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撩
月考一共兩天。
九門科目, 時間安排得非常緊張，全部考完之後讓人有種脫了一層皮的感覺。
好在，考完試就是十一國慶節長假。
最後一門是生物，林格自覺考得不錯, 哼著小曲就進了教室。
很多人考場離得遠, 還沒回來。
她一眼就看到正收拾書包的男神。
月考要按照學號分考場, 她和陸淵直接被分到了兩棟樓，考試間隔又很短, 所以她這兩天都沒見到他。
昨天晚上，實在忍不住了。
她給他發微信。
而他回了一句「好好複習」就一個字也沒再回過。
想到這裡，她走到自己座位旁, 故意把自己的書包砸到桌子上。
拉椅子也發出了巨大的動靜。
生怕誰不知道她林漢三回來了。
陸淵：「……」
林格憋了一會, 還是沒憋住。
猛得回過頭。
「你昨天為什麼不理我！」
陸淵沒回，淡淡督她一眼：「你物理考怎麼樣？」
林格頓時蔫了。
雖然陸淵給她補習了重點，但前幾天練鋼琴花了不少時間, 平時作業又多, 沒怎麼複習。
而這次月考, 好巧不巧，題特別難。
她覺得自己撐死也就是及格。
「……還行吧。」
偷偷掃了一眼他的表情，林格覺得自己辜負了他的期望。
他肯定以為她能考□□十呢。
「能過半嗎？」
「……」
靠, 不帶這麼看不起人的！
她惡狠狠地瞪他：「我能考九十五！」
聽到這話，他一下子就笑了。
是眉眼都彎起來的那種。
然後接著低頭擺弄手機, 沒說話。
林格臉有點熱。
她……被嘲笑了, 應該生氣的。
可是那張臉……那個笑……
算了算了。
她換了個姿勢, 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從這個角度自上而下地看著男神。
她輕輕嗓子：「那個。」
陸淵抬頭，看著她，沒什麼表情。
「馬上要放十月一的假期啦，你有什麼打算呀？」
放一個星期呢！
她一定要趁機做點什麼。
沒想到，他的表情有了些細微變化。
好像一瞬間冷凝下來。
但很快就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
「去s市。」
「啊，為什麼啊？旅遊嗎？」
「……家裡的事。」
他的聲音變沉，視線移開。
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林格的聲音也降下來，失望至極。
「哦……我還想叫你出去玩呢……」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依然不死心：「那你幾號回來啊？」
陸淵看著面前的人。
她嘴角往下撇，跪坐在椅子上的腿也老老實實放了下去。
好像頭上有兩隻無形的耳朵。
此時耷拉下去。
本來想說7號開學才回。
臨到嘴邊又改了口：「早的話……5號。」
林格的憂鬱一掃而光，又直立起來，「真的嗎！那你能陪我出去玩嗎？」
「……玩什麼？」
「就……啊，」她靈機一動，「有個鬼片最近上映了我超想看！但是我朋友都是女的，她們不敢去。」
她在心裡默默念了句，對不起了老段。
然後眼睛亮晶晶看著陸淵：「你肯定敢的，對吧！」
網上說，拽喜歡的人去看鬼片，可以趁機上下其手！
她已經憧憬好久了，黑暗的電影院，陰森的氛圍什麼的，太帶感了。
陸淵有些詫異。
她……居然喜歡看鬼片。
但隨後點點頭，「回來的話，告訴你。」
林格有些不滿意。
這是，還不確定的意思么。
不過有點希望也是好的。
「好的吧。」
轉過頭之前，鄭重道：「一定要回來啊！」
又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那個鬼片超好看呢！」
她其實只是掃過一眼海報，因為太可怕，都沒敢仔細看。
連名字都沒記住。
-
由於各科卷子太多，十一假期作業統一訂在一起，成了一本小冊子。
等所有同學都回了教室，劉秀如抱著一大摞作業進了教室，發給他們的時候，教室屋頂差點被掀翻。
謝煬一拿到就開始大聲抱怨：「五十頁作業我日？我放的是寒假嗎？」
他看了身邊沒出聲的陸淵一眼，想起什麼，用胳膊肘碰碰他：「哎，這假期你又要回s市了嗎」
「嗯。」
「兄弟你也太慘了啊，你家那邊的人什麼時候能放過你……」
「謝煬。」
被打斷，他也不生氣，「好好好，不說拉倒，老子還不愛管閑事呢。」
謝煬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林格把他們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但卻是一頭霧水。
好像和他家裡的事相關的，他都不願意提。
很快，她的思緒就被老師一聲『放學』扯了回來。
林格收拾好書包，坐在座位上等季菡。
回頭看的時候，陸淵和謝煬果然已經走了。
她意料之中地撇撇嘴。
他們倆裝書包的速度一直都是一個謎。
「同學同學！」
林格循聲望向後門。
看到兩個個子高高的女生正在對她招手。
沒記錯的話，她們穿著的是高二的校服。
還沒等她問，那兩個人先開口：「同學你好，我想問下你們班季菡走了嗎？」
