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芒種(一)
此為防盜章, 顯示的是隨機防盜48小時之後,刷新就能看到更新啦 搞得流言四起,都說是孫佳玉眼光高,或是孫家打算把她送去京里攀上哪處的高枝, 久而久之親事反而耽擱下了。
偏生孫佳玉自己還沒什麼打算, 總是任由柳氏這麼拿捏, 春蘭也是不懂, 她家姑娘什麼都好, 就是性子太軟弱了一些,憑的被人白欺負了也不知抵抗。
孫佳玉正在綉給孫佳沅的香囊,咬斷了線頭,無奈的放下了手裡的針線簍。
「你以為我不想爭嗎,就憑我們兩拿什麼去爭?別說是娘親過世之後了,就是娘親還在之時我一個月又能見父親幾回,你以為我見到二妹妹有父親寵愛我心裡就不難過嗎?難過又如何,我不會討父親歡心也不會逢迎柳氏, 在這孫府誰人不知,我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大姑娘。」
「姑娘連您自個都這麼認為了, 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怎麼能立的起來?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老爺為了大雪的事日日操心,正是您盡孝心的時候啊。」
「糊塗, 父親忙的是公務上的事, 我能幫上什麼忙?只能是給他添亂了。」
「姑娘, 您忘了, 不是還有她嗎?」
春蘭說著朝廳內案桌上看去。
孫佳玉順著視線看股偶去,乙兒正握著筆,瘦弱的身體卻站得筆挺在桌前認真的畫著什麼。
說來也奇怪,屋內的碳不夠了,也就比外頭多了幾塊擋風的木板,這麼冷的天她的手離了湯婆子就凍得發顫,可乙兒卻堅持日日作畫,也不得不感慨兩人為何會相差甚遠了。
搖了搖頭,「不行,乙兒懂得什麼,她的病還未痊癒,說話行動都要比常人慢半分,又何況是幫忙了。」
「姑娘您怎麼忘了,她可是能知曉天意的人,又怎麼能和常人相比較。」
孫佳玉這才想起來那日的場景,乙兒說第二日暴雪止,果真第二日與她所說不差分毫。
真的不是巧合嗎?
剛這麼想著,乙兒的目光朝著主僕二人看了過來。
明明應是一雙水靈靈的美目,卻偏生雙眼獃滯無光彩,甚至看人的時候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總把人看得心底發瘮。
乙兒歪了腦袋,有些好奇,她們剛剛在說什麼?
她正在替孫佳玉重畫屋子的草圖,原本的房間風水格局也太差了,屋檐過低四處不通難怪會導致積雪壓頂,包括正門窗戶朝向都是極差的布局,也是住的人命硬才能一直無事到遇見她。
乙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學會的這些看風水的本事,而且還順手拈來,就和看天一樣,好像是本能的反應,只要看一眼就會了。
她現在正在畫的就是屋頂上的檐牙,把原本低平的牙尾高高翹起,並且畫上了燕尾花紋做裝飾,顯得更加清麗脫俗,遠遠看著仿若真的燕雀花鳥伏在屋檐之上,既美觀又可招喜迎福。
等到最後一筆的竹青上好色,就咧開了嘴微微上揚,「好了。」
孫佳玉沖著春蘭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怎麼能利用她呢,她不管知不知曉天意,其實也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當初會救乙兒,也不過是不忍心見死不救,從未存過想要她報答的心思,當初都沒有現在就更不應該有了。
一路想著就走到了乙兒的身後,等看到案桌上的畫,雙眼一亮,她還是頭次看到如此設計的檐牙,花樣獨特顏色又清麗,真是沒有比這更別緻脫俗的檐牙了。
「乙兒,你的小腦瓜是怎麼長的,怎麼能畫的這般漂亮!等會我就讓春蘭拿去給工匠瞧瞧怎麼做,我都等不及要看新屋檐修葺好的樣子了。」
「大姐姐是什麼好東西要這麼火急火燎的,讓我也看看!」
孫佳玉難得的喜形於色,竟然還被孫佳沅給撞見了,最要命的是孫佳沅的身後還跟著柳氏。
孫佳沅揚著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輕快的走到了孫佳玉的跟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拿著的畫紙。
同樣的雙眼一亮,「哇,大姐姐你什麼時候偷偷畫了這麼好的畫也不給沅娘看。」
邊說著就要去奪孫佳玉手裡的畫紙,孫佳玉難得的攥緊了手掌,不肯讓孫佳沅拿走。
「二妹妹你誤會了,這不是我畫的,而且不過是小孩的玩鬧之作,入不了你的眼的,我給你做了香囊,你等我拿給你。」
原本孫佳玉不表現出來還好,一露出不舍的樣子,孫佳沅就更是要搶了。
孫佳玉是不敢用力,怕一用力畫紙就會撕裂開來,孫佳沅倒是想用力,但年紀小到底是使不上什麼勁來。
一時之間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了,「大姐姐又哄我,這府里除了你還有誰能畫出這樣的好畫,娘親你瞧大姐姐都不疼沅娘了。」
柳氏一進屋就坐在了軟塌上,手裡捧著湯婆子原本並不打算插手,在她看來孫佳玉的畫不過爾爾,她女兒早晚都會趕超她的。
但孫佳玉平日里都是服服帖帖的乖巧樣子,這次護食的模樣讓她也有了興趣,她就說嘛,孫佳玉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在她面前的伏低做小都是裝的!
