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隱藏至深的愛
“神物的主人……絕世的天才,很多人都說你死了,可我知道,你一定沒死。”
突然他將那畫一把丟到一邊,低斥一聲:“畫得真醜!”
隨後他拂開案幾上的文書,將一張雪白的宣紙鋪平,然後提筆蘸墨勾勒寥寥幾筆,筆下已有輪廓。
他再次下筆,愈發的細膩溫柔。良久,他終於放下手中的筆,輕抬起宣紙吹了吹,墨跡慢慢幹卻。
白紙黑畫,雖然簡單亦讓人難忘的一個背影,縱然那不是絕世美女美麗動人的背影,也叫人心生探究。
一個身著綠衣的小姑娘梳著孩童的雙平髻端坐於柳樹下,雙手於胸前掐著法訣,身姿優雅而端莊。微風吹斜柳枝,吹得衣衫浮動,然而她人卻靜坐如玉人,仿佛要臨風而歸去。
他緩緩露出笑意,眼中滿滿是回憶。他記得那個時候,他也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他與五弟一樣都想去保護她。唯一不同的是,五弟敢站出來或者偷偷跟隨,他卻是連暗中注視她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候母族式微,他若得罪太子便會給整個家族帶來災難,母親知他心思已經暗中訓斥過他多次。那之後,他便決定養精蓄銳,一定要自己手握實權,那樣他才有資格毫無顧忌的仰望她。
隻是可惜,後來母親去了,她也修為全失整日閉門不出,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雖然龍淵城裏關於她的傳言一日比一日瘋長,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嘴裏管她叫廢物,可誰他心裏也是心疼的。
他以為就這樣,她的修為廢了,聖殿自會退婚,而他也就有機會了。隻要等到他君臨天下的那天,他把自己弄成一個酒囊飯袋風流成性的樣子,他以為這樣會和她這個廢物更配一些,隻是沒想到他們終究無緣。
之後見到她,她已經是大放異彩,即使高貴如聖子,她也已經不放在眼裏了。那時他便知道,他徹底沒有機會了,就算是仰望她也不可能了。
看著宣紙上的墨跡徹底幹了之後,他將畫輕輕卷起,溫柔細致得像對待一個情人。將畫裝進一個全新的畫筒裏麵,他信步走到門口,在門的右側牆麵輕輕暗了一下,地麵便開了一個小洞。
他將畫放進小洞裏,然後再將暗格歸位,整了整衣衫,向外麵走去。
這一次,他與五弟必有一方生死,他一定會盡全力贏得勝利。不為了皇位,隻為了那早已生根發芽的身影,隻為了她回眸一笑。
“殿下,紅袖已經送過去了,太子很是歡喜。”
暗衛單膝跪地,話音冰冷,語調沒有一絲起伏。
三皇子眉宇間劃過一抹暗淡,轉而冷笑一聲,“給我看好了,若是她不好好服侍太子,有異心的話,直接殺了。”
“屬下明白。”
此時,齊舒剛好將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邱林國的太子帶著使團喬裝已經進入了龍淵城,目前宿在三皇子旗下的風吟閣。而流雲的使團也已經入了城中,隻比邱林國晚上半個時辰,如今正喬裝住在客棧裏。
流雲國的使者領隊正是與齊舒有過一麵之緣,曾當過梁上君子的柳峰。在聖殿大比期間,流雲國的人因認出流夜而暗中潛入梧桐閣被齊舒發現,此後流夜隱身落城堡,齊舒的蹤跡基本上流雲國也掌握不到,所以關於流夜認祖歸宗這件事便擱置下來。
若不是流雲國的使團中有一人喜好美色,偷偷溜出來跑到明月閣來,他們還不可能知道這消息。
隻是這一次,他們依舊先一步潛進龍淵城,難不成也與那三皇子有合作關係?
想到這裏,齊舒搖了搖頭,這三皇子與邱林國已經合作了,想必就不可能跟流雲國也合作。但是流雲國也未曾與五皇子合作,難道他們的目的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先生,我要關於這個三皇子近期所有的動態。”她看到蕭何臉上露出犯難,於是又改口道:“能弄到多少是多少。”
“郡主稍等,草民這邊去問一下。”
看著蕭何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口,齊舒擰眉,思考著要怎麽才能知道具體的底細。
想了想,她招來了管事媽媽。
管事媽媽受寵若驚地上前行禮,恭敬道:“奴婢林雪見過郡主。”
“媽媽不必多禮。”齊舒快速扶起她,發現這句媽媽格外別扭,占盡便宜的那種。
她又改口說道:“我看你年紀與我母親相仿,不如我叫你林姨吧。”
“郡主,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奴婢是賤民,怎可與候府主母相提並論。”她臉色一變,神情緊張不已。
可是叫媽媽……齊舒搖頭,“不必介意,我現在也不是什麽郡主,叫你林姨無妨。”
那管事媽媽還待說什麽,但看齊舒態度堅定,便無奈地點頭。
“那便依郡主吧。”
齊舒點頭,問道:“剛才那流雲國來的人現在在何處,走了麽?”
林雪搖了搖頭,“還在香兒房中,不過已經睡下了,想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走。”
“那林姨帶我過去看看。”
“這……郡主千金之軀,又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怕是不妥吧。”林雪大驚,麵上露出為難,若是先生知道她帶郡主去了,恐怕沒她好日子了。
“林姨別擔心,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我隻是過去了解了解情況,也不會驚動任何人,先生也不會知道的。”
說到最後一句,才見林雪放下心來。
她點頭一笑,“那郡主隨奴婢來。”
齊舒跟著林雪走到二樓,在一個裝點雅致的房門前停了下來,林雪輕輕指了指,示意就是這個房間了。
齊舒點頭表示了解,然後便示意林雪離開,林雪了然地點頭,然後飛快地走開到樓下招呼客人去了。
齊舒神識掃過房間,輕輕推開門的瞬間,裏麵依偎著那流雲使者的香兒驚地迅速起身。
齊舒伸出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同時身子已瞬間移至她身前,手指輕輕在她腦後一點,她便軟綿綿地倒下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