「還沒呢，我幫你叫。」
「好的好的，謝謝啦。！」
林格邊掏手機邊通知身邊彎腰在桌洞找書的人：「大菡啊有人找你。」
「誰啊？」
季菡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往後門看了一眼，「啊，她們啊……」
「嗯？誰呀你認識？」
季菡起身，「校隊的，一會兒回來跟你說。」
她走到後門，先跟她們打了聲招呼。
「哎季菡，上次說的讓你進校隊，你考慮好了嗎？」
「還沒……我假期再跟我爸媽商量下。」
「那我們加個微信吧，你有了決定就告訴我一聲。」
季菡點點頭，掏出手機掃了兩人的二維碼。
「還有什麼事兒嗎，沒有我就先……」
「哦哦，對了，」其中一個女生解鎖手機，指著一個app圖標，「你知道這個么？」
季菡看過去。
南覓高中-論壇專區。
搖搖頭：「沒有。」
「那你下載一個，裡面有個體育版塊，置頂的版規裡面有所有的校隊類別和訓練時間，你可以給家人看一下。」
另外一個女生忍不住插了一句，「哇你居然不知道這個，這裡面八卦也超多的，我們整天刷。」
季笑了一下，點點頭：「行，謝謝學姐們啦，我回家就下。」
和她們道了別，她回教室叫上林格往外走。
路上給林格講了講自己可能進校隊的事。
「啊，挺好的啊。那會影響學習么？」
季菡在學習上屬於中等水平。
但要是將來高考有體育加分，成績肯定會不錯。
「我也不知道，回去看下訓練時間吧。」
之後兩人說起了別的話題。
-
十月二號。
正是放假第二天。
林格寫作業寫得想吐。
推開面前擺著一堆書，她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
看著陸淵的備註，想了一會兒，把【林格的男人】改成了【陸陸】。
嗯，果然這個最好。
越看越順眼，她忍不住戳他聊天。
【林格】：你到s市了嘛？
沒想到，那邊很快回復了個定位。
【陸陸】：[位置]
林格看著s市xx酒店的定位，心裡覺得特別甜。
她怎麼想的就怎麼打了出來。
【林格】：你不用這樣呀！
【林格】：我又不是查崗！我超相信你的！
【陸陸】：……
林格看著這串省略號，想著他臉上無語的表情，一邊笑得抽搐一邊打字。
【林格】：你現在能打電話嗎
【陸陸】：？
【林格】：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久久沒回復。
她撇撇嘴，決定放棄——
「陸陸邀請您語音聊天」跳動在屏幕上。
差點被口水嗆到，她連忙接起來。
激動道：「喂？」
陸淵的聲音有些悶，語氣也不太好：「什麼事？」
可能是最近他對她比較縱容的關係。
林格乍一聽到他冷冰冰的嗓音，有點反應不過來。
「啊……啊，沒什麼事就想和你聊……」
「那我掛——」
「等等等等先別掛！」
……今天居然這麼不耐煩。
語氣壓著一股火氣。
可能是遇到什麼事情心情很差。
不行，她的小可愛陸陸，不能不高興。
「你……心情不好嗎？」
「……」
「我給你講個笑話你再掛，行吧？」
「……」
他沒說話，林格就當他默認。
「你應該知道皮卡丘吧？」
「嗯。」
這句回復的特別快。
依她對陸淵的了解，他肯定是怕她給他科普什麼是皮卡丘。
「其實皮卡丘一直都是沒有腿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
「你說話呀？快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
依然是毫無疑問感的語氣。
她也不在意，吐字清晰地道出答案：「因為皮卡丘站起來的話，就不叫皮卡丘了。」
「叫皮卡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額，不好笑么？」
她有些尷尬，明明是想要安慰他，卻總是自己笑得開心。
於是解釋道：「你不會不懂什麼意思吧？就是士兵的那個兵……」
「嗯。」
陸淵怕她繼續解釋個沒完，出聲打斷。
坐在酒店裡，聽著她在電話那端嘰嘰喳喳，因為家裡的事而煩躁的心情平靜了很多。
又閑扯了幾分鐘，她忽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特別認真。
「陸淵，你不要不開心呀。」
她的語氣帶著點哄人的意味，不想剛才那麼活潑，但聽起來比平時要軟。
聞言，他莫名覺得積聚了一晚的鬱氣散了很多。
就像被安撫了一樣。
還沒等他開口。
「因為——」
因為？
陸淵手指攥住手機，心跳不知道為什麼，跳得略快。
「——畢竟我們是同班同學、節目搭檔、前後桌、好朋友，我們還有師生關係啊！我怎麼能不關心你呢！」
「……」
陸淵把手機從耳邊挪下一點距離，剛想面無表情的切斷通話，就聽見那端又傳來的話語。
「你要是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的。」
「所以，快點讓心情好起來吧。」
少女清脆的嗓音透過聽筒傳到他耳朵里。
在鼓膜處引起共振，帶著電流鑽入了他的身體里。
他喉結滾動，沒出聲。
不知道怎麼形容那一刻的感覺。
彷彿有清甜氛香，滲入心間。