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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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青春廣播操的音樂在響, 何櫻也彎著眼睛喊了聲王校。
「好好, 」王校長站在籃球架旁, 沖何櫻招手示意:「小何哪, 你過來下。」
何櫻依言走了過去。
王校長問:「怎麼樣, 到學校正式帶班快一個月了, 還順利吧?」
「順利的, 」何櫻低頭笑了下:「但……還是和實習不一樣吧。這回沒師父頂著了,我自己就是班主任,凡事都要做好。」
「這就對咯。」
王校是化學老師出身, 因此只和她泛泛談了些教學經驗,聽的何櫻眉心悄悄擰了又松。
高一級部向來由沈曼負責,她是九中最年輕的特級, 無論帶班還是語文教學經驗都一流。
王校平時最多喜歡提點兩句年輕的化學老師, 術業有專攻, 語文組的事從不多干預。
「這樣,」王校虛笑容和藹:「國慶回來后, 你的彙報課我也去聽聽看, 到時候定下來OA上告訴我。」
明市教育局對直屬重點中學的教師要求很嚴格, 新教師入職三個月內就要在校內開第一節彙報公開課,並錄製視頻提交教研室評估。
一般默認的是, 校內的名師領導越重視到場越多, 教研室評分時就會多給些面子。
但你一個化學老師……
何櫻只能腹誹, 眼裡還帶著笑:「好嘞, 王校您多指教。」
王校連連謙和了幾句「談不上」。
「小何呀,」王校虛掩著唇咳了聲:「你也知道我現在分管學校工會這塊吧,你們新教師的生活、工作我都要關心。」
「尤其是你們家庭又沒有困難呀,還有這個……對象有沒有落實啦,都是我的工作範圍。」
何櫻心裡一跳,這都婉拒多少次了,還不懂么。
她只好垂著眼帘,裝羞澀不說話。
王校卻沒想放過她,神神秘秘道:「講實話,這次還真不是我要給你介紹。是上面領導面試的時候就對你印象特別好,特地打電話給我的。」
何櫻一臉無奈:「王校……」
新教師,尤其是任職學校好些的女教師,簡直是介紹相親市場上的MVP。
王校樂呵呵地打太極,一節廣播操做完,已經把這位準相親對象的情況介紹的十分清楚了。
何櫻心裡煩透了,但到底不能跟鄭臨彥那樣。
要是鄰居阿姨、媽媽朋友介紹的這類,她大可以看都不看一眼,但是校領導的話,真不行。
沈曼也說,你不喜歡歸不喜歡,他們再介紹你就挑一個去見見,走個過場唄。
體制內的學校有自己的遊戲規則。
「行吧。」
既然服軟了,她還就非要把話說的漂亮點,不能白瞎了這一番委曲求全。
「王校,」何櫻閉了閉眼,然後笑的溫柔:「既然您這麼費心,我能不見嘛。但您看,國慶過後就期中運動會的,後面我就……」
王校滿意地直點頭:「我懂,我懂。肯定是要以學校工作為重,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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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櫻連微信都沒加,直接就通過王校遞話,訂在臨度商圈的水吧見一面。
見完拉倒,快刀斬亂麻。
等到約定的那天中午,何櫻才懶洋洋從王校發的微信里翻著具體時間地點。
「櫻櫻,你還不趕緊化妝換衣服?都幾點了。」
章韻之從沙發上把女兒拖起來,念念有詞:「你不懂,好男人和好工作一樣,都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你再耽誤下去就只能選別人挑剩下來的了。」
何櫻臉皺成一團:「媽,你別管了行嘛。」
在章韻之看來,學校校長介紹的對象人肯定是靠譜的,再一聽說男方父母都是大學教師,書香門第,心裡就更願意了幾分。
章韻之自己是標準女強人,在律所做到了合伙人級別,主訴離婚等民事糾紛案件。
可能自己缺什麼,就想在兒女身上找補回來,是許多中國父母的共同點。
章韻之就希望女兒能有個穩定安閑的工作,錢不是問題,再早日找一位穩重顧家的丈夫,生兒育女。
「不管,不管,你都多大了?」
章韻之翻舊賬道「:當年我說讓你去做小學老師,你怎麼不聽?成天泡在學校,還要帶高三,我看你不抓緊怎麼辦?」
