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撩
「大菡, 我一會兒不能陪你在食堂吃了。」
「嗯？你要幹嘛？」
林格呼出一口氣，臉紅紅地看向她：「我要去男神家探病！」
聲音是壓不住的激動。
「所以？你……中午不吃飯了？」
季菡不懂她的腦迴路。
這二者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隨即，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哈？！你，要去他家？！」
林格平復了會兒心情, 才對她解釋：「是啊！我不去食堂是因為我要打包回宿舍吃, 然後趕緊複習物理啊我日！我剛說要給男神講新課的！」
季菡上下打量她, 「你……複習物理？」
「嗯啊！」
「那你的書呢？複習空氣么？」
「……」
講新課的理由是她臨時編的，打電話之前沒想到這一步。
林格乾咳了一聲, 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挽過她的胳膊，「咱們還是去食堂吧，今天有點想吃魚香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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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飯回了宿舍, 林格迎面對上正要出門的徐子琪。
兩人俱是一愣。
今天, 徐子琪在大課間升旗之前，走到講台上給她道了歉，教室里安靜了許久, 直到齊宿為出言催大家集合, 同學才陸續離開教室。
去升旗的路上, 不少和林格說得上話的人都來向她八卦。她沒多解釋，只是笑笑說過去了。
但除了這種事，就算以後大家會慢慢淡忘, 目前來看，徐子琪免不了的要被不少人孤立一陣。
林格進了門, 側了身子從她身邊擦過, 把書包放在床角的時候, 聽見了宿舍門關上的聲音。
她鬆了口氣。
接著脫了鞋踩在自己的床鋪上，扒拉著上鋪的防護欄，咧嘴一笑：「燦燦燦燦！我忘帶書了，你給我講講上午學的物理唄！」
聞燦燦月考考了班裡第五，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她是那種毫不起眼的學生，課上課下都沒什麼存在感，林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個隱性學霸。
「好啊，你是不懂自由落體那塊嗎？」聞燦燦收起手裡的英語書，看向她。
林格猛點頭。
聞燦燦拿出一張紙，寫上式子時候就開始給她講。
「今天主要就講了一個公式，你看，這個公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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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課的時候，林格一直處在一種「卧槽我要去男神家了—不行我要好好聽課好給男神講—我真的要去男神家了好激動—」無限循環的狀態。
所以其實沒真正聽進去多少內容。
但她轉念一想，本來給他講課也只是個借口啊。再說，陸淵那種學神級別的人，其實看看課本就懂了吧。
於是她又理所當然陷入單純的激動中。
放學前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她拿著早就收拾好的書包，走前還不忘囑咐季菡：「大菡你記得啊，我跟我爸媽說我去你家寫作業啦！」
心裡想著男神，一路健步如飛，到校門口的時候還沒什麼學生，她很快就攔到了計程車。
上了車報了地址，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讓胸口的跳動安定下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車速降下來。
「別墅區不能進計程車，您看您在哪兒下？」
「啊？哦，就在路邊停就行了，謝謝師傅。」
看了眼計價表，她掏出四十塊遞給司機，拿著書包跳下車，給陸淵打電話。
「喂？陸陸，我到了你家那個叫……」她抬眼看了下小區名字，接著說：「海苑，現在該往哪走？」
那邊沉默了一陣。
林格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他開口。
——「我去接你。」
她掛了電話，站在門外瞪大眼睛觀察著這個有點偏遠的住宅區。
其實也不算是偏遠，但是由於靠海，去市中心比較久。
踮腳向裡面望，能看到假山和成片的綠樹，景色十分好看。而且她發現，所有的房屋都不是高層住宅樓，而是相隔比較遠的獨棟別墅。
她撇撇嘴。
海邊別墅……嘖。
男神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呀。
一陣車鳴拉回她的注意力。
她看到曾經在校門口偷偷拍下來的那輛車，正隔著一道門停在她身邊。
後車門打開，先邁下來一條長腿。
等人徹底出來，林格看清了陸淵略顯蒼白的臉。
「嗨陸陸！」她揮手。
他聞聲向她看過來，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門衛處，轉頭示意她跟上。
等她做了登記才被允許進去。
林格本來想繞到另一邊上車，卻被他拽住了手腕。
一偏頭，就看見他已經打開了後門，一隻胳膊正扶在車門上，動作意味明顯。
她愣了一瞬，隨即笑開。
擦過他身邊的時候留下一句：「謝謝啦。」
她坐在後座，看著陸淵繞到另一邊坐進來，然後開口：「走吧顧叔。」
