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不遠處, 喧鬧的聲音, 不斷地傳來。


  喻夏看了眼籃球場：「是不是要開始比賽了？」


  陸燃挑眉：「好好看我打球。」


  他轉身走了。


  嚴帆揚了揚下巴：「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陸燃徑直掠過他, 從一旁的裁判那裡拿過籃球。


  他的手一用力, 朝著嚴帆的方向, 把手上的籃球擲了出去。


  「開始吧。」


  陸燃和孟子誠一組, 嚴帆和顧湛一組。


  陸燃和孟子誠很有默契。只要一個手勢和眼神，他們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籃球沒在嚴帆的手上待多久，就被陸燃搶了回去。


  陸燃運球往籃筐跑去，嚴帆和顧湛從兩側包抄, 圍住陸燃。


  陸燃給孟子誠使了個眼色，他立即會意。


  陸燃把籃球一拋，孟子誠準確接住。


  轉眼間，陸燃已經跑到了籃筐底下。


  這時, 孟子誠突然將球傳給了陸燃。


  陸燃高高躍起，把球截住, 嚴帆他們已經到達了陸燃的身邊。


  陸燃身體一轉, 球從左手換到了右手, 籃球重重砸向籃筐, 正中籃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 陸燃和孟子誠接連進球。


  嚴帆他們一個球都沒進。


  看台上的同學一直尖叫著，很多人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為陸燃他們加油。


  喻夏的目光全程都落在陸燃身上。


  她自己也沒發現, 從比賽開始, 她就始終提著心。


  喻夏不自覺抓緊校服下擺。


  陸燃的每個動作, 都被她看在眼中。


  友誼賽結束了，結果顯而易見。


  陸燃他們贏了。


  嚴帆輸得心服口服。


  嚴帆走到陸燃面前，他沒有因為失敗而沉著一張臉，反倒笑了。


  「你籃球打得真的很好，之前是我不對。」


  嚴帆只佩服打籃球好的人。


  他以為陸燃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弔兒郎當的，自然心情不爽。


  現在看到了陸燃的實力，他立即改變了看法。


  剛打完球，陸燃的鬢角濕漉漉的，他彎腰拿起籃球架上的校服。


  陸燃抬眼，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容。


  他接受了嚴帆的道歉。


  嚴帆點了點頭：「那麼，歡迎你加入校隊。」


  陸燃揚了揚下巴，拎著校服走了。


  他掃了一眼看台上，喻夏正隨著人群走出籃球場。


  他視線定了幾秒，立即跟了上去。


  喻夏正低頭往前走著，前面突然閃出個人影，擋住她的面前。


  喻夏呆了半秒，隨即反應過來，那人是陸燃。


  喻夏脫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陸燃沒回，反問她：「你不等我，跑這麼快乾什麼？」


  喻夏往前走，陸燃沒拽她，他正對著喻夏，倒著走。


  陸燃手拎著校服，另一隻手插在褲袋裡，微微彎身，盯著喻夏。


  「剛才我表現得怎麼樣？」


  陸燃唇角勾起，等她的回答。


  空氣已經不熱了，但陸燃還是只穿著一件籃球服。


  喻夏看了一眼他玩世不恭的樣子，慢慢地考慮，應該怎麼回答。


  陸燃似乎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他催促著：「小班長，你說話啊。」


  喻夏微微點頭：「很好。」


  她的語氣很認真。


  陸燃輕笑一聲，看著喻夏笑：「那你還不誇誇我？」


  陸燃一直看著喻夏的臉，注意她的反應。


  這時，喻夏移開了眼，看向陸燃身後。


  「小心。」


  喻夏輕呼了一聲，下一秒，她伸手拉住了陸燃的手臂。


  有同學從陸燃身後經過。


  喻夏怕陸燃撞上，就把陸燃往她的方向扯了扯。


  陸燃對喻夏不設防，順著她的力道，往前了幾步。


  兩人的肩膀相撞，靠在了一起。喻夏的手還抓著陸燃的胳膊。


  喻夏的手很小，卻帶著柔軟的暖意，覆在陸燃的手上。


  陸燃感覺到，喻夏的頭髮拂過他的側臉，有些癢。


  陸燃側頭看喻夏，視線落在喻夏白凈的臉上。


  陸燃眼底笑意漸深。


  喻夏根本沒想多，她看陸燃沒撞到人，往後退了一步。


  溫熱的觸感突然從陸燃手上移開。


  喻夏沒察覺到剛才的動作有多親密，只是提醒他：「你差點撞到人了！」


  喻夏看了看陸燃，他的臉色淡淡，沒什麼表情。


  突然，陸燃低頭輕笑了一聲。


  壓低的笑聲從喉間發出，帶著一絲啞。


  ……


  周末。


  喻夏抱著參考書，從書店走出來。


  她撩了撩垂在耳邊的頭髮，低頭往前走著。


  參考書里夾著幾本新買的畫冊，喻夏的嘴角微微抿起。


  陸燃和孟子誠他們在不遠處的籃球場上。


  剛打完一輪，孟子誠坐在一旁台階上休息。


  他胡亂抹了一把汗，隨意地四處張望著。


  不一會，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個身影上。


  孟子誠眯了眯眼，騰地一下站起身。