「是什麼畫啊,竟讓大姑娘這般看重,不知我這個做母親的可能有幸一看啊?」
孫佳玉眉頭緊鎖,手背上的青筋都隱隱可見,但還是不肯鬆開一寸。
春蘭在一旁看得心都要揪起來了,她家姑娘忍了這麼久,可不能因為一幅畫就功虧一簣啊。
而乙兒就站在一旁,好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她無關似的,一雙大眼睛來回的轉了一圈,只覺得乏悶無比,還不若掃地有意思。
孫佳玉不肯放手,孫佳沅也就撐著一雙如蓮藕的小手臂,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柳氏有些不耐,手指在小方桌上來回的輕叩,一聲聲敲擊聲彷彿就敲在了孫佳玉的心頭。
一想到柳氏的種種手段,最後孫佳玉到底還是鬆開雙手,雙手無力的垂落在裙側,衣袖內用力的圈緊,手指在手掌心留下了道道指痕。
春蘭也鬆了一口氣,恭敬的端了茶水送到柳氏的桌上。
孫佳沅如願以償的拿到了畫紙,終於露出了笑容,甜甜的跑到了柳氏的身邊遞給了柳氏。
「娘親你看,大姐姐就喜歡藏私,這麼漂亮的畫我還是頭次見呢。」
柳氏端起了手邊的茶碗,一下下的波動著碗里的茶葉,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女兒手裡的畫,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原以為是女兒小題大做,想要搶來不過是因為孫佳玉很看重這幅畫,單純的不想讓孫佳玉好過罷了,沒想到她竟然畫的這般好。以前她怎麼沒發現,這小蹄子還有這本事?
「喲,我們大姑娘原來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這檐牙畫的精巧,前段時日我聽京師回來的郝員外的夫人說起京師的檐牙,這倒是比她所說的還要精美些。」
孫佳玉想要辯解,這根本就不是她畫的,但又下意識的不想把乙兒扯入這場是非當中,最後張了張嘴還是沒說。
「母親謬讚了,玉娘不過是臨時興起,如此拙作恐污了母親的眼。」
「大姑娘真是謙虛了,既是拙作不如就贈與我,正好我和郝夫人約了要欣賞她家的檐牙,現在倒好,還能讓她開開眼。」
孫佳玉一時不敢相信,柳氏竟然無恥到直接說出這種話來,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拿來是做什麼的,她一句話就算是明搶了?
