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兩個人站在考場門口僵持著。
喻夏定定地看著陸燃，認真地說：「我看著你進去，我再離開。」
陸燃揚眉：「你就這麼怕我走啊？」
喻夏點了點頭：「你不能走。」
陸燃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為什麼？」
喻夏抿了抿唇：「反正這次考試你不能再缺考了。」
空氣安靜了下來。
陸燃雙手環胸，漫不經心地倚在門邊，視線一直看著喻夏。
喻夏站在他前面，也沒有離開，態度很堅決。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對視著。
考試快要開始了，其他考場的同學經過這裡，都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有些驚訝，不知道這兩人為何會僵持著。
何況，大家都認得陸燃。
不過他們知道陸燃脾氣不好，不敢多看，很快就散開了。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同學，讓讓。」
那人陰陽怪氣地繼續說：「考試前還談情說愛……」
陸燃偏頭，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再說一遍。」
說話的那人抬頭，看見眼前的人是陸燃，話頓時堵在了喉嚨口。
那人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對不起。」
他趕緊轉身，離開了這裡。
喻夏微微皺眉，看向陸燃：「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凶？」
陸燃看了喻夏一會。
喻夏仰著頭看他。在明亮的陽光中，走廊里的聲音逐漸變得安靜。
陸燃突然俯下身，漆黑的眸子盯著她，低低說了一句：「聽你的，我有沒有什麼好處？」
喻夏沒應聲。
陸燃笑了一聲，身子往後傾了傾，與喻夏的距離遠了些。
他垂眼，看了一眼喻夏手上的表：「你可以去考場了。」
然後，陸燃補了一句：「我答應你，我不會缺考。」
喻夏猶豫了幾秒，小聲地問：「真的？」
陸燃笑了：「嗯，真的。」
喻夏放下了心，往自己的考場走去。
快走到考場門口，喻夏回頭，遲疑地看了陸燃一眼。
她仍有些不確定，陸燃會不會聽她的話。
陸燃一直注視著喻夏，看見喻夏的動作，他揚了揚嘴角。
等到喻夏進了考場，陸燃才移開了視線，他直起身子，不緊不慢地走到座位上。
這次考試，孟子誠和陸燃同一個考場。
如果不是陸燃缺考，有幾門考試得了零分，他也不會和孟子誠分到一個考場。
孟子誠也看見了剛才的情形，調侃地說：「燃哥，怎麼回事啊，你和小班長堵在門口說什麼呢？」
孟子誠一邊和陸燃說話，一邊打開書，翻得飛快。
書是空白的，上面什麼筆記也沒有。
離考試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孟子誠準備臨時抱佛腳，直接開始背答案。
他快速翻著書，動作忽然一頓。
糟了，答案沒帶。
孟子誠看著空白的試題，滿臉憂愁。
他看了一眼陸燃，靈光一閃。對啊，他差點忘了，燃哥可是個學霸啊。
孟子誠拿起作業本，快步朝陸燃走去。
「燃哥，幫個忙，問你道題。」孟子誠把作業本攤在桌上，手指著其中一道題問。
陸燃身子向後仰著，靠在椅背上。他微垂著頭，懶洋洋地看了過去。
他隨便掃了一眼，就報出了答案。
「A。」
孟子誠趕緊把答案記下來，他又指了指另一道題。
「那這題呢？」
「C。」
今天，陸燃的耐心好像特別好，孟子誠問了好幾道題，他都沒有不耐煩。
過了一會，孟子誠收起作業本，一臉感激：「謝謝燃哥。」
陸燃不在意地挑了挑眉。
這時，監考老師進來了，考試開始。
試捲髮下來，考場上響起刷刷落筆的聲音。
陸燃手肘擱在桌上，撐著下巴，他垂著頭，漫不經心地轉著筆，掃了幾眼卷子。
題目很簡單，他全部都會。
就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挑戰性。
陸燃想起老師說過的話。
這次月考結束后，老師會按照成績分配座位。
以後班裡會讓成績好的學生帶成績差的學生，這樣能拉高班級平均分。
過了一會，陸燃拿起筆，慢悠悠地寫下一個答案。
正確答案是D，陸燃落筆，寫下了A。
然後是多選題。
正確答案是AD。陸燃筆尖落到卷子上，寫下BC。
接下來的很多題，陸燃都刻意避開了正確選項。
最後的幾道大題也草草地寫了幾個步驟。
半小時過去了，陸燃寫好了卷子。他把筆隨意一丟，嘴角緩緩勾起。
這門考試結束，大家交了卷，走出考場。
孟子誠上前幾步，搭著陸燃的肩膀，興奮地說：「燃哥，多虧你啊，那幾道題全中了。」