顧叔看完了剛才車外的全過程，從內後視鏡里看她，笑了一下，溫聲開口：「你就是少爺的同學嗎？」
林格這才望向司機，連忙點頭：「嗯嗯，顧叔你好。」
打完招呼，車內一時安靜。
林格忍不住往陸淵身邊移了移，小聲問他：「誒，你為什麼開車來接我呀？」
陸淵督她一眼：「我沒開車。」
「……」
他接著解釋：「從門口到我家，開車五分鐘。」
因為走路可能要半小時，所以直接讓顧叔開車來了。
她點點頭，順口就說：「哦那我記一下路，下次來走路試試。」
「……」
下次……
沒再說話，他偏頭望著窗外，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色似乎今天更順眼了一些。
開著車的顧叔聽到這段對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
等下了車，林格看著面前的別墅，動作誇張地捂住嘴。
以白色為主色調，裝修風格很歐式，他家……
居然還帶著花園，和一個小型噴泉。而且論佔地面積，比剛才小區門口的那些別墅大了不止一點半點。
「我靠，我身邊是有攝像機嗎……」
經過她身邊，陸淵聽到這句話。
他額角抽了抽，「走了。」
林格回神，跟上他。
嘴裡也不閑著：「陸陸你家好漂亮啊！你是不是什麼陸氏企業獨子，家財萬貫，吃飯要用那種很長的桌子從頭擺到尾十幾個人服侍啊，你洗澡的時候是不是……」
聽到這裡，陸淵忍無可忍地冷聲打斷她：「不是，你電視劇看太多了。」
……
直到換了鞋上樓進了他房間，她的興奮還沒完全消去。
他的房間整體給她的感覺.……很性冷淡。
空間很大，但卻沒什麼傢具，除了白牆壁以外，基本是黑白灰的色調，連被子也是深灰色。
陸淵看她走來走去，半天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被晃得有些眼花。
他坐在床邊，出聲，「你過來。」
林格乖乖走到他跟前，「怎麼啦？」
他抬頭：「說好來幹什麼的，忘了？」
林格站著，看陸淵是自上而下的角度。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灰色長褲，深藍色毛衣，露出的皮膚顯得格外白皙。
額前的發有些長，蓋過了眉毛搭在眼瞼，唇色淺淡。
看著看著，她就忍不住動出別的念頭。
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或者是仰頭的角度，總覺得他的臉似乎瘦了點。
她順從自己的內心，伸出手捏上他的臉，還微微往外揪了揪，動作極細順暢自然，嘴裡還嘀咕著：「好像瘦了呀……」
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動作僵在半空中。
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溫涼而柔軟的觸感。
他的臉好軟……摸起來手感也太好了……
陸淵沒想到，她走過來居然會做出這個舉動。
已經很久沒和人如此親密了，感受著她的手捏在臉上的熱感，他愣了一下，才道：「……你在幹什麼。」
是問句，卻沒有疑問的語氣。
更像是在輕嘆。
林格如夢初醒。
一下子鬆開他的臉，看著剛才被自己捏起的地方似乎開始起了紅色印記。
她心虛開口：「啊，我我我，不小心……」
隨後立即轉身拿書包，背對著他大聲轉移話題：「來來來學習學習！」
她掏出今天上過課的書，四外看了看，最後把他書桌前的椅子拖到床邊，對上他疑惑的眼。
「你坐這幹嘛，你去躺著呀，我坐著給你講。」
他剛想說去桌子那邊。
頓了頓，還是拿了枕頭墊在床頭，蓋上被子靠了上去。
林格滿意點頭：「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超級有病美男的感覺！」
「……」
「陸陸，我能照張相嗎？」
「不能。」
她撇撇嘴，沒再扯下去。
翻開數學書，把其餘的書放在他的床頭櫃，輕輕嗓子開始講今天學的新課。
她數學學得不錯，聽得出課上的確有認真聽，但講得很混亂，想到哪說哪，還會不時忘記之前的進度。
末了來一句，「你聽懂了對不對，我是不是有當老師的天賦？」
「……」幸虧他有提前翻課本。
星期二的文科比較多，語文英語政史地這些，知識點都要念課本念一大段。
講歷史的時候，她悶頭念明朝背景，偶然間抬頭的時候，聲音忽然停住。
她看到陸淵背靠著床頭，手裡還拿著書，但指尖是鬆開的狀態，他的頭微微歪向一邊，眼睫打下一圈陰影。
他居然……睡著了。
可能是生病了，容易困吧。
林格合上手裡的書，想著不要吵醒他，悄悄地走。
可是等背上了書包，她又沒忍住走回床邊。
微微前傾，觀察他的臉。
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什麼瑕疵，而且因為他歪著頭的姿勢，毛衣寬鬆的領口有些歪斜，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在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
她咽了咽口水。
怎麼會有人睡著了也這麼好看的？
她輕聲叫他：「陸陸，陸淵。」
他沒反應。
林格雙手握成拳，屏住呼吸，前傾的身體弧度越來越彎。
離他的側臉越來越近。
直到，似乎已經能感到他身上散發的熱意。
心跳如擂鼓，沒有多餘的精力考慮別的，她能感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熱。
離他最近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什麼掃過，軟軟的，痒痒的——
是他的睫毛。
他睜開了眼，淺色的瞳孔緊緊抓著她。
眼神清明，全無困意。
因為離得近，她似乎能感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