何櫻嘟噥:「有什麼怎麼辦的,人不結婚又不會死。」
「你說什麼?」
眼看兩人要起爭執,何琮趕忙從書房拉門出來,和聲勸道:「韻之,你少說兩句。我看櫻櫻還小,也不用急。」
「她怎麼就——」
「行了櫻櫻,」何琮沖女兒直使眼色:「我看你拿個快遞都要在鏡子前面照半天,去市中心還能不打扮啊?別和媽媽犟了,乖。」
何櫻扁扁嘴,環著個白熊抱枕恨恨回房間去了。
「多大人啦你。」
何琮在她背後笑的很傻,又被章韻之數落了一通。
何櫻滑著微信列表,一手翻著滿抽屜的眼影盤,決定就化個通勤妝,清淡不失禮貌就行。
「下午三點,慕里中心B座1層,1306商鋪。」
何櫻心跳快了半拍。
然後移開了搭在大地色眼影盤上的手,揀了盤波光粼粼的亮片色出來。
她承認自己這樣很沒出息。但為了萬一可能遇見的林臻,又覺得值得。
磨蹭了將近一個小時,何櫻才去玄關前換鞋,準備出發。
「我送你去吧?」章韻之怎麼看怎麼合意。
何櫻停了一秒,哪裡不明白媽媽的深意。
她笑笑:「媽,我自己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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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從未想到,自己的妝真能這麼快奏效。
水吧在慕里中心的金字塔形的邊角,正對著音樂噴泉,北歐冷淡工業風裝修,當午後陽光一點一點延伸進來時,清爽又舒服。
何櫻提前五分鐘到了店門口,然後給那位發了條簡訊。
對方回她:「抱歉稍等,已經停好車了。」
微信叮叮咚咚也在響。
林臻:「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自那天后,她和林臻每天都互道晚安,吐槽點兒小事,平平淡淡地保持著聯絡。
何櫻不明就裡,隨手發了個笑哭的表情過去。
他說:「你往回看。」
最右側陽光下的單人卡座,擺著一罐小小的綠色仙人掌。
一隻mac pro筆記本,還有……淡淡含笑的林臻。
指甲在手心留下了一排月牙形印記,何櫻絕對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碰見林臻。
她腦袋亂成一團,甚至想過通訊技術那麼發達,現在簡訊會不會也可以撤回。
「怎麼了?」
林臻起身走到她面前,按了按微酸的肩胛說:「這菜單有這麼差嗎?讓你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
不不,不能這麼狗血下去了。
「林臻。」
他微微笑了下:「嗯?」
「我是在等人,我約了人。」
「男的女的?」
「……男的。」
她把唇抿的泛白,然後乾乾笑了聲:「王校介紹的,我推不——」
林臻當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何櫻,」他一字一句艱澀道:「你可真行。」
「我說了那是王校介紹的。」
他眼裡含著自嘲的笑,冷靜極了:「噓,不用說,我知道。」
「我只是覺得自己像個**而已。」
年輕的男人姓付,付澤。二十九歲,現任明市開發區政府辦副主任。據王校說,這是這個年紀所能達到的最好位置了。
不翻船不作妖,三十五六歲混個處級幹部也不是難事。
的確年輕有為。
「何老師,抱歉讓你等了,」付澤一低頭謙和道:「我們府辦周末也要值班。有個新公務員家裡臨時有事,我就去頂了一下。」
何櫻不在意的笑笑:「沒關係的,你們辛苦。」
付澤眼睛一亮又暗淡:「唉,主要還是說不出的苦。」
「都說我們一張報紙一杯茶坐一天,清閑得很。誰知道我們天天忙的跟陀螺一樣,5 2白加黑,全年無休,節假日還得值班。」
「我理解。」
何櫻攪著杯子里的熊貓奶泡,說:「我表姐在地稅窗口。聽小姨說她晚上說夢話是『納稅人您好』,做噩夢是被投訴□□。」
付澤被逗的笑起來,不知怎麼就和她講到了暴雨內澇的新型處理方案。
每年夏季總有幾天,市民都要把車當衝鋒舟劈波斬浪,無奈又無力。
因此提到這事,何櫻就跟聽了場益智講座似的,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