淡的瞟過來。
「這麼喜歡喝酒？」葉宸冰抿了口酒, 輕聲問。
賀星豪閉了下眼睛：「喜歡的事情很多。」
葉宸冰：「比如？」
賀星豪喝口啤酒, 淡淡的看她一眼：「你說過, 不問我的。」
葉宸冰用手拍下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
葉宸冰今天的心情挺好的, 工作五年來這是心情最舒暢的一天。可對面的賀星豪實在不適合聊天，他太沉悶了。
葉宸冰抱了兩罐啤酒走向電視機，她調出了之前沒有看完的一部電影。片子資源是滿佳佳提供的, 只說非常難得, 值得一看。她拿回來的當天看了一點兒, 因為有點兒事情停了下來, 之後就把這事給忘了。
她看眼餐桌前的賀星豪：「我要看電影, 你呢？」
賀星豪把餐桌上剩餘的啤酒往懷裡一摟, 神色淡淡的說道：「一起吧。」
桌上沒怎麼動的兩盤菜他沒有拿。
兩人似有默契般，就只喝啤酒。
葉宸冰手裡拿著罐啤酒倚在沙發的右側，眼睛盯著電視機屏幕。賀星豪看看長沙發的尺寸，很自然的選擇了左側的位置。兩人中間空出了半臂的距離，相安無事的喝酒、看電影。
電影是韓國的，有字幕，需要精神集中才能看進去。剛開場的景色特別優美，不得不佩服韓國導演的細節處理。
看了會兒，葉宸冰起身去將燈給關了，她脫了拖鞋，盤腿坐在沙發右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那裡。
突然暗下來的客廳讓賀星豪有些不適應。常年的鍛煉讓他的神經比平常人敏感，尤其是在光線暗淡的情況下。他的精神似乎沒辦法集中到電視屏幕上，總在不自覺的感受身邊那個女人的呼吸聲。
葉宸冰卻將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電視屏幕上，她之所以未經商量便關了電燈，是因為她習慣於在黑暗中看電影，這樣會讓她容易沉浸到劇情當中。
她小口小口的喝酒，眼睛一直盯著電視屏幕。她不喜歡看配過音的韓國電影，感覺失了那種原本劇情里的感覺，象這樣聽著韓語看著字幕就特別舒服。
這部電影拍得非常有質感，劇情緊湊，毫不拖沓，但看到中段的時候，葉宸冰才發現了一點兒不妥之處。
這部電影里有情.色的部分，雖然男女主角的敏感部位沒有露出來，但導演的拍攝手法很唯美，將情.色拍得非常有感覺。男女主表演也非常到位，尤其是女主角的身材特別的撩人，激情時刻的呻.吟演繹得淋漓盡致。
葉宸冰看得熱血沸騰，她下意識的要去抓靠墊，抓到手的時候才驚覺賀星豪正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沙發上。
她看得太投入，差點兒忽略了這個人。
當意識到有人跟自己共處一個空間之內時，葉宸冰表情有些尷尬。
單身女人雖然沒有男人的陪伴，但並不表示沒有性的需求。
葉宸冰也有需要解決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她為剛剛自己腦海里閃現出的想法感到羞恥，幸好她提前關了燈，可以勉強遮掩自己起伏的情緒。
賀星豪似有所覺，他的頭忽然轉了過來，黝黑的眼眸沉默的看向葉宸冰。
葉宸冰撩了撩頭髮，摟緊了懷裡的靠墊。
賀星豪盯著葉宸冰看了兩眼，猛的站了起來，他大步邁著去了洗手間。
電視機里的畫面正播放到緊要處，女人努力仰著身子，似乎要將自己毫無保留的綻放在男人面前，男人的喘息一聲沉似一聲，女人的呻.吟聲則象貓爪子一樣撩撥著觀看者的內心……
葉宸冰深吸了一口氣，抓起遙控器將電視機給關了。
這部電影實在不適合她跟賀星豪一起看。
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她關電視機的剎那，賀星豪恰巧關了洗手間的燈走了出來。
整個屋子霎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葉宸冰愣住了，賀星豪也愣住了。
但不約而同的，兩人都沒有動作。
都在靜寂和黑暗裡感覺彼此的呼吸。
剛才電影里的畫面還在葉宸冰的腦海里，她體內還洶湧著那種情愫的餘韻。
沉默了近一分鐘，葉宸冰先動了，她咳嗽了兩聲：「我先去睡了，你自便。」
她逃也似的回了卧室，走動間，小腿不知碰到了哪裡，葉宸冰疼得齜牙咧嘴的。
她回到卧室並沒有開燈，直接在黑暗中爬上了床。
拉過薄被蓋到身上，葉宸冰緩了好一會兒，內心才平靜了些。
她在黑暗中悄悄的笑了。