  他指了指那個身影，對著陸燃喊。


  「誒，燃哥你看，那人有點眼熟啊。」


  陸燃獨自在投籃，聽到孟子誠的話，他的動作一收。


  陸燃順著孟子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有個女生正抱著書從籃球場邊上經過。


  那人正是喻夏。


  孟子誠一看班長來了，視線在喻夏和陸燃之間繞了幾圈。


  他手指扣起，放在嘴邊，正想來個口哨。


  陸燃看了他一眼。


  孟子誠慢悠悠地放下手，嘴裡嘀咕著：「就這麼護短啊。」


  董嘉和呵呵兩聲，走上前來，勾住孟子誠的肩膀。


  「你別嚇著人家小班長了。」


  孟子誠和董嘉和還沒說上幾句，陸燃突然落下一句。


  「有事，不打了。」


  陸燃把籃球攬在右臂，左手拿起籃球架上的東西就往喻夏方向走過去。


  孟子誠對著陸燃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重色輕友。」


  他轉頭就問董嘉和：「接著打唄。」


  董嘉和點頭：「反正我下午也沒啥事。」


  放在看台上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孟子誠走了過去。


  他點開信息看了看，和董嘉和嚷了聲：「戴池給我發了條簡訊。」


  「說他在網吧開了個機子，問我們打遊戲去不？」


  董嘉和倒是無所謂，立馬應了：「好啊。」


  喻夏只顧著埋頭往前走，也不知道後面怎麼就跟了個人。


  陸燃慢騰騰地跟著喻夏身後。


  跟了一段路后，喻夏都沒察覺。


  陸燃有些無奈，他站著沒動，語氣調侃。


  「小班長，你怎麼走那麼慢？」


  喻夏正想著事情，陸燃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她冷不丁地回頭。


  她發現陸燃就跟在她的身後，也不知道他跟了多久。


  陸燃似乎剛運動完，單手抱著籃球，下頜還流著汗。


  喻夏這才看清楚，這裡正是第一次見到陸燃的那個籃球場。


  那時，陸燃幫她把砸過來的籃球接住了。


  陸燃看喻夏沒開口，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手上抱著一大疊參考書。


  他弔兒郎當地偏頭看喻夏。


  「這麼乖，回家寫題呢？」


  喻夏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家裡的輔導書看完了，就又買了套。」


  陸燃發現參考書里夾雜著幾本畫冊，想起上次他去喻夏家裡的時候，發現喻夏在畫畫。


  他的視線在幾本畫冊上多停了幾秒。


  陸燃重新把目光放在喻夏臉上：「我請你喝奶茶吧？」


  籃球場的附近正好是泰興廣場，有很多美食店。


  到了周末，廣場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喻夏輕輕搖頭：「不用了。」


  沒等喻夏多說，陸燃笑了笑：「你教了我這麼多，這點連學費都不夠。」


  喻夏抿了抿嘴：「我教你題目是應該的，不用你報答。」


  陸燃一直盯著喻夏的臉，他突然俯身，手撐在膝蓋上。


  「要是這樣，那你多教我幾道題就好了。」


  喻夏呆了幾秒，看著陸燃的神情，下意識說了一聲好。


  聽見喻夏應了，陸燃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


  他控制力道，拽起喻夏的書包帶，把她拉到樹蔭底下。


  初秋的太陽本就不烈，被這麼一遮，更是擋得嚴實。


  等喻夏站好，陸燃開口：「你等我一會。」


  陸燃說完后，就往最近的一家奶茶店走了過去。


  喻夏蹲下身子，把手上的參考書全部放進了書包里。


  她拉上書包的拉鏈，重新背上。


  喻夏一抬頭，一個穿著二中校服的男生朝她走了過來。


  那人很快就走到了喻夏的面前。


  男生手上拎著一杯奶茶，朝喻夏靠近了幾步。


  「同學，等人呢？」


  喻夏沒回答，在男生靠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她偏開頭，也不搭話。


  男生自顧自地說著：「我剛才在書店看見你了，你一個人啊？」


  男生察覺到喻夏的抗拒，但他沒放在心上。


  他看喻夏躲避，又走近了些。


  「同學，你別走啊。」


  因為男生鍥而不捨的騷擾，喻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看也不看那個男生一眼，轉身就想走。


  男生一看喻夏要走，立馬拉住了她的袖子，把她拉住。


  在男生碰到喻夏的袖子的時候，喻夏瞬間惱了。


  她用力地甩開了手，緊皺著眉，臉上帶著怒氣。


  她收回手之後，就一直環在胸前，準備離開。


  男生攔在喻夏面前，不讓她走。


  男生看出喻夏的不耐，也當做沒瞧見。


  他伸手把奶茶遞到喻夏面前：「要不要喝奶茶？」


  語氣輕佻。


  下一秒。


  有個籃球猛地飛向這個方向。


  準確地砸在了男生手腕上，伴隨著劇烈的痛意。


  奶茶瞬間被打飛。


  一道低低的聲音，壓低著怒氣。


  「誰准你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