「母親不可……」
「哦?莫不是玉娘不捨得這畫?說來也是,到底不是正經母親,心中還是對我有怨懟的,可憐我總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來疼,這般心血到頭來落了空。」
孫佳沅馬上配合的撲進了柳氏的懷裡,揉著柳氏的心頭,嘴裡還念叨著,娘親莫氣。
孫佳玉看到這幅景象,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原本看到這畫時有多少的激動可喜悅,現在就有多少的憎恨和無奈。
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母親說笑了,玉娘又怎麼會不捨得呢,不過是一幅畫罷了,母親對玉娘的好又怎麼是一幅畫能比的了的呢。」
指甲用力的扣進手掌心,她好像能聽到有什麼斷裂的聲音,那是她的忍耐和自尊心。
「不行,你不能用。」
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聲音從角落裡響了起來,原本站在旁邊快睡去的乙兒,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柳氏,帶著鼻音的聲音古怪的說了一句。
柳氏雙眼一眯,咬牙切齒的看著玉糰子一般面容的乙兒,「又是你!」
「是檐牙。」
如欣咦了一聲,再仔細一看果然是燕尾的檐牙,只是塗了絢爛的彩漆,看上去栩栩如生罷了,再一細想就知道是誰的屋檐。
下意識的帶著絲艷羨的口吻感慨道:「哎,可惜了這麼好看的檐牙,用的人可和它一點都不相襯。」
而乙兒卻高深莫測的露了個古怪的表情,低聲的喃喃:「不可惜,都是命數。」
如欣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也不感興趣,又拉著她說了一會話,就提著竹籃要回去了。
只是臨走之前,乙兒難得的拉著她叮囑了一句,「明日未時一刻,不宜出門。」
「明日未時怎麼了嗎?我聽阿姐說接下去便要入春了,不會再有下雪的日子了,要趕著時辰把屋裡的那些被褥冬衣搬去見見光,也好放起來來年再穿了。」
「不可,明日未時,有雪。」
如欣的小腦瓜也沒想太多,全當乙兒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卻忘了她這個地方哪裡還能見著外人呢。
「你怎麼知道的?不會是你白日里聽哪個過路的丫頭說的吧?算了,你總不會騙我的,那我回去和阿姐說一說,這幾日夜裡還是風大的很,你坐角落些,別凍著了,我先回去了,不然阿姐又要嘮叨我許久。」
乙兒點了點頭,聽話的裹著毯子,懷裡還不忘抱著掃帚,縮在角落裡,朝如欣揮了揮手就靠著牆壁睡了過去。
這幾日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睡著就會做夢,每次做夢總會見到那兩個不認識的男子,只可惜從來都看不到他們的長相。
只能聽到他們不真切的聲音,一聲聲的喊著她的名字。
每每驚醒之時,只有臉上風乾了的淚痕,證明她真的有夢見了什麼,只是最後又全然記不起夢中的景象了。
不過最為奇怪的是,這幾日乙兒的眼睛看的更清楚了,原本擋在眼球前的薄霧好像慢慢的褪去了,眼珠子也漸漸的能靈活的轉動了,漂亮的大眼睛也不再空洞無神了。
第二日,她卻有些模糊的記得前一晚夢見了什麼,夢中的男子帶著她,指著天空中的雲層一一辨認,「乙兒,你看南邊天空有團亮光,一會就該天地變色了。」
「爹爹,你說的是那團發光的漂亮雲朵嗎,真有意思,乙兒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雲朵。」
「不急,一會還會有更好玩的東西呢。」還是短胳膊短腿的小乙兒,看著父親在陰沉沉的天氣里還升起了一隻燕尾的紙鳶,搖晃的紙鳶被掛在粗壯的樹杈上迎風而飛舞著,就像一隻展翅的鳥兒栩栩如生。
「爹爹,為何雨天還要放紙鳶呢?」
「噓,乙兒不要眨眼,馬上就要來了。」
接下來那團發光的雲層越來越低,天空彷彿瞬間變色,不過剎那間,從雲層撕裂開一道縫隙,一道亮紫色的光束從天際劃過。還不等乙兒看清楚,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炸開,就連地面都為之一顫。
乙兒趕緊抱緊了父親的手臂,隨後一道霹靂亮光,朝著地面賓士而來,只見剛剛還在隨風飛舞的紙鳶瞬間被擊中,但那道亮光卻順著紙鳶的線直接竄到了樹杈上,一碰到樹杈直接就迸射出了火光,不過眨眼的功夫,一棵大樹就身陷熊熊火光之中。
乙兒看著這神奇的景象,驚奇的忘記了害怕,「爹爹,這可太有意思了。」
「乙兒,你記住了,這就是天雷……」
從記憶中清醒的乙兒看著天邊發亮的雲團,露出了一個快樂的神情,爹爹,你看,天雷又要來了。
午時剛過,太原城外十里地的胡家村裡,胡家村村長的兒子胡二,此時正帶著村裡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上山捕獵。
胡家村村依山傍水,離太原城又不遠,平日里自給自足,才能在之前連日的風雪中無一人傷亡,但這場大雪也讓他們的餘糧所剩無幾了。
好在雪停了,又迎來了連日的好天氣,胡二就組織了村裡的年輕人一同上山,改善自傢伙食。
今日一大早他們已經進城賣了一些前日的獵物,換了些米面乾糧,正準備下午再上山碰碰運氣。
雪后的山上總有很多可愛的獵物,這幾日他們運氣都很好,總能滿載而歸,希望今日也是個好日子。
辭別了家人,胡二就帶著大夥上了山。
也是運氣好,一上山,胡二就率先發現了一窩肥美的野兔子,想著家中的孩兒,留了幾隻活的準備帶回去給他們玩耍,就繼續往山的深處而去。
說來也是奇怪,這幾日的動物頻頻離巢,難道也是因為一場雪之後外出覓食,給他們撿了個正著?