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該開葷的時候就得開葷，否則體內的激素應該會失調吧。
葉宸冰摸了摸小腹，月經差不多該來了。
早上，葉宸冰是被咚咚咚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她抓了抓頭髮，走出卧室，恰巧賀星豪也從另一間卧室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了下，葉宸冰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媽、三嬸！」葉宸冰看清來人，有些蒙了。
門口共站了四個人，老媽和三嬸，還有葉宸雪和她的男朋友。
三嬸有些抱歉的看向葉宸冰的媽媽：「嫂子，我就說咱們來早了，宸冰上晚班，早上哪會起這麼早？」
「行了，來都來了，」葉宸冰老媽自作主張的招呼大家，「快進來吧。」
葉宸冰只好身子往旁邊一撤，讓幾個人先進屋子再說。
四個人進到屋子裡，當看到屋內的另一個人時，都愣了。
葉宸冰老媽用手指著賀星豪，結結巴巴的問：「誰，這是誰？」
賀星豪只穿了件短袖衫和一條大短褲，一看就知道是晚上睡在這裡的。
三嬸的眼睛掃來掃去，眯眼笑了：「嫂子，這還用問，宸冰男朋友唄。我說不相親，原來是有了啊。」
葉宸雪則驚訝於賀星豪的帥氣，她碰碰樂小偉的胳膊：「瞅見沒，我姐的男朋友蠻帥的。」
樂小偉表情是最震驚的，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沒答出一個字來。
葉宸冰嘆了口氣，拽著老媽的袖子往自己卧室拉：「媽，進來說。」
三嬸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
關好卧室的門，葉宸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媽，他叫賀星豪，你對人家客氣點兒。」
「他是做什麼的？他父母是做什麼的？家裡條件怎麼樣？沒有房子嗎？幹嘛跑來跟你租房子住？」葉宸冰老媽連珠炮似的問道。
葉宸冰緩緩吁了口氣：「媽，甭打聽那麼仔細了。他在碩博修車廠打工，就是一名普通的修車工……」
葉宸冰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老媽的拳頭就揮過來了，在她的胳膊上連著打了兩下。
葉宸冰不耐煩的喊了聲：「媽！」
「媽什麼媽？你怎麼不去找個修鞋的？要不然去找個修理地球的？你怎麼就這麼點兒出息？我和你爸供你讀書上學，就為了讓你找個這樣的對象？你是工作不好還是長得差了，怎麼找個男朋友這麼費事？」
葉宸冰老媽嗓音特別大，完全不顧忌外面的人能不能聽到。
三嬸拽了拽葉宸冰老媽的袖子：「嫂子，小點聲兒，外面能聽到。」
「我不在乎，就是要讓他聽到，別耽誤我閨女時間。」葉宸冰老媽氣乎乎的坐在女兒床上，用手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氣死我了。」
三嬸幫著拍了拍葉宸冰老媽的背，扭回頭瞪了眼葉宸冰：「宸冰啊，不是我說你，外面那男人也就是長得好看點兒。找男人不能看長相，長得好看屁用沒有，還是得實際著點兒。你現在年輕覺不出來，等結婚以後就明白了。這條件好跟條件差，區別可大了。吃糠咽菜一次半次的是個稀罕，可要天天吃糠咽菜，沒幾個人能受得了。你好好考慮考慮你媽的話。」
葉宸冰點點頭：「謝謝三嬸，我知道了。」
三嬸笑眯眯的：「這就對了。我們今天來，是想拉你一起幫宸雪看看婚紗，你的眼光一向好，嬸子信你。」
葉宸冰繼續點頭：「好的，」她看眼自己老媽，壓低聲音說道，「媽，算我求你，出去后別找不痛快。我的事情我心裡有數，您就不要插手了。我什麼時間把人帶回家了您再挑三揀四吧。」
葉宸冰老媽瞪了閨女一眼，「行，我閉嘴。」
三人回到客廳，卻發現客廳里的氣氛不太對。
賀星豪已經換了衣服，他站在餐桌前準備早餐，葉宸雪和樂小偉並肩坐在沙發上，葉宸雪倒還沒什麼，但樂小偉狀態明顯不對。
他頭上臉上全是汗，更誇張的是，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洇濕了。
葉宸雪感覺不對勁，歪頭看著樂小偉：「小偉，你怎麼了？忽然出這麼多的汗？」
