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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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流鼻血了！」尹妤拿起剛洗好的手帕，慌忙地給他擦鼻血，特別地害怕：「好端端的, 怎麼流鼻血了？」


  段桐不慌不忙地拿走尹妤手中的手帕，不讓她用來擦他的臉。這手帕跟褻褲沒區別, 就算褻褲洗乾淨了還是褻褲，怎麼用來擦臉。


  段桐拿著手帕轉身離開，尹妤跟上，說：「你去哪裡, 你還流鼻血呢！」


  段桐說：「你先去吃飯, 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尹妤才記起他是一個郎中，比她更懂如何處理流鼻血。尹妤走去飯廳，跟黃麗說：「段桐他流鼻血了……」


  黃麗關心問：「啊！嚴重嗎？」


  「他說他可以處理。」


  黃麗看著院子外面天，夕陽西下, 天空變成橙黃色。


  她說：「可能天氣熱上火了, 明天買一些敗火的菜。」


  尹妤驚訝：「你居然懂這些！」


  還以為黃麗只是一個普通的孩童, 說得挺有模有樣的。尹妤長到十八歲除了詩詞歌賦, 其他都不懂。


  「段桐可是郎中，都是他教我的, 天氣變熱，人會變得燥熱上火，吃點敗火的食物就好了。」黃麗想了想, 說：「我還是吃完飯後給他煮點菊花茶。」


  良久, 段桐出來吃飯, 見兩個女人坐在餐桌前沒動筷，看著尹妤說：「你們怎麼還沒吃飯？」


  尹妤回：「也不餓，等你一起吃。」


  黃麗問：「桐哥，是不是天氣燥熱引起流鼻血？」


  「嗯。」段桐應聲，默認這麼回事，他可沒膽量承認自己對尹妤起色心。


  黃麗說：「我剛才泡了菊花干，晚上煎成茶給你喝。」


  「好，謝謝！」段桐頓一下，說：「煎的時候加點糖，你們也一起喝吧，消暑。」


  黃麗應聲：「好的！」


  *

  小院子里只有三個人，加上天氣變熱，平日黃麗出去採購菜肉只夠一天的量，採購東西從來不需要別人同行幫忙。某天，黃麗找尹妤一起出門採購，買了好幾籃子菜肉。


  回去的時候，尹妤問：「小麗，今天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不怕變餿嗎？」


  黃麗解釋：「桐哥和幾個朋友有約定，每月十六相聚，這次輪到桐哥設宴招待。」


  「原來如此。」尹妤點頭，這麼一說，想起一個月前，有一天段桐沒回小院子吃晚飯，直到深夜被人扛回來。那時候尹妤還是穿著女裝的，躲在黃麗的房間不能出來見外人。直到帶段桐回來的人離開之後才敢出來看怎麼回事，黃麗告訴她，說段桐在外面跟朋友喝醉酒。


  小院子來了七八個男人，有像段桐那樣十幾歲的，也有二十幾歲的。但是尹妤很肯定，這群男人中，段桐肯定最小的。


  他們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喝茶下棋，聊聊天。眾人見到黃麗和一個小夥子拿著很多肉菜進門，大家第一次見到尹妤，好奇地問：「段桐，這是誰？長得像個女人似的。」


  段桐介紹：「這是黃麗表兄。」


  「哦，原來如此！」


  其中一個二十齣頭的男子人稱瑞兄，聽到段桐的介紹，笑說：「我說段弟你傻不傻，段老太讓你一個人住在小院子里，你盡拉來一些窮親戚。要是我的話，養個女人，夜夜笙歌。」


  幾個男人聽到瑞兄的話，哈哈大笑。其中一個跟段桐甚好的朋友叫鄭懿明，比段桐年紀大一年，說：「瑞兄，你可別教壞我們純情的段弟，人家還沒娶妻，要是壞了名聲，誰家女兒願意嫁給他？更何況，這事你也就想想，要是不小心讓嫂子聽見，怕你回去要跪洗衣板吧？」