幸好他考前問過陸燃，不然哪知道這些題的答案。
孟子誠看了陸燃一眼：「燃哥，考得怎麼樣，這次又是滿分吧。」
陸燃不答，扯了下嘴角。
沒人知道，陸燃的這次月考成績會讓他們大吃一驚。
後面幾場考試，喻夏也一直盯著陸燃。等他進了考場，喻夏才走。
每場考試陸燃都去了，班主任一直關注著陸燃的情況，總算鬆了一口氣。
……
課間休息。
上堂課剛結束，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打打鬧鬧，教室里的聲音有些喧鬧。
喻夏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認真思考著題目。
剛才老師講的那道題，喻夏想出了另一種解題思路。她拿著筆，仔細演算著，在本子上慢慢寫著。
這時，陳璇走到喻夏這一桌，喚了一聲：「喻夏，有人找你。」
喻夏放下筆，往教室門口看去。那人是顧湛。
她起身，往門口走去。
陸燃聽見了這話，轉頭，往門口淡淡瞥了一眼。
有個男生站在那裡。
陸燃收回視線，臉上沒什麼表情。
董嘉和揚高了聲音：「燃哥，昨天的籃球賽你看了沒？」
陸燃平時沒什麼興趣，但提到籃球，他還是會多看幾眼。
陸燃心思不在這裡，他微微偏頭，視線有意無意地看向門口。
喻夏站在門口，背對著他。
她的面前站著一個男的，看上去和她很熟悉。
董嘉和興緻高漲地說著話，沒有注意陸燃的反應。
陸燃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今天顧湛來找喻夏，準備把一件東西給她。
他拿著書，走到喻夏教室，看了一眼，臉上有些驚訝。
喻夏旁邊坐著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竟然是陸燃。
喻夏到了門口，停下步子。
她看向顧湛：「表哥，有什麼事嗎？」
顧湛看見喻夏出來，他收起了神色。
顧湛把手中的書遞給喻夏，笑著說：「你上次讓我幫你找的那本英語書，我給你找來了。」
喻夏喜歡看書，這本書她找了很久，但書店一直沒有貨。
顧湛知道這件事後，說會幫她留意。他一拿到這本書，就來找喻夏了。
喻夏一怔，她接過書，低頭翻了翻，正是那本她找了好久的書。
她抬起頭，彎了彎嘴角：「謝謝哥哥。」
顧湛瞥了教室一眼，他低聲問了一句：「對了，陸燃是你同桌嗎？」
喻夏點點頭：「嗯，是老師安排的。」
顧湛的聲音隱著擔憂：「你和他相處得怎麼樣？」
喻夏性子太軟，顧湛擔心她會受欺負。
喻夏想了想，輕聲說：「還不錯。」
顧湛沉默了幾秒，開了口：「之前我找過陸燃，想讓他加入籃球隊。」
「但是他拒絕了。」顧湛有些無奈。
喻夏看著顧湛，安安靜靜地聽著。
顧湛繼續說：「有機會的話，你幫我跟他提下吧。」
既然喻夏和陸燃的關係看上去還可以，那喻夏提一句，應該不會為難。
喻夏輕聲地說：「好的。」
「對了，還有孟子誠，你幫我和他也提一下吧。他們兩人加入籃球隊，對校隊會很有幫助。」
「嗯。」
顧湛彎下身，輕輕拍了拍喻夏的頭，聲音溫和：「那我先走了。」
董嘉和本來在和陸燃講話，講著講著，他終於發現陸燃的不對勁。
陸燃總往門口看。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興趣。
他順著陸燃的目光看去，發現喻夏站在門口，正在和一個男生聊天。
董嘉和頓時瞭然，他隨口問了一句：「燃哥，那人誰啊，怎麼感覺和小班長很熟的樣子。」
陸燃沒應聲。
他漆黑的眸子一直盯著門口。
陸燃沒有說話，微眯著眼。
董嘉和嚇得一個哆嗦，吞了吞口水。他怎麼感覺燃哥的眼神很兇。
喻夏和那人講完話，走進教室，陸燃才轉頭，慢悠悠地收回了視線。
他靠在椅背上，身子仰著，長腿懶洋洋地橫在過道上。
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喻夏拿著書，回到位置上，她打開抽屜，把書放了進去。
陸燃一直注意著喻夏的動作，他忽然開口：「誰給你的？」
喻夏轉頭，看向陸燃：「我哥。」
陸燃挑了挑眉：「親哥？」
喻夏回答：「他是我表哥。」
陸燃翹起唇角。
他的肩膀微微塌了下。
陸燃看著喻夏，拉長語調，慢悠悠地哦了一聲。
喻夏問：「陸燃，你月考考得怎麼樣？」
陸燃腦子裡想起那些錯誤的答案，不緊不慢地道了句：「我還挺滿意的。」
喻夏嘴邊浮起一抹淺笑：「那就好。」
陸燃的成績考得好，她挺為他高興的。
他終於開始認真了，喻夏覺得她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老師講過會按照月考成績分配座位，讓同學間互相幫助。
喻夏都在忙學習，換座位的事，她倒是沒放心上。
陸燃沒說話，意味深長地看著喻夏。
他的唇彎了彎，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