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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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桐看了一眼尹妤，尹妤相貌出眾, 年紀十七八歲, 正是適婚的年紀, 又或者是已經為人|妻母。


  段桐今年十七歲, 也是一枚適婚男子, 雖然這裡還住著一個八歲的表妹，但是被傳出段桐和這個女人同住一屋，必定有損姑娘名聲。


  段桐解釋：「這是臨時請回來的幫工，負責和小麗一起熬藥的。」


  眾人悟：「原來如此。」


  尹妤把葯湯一碗一碗擺放在大廳的桌子上攤涼。


  金城程府小女兒程玉瑩是被譽為金城最美的女人, 有不少人見過程家的小女兒, 是很漂亮的, 可是跟尹妤比起來的話, 相貌和氣質均差一大截。


  有人好奇尹妤是哪家女兒, 邊問：「姑娘, 你住在金城哪裡？」


  尹妤沒有回答, 拿著端盤離開大廳。


  在段桐眼中, 尹妤的確是無禮了，可她是一個失憶的人, 什麼都不記得，被人問到自己的事情, 自然會有一些消極情緒。


  段桐尷尬一笑, 說：「她是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 望大家見諒。」


  尹妤長得漂亮, 誰也不捨得責備，都說：「沒事，沒事……」


  段桐又看十幾個病人，都是因季節轉換引起的風寒。同樣的叮囑，說上十幾次，有些累了，碰巧大廳沒有茶水，他暫停了看病，領著空茶壺，離開大廳去廚房。


  廚房裡，黃麗在燒柴煮葯，坐在火爐前特別悶熱，小腦袋滿頭大汗，臉上沾了一點灰。剛剛煮好了一煲，尹妤拿著布巾包著藥罐的手柄，倒出一碗碗的葯。


  段桐給茶壺裝上了涼開水，見尹妤端葯湯出去，他沒讓出去，說：「小棠，我來吧！」


  端盤上的葯湯有六碗，不重。


  尹妤在這裡住，一不會做飯，二不會打掃，連劈柴也沒力氣，唯一能做的就是這種端不重的東西。


  尹妤知道段桐好心幫忙，可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讓段桐去做了，她就沒事情做了。


  她說：「東西不重，我可以了。」


  段桐解釋：「不，你還是別出去，外面人多，容易生非，怕對你有影響。」


  「什麼生非？」尹妤一直生活在深宮，照顧她的奴才們從不敢在她面前多嘴或是說一些小道消息，顯然不知道有一些小井市民的嘴巴多厲害，黑白顛倒的功力。


  段桐雖然解釋尹妤是幫工的身份，但怕有些好奇心強的人會認真探究，如果發現尹妤住在這裡，被人造謠誤會，便誤了姑娘的名聲。


  段桐說：「他們會說我是你的情郎，會影響到你的名聲。」


  「為什麼他們會這麼說？」


  「要是被他們發現你住在我家，他們會這麼說的。」


  「莫名其妙！」尹妤不太懂外面的規則，覺得不可理喻。


  段桐拿走了端盤，尹妤沒事做，坐在廚房的小木凳看著黃麗在燒柴。雙手托腮地問：「小麗，為什麼外面的人會說我和你哥的壞話？」


  黃麗想了一下，說：「因為你們還沒成親，就住在一起啊？」


  尹妤反問：「那你和你哥沒成親，住在一起，別人就不說壞話嗎？」


  「我們是兄妹，別人肯定不說，這要被人說，桐哥一定把對方的牙齒打掉的！」


  尹妤覺得段桐看起來很文弱，完全想象不出段桐打人的畫面，問：「段桐會打人嗎？」


  黃麗搖頭：「桐哥不會打人，一般是被人打。」


  尹妤有點無語：「那你為什麼說他會把對方的牙齒打掉？」


  黃麗說：「我娘說，一個在意你的人，無論他多弱小，只要看到你被欺負了，他就變得很強大，保護你。」


  「跟段桐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我被欺負我，桐哥一定會保護我的！桐哥說我是他的小心肝！」