  瑞哥擺擺手，一臉嫌棄地說：「難得出來一聚，別提那個母夜叉，晦氣晦氣！」


  「哈哈哈……」


  男人們一直在院子里聊天，黃麗一直出出入入給他們添茶水和點心，尹妤自進門后就沒出來。鄭懿明好奇地問道：「小麗，你表兄呢？怎麼躲起來，不出來聊聊天。」


  黃麗放好點心回答：「她在廚房幹活。」


  鄭懿明平日和段桐關係好，知道黃麗是從鄉下接回來的孤兒表妹，但是關於黃麗表兄也在這裡住，從沒聽段桐說過。


  黃麗表兄長得白嫩標緻，怎麼看都不像窮人家的孩子，怎麼過來給段桐幹活了？


  「小麗，你表兄叫什麼名字，哪裡人？」鄭懿明的好奇心很強，想到什麼就會刨根到底。


  「她叫林棠，百樂村人。」段桐向黃麗和尹妤對過口供，以後別人問起尹妤的身份就說是黃麗的表兄，用黃麗你母親的姓氏命名為林棠。


  鄭懿明又問：「百樂村啊？不是都以耕種為主嗎，怎麼你表哥怎麼這麼白，一點都不像村裡走出來的人。」


  「這……」這可難倒了八歲的黃麗，因為段桐教她說的話也就這麼多了。


  「林弟從小抱恙，不宜做農活，這段時間來我這裡是養病的，希望把病養好可以回村娶妻。」幸虧段桐反應快，一下子解釋到鄭懿明的疑問。


  「原來如此！」


  「鄭弟，聽說你府上增添一名公子，什麼時候百天請我們去喝一杯？」一個友人問鄭懿明。


  鄭懿明回：「昨天才滿二十周日，離百天宴還早呢！」


  「多羨慕你第一胎是個男孩，我家娘子生了三個女兒，愁啊！」


  鄭懿明說：「這不是有段郎中嗎？你問問他吃什麼才能生男孩？」


  段桐認真地回答：「男孩女孩是天註定，不是醫術範圍，沒有包生男孩藥方，如果別人說有，一定是騙錢的。」


  「沒有男孩藥方，萬一我家娘子第四胎還是個女兒怎麼辦，那我豈不是沒有兒子給我送終？」


  段桐說：「陳府家底殷實，陳兄你可以考慮招個上門女婿給自己送終啊！」


  陳兄舉起茶杯敬段桐一杯：「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這回事。」


  段桐內急站起來向友人們說：「失陪一下。」


  茅房在廚房的後面，段桐從茅房出來見到廚房裡只有尹妤在切瓜準備晚餐，問：「黃麗呢？」


  「剛出去送點心！」尹妤邊說邊回答，一不小心切到手指：「啊！」


  「怎麼了？」段桐見她把刀丟在砧板上，一隻手捂著受傷的手指，他上前拉著她受傷的手指一看，流血不止。他直接用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段……桐……」尹妤看著他吸吮自己受傷的手指，不知所措。


  鄭懿明剛好經過廚房去茅房，見到段桐在廚房裡吮著尹妤的手指頭，眼神裡帶著寵溺。


  天啊，這是傳說中的斷袖之癖嗎？

  黃麗見她對段桐不太上心，問：「你是否明白桐哥的心意？」


  尹妤停下手中的活，看了黃麗一眼，問：「什麼心意？」


  黃麗有點急：「桐哥每天給你買好吃的，每天帶你去玩，你看不出他喜歡你？」


  尹妤本來也想過這個問題的，可是段桐一直以來對她和黃麗也沒差，所以很快就否定這個想法，只當作段桐只是心地善良。她說：「他每天給我和你都是同樣分量的好吃，也一起外出玩。」


  黃麗大概知道哪裡出錯了，桐哥那個傻瓜，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冷落他的好妹妹。就算是吃的，用的，玩的，都會一視同仁。


  黃麗又問：「可你不覺得桐哥在態度上，對你比較好嗎？」


  尹妤想了一下，是挺好的，吃飯的時候還會夾菜給她，外出遊玩的時候會給她遞水喝或者用巾帕給她擦汗……


  尹妤不太相信的語氣：「他真喜歡我？」


  黃麗點頭。


  尹妤有點為難，說：「可我當他是弟弟。」


  黃麗這麼一聽，就覺得很奇怪。尹妤失憶了，照理不知道自己多少歲，看她年齡的話，也就十七八歲。段桐今年十七，跟尹妤年齡相仿，大家都是同齡人，為何要當段桐是弟弟。黃麗不解，問：「你為什麼把桐哥當作是弟弟，說不定他比你大呢！」