大傢伙只當是老天爺憐憫,他們的運道好,也未成想太多。
只是今日卻很是奇怪,一開始還只是野兔山雞滿山亂竄,之後就連狍子野鹿等不常見的小動物也開始躁動了起來。
「胡二哥,今兒有些不正常啊,平日里這個時辰哪能見著這麼多動物亂竄的,我總覺得心裡頭有些不安啊。」
胡二沉思了一會,往常也沒聽說過有這種怪事,但看看天氣又是個風光無限的好天氣。
「阿牛,你娘給你取的名字可真是取錯了,你的膽可比兔兒還小,我看啊,怕是這些小傢伙也出來曬太陽了,正好給我娘子晚上加個肉。」
一個年輕的漢子話音一落,馬上就響起了一片的笑鬧聲,胡二一聽也覺得在理,再一想到今日進城換到的好價錢,搖了搖頭帶著眾人繼續往山中心走去。
午時剛過,剛到未時,大夥走了一路正準備盤膝在樹下坐下歇息一會,就看到林子里有什麼龐然大物衝撞著樹木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喲呵,是野豬,這可是好東西,一頭能賣上不少錢呢!兄弟們準備好傢夥,獵了這一頭咱們就能回家了。」
馬上所有人都舉著工具站了起來,可剛一站起來就覺得不對,整個地面好像都在震動,等到他們看清,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頭野豬而是野豬群。
就連剛剛在叫囂的漢子也不禁害怕的連連後退,「天哪,快跑啊,是野豬群來了!快跑!」
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山下跑去,就在野豬群馬上要撞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更詭異的事情,野豬根本就不是沖著他們來的,而是擦過他們的衣服繼續往山下衝去,看樣子比他們還像是在逃難。
胡二睜大了眼睛,山上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竟然能讓這暴躁的野豬群也害怕的逃離。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現在不用阿牛說話了,每個人的心裡都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胡二哥,你說咱們咋辦,還進不進山了,我都聽你的。」
就在胡二猶豫的時候,他背上捆著的那幾隻野兔子,竟然哪裡生出來的氣力,咬斷了繩索頭逃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伴隨著的是地面輕微的震動,胡二能明顯的感覺到這次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動物的跑動引起的,而是地面真的在震動!
「咱們快走,此處不能待了!」
話音剛落,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竟然烏雲密布,一時之間天地變色,雲層彷彿被撕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道亮白的光柱在天邊閃過,電氣從雲中決裂而出。
「快跑快跑!天公發怒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馬上所有人如鳥獸般瘋狂的朝著山下跑去,甚至有的人連滾帶爬摔了一路,也不知疼一般的爬起來繼續沒命的跑。
總算是跑到半山坡,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彷彿天地為之一顫,胡二壯著膽子往回看去,一道天火正好劈中了山間的一排大樹,一瞬之間火光四起,無數的飛禽走獸四處亂竄。
可怕的畫面在胡二的腦海間閃過,好在剛剛一念之間決定了要走,不然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們了。
剛要放下心來,又是一陣的巨雷在耳邊炸開,整個地面都開始顫抖起來,不好!他們的村子依山而建,不管是野獸四散還是山體坍塌,都太危險了!
「快回去,拿了家當往城內撤,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而與此同時的孫府內,渾渾噩噩的昏睡了整整七日的孫佳玉,在聽到第一聲奔雷的巨響時,瞬間睜開了眼睛,從床榻上猛的坐了起來。
被電閃雷鳴給驚嚇到的春蘭,收了曬在外頭的衣物,趕緊跑進屋內就看到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
又是一道驚雷炸在地上,春蘭手上的衣物瞬間掉落在了地上,「姑娘,姑娘!你醒了?」
「雷,雷,春蘭!你聽到了嗎,打雷了!乙兒沒有說錯,真的打雷了!快,快替我更衣!」
春蘭這才想起來了,是啊,那日乙兒就說了,七日之後冬雷震震,竟然一刻不差!
就在孫佳玉和春蘭走神的片刻,一道雷電朝著孫府最高的屋檐劃過,電流順著高高翹起的燕尾,從金箔外殼一路往屋子順延,閃耀的雷光一觸碰到屋子的木頭就炸裂開星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整座屋子就憑空燒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先發現屋子被雷電劈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驚呼著圍到了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