不遠處的賀星豪眼神淡淡的瞟過來，樂小偉身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葉宸冰的老媽和三嬸也看出來了，都吃驚的湊到樂小偉跟前，三嬸關心的問道：「是不是早上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現在還是趕緊上醫院吧？」
葉宸雪忙攙著樂小偉起來，準備聽長輩的話送他去醫院。
可樂小偉人還沒站穩，膝蓋一彎，竟然跪下了。
在場的幾人，除了賀星豪之外都驚呆了。
葉宸雪「呀」了一聲：「小偉，你這是怎麼了？」
「當兵的人，身體不應該好嗎？這是怎麼了？」葉宸冰老媽有些擔心，「咱們一起搭把手，快把人送去醫院吧？」
幾人伸著胳膊要去抓他，樂小偉卻忽然抬起了兩隻胳膊：「對不起，我撒謊了。」
大家都愣了。
葉宸雪吃驚的看著樂小偉：「你，你撒什麼謊了？」
樂小偉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不是什麼副團，我，我只是，只是我們隊長的司機，隊長的軍銜是副團……」
他還想接著往下說，賀星豪不知何時走到了近前，他適時的遞出一杯水：「你們隊長呢？難不成也在本地？怎麼讓你開著軍車出來了？」
樂小偉一愣：「這個……」他看到賀星豪黑沉黑沉的眼球，結結巴巴的說道，「隊長，隊長休假了，我送隊長回來，一直一直沒回去。」
賀星豪咳嗽了聲，若無其事的往後退了步。
葉宸雪聽蒙了，她兩隻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說什麼？你不過是個司機？所以你才再三要求不買房子讓我跟著你隨軍？你是不是壓根買不起房子，故意套路我？」
她前後一聯想，越想越覺得自己傻透了，她眼淚汪汪的看著樂小偉：「樂小偉，你就是個大混蛋！」她哭著跑了出去。
三嬸從震驚中回過神，趕緊跑出去追。
葉宸冰老媽嘴巴半張著，不知道大清早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來之前大家坐著軍車還在喜滋滋的討論今天到哪裡去選婚紗，這轉眼就鬧騰起來了。
葉宸冰老媽不解的看向跪著的樂小偉：「你真是個司機？」
樂小偉低著頭，垂頭喪氣的回答：「是的。」
「那你怎麼忽然要說真話了？」沒啥徵兆，太突然了。葉家人到現在都沒發現這事兒，如果樂小偉繼續蒙下去，完全可以蒙到婚禮結束。
樂小偉：「我，我對不起宸雪。」
葉宸冰晃了晃腦袋：「大清早的到我這裡上演狗血的劇情，你們太有心了。媽，我先去洗漱了。」
賀星豪倒了一杯水，小心的送到葉宸冰老媽跟前：「伯母，請喝水。」
葉宸冰老媽沒好氣的看了他眼，一句話沒說走了。
她生氣，不想看到當修車工的賀星豪。
客廳里只剩下了樂小偉和賀星豪。
樂小偉瞄眼洗手間，眼神忐忑的看向賀星豪，「隊長，我，我不是有意要騙葉宸雪的，就是不小心被她誤會了我沒有解釋。」
「這話，你還是跟她說吧。我讓你及時趕回隊里，你卻在外面晃這麼久，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了早說，我會儘早安排你轉業。」賀星豪的眼神很冷酷。
「不不不，」樂小偉乞求的眼神看向賀星豪，「隊長，我不想轉業，求你給我機會。」
「行了，大男人跪著象什麼，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趕緊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解決吧。」賀星豪拿著杯子往餐桌方向走去。
「隊長！」
「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找她跟她道歉？哪怕成不了，也不能讓她對你心存怨恨。」
樂小偉「哎」了一聲，站起來就往外沖。
衝到門口，他忽然回頭：「隊長，那車子呢？」
「先開到何大學的修車廠里放著吧。」賀星豪淡淡的吩咐。
樂小偉答應了一聲，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葉宸冰洗完臉出來，客廳里就只剩下了賀星豪。
「都走了？」葉宸冰坐到餐桌前，她夾起一筷子雞蛋剛想往嘴裡送，卻聽到門口傳來大力的拍門聲，只聽老媽在門外喊，「宸冰啊，宸冰啊，你妹要跳樓！」
葉宸冰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