  尹妤：「……」


  兩個女孩在廚房聊著天，後面幾趟送葯湯都是黃麗送出去的，免得尹妤跟外面的人接觸。


  太陽落山，段桐也看完病人了，今天給人看病收了一些錢，小算一下。黃麗在廚房做飯，尹妤沒事幹，站在段桐身邊看他辦事。


  「今天看了這麼多人，居然才那麼一點錢？」尹妤看他一整天忙忙碌碌，還不夠黃麗出門買一天肉菜的錢。而且黃麗今天還在廚房燒了一天的火柴，臉都熏黑了。


  段桐解釋：「都是一些窮人，不好收貴，收貴了他們就不願意看病，我只收藥材費。」


  尹妤看到段桐做虧本生意，不禁為他覺得擔憂：「可你這點錢都不夠一天的飯錢。」


  這時，黃麗做好了飯菜端出來，聽到段桐和尹妤的對話，說：「桐哥的奶奶有給生活費啊，桐哥給人看病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不是說是段府不得寵的孩子嗎？奶奶也不年輕了吧，還能護著他多久？想到這裡，尹妤就特別擔憂段桐以後的生活，要是以後段老夫人不在人世的話，段桐還能好好地生活嗎？而且還帶個小女孩。


  段桐打開診斷日誌，提筆記錄今天看病的情況，尹妤看著他寫的內容，說：「哇，你今天看了五十六個病人啊，最近感染風寒的人挺多，有四十三人……」


  段桐驚訝：「你識字？」


  尹妤在裝失憶，被發現認識字，有點慌，怕被識破說謊。


  段桐自言自語推測地說：「那麼說，你有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平常人家的女兒應該是目不識丁。」


  尹妤裝糊塗，附和：「是這樣嗎？」


  段桐又覺得有點不對勁，繼續推測說：「若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現在應該把尋人啟事貼滿街才對，莫非你不是金城人？怪不得沒有人去府衙報案丟女兒。」


  尹妤不再說什麼，怕說多錯多，裝出一副很迷惘的樣子。


  尹妤已經不跟他說話了，可段桐這個人挺能說的，一直喋喋不休：「我看過醫書，說帶失憶的人去他以前去過的地方可以刺激記憶，可是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哪裡生活，要不我明天帶你去我採藥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讓你想起了什麼。」


  尹妤聽黃麗說段桐採藥的地方有點遠，來回要一天時間，平日她住在深宮，甚少出門，導致她偶爾去逛逛御花園都覺得有點累。


  這要外出一天，不累死才怪。


  尹妤正想推脫理由，接著，聽到段桐說：「明天師父外出回來，先讓他給你看病吧。」


  黃麗說過段桐醫術很好，就是不太自信。尹妤覺得段桐還算好忽悠，怕自己的小把戲明天在被老郎中識破，就有點難堪。


  尹妤本想南下找個小地方生活的，可是現在盤川沒了，什麼生活技能不懂，她離開段桐的話，估計活不了幾天。本想在這裡待一段日子再做打算，沒想到明天就要被人趕出去了。


  「吃飯了！」黃麗把菜肴都端上來了，打斷他們兩個人的思緒。


  *

  江郎中回到金城了，段桐得知他到家了，便帶尹妤去江郎中的醫館看病。段桐告訴江郎中大致情況，然後江郎中給尹妤看過之後，說沒什麼大礙，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隨後，江郎中說在外地帶了一些東西給段桐，讓段桐跟他進房間。


  段桐比較擔心尹妤的病情，一踏進房間就問：「師父，小棠的病真的休養一段日子后就會好嗎？」


  江郎中問：「以你的醫術難道診斷不出她的問題？」


  段桐耿直地回答：「我看過了，沒問題，可是她卻失憶了，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或者檢查漏了地方。」


  江郎中回：「她沒問題，八成是裝病的。」


  「裝病？為什麼要裝病？」段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不相信自己師父的話。


  「那就要問問她為什麼裝病。」江郎中用手撫摸自己的白鬍子，說：「我剛才觀察過，這個女人細皮嫩肉，而且她的手沒有繭，說明她從來沒有干過活，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要不就是離家出走，要不就是對你圖謀不軌。」


  別人不知道段桐的身份，可是江郎中知道，他是金城首富段大安的兒子。段府家大業大，誰都想高攀，就算段桐不得寵，以後也分家也不會少。


  離家出走這個理由段桐可以理解，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經，段桐小時候經常被哥哥們欺負，天天溜到大街上。對他圖謀不軌這話，就有點說不通了。


  問師父：「她為什麼對我圖謀不軌？」


  江郎中搖搖頭，嘆一聲，段桐這孩子單純，希望這個女人不要對段桐有壞念頭。


  看完病後，段桐和尹妤回小院子，途經熱鬧的集市街，尹妤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集市，小販們拿出各種她沒見過的東西出來，她對此特別好奇。


  有一個小攤異常多的孩子圍著，他用一種棕黃色很稠的液體，在石板上弄出動物的圖案，然後等液體變幹了，就弄出來給孩子們。看著孩子們拿著動物圖案的東西開始舔著，津津有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