  「我……」尹妤本來要說出自己十八歲了，想到自己在假裝失憶，連忙說：「我感覺我比他年紀大。」


  黃麗說：「可我感覺桐哥比你大！」


  這種事情爭論起來，尹妤覺得沒什麼意義，說：「好好好，他比我大。」


  經過被黃麗這麼一說，尹妤開始注意起段桐了。


  老實說，尹妤一直住在深宮，入世未深，平日多半都是跟自己清瀾宮的奴才接觸。兄弟姐妹很多，可是大家見她很受父王寵愛，嫉妒她，孤立她，平日也就只有五王子跟她關係很好。


  五王子比她大兩個月，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後來，前太子因病逝，父王立五王子為太子。成為太子的五王子身份變得不一樣了，每天需要加倍上課學習和習武，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尹妤玩。


  段桐給尹妤的感覺就像她的小兄長五王子，大家年齡相仿，在一起玩不用顧忌什麼禮節。段桐對她好，五王子也曾經對她這麼好，所以讓她感覺沒有區別。


  可是五王子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長兄，而段桐跟她沒血緣關係。段桐也不是無緣無故對她好，因為喜歡她才討好他。


  尹妤從小到大住在深宮，接觸同齡的男生就五王子，就沒其他，完全沒經歷過男女之間傾慕之心。在夢裡有過一次，她之前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對達國的信王子動心，可是下場並不是很好，被人虐待致死。


  和段桐同住吃飯一段日子，她還算熟悉段桐品性，憨厚又善良。如若跟著段桐的話，想必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但是他是段府不得寵的兒子，現在奶奶在世，可以保證他衣食無憂。段桐特別善良，會看病，卻從來不收診金，開藥只收成本價。要是段奶奶去世，段桐該怎麼生存在金城裡。


  段桐工作結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油紙袋，交給黃麗說：「路過金玉堂打包回來的，晚餐加料。」


  黃麗接過打開一看：「醬油雞？」


  黃麗想起上次去金玉堂，尹妤吃過醬油雞，還說很好吃。


  最近醫館很忙，段桐沒空帶他們去金玉堂，今天卻把尹妤最喜歡吃的醬油雞帶回來了。


  黃麗已經做好了飯菜，並且還擺放好在餐桌上，她回去廚房拿出一個空碟子，打包回來的醬油雞已經切好了，她直接倒到空碟子上。


  這小院子房間不多，段桐沒有單獨的書房，只好在用卧室里的一半地方作為書房。平日尹妤在小院子里做完家務之後，沒事幹，跑來段桐的卧室里看書。段桐書房裡有很多書，有醫學歷史政治，還有一些獵奇的書籍。她在獵奇的書籍里看到有趣的東西，妖鬼神魔什麼的，不知道是真假，反正就覺得很好看。段桐見她很喜歡，偶爾在街上淘一些獵奇舊書回家放在卧室的書架上，方便尹妤好找拿來閱讀。


  段桐回房叫尹妤出去吃飯：「小棠，吃飯了。」


  「好的！」尹妤用一片干葉子，放在所看的頁面，合上書本，方便明天閱讀的時候，知道自己看到哪裡。


  尹妤走出來，在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條素色手帕，給段桐說：「昨天見到你的巾帕掉在房間地上，特別臟，我拿去洗了，今天幹了，我就收回來。」


  段桐看到尹妤手裡的手帕，臉一紅：「你……你洗了……」


  「嗯！」


  段桐臉就像紅山楂一樣。


  他前夜在房間裡面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後，用手帕擦乾淨之後，隨手一放，打算晚點自己去清洗的。


  昨晚沒見到手帕在房間，也忘記了這麼一回事，結果是被尹妤撿去清洗了。


  尹妤見到他紅紅的臉，十分異常，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病了嗎？」


  尹妤說他這樣不合禮，結果這貨說：「你我在這荒山野嶺，誰知道？」


  但是，最後他沒有按照小人書上步驟做到底，他說想留到洞房花燭，只是單純出於好奇女人的身體是怎麼樣的。面對他單純好學的樣子，尹妤想生氣都生氣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